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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與蘿莉魔王的糟糕事》〈傳於人口之說〉12

狼尾 | 2017-08-13 23:12:42 | 巴幣 38 | 人氣 879


  阿揚語塞,又吃一碗酒。

  再吃一碗酒。

  終於狠下心把積淤在胸膛中不快的擠出。

  「每個人拿起劍的理由各自不同,這幾年在江湖上打滾,我碰過很多人。為錢財為國家為復仇……這些都是笑話,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因他人信念而舉劍者,一個都沒見過。」
  「就有一個坐在你對面。」
  「哈哈哈哈。」阿揚大笑,惹得大廳內眾人回頭,為此掀起一圈漣漪。
  「我時常在殺人。絕陽劍那幫人花錢不手軟,刺客追兵從來沒少過,越是想置我於死,反而讓我越發茁壯,斬妖除魔、拔刀相助這類我從前絕不會幹的事越來越多。」

  整個客棧很安靜,阿揚的耳中只有自己的聲音。

  「英雄,誰不愛?到底趙劍揚也能算是個英雄不是?那些日子真是享受,雲遊四海、鋤強扶弱,我的劍不再只是殺人,可以救人拯救眾生!」
  「咯咯咯,那不就跟我一樣嗎?」白猿的肩膀放鬆不少。
  「那是謊言,被名利沖昏頭的煙花。」阿揚狠狠瞪著白猿,想要瞪開她的美麗外表,看清楚躲在人皮外表下的是什麼東西。
  「今天我清醒了,對上雞鳥人我勝得恐懼萬分,若是再繼續在江湖上打滾,這種事情只會越來越多,直到失敗的那一天到來。呵……劍士不許失敗,失敗意味著死,妳看。」阿揚指著角落的方位,那戴著斗笠的黑衣人察覺阿揚注意,轉身就走,「那是絕陽劍的人,他們還在等待破綻出現。」
  「你害怕咯?」
  「我以為……是啊,我以為我在害怕。直斬到殺三流刺客以後,我頓悟了。我從來就不是英雄,那些助人之事只為名與利,這把劍只為我自己而舉,不為其他,沒有什麼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斬得不是惡,是擋在名利前的阻礙。」

  這個時候飯菜送上來,店小二忙碌地將食物一一擺上,兩人妳看我我看你,誰也沒動。

  「白色的猴子算得上是稀有之物。」白猿說著,「獵人們絕對不會放過這發財的大好機會,中箭的小白猴一直跑過好幾個日出日落,口舌乾燥得滲血,身體痠軟累倒,唯獨意識清楚,牠知道再過不久狗就會循著自己的味道追來,聽說為求皮草柔韌,獵人會活生生地把皮剝下來,把剩下的丟棄。」
  白猿用筷子勾住烤鵝皮,緩緩拉開,「沒皮的猴子肯定活不成咯,但沒皮的……東西還能活上好一陣子,光溜溜、血淋淋的掙扎。」
  「在那個時候,有個小女孩發現在那等死的我,咯咯,她直接往我嘴裡塞了塊又臭又鹹的蘿蔔乾……我被拯救咯,被那個小女孩。」
  吶……我可是妖怪啊,吃人的妖怪吶。

  神會幫助喜歡幫助別人的人,所以沒關係。

  咯咯咯,真笨吶。

  
  「這麼說來是為報答小女孩的救命之恩,才開始修練,為了除掉太丘而精進劍術?」
  阿揚舉碗喝酒,酒水濺濕大片衣襟。
  「為自己拿劍,可以斬斷一棵樹;為信念拿劍,可以砍倒一片林。不單單是為復仇,更多的是打敗惡鬼,保護天下眾生。」
  說出這一句時白猿彷彿換了一個人,說得認真無比,可是阿揚反而燦爛的大笑著。
  「有什麼好笑的?」
  「哈哈哈,這一句話大大不妥,大大奇怪啊。」阿揚挖了挖耳朵,吹掉手指上的碎屑。
  阿揚說:「既然是為天下蒼生,那何必執著於一個被封死的太丘?啊啊,是了,為回應小女孩的恩情,妳必須這麼做,殺掉太丘報答救命之恩,但是這麼做的話,就不是為天下之人,而是為了妳自己的私慾。」
  「惡鬼不除,總有一天禍害天下咯。」
  「所以特地解開封印?就我看來……」
  「妳只是想要除掉過去無力弱小的猴子記憶吧?」
  白猿身體猛然一震,撞得滿桌碗碟喀喀作響,碗中的肉跌了出來。
  
  趙劍揚這一句話將白猿打入好幾百年前的回憶,那時間的所有情感又一次重現在白猿腦海當中。
  那一天深山的氣息使人狂亂,妖與人之間的界線變得模糊不清,那隻小白猴把自己的身體盡量塞在房舍廢墟之中,祈禱自己別被太丘發現。
  小白猴看著蛟龍被太丘炸成千萬碎,口中猛地刺痛,原來是牙齒打顫咬到自己的舌頭。
  小白猴躲了好久好久,好幾個日出日落,躲得四周的屍體都臭了才鑽出廢墟,當初幫助小白猴的小女孩已經奄奄一息,人類的幼獸經不起這樣挨餓,她已經快死了。
  「我會幫妳報仇咯。」

  轉身離開的時候,小白猴臉上掛著微微地笑容,牠知道自己在笑,卻不知道自己為何而笑。
  這個時候白猿知道小猴子為何發笑,死亡的恐懼終於遠去,牠正為自己的倖存而感到高興。
  沒辦法出手幫助小女孩,看著小女孩瀕死卻暗自竊喜自己的生還,這無能到可恥的下流必須要有一塊遮羞布擋住,於是白猿把小女孩的信念披在身上,這樣就沒有人會注意到下面的羞恥。
  
  「不對!我繼承小七的遺志,幫助無助之人!」這一句白猿用盡全身的力量喊出,實際上卻是氣音呢喃,連隔壁桌的聊天聲都蓋不過。
  「妳在攻擊雞鳥人的時候我看得分明,毫無章法地亂砍亂戳,這就是妳打敗太丘所做的準備?甚至還求傳授斷金這一招,這不是準備萬全要報仇的人,正如方才所說,為某些目的拿起劍的人我看得很多很多,沒有任何一個復仇者像妳一樣,無心。」
  「注意你說的話,人類。」白猿陰沉地說著,金色的眼眸更加的深邃,用妖術變成黑色的頭髮也開始轉白。

  幸運的是剛才白猿沒把帽子退下,不然早就被別人發現她身上的變化。要是讓人發現妖怪變化成人型出現在人類城鎮,還不群起圍攻才怪。
  阿揚繼續說著:「對太丘報仇終歸是為了妳自己,為證明再也不被太丘的恐懼所束縛,才把小女孩臨終前最後的願望當成藉口吧,這還真是方便呢。」

  阿揚的語言就像一刀兩斷的倭刀一樣,切開白猿的遮羞布,直指那赤裸無助的小猴子。
  白猿的藉口本是無懈可擊,光聽得妖怪要斬妖除魔云云,能引得多少人愴然淚下啊,偏偏趙劍揚經由雞鳥人與三流刺客,看清楚自己的本質,這一類人的本質。

  「妳跟我是一樣的。」
  白猿兩點圓眉豎起,口中犬齒變得尖銳無比。

  「我是自私自利的偽英雄,而妳也是。口中高喊著降妖除魔,身體卻老實地隨心所欲,把封印的太丘放在第一順位。」

  白猿扯掉斗篷甩在阿揚臉上,一頭蒼白飛舞。
  客棧內不少人注意到白猿的金眼白髮猴尾,開始竊竊私語、焦躁著。
  「比武前人人都能說出一口好身手,當真碰對峙時才知不是嘴上說得那樣簡單。今日遇上雞鳥人與三流刺客,才讓我真正了解自己的內心。既然妳是為天下人降妖除魔,那麼就──」

  趙劍揚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放 棄 太 丘 吧。」


  「將死乞丐的話語,確實是比安逸的戰士的高談闊論有份量的多。」
  白猿拋下這一句話,越過騷動的的人群,投身於漆黑的街道,消失了。

  趙劍揚獨自面對整桌的飯菜。

  
  阿揚覺得呼吸終於暢通起來,要是真的繼續幫助白猿也封印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未來也不知道會不會碰到比雞鳥人更強的東西。
  人的生命只有一回,阿揚從石縫中爬出來的那一天早就決定為自己而活,刮掉那些他人加註的期待,這才是他真正的本性。
  與白猿撕破臉,也總比未來死在妖怪手下好。
  阿揚撕開烤得金黃噴香的嫩雞腿,肉汁濺得滿手都是,大口咬下,奇怪?阿揚切開肥鵝裹著牛肉再咬,再喝幾口酒。
  不吃了。
  阿揚起身離開幾乎沒動過的飯菜,因為阿揚覺得對面的板凳作工實在太粗糙,木板歪斜、鉚釘亂打,上頭還有不少黴斑,這樣的風景怎麼吃得下飯。
  而且雞鵝肉一點味道都沒有,就是裹著牛肉也沒味道,還發酸!白酒兌水得過頭,一切都不正常,一點也不。

  
狹縫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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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好,我是狼尾。
傳於人口之說進行到這邊,不知道各位有沒有發現這個故事有點BUG。

頭尾的關聯性有些薄弱。

我有把這些問題解決,只不過放在實體書上面。
再過一段時間(大概1年吧),我會回頭把前面的文章修正,放上新版這樣。
各位有什麼建議、想法,歡迎跟狼尾說說喔。

像白猿這種企圖利用別人的人各位也有碰過嗎?歡迎分享喔~~~

創作回應

走路跌跤
好像有錯字ㄛ,檔在名利之前--擋?
2017-08-14 00:20:22
狼尾
喔喔,謝謝您~~~
2017-08-14 00:37:25
白煌羽
辛苦了
2017-08-14 18:09:24
狼尾
Thx
2017-08-14 18:16:09
卡斯巴爾
沒關係,之後有空再完成這故事就好
2017-08-16 03:38:22
狼尾
本本的已經是最終版本啦!
後面貼的都會跟本本一樣喔。
2017-08-16 08:07:35
卡斯巴爾
豪喔
2017-08-16 14: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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