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璉像是放進烤爐的烙鐵，在尖叫之後立刻全身通紅，因為所有人的目光像聚光燈一樣打在她身上，幸好安潔莉卡立刻施展傳送術、把布狄卡和李璉一同傳走，落腳處是離宿舍不遠的舞會現場，三人站在陽台上、可以邊說邊觀察宿舍方向的一舉一動。
「妳在發什麼瘋啊？」安潔莉卡半嘲半笑。
李璉尷尬地笑起來，不好意思地說：「我想我看到象徵『未來的鏡子』了，太過激動就……」
「『未來的鏡子』？」布狄卡認真地問：「妳真的發現了嗎？」
「沒錯。」李璉凝視布狄卡純淨無瑕的雙瞳，在那片清澈的湖面看到自己的倒影，緩慢而溫和地說：「是『眼睛』，孩子會透過『母親的眼睛』看到過去、母親會透過『孩子的眼睛』看到未來，所以母親的過去跟孩子的未來息息相關，像兩面鏡子互相映照。」說完就想起畫詩謬思般的幸福笑靨，彷彿那是最平凡的人才能享受的特權，自己不論身分和地位都遠在她之上，可以對任何物質予取予求而幸福卻遙不可及。
「這麼說確實有道理。」安潔莉卡雙手抱胸，「可是如果沒有生孩子呢？那不就代表沒有『未來』了嗎？」她的問題又讓解謎的氣氛僵滯。
李璉對安潔莉卡苦笑：「對我們兩個來說或許就是這樣。」
在李璉和安潔莉卡的觀念裡，她們會在合適的年齡被父母安排婚姻，然後當個安分守己的「女主人」，替「男主人」生幾個孩子、維持家庭秩序、相夫教子，偶爾參加交際場合、維持家庭形象──這些都是在千百年前就建立的秩序，任何與天使有關的人都必須遵守的規矩。
布狄卡卻完全相異，作為部落的精神領袖、她必須以身作則，如何完成這項試煉會給部落的所有女孩帶來重大的影響，雖然暫時沒有婚姻和家庭的負擔，但是她的壓力會更加沉重。
接受過去、認清自己對她們來說並不難，唯獨「孩子」──這個未來對她們而言都太過陌生，儘管文化上的差異會讓她們有不同的發展，但是只要經過「孩子」，她們的結局將殊途同歸。
「那就不要生啦。」胡迪尼的聲音從舞會大廳傳來，三人轉身時發現他已經在面前，他怪笑著說：「現在妳們已經解開謎底了，我想妳們也該認清楚拘束妳們的枷鎖長什麼鬼樣啦，現在誰想跟我一起打破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