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歌記得當時有人留言,腦補李白喝醉拿起了吉他XDD
少司命也說寫這首歌,是因為高中時一直背不了這篇課文,
聽到時就覺得應該要來好好了解一下這首詩,念書的時間完全沒接觸過,然而......
過了這麼久,不是因為社團專文逼我我也不會去看(滾
結果莫名研究起古蜀歷史XD,不過者首詩越查越覺得有趣,
不想寫那些到處都有的賞析註釋,又剛好覺得蜀道、古蜀這些相關的資料有些雜亂,
就稍微往這方面做了整理
演唱:少司命
作詞:李白〈蜀道難〉
作曲:少司命
編曲:灰原窮
混縮:灰原窮
作詞:李白〈蜀道難〉
作曲:少司命
編曲:灰原窮
混縮:灰原窮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
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
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
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巖巒。
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歎。
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巉巖不可攀。
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
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使人聽此凋朱顏。
連峯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
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
其險也若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爲乎來哉!
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所守或匪親,化爲狼與豺。
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磨牙吮血,殺人如麻。
錦城雖云樂,不如早還家。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側身西望長咨嗟。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
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
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
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巖巒。
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歎。
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巉巖不可攀。
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
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使人聽此凋朱顏。
連峯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
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
其險也若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爲乎來哉!
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所守或匪親,化爲狼與豺。
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磨牙吮血,殺人如麻。
錦城雖云樂,不如早還家。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側身西望長咨嗟。
《摭言》云:「太白自蜀至京,以所業贄謁賀知章。知章覽〈蜀道難〉一篇,揚眉謂之曰:『公非人世人,豈非太白星精耶?』」網路上說賀知章讀了〈蜀道難〉讚李白為天上謫仙人,我認真找了很久,在計有功《唐詩紀事‧卷十八》中確有上面賀知章讀了讚嘆的這一段。
而即使不讀〈蜀道難〉,「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也是琅琅上口的句子,我很小的時候也聽過,媽媽就說蜀道的棧道「鑲」在峭壁之上,險阻非常,而我腦中的印象是《仙劍奇俠傳二》的蜀山棧道XD
〈蜀道難〉本是樂府舊題,郭茂倩《樂府詩集》引《樂府解題》說:「〈蜀道難〉備言銅梁、玉壘(四川山名)之阻。」
四川地區北接中原的蜀道其實可分為三條:金牛道、陰平道與米倉道,然而翻越米倉山的米倉道狹窄曲折,沿途荒涼,在交通上難有大用;鄧艾偷渡滅蜀的陰平道險峻森嚴,異常艱辛,亦為行旅所忌;金牛古道(劍門蜀道)相比之下較為寬展穩健,且路程較近,加上歷朝的發展成為入蜀最重要的通道,詩中所謂「蜀道」也應是此處。(詳見參考資料2)
而上古時代,川北龍門山脈與秦嶺天塹之間可謂絕壁橫亙、千里溝壑,《雍大記》記述五丁峽(或稱金牛峽)云:「連雲疊嶂,壁立數百仞,幽邃逼窄,僅容一人一騎;亂石嵯峨,澗水湍激,為蜀道之最險。」這樣的險絕在被賀知章讚為天上謫仙人的李白筆下,以許多誇張的比喻手法,敘述了蜀道的開闢、蜀道天然之險,而至於人心之險困難重重。
古蜀文明何以謂為「蜀」網路上有許多說法,但卻沒有一個能說服我,還有看到推翻總總說法的論文,但他還是沒給我一個交代 ,總之蜀地大約是今日四川、重慶一帶,這裡曾醞釀一段不同於中原地區的古文明,〈蜀道難〉開頭「蠶叢及魚鳧」為蜀國最早的君王之一,包括「又聞子規啼夜月」提到的是蜀王杜宇。
蠶叢為古蜀第一位王,或是說氏族領導,大約是新石器時代,經過柏灌之後,魚鳧(音“福”)進入了青銅器時代,接著就是杜宇,此時中原大約是西周時期,下一位蜀王是杜宇的宰相鱉靈,開創了開明朝,至於杜宇化做杜鵑(子規)的傳說,原因有兩種說法,一是鱉靈奪政,杜宇出逃後,欲復位而不得,死後化為鵑鳥,盡夜悲鳴,成了思鄉的代表;另一說是杜宇禪讓給鱉靈,歸隱死後化為杜鵑,常於暮春呼叫不去,《太平御覽》曰:「望帝自以德薄,乃委國禪鱉冷,號曰開明,遂自亡去,化為子規。」
但無論望帝死後究竟有什麼心事未了,杜鵑鳥在詩詞渲染下,從亡國之痛、病中有感到悼念故人、寄託相思等等,都不免化為杜鵑聲苦,或許也和杜鵑本身晝夜不止的鳴叫聲有關,當春寒四嶺靜,就牠獨叫三更月,在這〈蜀道難〉中亦是添愁。(參考資料5的文章對此有詳盡的介紹,挺有趣的)
開明朝第十二世蘆子霸王為古蜀末代君主,《華陽國志》等古書記載戰國中後期,秦惠王見開明王朝國力衰退,蜀王荒淫無道,欲伐蜀但苦於崇山阻隔、無路可通,便請人鑿刻五頭石牛,並在尾下放置黃金,蜀人以為是天上神牛能下黃金,蜀王聞之大喜,便派五位大力士開山闢路,將石牛拖回成都,成了後來「五丁開山」的傳說,也是金牛古道名稱之由來。
而傳說變成了秦惠王知蜀王好色,送給他五位美女,蜀王便派五位壯士迎接,回到梓潼(今四川劍閣之南)時看見大蛇進入穴中,一位壯士抓住了它的尾巴,其餘四人也來相助,往外一拽卻是山崩地裂,壯士和美女都被壓死,山分為五嶺,入蜀之路遂通。
這也就是詩中描述的「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無論真相如何,這段故事也呈現了開通這條秦蜀之間山道的千難萬險。
接著詩中數句描寫了此蜀道之絕,用詞組句漂亮之極,我就是喜歡李白這樣的浪漫,左思〈蜀都賦〉云:「羲和假道於峻歧,陽烏回翼乎高標」,而詩中六龍回日之高標,即是形容山勢之高連太陽都要繞道,而且「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武功太白,去天三百」到李白筆下卻成了「連峯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且除了高峰之外,尚有「衝波逆折之回川」在下,急流瀑布聲響如雷,一句「飛湍瀑流爭喧豗,砯(音“娉”)崖轉石萬壑雷」描寫得極為生動,第一次聽到這個句子卻還是《幻想三國志四》的同人曲,紫丞琴曲<流雲奔壑>的填詞中有那麼一句「流雲靉靆,飛湍瀑流喧豗」。
蜀道一路向南到了世稱「蜀北屏障」和「兩川咽喉」的劍門,為整個金牛古道的核心,自蜀漢以降,凡是改朝換代、外擾內亂之際,劍門關便會為兵唳之氣籠罩,直到過了這關,蜀道才漸漸擺脫險象環生的局面,得見風光旖旎、阡陌縱橫的天府之國。
然而劍門關形勢之險,「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若是守將不能信任,將如同猛虎長蛇,所以說「錦城雖云樂不如早還家」,此處化用了張載〈劍閣銘〉:「一人荷戟,萬夫趑趄,形勝之地,匪親弗居。」
至此,詩中往復的感嘆著「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從上古時期至今,為了開通此道耗費了多少心力,即使如此也是難以輕易越過,更何況還要通過險峻的劍門關,所以還是別去了,君又能否早日歸來?而此詩的創作背景也是歷朝多有紛議的焦點,一說是李白位王炎入蜀而寫,他另一篇文章〈劍閣賦〉自注「送友人王炎入蜀」,其內容與〈蜀道難〉相似,故有此推斷。
然而不論何種說法,或是對友人的關切,或是對國家的憂慮,或是對社會的諷刺,或是對人生坎坷的感慨,憑著豐富的想像力,此詩暢意抒發了蜀道之奇險,奔放且浪漫,蕩氣迴腸,真可謂為李白的代表作之一。
參考資料:
1.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唐詩紀事》
2.四川旅遊資訊──蜀道之難,蜀道之要,蜀道之美
3.百度百科──金牛道、蜀道難
4.維基百科──古蜀文明
5.台灣光華雜誌──杜鵑花開杜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