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常是在課餘時間才會寫作,今年正在嘗試寫一個正式的小說,可能還要很久才會寫完。但最近看到許多場外優質巴友都有陸續發表有趣的創作,實在忍不住了就抽空寫了這篇。
沒有什麼認真的劇情和邏輯,都是隨意的即興發揮,總之希望大家會喜歡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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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時間永遠地停留在那天的舞台上。熾熱的舞台燈光,觀眾們熱烈的呼喊,無數支螢光棒整齊劃一地揮動。
「幹、你、娘!」我在live house的舞台上高高豎起我傲人的超長中指,朝各個方向的觀眾都展示了一次。
全場一片嘩然,熱鬧的歡呼聲嘎然而止,但緊接而來的是更加鼓譟激動的喝采。
這就是廣井前輩的搖滾嗎?台下的歡聲雷動使我著迷,但我所做的並非為了舞台效果,而是對虹夏最強烈的控訴。
我是在半年前認識伊地知虹夏的。起初,我因為仰慕曾經來我的學校表演過的山田涼學姊,所以向虹夏謊稱自己會彈吉他,並加入了結束樂團。
然而在我加入樂團之後,虹夏要我做的卻是車手的工作。原來所謂的結束樂團只是檯面上的名目,位於地下室的Starry私底下在進行的是各種毒品和走私槍枝的地下交易。
當我發現一切都不太對勁,想抽身時卻已經來不及了。由於擔任車手的過程中我多次目睹非法交易的場面,虹夏便立刻下令要將我滅口。
結果我還沒逃出下北澤就被活捉回來了。所幸虹夏最後決定留了我一條命,但取而代之的是我必須無償在Starry工作。
在我逃亡的期間,虹夏從公園綁架了一個綽號叫小孤獨的女孩,我們如同受刑人般一同被關在虹夏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小孤獨雖然看起來有精神障礙,但彈得一手好吉他,而且奶子很大,虹夏有意將她培養成結束樂團的紅牌。
後來虹夏集團的勢力版圖延伸到了風俗業,小孤獨和我被迫成為了Starry的第一批風俗娘。長達數個月的虐待和軟禁讓我身心俱疲,我知道我必須想辦法逃出這裡,而近期的樂團演出是我唯一一次反擊的機會。
當我們演奏完最後一首歌,我高舉的中指猶如自由女神的火炬,現場的氣氛一瞬間到達了最高潮。
我沒有回頭看我身後的鼓手虹夏的表情,而是抬起沉重的吉他,當場砸了個稀巴爛。
那天的live最後在觀眾的興奮與錯愕之中落幕。演出結束之後,虹夏便主動要求和我見面。深夜的live house舞台,我在指定的時間單獨赴約,口袋裡藏著在下北澤的路邊隨便都能撿到的槍,必要時我可能得痛下殺手。
「有意見嗎?」
一見到面,虹夏上來就問我究竟有什麼意見。
我警戒地退了兩步,維持隨時都可以拔槍的姿勢。
「喜多,妳今天在台上的表現,應該是有什麼想說的吧?」虹夏靠在牆上,點了一支菸。「我們結束樂團是一個大家庭,妳有什麼意見都可以直接跟我說。」
本來以為這次的談判會是一場血腥的廝殺,沒想到虹夏卻突然關心起我的狀況。
虹夏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訴我其實她很感謝我對結束樂團的付出,而且因為我這次在演出時表達的不滿,她已經決定重新改革整個樂團的營運方針。
聽到這裡我不禁熱淚盈眶,忍不住將這一陣子受到的委屈向虹夏傾訴,卻忘了眼前的人就是將一切的迫害和痛苦加諸在我身上的始作俑者。
我哭到一半突然就說不出話了,低下頭才發現一把刀子插在我的胸口。
「我先把你殺了再跟妳解釋。」虹夏笑嘻嘻地說。
說完便一口氣拔出了刀子,利刃刺出的傷口頓時血流如注。鮮血染紅了虹夏的雙手,噴濺到她的臉頰上。
我無力地跪倒下來,摀著胸口急促地喘氣,口中發出細微的喊叫。
虹夏一腳將我踹到地上,她整個人跨坐到我身上,不斷手起刀落,在我身上捅出一個又一個血窟窿。
我最終在自己的血泊中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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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多郁代這個人徹底從下北澤人間蒸發了。虹夏倒也無意隱瞞我的死亡,隔天一早,她就在Starry的工作室擺上了早已準備好的我的遺照。
小孤獨雙眼空洞地望著我遺照上的笑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生玩樂團的動畫竟然會死人。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一直向虹夏問起我的死因,但虹夏只是一臉哀慟地說:
「喜多是被下北澤的黑頭車撞死的,車速太快連骨灰都給揚了。」
小孤獨死都不信,但被關在地下室的她敢怒不敢言。
我被虹夏殺害之後,虹夏考慮過各種不同的棄屍方法,但最後還是採用結束樂團最熟悉的方式,她將我的遺體大卸八塊,帶回家裡的冰箱存放。
虹夏照著她在巴哈姆特論壇上看到的妹妹玉米濃湯文食譜,以我的碎塊為食材,熬出了一鍋熱騰騰的咖哩。
她取下頭上的多利多茲,手指在三角形餅乾狀的呆毛上輕輕一彈,無數發黃的陳年頭皮屑便從多利多茲上崩解下來落入鍋中,賦予了咖哩濃郁的基底。
那天晚上,虹夏久違地允許小孤獨離開地下室的小房間,和她一起同桌吃飯。
小孤獨看著桌上色彩鮮豔的咖哩,久久說不出話。紅黃相間的醬汁彷彿糊在一起的顏料,裡面浸泡著不可名狀的碎肉。
「波奇,你吃啊。」
在虹夏的催促下,小孤獨勉為其難地撈起一口,抗拒地放入口中。
小孤獨細細地咀嚼,她覺得自己吃到了像是指甲的尖銳物,但在虹夏壓迫的視線中,她只好乖乖地咬碎、吞下。
心中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直到小孤獨嚐到一股咖哩也壓不過的香港腳臭和水蟲藥膏的味道,她終於發現嘴裡的肉是以前她和喜多一起被關在地下室時,她每晚被喜多逼著舔的腳趾。
「虹夏……這到底是什麼?」
「咖哩啊。」虹夏理所當然地回答。
「……」
「怎麼,不喜歡嗎?」虹夏側著頭,饒富趣味地觀察小孤獨的反應。「是不是鹽巴加少了?」
看到喜多的下場,小孤獨心中的驚恐無以復加。為了活命,小孤獨不敢再說一句話,只是任由眼淚無聲地滑下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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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虹夏的咖哩,當天晚上小孤獨拉肚子拉得特別嚴重。
小孤獨棲息的小垃圾桶無法容納那大量水瀉的份量,於是便轉移陣地到街道旁的子母車。
由於肚子痛得厲害,小孤獨還沒脫下褲子就已經大小便一齊失禁,深褐色的糞水從粉紅色的運動褲噴湧而出。小孤獨在子母車裡拉到虛脫,最後在垃圾堆之中沉沉睡去。
到了深夜,有人掀開了子母車的蓋子,路燈照射進來的光讓小孤獨醒了過來。
只見那人戴著安全帽,手裡提著一個大袋子,一副要來尋寶的樣子。
被陌生人發現自己睡在子母車裡,小孤獨嚇到差一點又失禁了。所幸那人見到是小孤獨就立刻拆下了安全帽,竟是涼學姐。
時常吃路邊雜草充飢的山田涼,有一次因為誤食路上撿到的大麻而染上了毒癮,此後她便過著向小孤獨借錢買毒的日子。
前陣子當小孤獨身上真的完全沒有錢之後,涼便經常不見蹤影。沒想到此刻再看到山田涼,她已經在過著每天到各個社區的子母車拾荒的生活了。
「波奇,我餓了。」長期的營養不良使山田涼面黃肌瘦,此時的她眼神渙散,嘴角還滴著口水,完全喪失了以前身為貝斯手的風采。
涼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小孤獨拉出來的屎,遠遠聞著還有點咖哩的味道。
「那是什麼?」涼馬上就產生了興趣。在涼模糊的視線中,那坨褐色的塊狀物就像一碗熱呼呼的咖哩拌飯。
「不……那是我拉的……屎。」小孤獨紅著臉說,實在難以啟齒。
然而賭癮發作的涼根本聽不進去,她二話不說撲進了子母車。
小孤獨嘗試想把涼推開,不斷告訴她那真的是屎,不是咖哩,但涼像是一頭餓瘋的狗,攔都攔不住。
涼拿著不知哪來的湯匙,大口扒起小孤獨拉稀的屎。
「好好吃捏……好像有一股喜多的味道。」涼津津有味地一口接著一口,好吃一直吃。
「妳他媽的……妳不可以這樣的啊……不可以啊!」
目睹了這無比珍奇的畫面,小孤獨精神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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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小孤獨和涼最後在死後的回憶之地相遇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下北澤的機場塞滿了人。
詢問之後才知道,原來長期到處殺人的虹夏事跡敗露了。與其向警方投誠,虹夏選擇在下北澤發動了大規模的屠殺,目前沒有任何人阻止得了她。
能夠在死後與好友重逢讓我感動無比,我們坐在候機室座位,彷彿回到了我們加入樂團前的青澀年代。
「所以你們都是怎麼死的?」我向小孤獨和涼問道。
「虹夏真的太強了。」小孤獨抬起了一隻手,感嘆地說:「而且虹夏還沒有使出全力的樣子,就算她沒有使用鼓棒也會贏。」
「咦?」我看著小孤獨,不明白她為何說出如此不符人設的話。
「我覺得有點對不起虹夏,我沒能讓虹夏展現她的全部給我。」這時坐在一旁的涼開口了:「殺死我的不是時間或疾病,而是像虹夏這麼強的人,真是太好了。」
「怎麼連妳也……」
就當我感到疑惑之際,我發現廣井前輩、星歌、PA桑、後藤二里和吉米亨也來到了機場候機室。
「妳們有看到上次虹夏照X光的體檢報告嗎?」星歌店長加入了話題。「我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完美無缺。」
「想不到會達到這種程度,虹夏竟然是如此美麗。」PA桑也讚不絕口。
「我好幸福!我好幸福!」喝醉的廣井前輩激動地喊道。
「虹夏教會了我什麼叫做愛。」後藤二里一臉陶醉地說。
「汪!」就連吉米亨也吠叫了一聲。
「每次虹夏拿菸燙我的臉,都讓我感到好舒服……」小孤獨忍不住拭淚:「像虹夏這種絕對意義的強者,由此而生的孤獨……虹夏甚至比我還了解什麼是孤獨!」
我也感動得潸然淚下,原來被虹夏殺死是一件這麼幸福的事。回想起虹夏將我肢解、切段,最後做成料理被她消化掉的過程,我的心中便感受到一陣暖意。
這份暖意如此真實,是虹太陽在照耀我心。
下北澤機場的死人會議,我們一人一句表達對虹夏的感謝之情,一邊拍手恭喜虹夏的勝利,現場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我們在機場的頂端高高升起屬於虹夏的旗幟。
「謝謝你,虹夏。妳是我們心中的虹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