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嘴軟
「欸嘿嘿......是真的貓耳朵耶喵，捏起來好舒服......」
「......」
雖然服務生「小優」在整個過程幾乎手不離貓耳，但在談話中，大致上也知道了這款遊戲的基本。
先不論遊戲內的世界觀，總之這是一款由「黑龍魂能公司」開發、目前正在封閉測試期間的「世界型角色扮演網路遊戲」。
封閉測試的資格和選員標準並沒有公開，似乎是隨機抽選。但也因為知道這個管道的人並不多，開始測試時的人數統計似乎也只有一萬至一萬五千人左右。
做為測試的回饋，黑龍公司甚至會提供現金酬勞，而且是能維持一個小家庭生計的可觀金額。
「所以呀，只要在遊戲中盡情發揮、不要太拘謹的話，這些報酬都不會少的唷。」
讓人自由發揮的遊戲世界嗎？
以玩家的角度來說，這的確是個有得吃又有得拿的好遊戲。
「不過......很抱歉喵，你和薇歐拉小姐的情況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喵。」
「不不，沒關係的。我目前沒什麼問題，但我想趕緊解決薇歐拉的說話問題。」
「你們的情況真的非常特殊喵，我這邊能給你們的建議......果然還是要先決定職業吧。」
「職業？我們剛才也有聽到職業介紹所，所以說職業很重要的吧？」
「沒，錯！有了職業才有辦法學習技能喵。雖然每個職業能學的技能範圍會有不同，但是只當無業遊民的話是什麼都做不了的喵！」
小優說完便遞出一本相當厚重的，封面相當亮麗的書。
「這個是職業型錄，你們可以研究一下喵。至於我的建議，就是不可以選太勉強自己的職業喵。」
像是對薇歐拉騷擾的補償，小優一邊說一邊用梳子細心的為她梳理那頭秀麗長髮。
「那我就先看囉？」
看到薇歐拉笑著點頭，繼續吃著麵包後，我翻開型錄研究起來。
「我看看喔。大致上分為戰鬥和非戰鬥職業嗎？」
「是的！別看小優這樣喵，我也是有學不少戰鬥技能的喵！」
「那魔法的話......」
「那個呀，小優學不來啦！我平常還得上課，小腦袋裝不了這麼多東西喵。」
原來她還是學生啊。
不過魔法聽上去似乎是有些麻煩的技能，還得花時間跟精力學的樣子？
「我說先生呀，您是戰鬥狂嗎喵？怎麼都是在看這些戰鬥職業喵？」
「我不是啦......只是我和薇歐拉之後會以出外冒險為主，戰鬥是必要的吧。」
回想黑之聲所說的話。
我的「記憶」基於系統的某種保護機制，已經被分散在遊戲世界的各地。同理來說，能恢復薇歐拉說話的要素勢必也是如此。
那麼出外冒險，甚至攻略地下城、討伐敵人等等需要殺戮的差事自然不在話下。
就算不主動，至少也必需要擁有幾個能力來防身才行——
「大劍士、細劍士、機械槍士、棍刃師、卷軸法師......分類也太多了吧？」
我以為有劍士、法師、弓箭手就差不多了，仔細一看，光是戰鬥的職業就有厚厚的三百多頁......
「是真的很多喵，不過可以去介紹所測驗看看，讓系統協助你選擇你最適合的職業喵。」
「原來介紹所是這樣的功能啊？那等等我們就過去！」
「現在的時間的話，看先生您翻得這麼仔細，可能讓您測到隔天早上都還沒結束喵。」
小優又遞出一張票券。
「你們先到附近的旅館下線吧喵，用這張票券可以免費使用旅館功能......這張好像是七天份。」
下線......
應該是休息的意思吧？
「不，這個，應該不便宜吧？我們實在——」
「別緊張喵！我自己已經有房子了，所以這個券我也沒得用喵！」
有......有房子了？
「如果想借助我這裡也行的唷！不過可能需要薇——歐拉小姐幫忙店裡打工囉！她這麼可愛，一定是很厲害的看板娘——」
「不不不不不，我們還是收下這張票券吧！謝謝妳了小優！」
「哇，挖角失敗了喵。」
「別把自己的目的脫口而出啊喂。」
在談話中，薇歐拉就算有小優的毛手毛腳，她還是安安靜靜的將餐點吃完，優雅的用紙巾擦了擦嘴。
「總之，謝謝妳的鼎力相助！下次我們來一定會好好付錢的！謝謝！」
「唔？如果薇歐拉小姐來的話，只要讓我摸摸尾巴——」
「我們走了！再次謝謝妳！」
聽到摸尾巴這個要求，我再次牽起薇歐拉纖細潔白的手，逃離這間餐廳。
「唔唔——！怎麼這樣！」
「妳太急躁了，小優。」
看到氣得嘟嘴的小優，身後的男性說。
「店長！」
「那個女孩確實擁有非常稀有的種族和外觀，不過看妳們的互動——」
男性原來都有注意到小優他們的行為。
「講好聽點是堅定，講難聽點，那女孩對我們完全沒有興趣喔。」
「啊......」
「沒事的，公會的募集本來就不是那麼輕鬆簡單的事情喔。」
特典技能
「抱歉啊，我的直覺告訴我實在不能再待下去了，所以......」
因為沒有說明，直到牽著薇歐拉到一處轉角後才停下來。
「沙沙......」
緩過氣息，我發現她正拿著從餐廳拿到的紙筆書寫起來。
「嗯？『沒關係，我也能感覺到她想邀請我們。』？對！就是這個！」
不愧是薇歐拉。即便不能說話，字裡行間就能知道她的敏銳。
但我不知道怎麼形容......給予好處，然後藉此讓我們無法拒絕，漸漸的我們就會被牽著鼻子走......
『那間餐廳可能是某種公會或是組織的據點。雖然剛才沒有感受到惡意，但我自己也不喜歡拿人手短的感覺。』
「話是這麼說，但拿了一些東西現在也的確是事實......」
『就先照著建議，明天我們選好職業，從委託告示賺點錢當作回饋如何？』
不得不說，薇歐拉的字可以在如此快的速度，寫得工整又漂亮。真厲害啊......
「好像只能這麼做了。那麼......天色也暗下來了，我們就先去投宿吧。」
「喵！」
不用紙筆，薇歐拉用貓叫聲，充滿精神的回應我。
......好累。
萬萬沒有想到，那張免費住宿券竟然只有單人房。
原本打算再花錢訂一間單人房的我，就這麼和不願意分房睡的薇歐拉拉扯起來。
堅持所謂避嫌的我，直到看見她眼眸中的眼淚呼之欲出後，也不得不放下那所謂的堅持......
「對不起啦......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看她還嘟著嘴不肯看向我這邊，果然還在生氣啊......
「那......我還想研究一下我們手中的命之書，換洗的衣服什麼的已經放在浴室，妳先......洗澡吧？」
實在是非常尷尬，但我除了吐出這幾句話，就把注意力逃往命之書裡了。
首先自然是先看著我自己的書裡面有什麼東西，即使知道不會有什麼東西，我仍然是翻到「法術與技能」的頁面。
「嗯，果然只有基本的東西......」
不多不少，就兩個技能：
第一個叫做「生命中樞」，就是能讓你跑跳、說話、吃喝拉撒的技能。
「......灌水只能灌一個技能，那不如不要灌——」
正吐槽時，我看向第二個技能說明。
「投擲超強化」，這是個被動技能：投擲道具、武器、武器生物時，傷害提升百分之一千五百，並提升武器、道具、武器生物自身效果。
......百分之一千五百？十五倍？
「是不是數字多兩個零啊？這什麼見鬼的倍率？」
『沒有錯喔。』
哇！黑之聲！
『剛才去吃飯跟洗澡，沒想到你和她已經開房間了，我是不是該迴避一下？』
「你閉嘴啦！還有那個吃飯跟洗澡是怎麼回事！」
『雖然一直跟你強調我不是人類，但我就不能吃飯跟洗澡嗎？我也要生活的吧？』
說得我是壓榨你的奧客一樣......
『我離開之前，你已經和一般的玩家接觸了。因為你們沒辦法下線，又有相當困擾的狀態，這個技能是送給你的，當然當成補償的確不是很足。』
「那為什麼要給我這種技能？不是不滿，我只是想知道。」
『我對你的印象就是如此啊，你在那之前也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只好憑著你用某種炸彈想炸死我的印象來做這個技能給你。』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而且既然當初是用炸彈，怎麼不是炸彈方面的技能啊？
『因為你把我炸得七零八落的東西，是雜貨店都有賣的甩炮玩具改造的粗劣武器罷了。話說還真羞恥，雖然說我不會死，但被那種垃圾炸得血肉橫飛還真丟臉......』
沒有再多糾結黑之聲講的那些完全沒有印象的事，我對於職業有了點想法。
而且那個「武器生物」又是什麼東西，我也蠻感興趣的。
『武器生物啊？那的確是不錯的選擇喔。』
「......為什麼你推薦的我反而覺得有問題？」
『你真的是疑心病很重欸！你就這麼不相信開發了這遊戲的老闆我嗎！』
「會明目張膽戲弄客人的老闆我倒是沒辦法相信。」
『你——咳咳，基於職業道德，我不該跟你吵架。』
你哪來的職業道德！
『武器生物是我用公司的魂能技術研發出來的成果。雖說已經化為武器，但其中的『魂』是貨真價實的喔。』
「魂？那是什麼東西？」
『簡單的說，既不是A.I.，也不是粗糙的指令，而是活生生的靈魂化身的生物喔。』
「你這公司怎麼聽起來非常恐怖啊？是不是其實都在做見不得光的非道德實驗？」
『唉。我們才不錯殺生取魂這種費時費力又浪費錢的事。這個世道，被你們人類殘害的動物靈魂要多少要多少喔？甚至說抬手就能取得的程度。』
......對話的方向要走向哲學了嗎？
『不跟你說這些了。如果你有那個本領去馴養武器生物，搭配這個被動技能，我覺得是最好的選擇。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可不至於會提連那孩子都不利的建議喔。』
黑之聲似乎也有些不悅，一反之前戲弄我的口氣，正經的和我說道。
『好啦，夜長漫漫，你們別玩得太過火啊，兩個無業遊民在旅館打得熱火朝天什麼的，實在有點不好聽。』
「就說了別再提了！」
黑之聲不再回嘴，看來是離開了俯視我們的位子了吧？
......補償給我們的技能，是嗎？
那代表薇歐拉也會有，說不定還會比我多？
我沒有多想，伸手便去拿屬於薇歐拉的那本命之書，並翻到了同樣的頁面。
「這......這是些什麼啊......？」
技能數量看上去超過十個，但能看見說明的技能，除了那個灌水的中樞技能外，只剩兩個。
看不到的技能，被金色的符文纏繞，不停流動的樣子看得不禁令人作嘔。
「如果這是防偷窺機制，請原諒我。」
看一下有顯示的兩個技能吧。
「背水一戰」，這是被動技能。生命力低於特定比例，或特定情緒下啟動。所有造成的傷害提高百分之一千，允許使用特殊魔法，移動速度、動態視力提高，技能與法術消耗降低百分之百。持續至生命力高於特定百分比或特定情緒緩和。
「與貓共舞」，這也是被動技能。獲得生物「貓」的部分能力，降低高處摔落傷害、夜視範圍提高百分之八十，觸感感知能力提高百分之八十，降低步行、奔跑時產生的聲響，從生物「貓」繼承百分之百的能力值。
......偏心。
實在太偏心了！看看這兩個技能！
雖然我不知道那個生命力要多低、要什麼心情才會啟動，但這些效果太不妙了吧！
加上與貓共舞的技能，多麼完美的潛行和感知力！貓咪的能力姑且不提！
這下子不管她選擇什麼職業，都會強到惡逆無道不是嗎！
「......看來我的思路要在改改了。原本想著由我擔任前鋒，她在後方輔助我的......」
大家可以說我有刻板印象，但我實在沒辦法想像一個看上去身版薄弱的女孩子，要為我擋刀擋劍的模樣......
或許這樣才是最合理的吧？我就在後面扔扔石頭還是武器生物，她在前方衝鋒陷陣什麼的......
「會、會習慣跟接受的吧？這是最好的方案，大男人主義什麼的，快離開我的腦子——」
我正抓著頭皮，準備離開書桌和洗澡時，正好看到在床鋪上的薇歐拉。
她仍然穿著早上的那套洋裝，但床鋪和她的長髮已經凌亂不堪。
是沒看到換洗的衣服嗎？
「不......妳、妳還沒洗澡？」
「......喵？」
喵個屁啊！
我絕對沒有什麼潔癖！但上床鋪前好歹洗完澡啊！
這樣不是也比較舒服嗎！
「那、那個，薇歐拉，先洗澡再......？」
我努力壓抑音量和無奈，牽起她的右手，但想將她帶去浴室時，卻感受到了阻礙。
我回頭看向她，看到她不僅左手緊抓著床鋪，甚至雙腳的腳趾也靈活、有力的摳著床沿不放。簡直就是和床連為一體般。
至於她的眼神，則是因為恐懼，瞳孔放大了起來。
「......妳、妳再怎麼像貓也一樣要洗澡！」
「咪——！」
「不准抱怨！給我去洗澡！」
「喵啊啊啊！」
「不准發貓瘋！」
「與貓共舞」這個技能我已經深深的感受到了呢。
看來，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道難關已經下給我了。
往好處想......或許待會就疲憊得很好睡了吧？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