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真是的。」
熄掉手機，躺回牛皮沙發，羊羽看著天花板笑著。
他很喜歡在夜深人靜時做一個人的放空，還沒成名的時候是，成名了之後也是，就算是醫生耳提面命要正規作息的現在，還是。
他對外宣稱，他剩下不知道多少的時間還能拍電影，因為這樣子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脫離宣傳期，還能讓宣傳效果以倍率成長加分，所以他這麼說。
他同時也對內說明，他的病情其實沒有想像的嚴重，因為這樣子才可以讓工作人員不會有多餘的顧慮，他亂加班也不會有人囉哩八嗦。
但實際上的狀況是，他應該要靜養。
他的身體漸漸沒有力氣，現在還能像往常一樣蹦蹦跳跳，真的是靠一些管制四級的藥。
而填補藥劑造成的副作用，幹，真的只是靠著他娘的意志力填補。
可以糊弄全世界，但真相只有一個。
他這輩子恍恍惚惚數十載，只會拍電影。
他這輩子為了拍電影，幾乎什麼事都做得恍恍惚惚。
「還沒睡吶？」
樓梯口走下一個人。
羊羽結髮四十年的妻子下了樓，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哈哈，習慣了。」羊羽也笑了笑。
「都老大不小了。」羊羽的妻子抓了抓黑白交錯的髮絲。
「對不起嘛。」羊羽苦笑，刮了刮皺紋斑斕的臉頰。
「不管你，我繼續睡。」羊羽的妻子再打了個哈欠。
羊羽看著她衰老的情人，妻子，老婆，孩子的母親，老伴，他這輩子唯一的女人。
也是羊羽還不是羅導，從尚未出名的四十多年前開始，第一個讀者，第一個觀眾，第一個支持者，第一個看見自己，對自己笑著的人。
是唯一一個，知道自己身體真相的人。
四十年前，她用她一生當成籌碼，支持讓口袋沒有錢的自己任性的冒險。
就是直到現在，她也依然用這輩子當成證明，支持著身體開始衰退的自己任性的犯賤。
有人說，這個世界上只要還有一個人願意看著自己的作品，自己就還有繼續下去的動力。
但剛起步，要有那麼『一個人』，談何容易？
自己真的，很幸運。
所以……
「好好好，我睡覺我睡覺。」羊羽站了起來離開沙發，對著自己的妻子走了過去。
「喔。」羊羽的妻子逕自爬上了樓梯，看著自己妻子逐漸駝了的背。
他的妻子真的，很體諒他的所有。
用嘴巴說的感謝，太廉價了。
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真的，除了拍電影與怎麼讓電影被更多人看見以外，其實他做什麼都很笨拙。
笨死了。
照自己的眼光看來，那叫日延的年輕人應該不太可能真投稿五十次，卻全軍覆沒才是？
就算自己其實並沒有看過那個孩子寫的劇本，就算是被退稿，應該也不至於無聲無息。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算了，反正後天就明朗了。
一個是父親，一個是女兒。
一個面無表情直視對方。
一個低著頭看不著表情。
靖竹端起茶，輕輕啜飲。
他透過徵信專家分析維竹的所有生活慣性，包含喜歡的食物、品味、風格、公司環境、交友狀況、通訊方式。
說的極端一點，維竹二十四小時在做些什麼，自己每分每秒全都知道個八九不離十。
用這個當成材料，擬出一種『形象』，做成講義與配套措施，讓維澤直接可以有目的性的變成維竹『完美的談話對象』。
真的假的不重要，輸了贏了才是重點，這就是話術。
而這一個局的關鍵，就是在能不能讓自己的女兒點頭出去過夜，哪怕只有一晚。
只要自己的女兒點頭那麼一夜，就可以當成某個程度上她對於『維澤』這個人卸下心防，哪怕這種逼近潛意識暗示的卸下心防，甚至她本人也沒有感覺。
那麼。
可以做到的事情，就很多了。
所謂衝動，就只是一種腺體的激素分泌。
那麼既然只是因為激素，而對方是已經有卸下心防腦暗示的對象，再加上自己同樣蒐集齊全的情報，持續不著痕跡的讓維竹對於維澤提升好感、熟悉感。
配合在某個意義上，已經不只是略顯猛烈的藥物。
最後製造一點意外，讓他們的落腳處出一點瑕疵，以至於他們非要擠在同一間房。
再來就簡單了。
如果只是區區激素的問題，那千萬別小看藥物與氛圍催眠輔助的心理暗示。
而且，自己的女兒很善良。
善良的人看待事情的角度，總會讓自己多承受一些，無論是好是壞。
總而言之就真發生了什麼事，維竹也會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心懷愧疚，加上試紙結果，加上她討厭不起來的對象，加上一些自己透過語言做出來的暗示，造成現在這個局面。
她絕對不可能去墮胎。
也絕對不可能臨陣脫逃。
更絕對不可能，『主動』，去找任何蛛絲馬跡。
靖竹勾起嘴角。
如果說自己的計劃還有任何破解的可能，是有一個。
就是那個徵信社回報，事實上存在一個作為自己女兒情人的年輕人。
如果那年輕人的氣量夠大，大到甚至可以不追究自己的女友和別人上床，甚至可以不計較自己的女朋友肚子有別人的孩子，甚至可以笑著扶養現在在維竹肚子的那小孩的話，自己就會立刻被將軍。
有人的氣量可以這麼大嗎？
有，當然是可能有。
所謂的情感，史登伯格認為大抵可以分為『激情』、『親密』還有『承諾』。
而為什麼遠距離戀愛會難以維持？比起一大堆似是而非的主觀論點，實際上是因為維持愛情的三個元素，因為距離關係無法實現『激情』和『親密』，只剩下『承諾』在支撐，所以才容易折斷。
跟距離無關，而是應該更加精準的定義，實際上有關係的是『接觸時間』的多寡。
反過來說，如果單憑『承諾』就有辦法繼續支撐愛情本身，那麼那種愛情將會無堅不摧，是以可以撐過遠距離的情侶若是可以修成正果，多半一生幸福。
自己是知道的，那個叫日延的年輕人跟自己的的寶貝女兒，其實並不常碰面。
但是他們依然走下來了。
無論原因為何，這種『承諾』本身就是一種極其穩固的羈絆，甚至已經達到不需要原因的『信賴』，或者是可以無條件原諒對方的『熟悉』。
那個年輕人，確實是有可能在知道維竹懷孕了，依然不離不棄。
但，又如何？
「所以決定負責走下去嗎？」靖竹面無表情，聲音放輕。
這種時候不對對方施予壓力，更容易讓事情得到控制。
他總是知道這些細節。
「……嗯。」依然低著頭的維竹看著眼前茶的蒸氣，淡淡的應聲。
這種應聲，才是真正展現決心的回答。
因為這種決心很痛，如果好好地回答反而是個謊。
靖竹勾起嘴角。
只在心裡勾起嘴角。
他並不確定，那個年輕人的氣量到哪。
如果有不確定的因素在戰局，就沒有辦法讓勝負確實，嗎？
錯。
「所以要跟著維澤原本的職涯，到美國？」靖竹將視線飄向桌上的茶，現在這句話不適合盯著對方說。
「……嗯。」維竹淡淡的應著，依舊。
靖竹當然知道維竹會這樣回答。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很善良。
善良的人多半，都沒有厚顏無恥的副性格。
而善良的人多半又是那種，會把所有的錯誤往自己身上堆的人。
既然已經透過大量的資料揣摩到，維竹會把和維澤發生關係當成自己的錯。
那麼，她當然沒有臉皮拒絕自己接下來的所有要求，何況那還是維澤『原本』的職涯。
善良的人，總是學不會厚顏無恥。
那麼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寶貝女兒會『主動』告訴，那個作為『男友』的年輕人。
根本不用擔心，自己的女兒有那個『機率』，去做『求救』。
「那麼，兩天後出發吧？會太快嗎？」靖竹隨口地問，反正對方也不會拒絕，這種時候越輕描淡寫效果越好。
「……」維竹甚至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
靖竹勾起嘴角。
一樣是在心裡，臉皮上他還是淡然的難以置信。
「那……妳需要準備一下嗎？」
「……嗯。」
維竹一樣低著頭，離開座椅。
留下桌上一杯還燃著蒸氣的茶。
如果說有不確定的因素在場上……
那麼……
「想辦法繞過去就是了吧？沒碰過面的，我那女兒的……前男友？」一飲而盡。
總之接下來……
或許需要不著痕跡的，散佈一些模糊……卻又切中核心的謠言吧？
「……沒事，等等會有個年輕人來，妳讓他到書房找我。」羊羽放下那紙，嘆了口氣。
「你不自己去應門嗎？好大的官威啊。」羊羽的妻子打了個哈欠。
「亂講……」羊羽嘆了一口氣，手勁稍稍掐揉了那疊紙。
那疊紙的第一頁署名著『日延』。
沒想到……居然是這麼一個劇本。
「我是要先到書房找個東西。」
「真是的。」
熄掉手機，躺回牛皮沙發，羊羽看著天花板笑著。
他很喜歡在夜深人靜時做一個人的放空，還沒成名的時候是，成名了之後也是，就算是醫生耳提面命要正規作息的現在，還是。
他對外宣稱，他剩下不知道多少的時間還能拍電影，因為這樣子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脫離宣傳期，還能讓宣傳效果以倍率成長加分，所以他這麼說。
他同時也對內說明，他的病情其實沒有想像的嚴重，因為這樣子才可以讓工作人員不會有多餘的顧慮，他亂加班也不會有人囉哩八嗦。
但實際上的狀況是，他應該要靜養。
他的身體漸漸沒有力氣，現在還能像往常一樣蹦蹦跳跳，真的是靠一些管制四級的藥。
而填補藥劑造成的副作用，幹，真的只是靠著他娘的意志力填補。
可以糊弄全世界，但真相只有一個。
他這輩子恍恍惚惚數十載，只會拍電影。
他這輩子為了拍電影，幾乎什麼事都做得恍恍惚惚。
樓梯口走下一個人。
羊羽結髮四十年的妻子下了樓，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哈哈，習慣了。」羊羽也笑了笑。
「都老大不小了。」羊羽的妻子抓了抓黑白交錯的髮絲。
「對不起嘛。」羊羽苦笑，刮了刮皺紋斑斕的臉頰。
「不管你，我繼續睡。」羊羽的妻子再打了個哈欠。
也是羊羽還不是羅導，從尚未出名的四十多年前開始，第一個讀者，第一個觀眾，第一個支持者，第一個看見自己，對自己笑著的人。
是唯一一個，知道自己身體真相的人。
四十年前，她用她一生當成籌碼，支持讓口袋沒有錢的自己任性的冒險。
就是直到現在，她也依然用這輩子當成證明，支持著身體開始衰退的自己任性的犯賤。
有人說，這個世界上只要還有一個人願意看著自己的作品，自己就還有繼續下去的動力。
但剛起步，要有那麼『一個人』，談何容易？
自己真的，很幸運。
「喔。」羊羽的妻子逕自爬上了樓梯，看著自己妻子逐漸駝了的背。
用嘴巴說的感謝，太廉價了。
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真的，除了拍電影與怎麼讓電影被更多人看見以外，其實他做什麼都很笨拙。
笨死了。
「對了，後天會有個年輕人過來，要給我看個作品。」
「誰啊？不過憑你有辦法幫人家啊？」
「什麼話？」
「誰啊？不過憑你有辦法幫人家啊？」
「什麼話？」
樓梯轉角，羊羽笑笑。
可倒有一件事很奇怪。
就算自己其實並沒有看過那個孩子寫的劇本，就算是被退稿，應該也不至於無聲無息。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算了，反正後天就明朗了。
＊＊＊
兩杯翠玉烏龍冒著蒸氣，兩人相視而坐。一個是父親，一個是女兒。
一個面無表情直視對方。
一個低著頭看不著表情。
他透過徵信專家分析維竹的所有生活慣性，包含喜歡的食物、品味、風格、公司環境、交友狀況、通訊方式。
說的極端一點，維竹二十四小時在做些什麼，自己每分每秒全都知道個八九不離十。
用這個當成材料，擬出一種『形象』，做成講義與配套措施，讓維澤直接可以有目的性的變成維竹『完美的談話對象』。
真的假的不重要，輸了贏了才是重點，這就是話術。
而這一個局的關鍵，就是在能不能讓自己的女兒點頭出去過夜，哪怕只有一晚。
只要自己的女兒點頭那麼一夜，就可以當成某個程度上她對於『維澤』這個人卸下心防，哪怕這種逼近潛意識暗示的卸下心防，甚至她本人也沒有感覺。
那麼。
可以做到的事情，就很多了。
所謂衝動，就只是一種腺體的激素分泌。
那麼既然只是因為激素，而對方是已經有卸下心防腦暗示的對象，再加上自己同樣蒐集齊全的情報，持續不著痕跡的讓維竹對於維澤提升好感、熟悉感。
配合在某個意義上，已經不只是略顯猛烈的藥物。
最後製造一點意外，讓他們的落腳處出一點瑕疵，以至於他們非要擠在同一間房。
再來就簡單了。
如果只是區區激素的問題，那千萬別小看藥物與氛圍催眠輔助的心理暗示。
而且，自己的女兒很善良。
善良的人看待事情的角度，總會讓自己多承受一些，無論是好是壞。
總而言之就真發生了什麼事，維竹也會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何況結果也同樣很給力。
她當然也萬念俱灰，但還是會做出決定。心懷愧疚，加上試紙結果，加上她討厭不起來的對象，加上一些自己透過語言做出來的暗示，造成現在這個局面。
她絕對不可能去墮胎。
也絕對不可能臨陣脫逃。
更絕對不可能，『主動』，去找任何蛛絲馬跡。
靖竹勾起嘴角。
如果說自己的計劃還有任何破解的可能，是有一個。
就是那個徵信社回報，事實上存在一個作為自己女兒情人的年輕人。
如果那年輕人的氣量夠大，大到甚至可以不追究自己的女友和別人上床，甚至可以不計較自己的女朋友肚子有別人的孩子，甚至可以笑著扶養現在在維竹肚子的那小孩的話，自己就會立刻被將軍。
有人的氣量可以這麼大嗎？
有，當然是可能有。
所謂的情感，史登伯格認為大抵可以分為『激情』、『親密』還有『承諾』。
而為什麼遠距離戀愛會難以維持？比起一大堆似是而非的主觀論點，實際上是因為維持愛情的三個元素，因為距離關係無法實現『激情』和『親密』，只剩下『承諾』在支撐，所以才容易折斷。
跟距離無關，而是應該更加精準的定義，實際上有關係的是『接觸時間』的多寡。
反過來說，如果單憑『承諾』就有辦法繼續支撐愛情本身，那麼那種愛情將會無堅不摧，是以可以撐過遠距離的情侶若是可以修成正果，多半一生幸福。
自己是知道的，那個叫日延的年輕人跟自己的的寶貝女兒，其實並不常碰面。
但是他們依然走下來了。
無論原因為何，這種『承諾』本身就是一種極其穩固的羈絆，甚至已經達到不需要原因的『信賴』，或者是可以無條件原諒對方的『熟悉』。
那個年輕人，確實是有可能在知道維竹懷孕了，依然不離不棄。
但，又如何？
「所以決定負責走下去嗎？」靖竹面無表情，聲音放輕。
他總是知道這些細節。
這種應聲，才是真正展現決心的回答。
因為這種決心很痛，如果好好地回答反而是個謊。
只在心裡勾起嘴角。
他並不確定，那個年輕人的氣量到哪。
如果有不確定的因素在戰局，就沒有辦法讓勝負確實，嗎？
錯。
「……嗯。」維竹淡淡的應著，依舊。
靖竹當然知道維竹會這樣回答。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很善良。
善良的人多半，都沒有厚顏無恥的副性格。
而善良的人多半又是那種，會把所有的錯誤往自己身上堆的人。
既然已經透過大量的資料揣摩到，維竹會把和維澤發生關係當成自己的錯。
那麼，她當然沒有臉皮拒絕自己接下來的所有要求，何況那還是維澤『原本』的職涯。
『原本有個職涯在美國』。
當然是假的。
但那又怎麼樣？善良的人，總是學不會厚顏無恥。
那麼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寶貝女兒會『主動』告訴，那個作為『男友』的年輕人。
根本不用擔心，自己的女兒有那個『機率』，去做『求救』。
而一旦到了美國……
「那麼，兩天後出發吧？會太快嗎？」靖竹隨口地問，反正對方也不會拒絕，這種時候越輕描淡寫效果越好。
「……」維竹甚至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
而一旦到了美國。
那個作為男友年輕人就再也，不可能聯絡上幾乎是人間蒸發的寶貝女兒了。
靖竹勾起嘴角。
一樣是在心裡，臉皮上他還是淡然的難以置信。
「那……妳需要準備一下嗎？」
「……嗯。」
留下桌上一杯還燃著蒸氣的茶。
＊＊＊
片刻。
只剩一個人的桌椅，靖竹端起了茶，總算是真正的勾起了嘴角。
如果說有不確定的因素在場上……
那麼……
「想辦法繞過去就是了吧？沒碰過面的，我那女兒的……前男友？」一飲而盡。
他甚至，沒有讓人去打聽那作為維竹男友的年輕人叫什麼名字，又是什麼樣的背景。
沒必要，也不需要。
總之接下來……
或許需要不著痕跡的，散佈一些模糊……卻又切中核心的謠言吧？
＊＊＊
「怎麼了？」
羊羽的妻子下了樓，看見羊羽站在樓梯轉角的傳真機前拿著一疊紙。
看著紙的他眉頭深鎖，咬著筆桿，臉色極其複雜。
「……沒事，等等會有個年輕人來，妳讓他到書房找我。」羊羽放下那紙，嘆了口氣。
他總是不習慣用螢幕看稿。
幾十年來科技日新月異，他總是要寄稿的人打印成紙本，自己審稿也是用著木頭鉛筆，走過影視四十餘年如此。「亂講……」羊羽嘆了一口氣，手勁稍稍掐揉了那疊紙。
沒想到……居然是這麼一個劇本。
/*對了，那個啊……小公告我只是試試看隱藏功能而已，原來會重複跳通知嗎？真是不好意思啊= =小公告會掛著一段時間啦，然後文章會繼續耕的，大家莫慌莫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