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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鷹之道:鮮血、寒冰、與鋼鐵》--第六章-03-正義大搶劫

K.I | 2018-11-03 01:00:01 | 巴幣 4 | 人氣 338



  在一切都準備就緒的那晚,村長為即將為寒原村出戰,並且為其他受袁譚壓迫之地帶來自由的眾人們舉辦了餞行宴,預祝各位旗開得勝。

  當晚每個人都開開心心的喝得酩酊大醉,彷彿像是最後一天有酒喝了一樣。

  其中左仁與右易喝得最少,李榮和李夏不敢多喝,郭傲意外的三杯倒,善於交際的公孫翔勉強喝了幾壺才笑著說自己已經到極限,什麼都難不倒的田槶在酒量方面也出乎意料的成了最後都沒醉倒之人,而夏侯雲和姜古兩個平時嗜酒成癮的男子卻都因為不明原因,居然沒有以喝醉的模樣在眾人面前現身,這讓大家都很是意外。



  寅時末,陽光未露,冰冷的北方還是一片午夜般的黑暗。

  夏侯雲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似乎是想走走散步的他恰好看見李桃坐在村中火堆旁,便好奇的過去坐在她身旁,她發現是雲的時候還嚇了一跳。
  「這不是七花二度的領班舞伶月銀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啊,昨晚沒喝醉嗎?」雲語氣故意的笑著問道。

  「你不也是嗎,平常總是喊著要酒喝的傢伙居然沒醉--」李桃隨意的回應道。

  「酒鬼也會有突然不想喝酒的時候啊,不過肉我倒是沒少吃,昨晚吃了太多,現在感覺還有點脹呢。」

  「你這傢伙……怪不得昨晚我一都沒吃到,還不把我的肉吐出來還我!」

  「妳自己動作慢還怪我啊,哈哈--」

  他們倆打鬧的嬉戲著,不知不覺原本有些疑惑的關係也熱絡了起來,就好像夏侯雲先前的所作所為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們好像很常這樣,一起坐在火堆前聊些奇怪的事啊。」雲看著篝火的火焰燃燒的模樣,微笑說道:「哎。話說回來,要是是幾個月前,我才不相信我們能對袁譚造成任何一點威脅,更別提我們現在只差一點就能把他給擊潰了。」

  「還不是因為你假裝投靠他才換來這麼大的報酬的,我想他這輩子應該都不敢再相信任何投降的人了吧。」

  「哼,這才知道我多有用!但,說真的,不論是贏還是輸,這場大戰後我們就都要離開這了--」夏侯雲輕鬆的說著,這時李桃突然就安靜下來了。「我之前有跟妳說過我在遇上李殘那老傢伙前失憶的事吧?等打倒王宰,再打倒袁譚並奪回他從我們手上奪走的寶物後,我就要繼續去尋找我的過去了。」

  「喔……」原本還開心的和他打鬧的李桃,表情明顯沉了下來。

  「聽說夏侯在中原可是大姓呢,要是我回去中原發現夏侯淵或夏侯惇那種天下的大將軍是我親戚,說不定以後的日子就都不愁吃穿了呢!當然我也不會忘記公孫翔和姜古他們的啦,特別是田槶,那小子不知不覺變得好壯,我光看他手上的青筋就有點怕了……」他說著說著,也開始感覺到李桃的沉默,於是便改口道:「話雖如此,你不覺得我們也挺特別的嗎?」

  「我們?」她不解的看向雲。「你和誰?」

  「妳記不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那根本就是互相猜忌的情況下在想辦法把各自的同伴救出來。但不知不覺慢慢變成像現在這樣,我們已經是準備一起搞大事的朋友了耶。」他微笑的說著。「所以不要太擔心了,作戰的時候就放心的交給我們吧,我和姜古和公孫翔是很強的唷,不會讓妳們失望……」

  「和作戰無關。」她忽然直接打斷道,「是我……」

  「妳?妳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我既不清楚自己在擔心什麼,也不清楚我現在為什麼會這樣。」

  「畢竟相處也有好一段時間了,作為難得有公孫翔這種特別緣分的友人,難免會不捨嗎?」

  「但就連當年我們離開村子去隨戲班遊走的時候我也能笑著和大家道別,為什麼這次感覺特別奇怪--」

  看著她低下頭有些難過,即使沒有說出也能明顯感受的低沉,夏侯雲只是輕拍了她的肩膀,並以低音嗓對她輕聲說道:「沒關係,只要妳還沒辦法開心的笑,我就不會走。」

  此話一出,李桃抬起了頭,再次看向了他。

  「其實我還挺擔心妳的啊,都已經二十有了還沒有婚約,在這世道的人們眼裡可是很奇怪的。如果沒什麼安排的話,要不乾脆就跟了我吧?」

  「你……」她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似乎有些被嚇到。

  「哈哈,說笑而已,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清楚,哪可能這麼容易就娶妻啊!」他放聲的笑了笑,只過了一下子後又突然安靜下來,輕輕的又說了句:「又或許……其實可以?」

  雲與桃互相對看了許久,兩人目光直視,靈魂之窗的對峙彷彿已經代替了言語在對話。

  彼此的目光愈來愈溫柔,不知道為什麼的,有種未曾有過,或者說是兩人都沒有提起過的感覺湧了上來。

  「夏侯雲……」
  「李桃--」

  不知不覺中,他們愈來愈接近彼此的臉龐,在寒風中溫度也逐漸提升,待兩人就要接觸的那一刻,他們同時說出了一句極為相似的話--

  「你臉上有東西。」,「妳臉上有蟲。」




  時正午後,天仍寒冷。廣大湖面的岸邊,一個聚集了許多兵卒與工人的小型渡口,港旁站牌上寫著個「午」字,一群人整齊有序的登上船,似乎很快就要出發渡湖。

  「快點上船!為了躲避追擊我已經被延誤很久了,再不快點的話就把你們全都丟在這--」從船艙內走上來的是成宜,他的身旁圍繞著許多重盔厚甲的衛兵,才剛見到眾人他便馬上不耐煩的大罵著,「還有,給我檢查所有船上的東西,任何有可能讓人躲起來的地方特別是箱子都一定要打開來確認!」

  渡口原本一個一個登船的整齊隊伍,由於他的催趕頓時變得雜亂無章,而在這片混亂當中,忽然有幾名士兵抓著一名戴著頭盔的將士上船,並喊著要見成宜,「將軍,我們抓到了這傢伙,他有可能就是上次偷襲您的人!」

  兵卒們以刀押著那戴著頭盔的人,對成宜報告道:「他在渡口附近鬼鬼祟祟的,分明就是想找機會來襲擊我們,所幸您有料到這點讓我們在附近把守,因此就把他抓過來了。」


  成宜慢慢的走了過來,眼神有些疑惑,把那人的頭直接抓了起來後,大笑數聲,隨後說道:「哈哈哈哈!姜古啊姜古,自從被你耍過一次後我就摸清你的底細了,人們還稱呼你為狂人,只可惜你遇上的是我,想要捉弄我第二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將軍,咱們就別和他多說了,直接把他殺了吧!」在他身旁的護衛喊道。

  「不,我要把他活捉回去,在要塞那可是還有不少人對這曾經歷過無數戰功的傢伙有著莫大的景仰,我倒要看看若是我親自把他抓回去的,會有多少人馬上想回心轉意的追隨我。」成宜得意的說道:「姜古啊,不用覺得失敗了很可恥,畢竟你輸給的是我。如果你問為什麼,就只因為我是成宜,而且我是英才!」

  他說完後又笑了幾聲,隨後要把他的頭盔強行摘下來讓眾人看看他的面貌以給予他巨大的羞辱。

  「所有人給我看好了,這就是你們所認識的瘋癲狂人--姜古,姜安伯!」就在把頭盔摘下的瞬間,露出的面貌卻是個從未見過的人,原本得意忘形的成宜也立刻陷入震驚,這根本就不是姜古。「你、你他娘的是誰!」

  「我是申不奐大人的屬下……想來跟成將軍您求救的……」

  成宜頓時不敢置信,同時也對自己尷尬的現況感到甚為丟臉,但他並非道歉或認錯,反而大吼道:「快點!揚帆直接回寒冰要塞,現在--」

  他的護衛對他問道:「將軍,可是還有很多我們的人還沒上船……」

  「管他媽的死活啊!我才是將軍,我才是英才,快點讓船動起來!」

  「那這名同伴怎麼辦?」他指向那名被誤認為是姜古的人。

  「跟我有個屁關係!」成宜一把拉住那名申不奐的手下直接將他推入冰冷的湖水中,一陣水花激起與泡沫冒出後便不見再有任何動靜。「快點,把風帆全開,在有任何人來之前趕快回到要塞。」


  不顧他人死活的成宜就這麼自私的往要塞的方向前進,留下渡口那還有許多未登上船,不知所措的殘餘士兵的放聲的大喊著。


  「該死的傢伙,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死得很慘……」他仍氣憤的碎碎念著,一旁的衛兵馬上搬了張凳子來給他坐,沒想到他又對周圍的衛兵都大吼道:「都站在這做什麼,又想惹怒我嗎?全都給我滾!還有把我的酒拿來--」

  其他士兵們這才默默的離去,只留下幾名貼身護衛仍在他身後庇護著他。不久後端酒的下人也拿著酒杯過來,下跪後獻上給成宜飲用。

  誰知道他只喝了一口,馬上就將已入口的酒吐在那下人臉上,連剩下於杯中的也當面往他臉上灑去。

  「這什麼噁心的爛酒!你他娘的覺得這種下賤的酒水夠格給我這種英才享用嗎?還是你受姜古命令打算在這裡面下毒?我告訴你,這酒就跟你一樣賤,喝起來就是一個賤味,還不快給我滾!」

  那下人只是難過的擦了擦自己的臉,說了聲「是」後,便抬起頭接過他手上的杯子,但就在那他看向成宜的時候,突然就瞪大了眼,隨後全身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瞪什麼瞪,你真的很想死就對了?」他極度傲慢且兇惡的回瞪向那下人。

  「姜……姜……」他的語氣與他的身體都在顫抖,嘴中說出的話也斷斷續續,連一個字都講不太清楚。

  「姜什麼姜,難道你是希望姜古來救你?別想了,他不可能再靠近我任何一尺一寸的,你還是認命點繼續做你下賤的苦工吧!」

  「姜……姜古--」他還是繼續顫慄的說出那名字。

  「骯髒的狗雜碎!」成宜直接一腳踢在他臉上,暴怒的罵道:「有本事的話就游去找他啊!你他娘的以為誰才是最優秀的將領,是我、是我!」

  然而,在他身後的其中一名重裝衛兵正在從容地把自己身上護具卸下,從護腕到鐵足,每一部位卸下後都露出了身上的黑色勁武裝,最後才又慢又愜意的把頭盔給取下,並頭也不回的就往身後的湖裡高拋丟去。

  「呃……姜古?」就連在成宜面前的其他士兵也懷疑的唸道。

  「你們他娘的都有什麼毛病!居然敢在我面前提起那個混帳的名字?信不信我把你們一個一個……」他繼續暴怒的對每個人罵著,直到他轉身過去想罵背後的人時,他自己也才像其他人一樣的呆住。「你……」


  「我的蒼天大老爺,你真的是個很差勁的將領耶。」他語氣輕鬆自然的說完後當場往成宜下襠一踢,痛得他哀聲連連後直接把他整個人抓起來扔出船外。

  「啊--」自己也被丟進湖水中的成宜聲音漸漸變小,直到同樣有落水聲後才停了下來。


  姜古轉過身來,既沒有先拔刀也沒有準備揮拳動武,反而坐在方才成宜坐的那張凳子上,然後對著船上的所有士兵以及奴隸說:「好了,既然你們的英才將軍已經下去餵魚了,那現在你們是想要幫袁譚一起和我大幹一場,還是想要幫我一起和袁譚大幹一場?」



  黃昏至,在寒冰城砦中準備出戰一切需求的眾人完成各自的工作,由公孫翔做總督,夏侯雲訓練將士,郭傲檢查兵器,李桃與其他人一起確認剩下的項目。

  城砦繞了幾圈,看了看所有即將在戰場派上用場的人馬與兵器,最後田槶忍不住讚嘆道:「奪走以奪走他人物品壯大自己的人的物品以壯大自己,再以如此壯大之力將其惡勢力擊潰,能親眼見證到這種美夢般的史詩狀景實在是太有幸了!」

  經過他一旁的左仁應道:「說得好像一定會贏似的,不過我也這麼希望啦--」

  右易也道:「不過雖然我們已經跟著將軍征戰這麼多年了,這次所感到的興奮還真的是前所未有,感覺很不真實呢。」


  這時,恰好經過的裴玄走了過來,十分有禮又客氣的問道:「你們在討論策略嗎?我剛被公孫將軍分派要潛入,正煩惱著要怎麼做才好,不嫌棄的話方便與我一起討論嗎?」

  他們三人一發現是她,不知為何頭就一個左、一個右、一個下的往三處擺去,羞得不敢與她直接對視。

  「你們……怎麼了嗎?」

  李桃也恰好路過此處,原本有著興緻想參與他們,卻因為一見到裴玄而臉色沉了下來,改口說了句:「都聚在這做什麼,該看的東西都看過了嗎?」

  「姜古回來了--」、「姜古將軍回來了啊!」
由砦外至內的吵鬧聲逐漸擴散而來,他們也跟著看向了大門那,見姜古一個人腳步輕盈,心情十分雀躍的跑跳了進來。


  「各位弟兄,最後一艘船和渡口都已經搞定了,還有二十餘名受不了袁譚那個鳥人的投降士兵。」他往十三號渡口的方向直接指去,看起來喜悅十足。「夏侯雲人呢?」

  「子鷹哥哥上午還在那練兵的,正午過後便不見人影了。」田槶往城砦的練兵場看過去,只見一群自家將士在原地訓練,卻不見監督的夏侯雲。

  見姜古已回來,公孫翔也行至此向眾人讚嘆:「不愧是姜古,要一匹人馬才能完成的事居然一個人就完成了,這樣我們明日傍晚便能趁夜出擊了!」

  左仁與右易一起舉起手,帶動著眾人士氣的高聲呼喊:「打倒袁譚,打倒王宰;擊潰要塞,奪回自由!」


  「奪回自由--」其他兵卒們聽到後也都跟著高昂的大肆歡呼,為他們自己以及眾人們一起鼓舞,預祝明晚與袁譚勢力的決戰能夠順利。


  不在眾人視線之內的夏侯雲,在山岸上的崖邊望著即將下山的夕陽,在一旁靠著樹木睡著的是李夏,看來是又陪她來此處玩耍了。

  以往總是嫌著厭煩的他,現在卻像個好兄長一樣待在她身旁,靜靜的享受此時此刻的美好。

  「王宰,我們要去找你了。」
  看著無邊的天際,他的眼神既柔和又堅定,與平時著實有著反差。而握在他手裡的,是當時在隴城王宰所贈與他的那塊官印玉珮。
  「好好等著……」




  寒霧大作,即使微微的風吹拂著也難以將雪與寒氣給吹散開來。

  北方的冰大湖上,兩艘船只剩約半刻時間就能行駛到對岸。即使能見度略低,憑著風向以及手上的地圖,船上的人們還是能確認方向與目的地。

  「再過不久就是決戰之刻了,願上蒼也庇護我們此戰順利。」公孫翔站在大船船首,暗自唸了幾句後回頭面對向船上所有將士,下令道:「只要再一會兒就到達寒冰要塞了,所有將士與英勇出戰的村民們聽著--待會請務必按照一切計畫進行,此戰攸關到在場所有人的未來,因此也請各位盡力而為,為了自己以及想守護的事物而奮戰!」

  船上的兵卒們立刻一陣呼喊應答,就連一旁小船上的人也都看著公孫翔。


  夏侯雲向身旁的裴玄說了句:「喂,我剛剛發現這艘船上還留著點成宜剩下的兵糧,妳要不要吃點東西啊?」

  她笑了笑後回:「不好吧,公孫將軍還說著話呢。」

  雲則是一臉無所謂的吃著手上的餅,看向大船說道:「好吧,但我習慣了,雖然他提振士氣的喊話真的很有用我也很喜歡,但就是……太長了點,他只要一開始不喊個幾炷香時間是不會停下來的--」

  此時在另一艘船上的李桃悄悄的望向小船,突然被一名戴著頭盔的士兵拍了拍肩導致被嚇了一跳。
  「你……你是誰?」她似乎很不想被發現自己在這偷看著別人,立刻裝作沒有事的樣子。

  「噹噹--」把重盔拿下後,伴隨著那可愛的聲音出現的,是李夏的臉龐。

  「李夏!妳怎麼跑來這了,我不是跟妳說過很危險不准跟來嗎?」

  「是村長讓李夏來幫忙的,他說李夏或許能幫上忙。」

  「村長在想什麼,怎麼會讓妳一起過來--」

  「姊姊放心!李夏不會出去的,李夏只會在船上幫忙。」她興奮的說著。

  「呃--好吧,但妳得發誓妳絕對不會動刀也不能離開船喔。」李桃說完後便裝作在忙別的事。

  「姊姊,妳在偷看子鷹哥哥嗎?」被李夏一語道破後,她的臉立刻紅得像個過熟的桃子。

  「我……我是在看他有沒有又在偷懶!果然他又心不在焉,還在那邊吃東西又和別人有說有笑的了--」

  「妳羨慕裴姊姊能和子鷹哥哥有說有笑嗎?」她語氣純真無邪,非常天真的直接劈頭問道。

  「我才不羨慕!誰要羨慕那種事,我絕對沒羨慕!」李桃極力否認。

  「喔--所以是嫉妒囉?」她歪著頭,還傻傻的笑了笑。

  「我……算了!」她氣得直接走掉,也沒有否認這個事實。

  「報告將軍,過了這陣霧前方就是寒冰要塞了!」在最前方探查的哨兵報告道。

  「就是現在,傳令讓本船收降帆迂迴,潛行隊的小船立刻前往目的地,務必於約好的半個時辰內就定位,屆時直接以霹靂車砲擊作為開戰信號。」


  公孫翔下令完,全軍立刻按照其命令行動,大船在不越界的情況下於附近徘迴,而另一艘船則繼續往另一條路徑前進。

  不久,小船便到沿岸,他們一行人立刻停船開始行動。


  「到了,快點下去吧--」

  船一停下,由夏侯雲帶隊的眾人立刻跟隨著他上岸,並按照他先前對此處的了解領軍前進。

  一路上他不僅沒拿地圖出來看過幾次,甚至有時候士兵們看著像是不能過去的小徑,他反而都能找出一條更順更快的路,明顯的是對此地一帶已有深刻的了解。

  「請容我重新確認一次,我們要到寒冰要塞的東門附近待命,直到開戰之時再衝進去對嗎?」裴玄問道。

  「嗯,但其實要開戰還很久,再一下子我們就能到了,剩下的時間就用來等他們吧。」

  「我看地圖上有劃出的路既蜿蜒又曲折,本以為會一路用跑的才能趕上,沒想到你還知道有這條暗路。」

  「袁譚那傢伙就只知道賣迷藥和兵器,連瞭解一下自己的領地都懶,當然就會成為他待會慘敗的原因了。」


  果真,又過了不久,他們便已到達要塞東門附近的山丘邊。

  以地勢作為遮掩,雲與裴玄悄悄的探頭出去看,見那大門附近有許多衛兵在把守,且雙門緊閉,看來是無法事先更加潛進去。



  而還停在湖面的大船上,公孫翔兩眼放空,只是望向要塞的方向,沒有向任何人提及。

  在他左側的左仁道:「將軍,時間差不多了,該前往寒冰要塞了。」

  翔這才回神過來的應道:「好,那就快點出發吧。」

  右易查覺到他似乎有些掛念,小聲的向他關心問候:「莫非是有什麼事在讓將軍擔心著麼?」

  「的確是有。」他答道:「若此戰勝利我們就不再是普通的流浪軍了,或許將可以成為西北邊塞的一大勢力了呢。」

  左仁笑道:「您放心,這場仗我們一定打贏給您看,雖然這裡很冷但只要將軍想要,不管是天寒地凍還是火河火山我們一定都會繼續追隨您!」

  右易跟著說:「沒錯,為了您我們不會害怕去征服任何事物!」

  翔先是聽得差點傻住,隨後也笑了笑才拔劍高舉呼道:「那我也絕不讓你們失望--全軍前進!」


  大船行駛了一會,終於能越過霧看到那寒冰要塞的模樣。其規模與城牆建築就像一座堅固的大城池一樣,既壯闊又令人感到嚴肅無比,光是看著就有些震驚。

  靠岸前,便見岸上的渡口那有不少袁軍士兵在那守備,而他們一見到有船前來便立刻匯集向前,準備確認船隻。

  「前方來船,請說明來意。」在岸上的士兵向他們大喊道。

  「本將公孫子羿前來擊潰寒冰要塞,取下袁譚袁顯思之首級,以正義之名剿滅爾等大逆不道之惡賊!」
  他一喊完,便向一邊的姜古揮手。他立刻就高興的與田槶一起操控霹靂車,一發堅硬且巨大的石砲很快就以駭人的速度與高度拋出。

  砰--!」巨聲響起,不偏不倚的天將落石直接把寒冰要塞的第一道城牆給打了個粉碎。


  袁軍頓時陷入一陣大恐慌,帶隊的兵長也僅能喊道:「糟了!是那群狗蛋的混帳,快退回要塞準備應戰--」隨後於港口附近的衛兵便開始撤退,只留下少數的弓兵準備射擊。

  「莫慌莫急莫害怕,留在這的觀眾們好好看著,看看你們自己準備要賣的武器到底有多好用!」姜古高呼完後靠船陸地那乍現一整排的弩兵,每個人手上拿著的都是先前從敵軍手上搶過來的那匹貨。待姜古第一箭發射後是萬箭齊發、箭如雨下,一下子就把袁軍初陣射的人仰馬翻。

  「看來你們賣的東西倒是很真材實料啊,希望你們的腦子有天也能裝點真東西--兄弟們,登陸!」


  清空岸邊敵兵後大船馬上靠港,穩住船身並鎖住船隻後大軍便逐漸下船,而霹靂車也繼續砲擊,前進的同時不時投射以持續摧毀寒冰要塞的內部。



  在東側的小道那,夏侯雲一行人已經乘著袁軍大亂的趨勢潛進了要塞邊境,但要到達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因此每個人都三步併一步的加緊步伐。

  爬上山雪石路後他們沿著靠山城牆上的邊際壓低身子快走而去,一次是順利地躲過大部分無心於勘查的敵兵,卻不料前方正好有一群袁兵部隊從反方向過來。

  「你們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來人!這裡也有敵人--」他們一見到裴玄與雲的潛入隊,立刻就呼喊了援手從另一側一起將其包圍,他們甚至還來不及直接拔刀開戰。

  裴玄靠近雲身邊向他小聲的說道:「這裡交給我,你直接帶其他突圍去直襲主倉。」

  雲回道:「敵人不多我們可以一起突破的。」

  「待會會更加棘手。放心,我自有辦法,你快去完成奇襲計畫。」裴玄爬出了刀與小劍,向前一步後回頭對他說道:「王宰還得由你去打倒呢。」

  隨後夏侯雲便對身後自己的士兵喊道:「按照原計畫走,所有人跟著我突圍!」隨後他也拔出長刀並領兵大吼衝出包圍,同時裴玄也直接從城牆上跳入要塞中,仍在城牆上的袁兵頓時不知該追誰,一下子又是一陣混亂。

  但就在裴玄進入要塞後,她才發現情況很是不妙。此處似乎是寒冰要塞內的兵營,方才就已有敵兵挺槍在此處等候著她。

  「居然敢一個人闖入這裡,好大的膽子呀。」,「長得這麼漂亮還拿刀做什麼,要不乾脆投降然後嫁給我吧--」,「說什麼呢!要也是我先享用啊--」

  她只是靜靜的瞪著眼前這些絲毫不尊重女人的敵兵,不久後再也無法忍耐,提起刀劍就直接衝去主動開戰先。



  要塞正門附近則已將所有袁軍擊退,大量的反抗軍士兵圍繞在大門前,每個都戰意滿盈的隨時準備衝進去。

  「衝城車來了!」從大船上與霹靂車一同運來的衝車派上用場,被村中壯丁們推過來開始衝撞大門。不過一會兒,正面大門突破,公孫翔的士兵與義勇村民混在一起高舉武器並殺聲高喊的一齊衝進要塞中開始大鬧一場。

  放眼望去,極為廣大的整座要塞中有著軍營、大倉庫、以及牢獄等難以一下就數清的建築與設施,出來應戰的敵兵更是無法數盡。

  姜古帶著田槶與衝鋒隊先是衝向前,拔出武器就大喊道:「走了,去主倉庫找夏侯雲!」

  郭傲與少數士兵往牢獄方向前去,而李桃則是見軍營外沒有人但裡面似乎有所動靜,於是便擅自脫隊前去探查。

  公孫翔也隨之在後駕馬領軍,對他的大軍人馬呼喊道:「刀劍在手,隨本將取袁譚人頭--」


  「殺啊、把那些混帳一個不留的全都殺光!」袁軍的將士整頓好後這才一湧而出,宛如蜂擁般的全軍一齊逆襲過來。

  「你們這些王八!」,「喝啊--」姜古與田槶直接帶著士兵殺入敵陣中。



  兩軍交戰一觸即發,殺聲此起彼落,刀劍等金屬敲擊之聲於整座要塞中的各處皆在不斷響起,各處戰事接連掀起,總使是天寒地凍的此地也被戰火燃燒的不可停歇。

  在郭傲的神力與武勇下,牢獄只過了一下子就被攻破,光是他戰戟一揮便有近十人被斬退,更不用提他破壞牢門的驚人力量,很快的就在三刻時間內把獄卒圈都驅逐,並將被囚禁的奴隸們給全數釋放。

  而公孫翔的本隊在後方霹靂車與衝戰車等攻城兵器的強力支援下,一下子就把袁譚大軍殺得不斷後退,很快的他便勢如破竹的攻至財庫一帶。

「就是現在!工兵隊,把所有此庫內的金銀財寶運走!」他一聲令下,早已準備好的部隊馬上奔入財庫倉內,開始把裝滿銀子的箱子一個接著一個的搬出。


  田槶留下與敵兵繼續作戰後,姜古隻身一人來到了主倉,很快地就見到夏侯雲已經在和敵人交戰卻不見裴玄身影,他馬上向前並把一路上敢前來阻礙的敵兵殺死並奔至雲的一旁。

  「夏侯雲,那傢伙去哪了?」

  「她應該回去公孫翔的本隊那了--」他一邊揮刀殺敵一邊答道。

  「什麼叫做『應該』?」姜古也一起進入了戰鬥,仍能向其質疑道。

  「總之我相信她,她說了她自己有她自己辦法的。」

  「雖然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鬼,但還是先把這搞定再說!」見前來的敵人越來越多,姜古不得不和夏侯雲認真並肩作戰。

  「絕對不能讓他們破壞主倉庫啊!」、「那裡可是存放最多值錢貨物的地方,要是毀了就糟了--」、「袁譚大人和王宰大人一定會氣瘋的啊!」接連著有袁軍士兵緊張的喊著。

  而姜古聽了後立即發狂似的大笑了幾聲:「哈哈哈哈哈--太糟糕了,因為你大爺老子我現在就要在這裡搞破壞!」

  夏侯雲則是淡淡的回了句:「有種舊情綿綿的感覺麼?」

  「完、全、沒、有--咩,我以前幫他們做事的時候早就想把這些混帳全都幹掉了所以現在既然我有計畫能把他們通通幹掉那為什麼我不把他們幹掉呢?」

  「那就好,因為我在這裡的那整個月也都恨不得狠狠教訓一下這些王八蛋啊!」

  兩人雙刃合璧,宛如多年戰友一般的互相照應,眼神共同滿溢著熊熊烈火般的意志,隨後一起衝向包圍住自己的敵軍:「呀啊--!」




  分散行動的李桃一進到兵營,馬上就見有群袁軍士兵似乎又在包圍著誰。她二話不說就奔過去想一探究竟,提刀揮舞殺入人群後才發現落網的居然是裴玄。

  「妳怎麼會在這--」

  「有點難解釋……」她已經氣喘吁吁,身上服裝各處皆有被割破與劃傷之處,刀刃與身體更是染上了不少鮮血,明顯是作戰已久。「那妳又怎麼會來這?」

  「我自己也不知道,憑著感覺就來了。」李桃立刻與裴玄背靠著背,環視著周圍所有敵兵,「我可要先說啊,我不是特別來救妳的。」

  「隨便妳怎麼說,只是能看到妳來我很開心……」

  「我、我才不要讓妳開心呢!我只是不想妳死了後村子人哭哭啼啼才留在這幫妳的。」

  那些目光充滿惡意的袁兵對她們倆開口道:「剛剛才一個臭婆娘而已,現在居然來了又來一個?」、「女人居然也敢拿刀作戰--」、「他娘的,快把這兩臭婆娘給殺了!」

  「真的準備好了嗎?」,「當然了……」

  裴玄與李桃難得的一起合作,同時一個箭步上前後就是大開殺戒。




  隨著由中央正面攻入的主要軍隊不斷逼近,袁譚軍於各處分散的兵力也逐漸集中,戰況越演越烈,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


  於財庫逆向搶劫錢財的工兵部隊也遇上了增援,幾名高階將領也都率軍前來,恰好此時郭傲也已釋放奴隸完畢,帶著不少願意一起反抗的囚奴殺了回來,一下子就將接近劣勢的戰局給平反回來。


  軍營內,儘管作戰經驗不多,但李桃揮刀起來也絲毫不亞於袁軍任何一士兵,裴玄的特殊劍法更是一刀接著一刀的直襲每個敵兵要害,宛若兩朵蓮花於腥紅的血池中致命的綻放開來。

  秉持著自己的信念,兩人都排除了先前於彼此之間的嫌隙與偏見的在與敵兵們死命一搏,已經不知道是為了避免自己死亡、還是為了保護所愛之村、又或者只是單純地想庇護身旁的另一人。

  雙刃同時一上一下,剎那間彷彿太極迴旋般的劃出一幅圓弧,殺退了各自面前的敵人。夏侯雲和姜古僅僅兩人留下奮戰,並令其他人準備火計要將主倉給焚燒起來。

  一劍突刺而來,雲側身躲過後將匕首朝其咽喉刺去後立刻甩開,身後一人試圖背刺,他馬上又轉身以長刀瞬間反殺,緊接著一陣華麗而致命的劍舞彷彿颳起了一陣風暴,所席捲之處無不將敵人集體殺退。此時姜古飛躍旋斬主動殺入包圍中央,獵刀與裂爪像兇惡的猛鵰掠食般的狂暴無情,霎時間把袁軍殺得哀鴻遍野又恐慌無比。

  兩隻鷹狂放的肆虐著,整片北國之地像屬於他們的氣候般自在,整個戰場也都像他們的獵食場般能任意宰殺。


  已經過了不知道多久的大肆殺戮,倒下的人也遍地都是。此時霹靂車所拋射出來的烈火砲石恰好擊中主倉,然而主倉各處的火計準備也已完成,在作戰中被灑滿油的各處一接觸到砲石上的火焰立刻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再加上大量癮毒也帶有助燃作用,火勢頃刻間燒得更是強烈宛若天也在焚燒袁軍的士氣。

  「夏侯雲--」姜古一路攻到他身旁,看著這陣猛火如惡鬼般吞噬了整個間主倉不禁放肆的豪爽笑道:「你有在這裡覺得這麼暖和過嗎?」

  「現在說這個做什麼!」雲沒有敵下殺敵的動作,依舊在與連袂出擊的敵方將士揮刃死鬥著。

  「雖然我挺喜歡這種感覺的,但我可不想被公孫翔那小鬍子抱怨我又不按照計畫了。快去找出王宰和袁譚,只有你才能判斷出他們會躲在哪!」

  「這裡的人根本還沒開始減少,我怎麼可能放你一個人--」

  「他們現在就是故意在拖延時間!快點,快去把那些躲在後面的王八蛋全都幹掉,不然就是我放你在這我自己去了。」

  「嘁……」斬殺了眼前想偷襲自己的兵卒後,夏侯雲迫於無奈,也只能收起刀刃。「你也答應我,絕對不准出事情啊!」

  「你敢懷疑我我就讓你出事情,快滾!」

  雲只得下定決心,再次讓自己先從另一側突破逃出。




  這場戰爭不知道已經開始多久,或許幾個時辰已有,然而各處的戰況仍是相當猛烈,僅有少數幾部分成功攻破,其他建築設施仍在難上難下的攻防戰中。

  其中公孫翔主軍與袁譚主軍力也已交陣許久,儘管翔的士兵人數較少,但士氣旺如烈焰,縱使袁軍兵多也難以將其完全阻擋。




  「呀--」這陣毫無保留的嘶吼,是源於仍在軍營中廝殺著的李桃與裴玄。

  她們的秀髮、衣裝、乃至全身上下都已狼狽不堪。雖然此處袁軍有逐漸減少的趨向,仍佔著想將他們擊倒的敵兵也所剩不多,但她們的體力也逐漸消耗殆盡。


  視線逐漸模糊,眼皮也已經疲累的難以完全睜開,每次在格擋或閃避時都只差了一秒不到的時間就要失誤喪命,卻也不願意直接倒下或輕言投降。

  「妳怎麼還不走……」裴玄以長刀柱地,另一手的小劍已經握不住,雙腿也已快無法站立。

  「為什麼要走,我又不是妳,整天想著要怎麼樣陷害曾經幫助自己的人--」李桃也顯得要站穩有些吃力。

  「如果妳真的那樣想,那妳留下做什麼……」

  「因為……」她突然又把話吞了回去,抬頭看向了眼前還在朝自己走過來的敵人。「妳是我姊姊,所以我會陪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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