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 劊子手 對 劊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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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劊子手成吉思汗！』
「噗！」
「……」一個賭鬼皺眉，默默擦著另一個賭鬼夥伴吐在自己臉上的酒。
「咳——咳咳！」那趴在地上的賭鬼乾嘔，五孔都給咳出度數很高的體液。
咳嗽賭鬼今天整天就躺在《八腳馬鎮》的大馬路上，一如往常的喝高粱，倒頭睡。
但聽到那隨處可見的《荷米斯戰巢》轉播，卻猛然跳起來吐了別人一身酒，不住咳嗽。
「那個白癡搞什麼……去拿一臺轉播器過來！」不出千擦著眼淚，酒都醒了一半。
「呃，我沒錢啊？」
「……幹你娘我去贏一千臺一百吋！來人備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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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技場，兩個人。
一個上身精赤，不穿鞋，渾身上下只有護手帶與皮褲，白髮飄盪。
雙手各自提著綁著鎖鏈，虎符篆字的大砍刀。
白髮的青年面無表情，全身散發極為驚人的存在感，你就是會不由自主的受到吸引。
另一個，則穿著不知道大幾號的古東土武袍，同樣不穿鞋，卻也沒有頭髮。
提著一柄刃約一米六，和柄兩米餘，漆黑的巨大舊戰劍。
那光頭老人消瘦的身姿，就如同丑角般出現在這世界第一的鬥地。
卻沒人笑得出來。
因為心悸。
因為那個老頭光是站在那，就散發出讓人極不舒服的感覺。
二十萬人份，有噁心，有冷汗，有不明所以。
「那個人是『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是一個這麼瘦的老人？」 「我聽到到傳說是巨人啊！」
「我也是！」
「我也是。」
「所以是怎樣？」
「那把劍千真萬確是『閻王鈴』啊！」
「你見過『閻王鈴』？」「……是沒有。」
「……那講屁！」
「他一出現我就覺得很不舒服……」
「我也是。」
「怎麼說…」
「好恐怖……」
「對，好恐怖的感覺……」
「他到底是不是『成吉思汗』？」
沒有頭髮的老年人臉色儼然，將視線從白髮青年身上移開。
他什麼也沒有做，就只是斜斜的掃了整個戰巢，二十萬觀眾一眼。
鴉雀無聲。
那老人自一個眼神中源源不絕噴吐窒息的壓迫感，頓時在整個遼闊觀眾席擴散。
光是站著，就一個眼神，就足以讓全場嚐遍各種肅殺的各路惡煞不再鼓譟。
彷彿被閻王注視。
不。
就是被閻王直勾勾瞪著。
自基因鏈浮現的生物本能，以最原始的方式提醒著自己，別跑，別躲，別輕舉妄動。
哪怕，實際上在場的所有人絕大多數，甚至都沒有與這光頭老人四目相接。
而這個瞬間。
有人是親身經歷，從那個年代活到現在。
也有人是透過口耳相傳，或是記載剪影聽說過這件事。
但無論為何，二十萬個人不約而同的有了一個念頭。
這個老人，千真萬確。
那十來年前，即是是這不走在陽光下的罪惡島嶼，也避諱不提的夢魘。
正牌的，破滅武神。
『劊子手』．成吉思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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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洗硯握緊伏虎玲瓏刀，渾身戰慄。
他不會承認。
他賴以為生，幾乎與他的年紀相同歷史。
那千錘百鍊，幾乎可以歸納成具體能力。
『逢生直覺』。
在剛剛眼前老人一個眼神，第一個念頭居然是……
韃子沒有一貫的笑，沒有表情，也沒有說話。
也沒有醉。
「不會想要跟我打吧？你都已經這樣了。」洗硯勾起嘴角。
他偷偷地提起氣，右腳的拇指不著痕跡的鑲嵌進去沙地，重心朝後下沉。
無論怎麼看，眼前的老頭子都沒有一絲一毫讓自己害怕的道理。
何況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這老頭身上有傷，痊癒不能的傷。
如果是這老頭的全盛時期，就算沒有實際見識過，但是依然與自己可以一戰吧？
可是他身上的傷出自琵琶骨，武功只剩兩隻腳還能挪動，招式十存無一……
……應該是這樣才是吧？
……剛剛的那個『感覺』……是錯覺嗎？
韃子淡淡地提起漆黑一片的長劍，輕輕撫摸著劍身。
他漆黑的眼珠子映著漆黑劍身反映出來的燈光，微微搖曳。
「不要吧又說我欺負你，別讓大家難堪啊哈哈。」洗硯笑了笑，冷汗劃過臉頰……
……冷汗？
韃子晃了晃劍身。
甚至直到現在，都沒有直視洗硯的意思。
他垂下劍，劍尖掉到地面，濺起一縷沙霧。
整個動作平庸無奇，就像是玩賞著細緻的蒐藏品的蒐藏家，就像是隨手揮動竹枝的遊客，就像是小孩子拿著藤條嬉戲。
就只是這樣。
「自己退場啦，這樣我很難做啊。」洗硯嘆氣。
但他的雙眼卻沒有任何一個瞬間，離開過韃子身上。
『直覺』告訴他，不該有這個瞬間。
而韃子開始走。
第一步，
第二步，
第三步。
全場二十萬零一份注視，同一份安靜。
二十萬個視角從螢幕的另一頭，看著老人漫步的行徑，留在沙地上的腳印。
一個視線則死死盯著老人看著地上的臉，全身一百兆顆細胞都告訴他同一種直覺。
老人止步。
青年握刀。
一公尺的距離。
他淡淡抬起頭，眼角皺紋遍佈的視線。
他偷偷屏住氣，瞳孔戰慄警戒的視線。
四目相接——
——空氣震動！
等好久了！
順應讀氣，洗硯十字架起蓄勢已久的伏虎玲瓏刀。
從泥巴裡打滾的他苟活至今，無論何種戰局絕對不會大意。
氣鎖解放，《十字劍固》！
斂勁激發，《金剛不壞》！
震氣繞刃，《吞嶽猛虎獠》！
再加上方才偷偷埋在大地的腳趾頭，就是再不濟也可以透過那隻腳趾為軸心，運起《太極龜蛇》撥勁的應急。
再加上方才微微下沉的重心，就是連勁也化不開，也可以在短時間內挪動身形，向後運出《水上飄》退走。
這最初的一擊，來得太緩。
他早就隨時，都能打開自己最強的防禦！
進退皆備。
動靜皆宜。
但。
厚背沉銳，名至實歸的神兵利器，『伏虎玲瓏刀』。
與那柄大得不像話，不知名的漆黑舊戰劍。
第一次交鋒。
烙在洗硯眸子裡，那老人輕描淡寫的一劍。
兩柄刀刃接觸的第一個瞬間，他立刻就明白了，徹底明白了。
自己剛才做的所有準備在這個老人面前，是怎樣的了無所謂。
他錯愕，看著蝶舞紛飛的碎片。
手上兩把吞嶽刀派嫡傳上乘神兵，『伏虎玲瓏刀』應聲粉碎。
應聲粉碎。
就一擊。
他賴以為生，幾乎與他的年紀相同歷史。那千錘百鍊，幾乎可以歸納成具體能力。『逢生直覺』。在剛剛眼前老人一個眼神，第一個念頭居然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