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壹站:貴客臨門
宋人財在震遠鏢局外,大門敞開卻不得入,實在是除了兩名站崗的鏢師,又多了四、五名裝束整齊的男人擋在門前,他們各個手執寶劍,目色嚴謹,任誰要進去震遠鏢局都被這些人攔下。
但看這些人衣著不俗,若不是富家護衛,就是帶有官職。可這大官來震遠鏢局又有何要事?但見鏢局門前雖繫了一匹駿馬,卻不見官轎。宋人財伸長了脖子,卻怎麼也見不著裡頭的情形,況且向來大開的內門深鎖,外頭的這些護衛只道:「我們老爺有要事與總鏢頭商議,外人不得打擾!」
宋人財心想:「這方圓百里,還有哪個商賈生意做得比我大?」
但他只是一介商人,這些人又不給通融,宋人財只好繼續在門外踱步。
局內貴客不是別人,正是貫王爺,他與于震遠在正廳談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除了鏢局大門外,連內院也安排了人手,以防隔牆有耳。
這會兒,正廳的門總算打開,只見貫王爺搭著于震遠的肩,笑道:「那麼小兒之事,便勞煩于總鏢頭發落了!」
「不敢。」于震遠聽聞急抱拳禮道:「此等要事,草民必派最為親信之人執行,必將令公子平安送達。」
送走那位貴客,于震遠才轉身向宋人財搭話。
「宋老闆,失禮、失禮!適才正有要客,無法立即招待您,可還請宋老闆莫要同我計較啊!」
看到于震遠這般致歉,宋人財也不好發脾氣,只是跟著走進鏢局,揮揮手道:「算啦!算啦!反正我今天的生意都做完了──不說這個,倒是我又有趟鏢,要勞煩于總鏢頭派人給我護送,不知鍾爺和張爺可有其它要事?」
「這……」于震遠聽了苦笑道:「宋老闆,您又忘了,小張前年就離開了震遠鏢局,另地謀生了呀!」
「哎呀!是了!這好端端的……怎麼不幹了呢?」
看著宋人財一臉惋惜,于震遠卻是在心中默嘆:「還不是讓你給氣走的!唉──這宋夫人人這麼好,怎麼就嫁給這麼個唯利是圖的商人?」
「──總鏢頭?總鏢頭!」
宋人財喚了幾聲,于震遠才回過神來,歉道:「失禮、失禮!在下思索著手下兄弟如何分配,實是要事眾多啊!」
「哎呀!還有誰的鏢比我的貴重啊!你看看,每次不都是大生意!」
于震遠臉上笑得尷尬,心中暗罵:「對你來說當然是大生意啊!可你惡名昭彰,十幾年來傳遍全局,沒人敢接了啊!」而後笑道:「是是是,那──這樣吧!待我處理好手邊要事,隨即派兩人為宋老闆護鏢。」
「有于總鏢頭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我回去整理貨物,等你的鏢師啊!」
待宋人財走遠了,周奇和袁寒松才從偏廳探出頭,周奇邊看著門外的人是否會回頭,邊走近于震遠所在的主位。
「可終於走了!聽聞貫王爺來找大哥商議要事,連咱們兄弟都得迴避,沒想到這才一出房門,就看到那麻煩鬼。」
「周奇!」袁寒松斥責道,這宋人財再怎麼討人厭,卻也總是鏢局恩人的丈夫,可這么弟就這麼在于震遠面前話他的是非。
于震遠嘆口氣笑了笑搖搖頭,周奇則無趣地癟癟嘴。
袁寒松問道:「大哥,王爺所交辦之事──」
話未說完,于震遠便伸手擋道:「慢、慢。王爺的事非同小可,待囿傑和勤之回來再議。──倒是宋老闆的鏢──」
「喂喂喂喂喂!大哥──」于震遠的話也才說一半,周奇便急著推道:「叫我去護什麼危險困難的鏢都不要緊,就是別再讓我去護宋老闆的鏢啦!」
「欸──這宋老闆雖然小氣了點,但掛了咱們鏢局的旗幟,向來沒人敢劫啊!」
聽袁寒松這麼說,周奇反對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護那宋老闆的鏢困難的不是護鏢,是他……他根本把咱們當下人!你們知道嗎?這前幾年我跟二哥為他護鏢,他竟要我們替他搬貨物,輕的他拿,重的都咱們搬!連工資也不加給……」
「那地……是凌安吧?」言及至此,于震遠撫鬚嘆道,憶起那時杜勤之託人傳信,書中道梁福地遭歹人迫害,差一點趕不上殿試。而他自那之後回到鏢局,時常昏昏沉沉,直道似乎忘了什麼重要約定,雖不至影響日後生活起居。那之後鍾囿傑及周奇又遇上那等怪事,總是引人詭言。(註)
「是啊……」周奇回道:「幸好貨物只是被卸在山壁邊,沒什麼損失,否則按那宋小氣的性格,咱們不僅白護了趟鏢,說不準還得賠他的損失咧!」
袁寒松聽了,打了周奇一下,後者小聲叫屈:「……局裡的其他兄弟都是這麼叫他的……」
于震遠看了,搖搖頭笑道:「罷了!周奇呀!這話可是你說的,不護宋老闆的鏢,可『另一個鏢』……沒護好,可是得殺頭的唷?」
周奇聽了冷汗直流,這時鍾囿傑和杜勤之正好從外頭歸來,邊踏進門檻邊問:「是什麼鏢?竟如此貴重!」
于震遠見另二位兄弟歸來,喜道:「回來啦!來,先坐。」
支開了其他鏢師,于震遠只跟兄弟們訴出貫王爺的請託。雖然杜勤之表示可以自己一肩接下這個任務,仍被于震遠否決。鍾囿傑已被宋人財指了名,周奇又表明不再護宋人財的鏢。最後,只得讓袁寒松跟著鍾囿傑擔下為宋人財護鏢的重則大任。
「跟四哥一起護鏢,這還是頭一回呢!」
周奇掩不住滿臉興奮,杜勤之搖搖頭,暗想這小老弟八成是把這趟鏢的重要性忘到天邊去了。
杜勤之從于震遠手上收下了書信及信物,並讓周奇去張羅馬匹及糧草,收拾好行囊,走出鏢局,卻看見周奇在巷口與相士攀談。
「周奇!」他喚了一聲,周奇不立即上路,卻拉著他道:「欸!四哥!你也來看看啊!咱們來看他說的準不準?」
「喂……不是讓你去準備馬匹嗎?」杜勤之來不及拒絕,便被周奇按在椅子上,拉著他的手攤給相士看。「放心!放心!早讓人準備好,在城門口等著呢!──來來來!先給我四哥看看!」
難得有客人上門,那相士笑著──
「大師,這是小女和張老爺的八字,你給我批批,小女若是嫁過去了,對家中生意可有幫助?」
隔壁攤的相士也來了個客人,光看衣著就知道是個大戶。
兩個攤子的相士說著令人開懷的話語,卻誰又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只有一個婦人手裡抱著的嬰孩看透世事似的微微一笑。
劇情連結:
註:因為前期的「驛站與命中註定」跟後期的「報應有數」中,杜勤之被分成「有被迷昏」和「沒被迷昏」,前期以「有被迷昏」為故事主軸;後期以「沒被迷昏」為故事主軸。再後來皆以後期設定為主,實在是因為我沒想到這個臨時短篇會被我寫成短篇連載OTZ
參考資料:
- 一炷香=半個時辰=一個小時(知乎)簡體
噗哈哈哈哈!說好的不寫了,結果還是……OTZ
沒辦法,後面真的太多東西可以寫了,想補完的強迫症發作,於是乎……(遠目
這一篇比較短,除了補完中間劇情,也想給于震遠和袁寒松加點戲,不然大哥幾乎每次出現都是陰魂太可憐了,你說是吧?XD
預告:下次是孩子們的故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