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位小女孩能察覺到,我們這些大人自然也不會不清楚,所以我們稍微進行了討論。】
【沒有感情、沒有心靈、沒有意志。】
【虛無的展現、空洞的概念、無貌的存在,能夠成為一切卻也無法成為任何東西,如同鏡子一般只能映出被渴望、被希冀的形象,那便是我們稱作『無謂多面體』的存在。】
【生來沒有意義卻能夠被定義為任何事物,可以說是概念的偽造體,無限可能性的鑰匙,然而存在有神祕與恐怖兩個面向,所以……】
「總學生會會長她……把老師的面向翻轉至神秘?」
【你很聰明,小女孩,而且更令人驚嘆的是你口中的總學生會會長,她竟然能將『老師』這一概念注入『無謂多面體』,讓他只能被限制在『老師』這一職責中展現自己的能力。】
「你跟我說這些有何目的?」
【很簡單,讓你承認老師的地位,我說過,老師繼續存在<夏萊>是最好的選擇,不論是對你還是我來說。】
【可能性的鑰匙需要經過磨練、淬鍊、鍛鍊才能夠展現出真正的價值,『無謂多面體』被限制住了,乃至於讓他只能成為一個普通人……一個能夠輕易被殺害的普通人,所以必須守護,無論是那個黯目佐奈和<夏萊>都能夠有效的保護他。】
雖然黑服說的滔滔不絕,但有一個關鍵的問題。
「為什麼我要相信你?」
是啊,就算黑服說的是真的,但其中必定有自己的目的,可疑大人們聚集所組成的團體,理所當然會進行著他們所需的目的,其中,老師的報告也呈現出阿拜多斯那時疑似就有某位大人的干涉。
【為什麼……嘿嘿嘿,可笑的問題。】
對於琳的質疑,黑服毫不掩飾嘲笑。
【不是要不要相信,而是必須相信,因為你我別無選擇,你只能承繼總學生會會長的意志……她費盡心思造出來的可能性,就只是讓他放著吃灰塵?】
「……」
這的確是琳所必須面對的問題,黑服的話語正好命中了琳的死穴。
這是連猜測都沒必要的答案,總學生會會長在臨走前留下了老師……留下了『無謂多面體』,毫無疑問便是讓老師處理現在乃至於未來的問題。
然而,就像黑服所說的,他們總學生會對老師的了解甚至比這些奇怪的大人少上許多,連奇蹟的鑰匙都不清楚使用方法,那實在是毫無用處。
而總學生會會長臨走前吩咐並成立了<夏萊>這一機構,選擇由老師指揮,毫無疑問,這便是總學生會會長留給他們唯一能夠破解『無謂多面體』祕密的手段。
所以……
「我……」
還沒等琳說完,老師便將手機摔在了地面上,並狠狠地將其踩壞。
就這樣,黑服的聲音消失在此處。
「琳,我很抱歉,讓你扯入了麻煩的事情裡。」
老師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愧疚,直到現在,他依舊只能透過演技來重現情感。
「毫無疑問,那是個危險人物,接下來我會將報告呈交給你,所以……琳你就自己下決斷吧,對於是否需要信任我這件事情。」
「啊,不過還是希望琳你能放過佐奈,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而且我聽她說過,她已經沒辦法再造出任何能夠摧毀光環的藥劑,那些手段也無法再次重現,而且那些死亡的孩子們也是因為自殺而死……」
『老師』這一職責限制了老師所能說出的言行,因為老師幫助的學生只能是仍有救贖價值的學生。
正因如此,話語才能相信。
老師清楚自己的身份開始變化,就連自己也被自己的虛偽騙過,認為自己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正常人。
但是……其實自己早就發現了吧。
不,當掏出大人的卡片那時,就已經明白了。
他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也不是什麼能夠救贖一切的存在。
奇蹟是由學生們創造的,他什麼都沒能做到,一旁輔助也是極限了,所以他清楚,黑服的話語似乎沒有虛假,對於觀察他人的內心,能夠映出所有人內心的他……可是十足的專家。
「我啊……很喜歡老師這個職責。」
「……所以呢?」
「那個奇怪的傢伙,似乎是想勸誘我,讓我知曉自己的特殊、知曉自己的獨特、知曉自己的……格格不入。」
是啊,能夠成為一切的他,卻又不能成為一切。
本質是空洞且虛無,所以沒有既定的個性和樣貌,所以令人畏懼,也無法真心地和任何人相處。
正因如此,只有蓋瑪特利亞才能收容他這無處可去的怪物。
可是,老師不想被黑服所擺弄。
「所以,我不想按照他的路來,不想被他安排好一切,然後落入他的陷阱之中,我希望……學生們的事情就由學生們來決定,所以我不會加入他們,我會繼續履行我的職責,我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學生。」
「與其被琳你所猜忌,不如就由你決定吧。」
「你是否信任我,或者……你依舊不願相信我這個怪物。」
「這個奇普托斯,是學生們的奇普托斯,所以我想將選擇權交給你,正如同佐奈的事情,我只能拜託你,但我無法強求你。」
聽到老師的言語,琳感覺到了,似乎老師現在的狀況……有些奇怪。
老師在映出她心中理想的模樣嗎?
不,被職責所束縛的怪物,只能成為『老師』,至少在面前的人成為怪物之前,她永遠都是『老師』。
「我相信你,同時我也會稍微和相關的人員說一下佐奈的事情。」
「但老師,我也想和你提出一個要求。」
「能夠成為任何人的老師,只能被認作怪物……所以請找尋你自己吧,找尋自己所追求的、所想成為的。」
「希望下次的見面,我們會有一個愉快的交談時間。」
說完後,琳便轉身離開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