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第二十四章 Limit
事情的開端，起於狩刀在家中玄關說的一句話：
「天夜，走了。」
說話的人還冷不防對著天夜拋出一把自動手槍。
天夜一愣一愣地接下手槍，同時發問：
「去哪裡？」
只見狩刀站在玄關穿好鞋後，拿起放在鞋櫃上的車鑰匙，並將食指套在鑰匙圈裡，不斷轉動車鑰匙，接著頭也不回地打開大門說：
「去把怒氣發洩在正確的地方。」
因為這句話，天夜的神情瞬間轉變。
他沒有詢問到底要去哪裡，只是默默穿好鞋子，跟著狩刀走出家門，然後坐上停在車庫中的車子。
車子出發後，兩人都沒有說話。一個人默默地看著窗外街景，另一個人默默將車子開上離島公路，彷彿在醞釀著什麼。
車子一上離島公路，外頭的景色頓時變得無比單調，天夜於是把注意力拉回車上。
「例會嗎？」
「嗯。」
「我要做什麼？」
「隨你。」
「不用考慮後果？」
「我已經考慮好了。」
「哦⋯⋯」
天夜挑了挑眉，用放在肚子上的左手敲了敲掛在右後側腰際的自動手槍。
「那就隨我了。」
「嗯。」
雙方做完最低限度的交談後，車內再度回歸靜謐，車子就這麼開往獵見市。
獵見市位於沿岸都市的最北邊，有豐富的丘陵、山地，人口集中在河川出海口的三角洲，月影的獵見分部也在這裡，同時——也是政府各行政設施的所在地。
他們今天要去跟議會成員開例會。
「話說回來，今天除了工作報告，還要討論什麼事？」
「不告訴你～」
「喂⋯⋯」
聽見那道彷彿會在語尾加上愛心符號的輕佻語氣，天夜內心湧現一股想打人的衝動。
「內容沒有明講是什麼，不過我大概猜得到方向。然後如果我猜得沒錯，我覺得你不要現在知道，等一下生起氣來，會比較有震撼力。」
「原來你抓我過來，打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砸場子啊⋯⋯」
天夜放鬆身體，靠上椅背，厭煩似地說道。
「但你明知如此，還是跟來了，不是嗎？」
「你都直接拿槍給我了，連白痴千封都猜得到。」
「啊啊～好期待那幫人會是什麼嘴臉喔～天夜，都靠你囉。」
面對這個噁心的語氣，天夜瞬間冒出雞皮疙瘩。
「陣內爺爺知道你是這麼陰險又噁心的人嗎⋯⋯」
「說這什麼蠢話？他當然知道。我可是他養出來的。而且他也沒比我好多少。」
狩刀轉動方向盤，進入設施的地下停車場。沒了外頭的陽光，在進入照明充足的區域前，黑色的陰影就這麼落在狩刀的臉上。
只見他勾起嘴角的弧線，笑得令人不寒而慄。
「是他們先對我的人出手的。這可怪不得我。」
狩刀停好車後，和天夜一起下車，然後順著指標走去搭電梯。
他們按照慣例，直接前往和議會成員開會的會議室。當狩刀打開會議室的門，議會的十二名成員已經坐在裡面的圓桌，等著狩刀和天夜抵達。
狩刀從容地走進室內，不發一語坐在他的位子上，天夜則是站在他的身後。
「既然人到齊了，就開始吧。」
開口的人是提傑．法羅茲。
狩刀如他所說，開始報告。
議會成員分成三組，分別監督月影的行政、戰鬥、後援三種事務。
天夜很不喜歡這些人。因為每當走進會議室，感覺就像走進受人檢視的拍賣會，整個空間簡直像是一灘噁心的爛泥，令他想吐。
如果這些人只是盡自己的工作義務，以嚴格的眼光監督月影，說話才那麼不留情，那倒還好。可是天夜一直感覺得到一股不快的企圖，就像過去在研究所之中，周圍的人看他的視線那樣——
他明白自己身為特殊能力者，會招來他人不同的眼光，但他們的眼光又有些不一樣，那是一股無法言喻的惡意。
天夜不知道隸屬政府的監督機構為何會是這個樣子，但經過這次的事情後，他壓根兒不想知道了。
他們煽動星山，還暗中與自己的父親勾結，害得祐遭到信任的人背叛、被父親挖出以前的瘡疤，最後身受重傷。
這是天夜最無法原諒的事。
狩刀逐一報告出動次數、出動內容、死傷人數、研究花費、醫療花費、各部隊增減人數以及今後方針⋯⋯等等事項後，開始由議會成員提問質詢。
有人質疑撥給研究的經費太多，有人認為狩刀今後的方針太消極，而當亞里．薩里涅問到為何總要保留三帝戰力時，一直醞釀在天夜心中的怒氣，開始靜靜地燃起火焰。
狩刀回答：
「我從以前到現在，都只有在他們受傷的時候，才會保留戰力。」
「你這個人真的是講不聽耶。明明派一個人出去，就能減少無謂的傷亡，你卻非要把普通人推上前線。」
「那就請薩里涅先生幫我跟政府爭取大砲、轟炸機等等戰備吧。這樣就算三帝斷手斷腳，我至少也會派他們去發射大砲。」
「禁止火力過強的武器，是因為楓央島受到酸海侵蝕，地質脆弱。萬一你們把整座島轟沒了，沿岸的民眾豈不是有危險？」
「那到時候就讓月影退到沿岸啊。我又沒有說我要放棄職務，不保護你們。」
「神野狩刀！」
瞧狩刀說得輕佻，薩里涅激動地站起大吼。但狩刀依舊面不改色地說：
「你明知道月影為何會被禁止擁有那些武器，不用編這種冠冕堂皇的話搪塞我。」
在十年前，月影確實擁有那些武器。但自從三帝出現，政府卻慢慢收回那些武裝，只因為他們害怕狩刀擁兵自重。
「我覺得我沒有針對這點抗議，就已經值得誇獎了。結果你現在卻看不慣我愛惜戰力，是不是我不出聲，你就以為我是什麼無理要求都能吞下去的黑洞啊？」
「你⋯⋯！」
「或者薩里涅先生是在沿岸過得太安穩，無法體會前線只有手槍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那我強烈建議你務必來個一小時體驗營。」
「什⋯⋯」
「啊，你放心，我會派優秀的三帝擔任你的護衛，絕對不會讓你有任何閃失。你不放心的話，我跟映良也能下去陪你。」
狩刀輕佻地甩甩手，最後一句話更只顧著低頭看自己手邊的資料，完全沒把薩里涅放在眼裡。
看到狩刀如此，薩里涅在盛怒之下，似乎想走過來。
天夜注意到了。他維持稍息姿勢，只策動眼睛看著薩里涅的行動，做好拔槍的準備。
這時候，法羅茲開口阻止薩里涅的行動。
「都別吵了。你們每次開會都要吵，你們不膩，我都膩。」
「薩里涅先生，坐下吧。質詢還沒結束。」
「嘖⋯⋯！」
薩里涅聞言，心有不甘地坐下，但臉色依舊很難看。
天夜見狀，知道不必動粗，也稍稍放鬆做好準備的身體。
「還有人有問題嗎？」
法羅茲這麼問道，但室內一片寂靜，無人出聲。
「沒有的話，由我提問。」
法羅茲說著，拿出一份文件。
「首先想請各位看看這個。」
他將複印好的文件傳給每個人，狩刀當然也有一份。
「我想問問神野總司令，剛才為何沒有報告這件事？」
狩刀看了看傳到自己手上的文件，發現上頭的內容——竟是前幾天在費利爾的研究所發生的事。
天夜看了，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待續】
後記：
大家好，我是像愛麗絲夢遊仙境裡的兔子不斷唸著「來不及了」的趕稿阿悠。
沒想到阿悠真的陷入每到月底就趕得不成人形的週期生活了⋯⋯
之前還打出這種東西
阿悠真是越來越獵奇了⋯⋯
阿悠真是越來越獵奇了⋯⋯嗚嗚（艸）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啊，到底是我接太多工作還是我太會鬼混QAQ
然後因為阿悠還沒買pad，所以劇中狩刀的表情大概是這樣↓
下集且看狩刀和天夜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