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約莫十分鐘後，千封出現在醫療中心的門口。
柚月一看見他，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千封也因此在第一時間注意到柚月的存在。
他在門口頓了一下，訝異地瞪大雙眼，接著——
「天——」
轉頭拔腿就跑。
柚月見狀，也二話不說，跟著跑出去。
「天海同學，你等一下！」
是因為受傷嗎？千封的腳程感覺沒有平時那麼快。雖然柚月本身也有傷，但知道雙方不至於因為傷痛，拉開更大的差距，柚月不由得放心許多。
「等一下，你⋯⋯等一下啊！」
柚月追在後頭大喊，走廊上所有人都看著他們，但千封依舊頭也不回，不斷往前逃跑。
「我叫你等⋯⋯啊！」
在追逐中，柚月的腳步絆了一下，重重跌在地上，因此牽動腰腹的骨頭，痛得她有好一會兒都無法起身。
當她想著「這下完了，千封一定跑遠了」，而灰心地抬起頭時，千封卻站在前方，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天海同學⋯⋯」
但除此之外，他就沒有任何動作了。
他看起來很掙扎。
柚月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露出那種想要向前，卻被綁住手腳的表情，但對她來說，這是個好機會。
柚月立刻忍痛站起，繼續向前，想要抓住千封。
但這個動作卻也逼得千封再度逃跑。
看到他這種矛盾的反應，柚月的心中終於冒出一絲怒火。
「不准跑啊！你這個懦夫！」
儘管發出這樣的咒罵，千封依舊沒有反應，反而轉了個彎，消失在走廊上。
柚月晚了幾步，也來到他消失的地方。
那裡有一扇門。
「擋路！」
一看到有東西擋在自己前面，柚月不管三七二十一，不悅而且粗魯地打開那扇門。
門的後面是一片昏暗的空間，以及嗡嗡作響的雜音。
看起來是某種機房。
但是放眼望去，已經看不見千封的身影。
「天海同學，你在哪裡！」
即使拋出問題，但想當然耳，如果會有回音，千封一開始就不會逃跑了。
柚月也明白不會有人回答她，但置身在這個只有單調機械聲音的空間，令她感到無所適從，而且非常不安。
為了驅趕心中的不安，她繼續大吼：
「回答我啊！你知道你搞失蹤，我們——⋯⋯」
提到「我們」兩個字，柚月感覺到鼻腔一陣痠疼，眼淚隨即湧現。
「有多擔心你⋯⋯」
她低頭，悄聲擠出最後這幾個字。
話說回來——
千封都能跑給自己追了，是不是代表根本不必擔心他的身體狀況？
一想到這點，柚月更不爽了。
她繼續往前，開始深入機房找人。
「快出來啊！我有很重要的話——嗚⋯⋯！」
然而持續地大吼，似乎讓她裂開的肋骨發出抗議了。柚月覺得腰腹一陣劇痛，抱著肚子蹲下，痛得發出嗚咽聲。
當她盤算著應該忍痛繼續往前，還是稍微休息一下時，她聽見一道模糊的聲音。
「⋯⋯夠了，別再過來了。妳回去吧。」
是千封的聲音。
好不容易聽到他的聲音了，卻是如此不中聽的話，讓柚月咬牙，不悅地開口：
「我才⋯⋯不要⋯⋯！在見到你，把話說清楚之前⋯⋯我說什麼都不會走⋯⋯！」
隨後，是一陣沉默。
「為什麼啊⋯⋯你為什麼不出來見我⋯⋯？如果你覺得是你害我這麼傷心，那我告訴你，這是大錯特錯⋯⋯你才沒有這麼偉大⋯⋯你不過是個笨蛋⋯⋯大笨蛋！」
「——對啦！我是笨蛋！所以妳快走！不要再跟我扯上關係了！」
「這兩件事又沒有衝突！我又沒有說，因為你是笨蛋，所以我討厭你，或是不想見你！你是我們很重要的朋——」
「我沒資格！」
聽到這聲吶喊直接蓋過自己尚未說出口的詞彙，柚月不甘地忍痛起身，扶著一旁阻隔用的鐵絲網，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後緩緩往前進。
「你在⋯⋯說什麼啊⋯⋯？」
「像我這種惡魔，本來就沒資格⋯⋯」
「惡魔⋯⋯？」
「我應該打從一開始就要認清這件事⋯⋯可是因為姊姊那麼說，我才試著去相信⋯⋯但我根本不該有那種奢望⋯⋯」
千封現在說的話，柚月一句都聽不懂。但她知道，千封現在一定已經卸下平時武裝自己的面具，是最赤裸的模樣。
是她一直渴望看見的——最真實的天海千封。
「就因為第一次交到朋友，第一次有喜歡的人⋯⋯我得意忘形⋯⋯才會變成這樣⋯⋯」
他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語氣充滿畏縮和膽怯。
聽到那道哭腔，柚月彷彿受到感染，跟著泫然欲泣。
「那⋯⋯對現在的你來說，阿徹已經不是朋友了嗎？我們⋯⋯已經是陌生人了嗎？」
她顫抖著身體，拋出一個問題，但是千封並沒有回答。
可是她相信，面對這個殘酷的問題，千封一定和剛才一樣，臉上盡是掙扎。
「阿徹還有我都真心把你當成朋友啊⋯⋯就算他早知道你是炎帝，還是把你當朋友，甚至做了這個東西要給你啊⋯⋯」
柚月抱緊懷中的紙袋，希望阿徹現在能給她一些力量，也給千封一點勇氣。
「拜託你出來，你看過就知道了！這是他要給你的懷特節禮物，那個卑鄙小人還想作籤耶，他打從一開始就想送你⋯⋯！他說不能被你發現他知道你的秘密，所以不能當生日禮物送你，只能被你『不小心』抽到這個禮物⋯⋯」
在激動的情緒下，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柚月又開始覺得傷口隱隱作痛。
可是她不想認輸。
她好不容易來到這裡了。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抓住千封。
她絕對不想讓機會溜走。
「拜託你⋯⋯唔⋯⋯你可以不要跟我有瓜葛，可是這個東西⋯⋯求求你收下⋯⋯拜託你，天海同學⋯⋯！」
柚月無力地跪在地上。
她忽然覺得頭一陣暈眩，即使心裡不願認輸，身上的傷依舊無情地將她制服。
當她痛恨自己的軟弱，她聽見一道不同於機械嗡嗡聲的聲音。
唰——
那是鞋子摩擦地面的聲音。
柚月慢慢抬頭，發現千封就站在遠處。
「妳在⋯⋯說什麼⋯⋯？」
他口中道出疑問。
這是那天襲擊之後，他們再度面對面。
看到朝思暮想的人眼裡終於有自己，柚月的眼裡湧現淚水。
「天⋯⋯海同學⋯⋯」
千封身上多了許多陌生的傷口，說明著和他們分開後，他歷經了什麼樣的戰鬥。
柚月再度抓著鐵絲網想站起，但暈眩的腦袋和無力的身體已經不允許她這麼做，她才剛挺起身子，卻又很快跌坐在地上。
「唔⋯⋯」
「柚月！」
千封見狀，反射性向前，趕到柚月身邊。
「喂，妳沒事——妳的身體好燙！」
「我沒事⋯⋯你快看這個⋯⋯」
柚月說著，想從紙袋裡拿出那樣東西。
但千封卻不想管什麼禮物，急切地要抱起柚月去醫療中心。
「我帶妳去姊姊那邊，抓緊我！」
「——不要！這個東西比較重要！反正你一定是想把我丟在千世姊那邊，自己又躲起來吧？那無所謂，可是你要先收下這個！」
柚月擠出最後的力氣大喊，直接把紙袋推到千封的胸口。
千封見狀，掙扎了半晌後，終於放開柚月的身體，抓住胸口的紙袋。
接著他從紙袋中取出裡面的東西。
「這是⋯⋯」
那是用傳統工藝糸繩編成的刀飾。主體是一顆紅色的寶石，繩結圍繞著寶石，編成長條形的繩結，最後匯結成流蘇。
「你知道阿徹家是做這個的吧？」
「嗯⋯⋯」
「上面這個是平安結跟勵功結。把複數繩結合在一起做，是他的拿手絕活。這東西⋯⋯一定是用來綁在你的刀上面的吧⋯⋯」
一想到阿徹在這樣東西上灌注的心意，柚月的鼻腔又一陣痠疼。
「這樣你懂了嗎？這個是替你祈求平安和功績的繩結。他在日記上有寫，說你大概不會主動攤牌，可是他也不想假裝沒發現這件事⋯⋯他想要告訴你，他很感謝你在前線努力。就算你不知道這個東西的意義，他還是想告訴你，他身為朋友，會支持你想走的路。」
「他都⋯⋯知道⋯⋯」
千封失神地看著手上的繩結，一時之間完全無法吸收柚月釋出的訊息。
「他一定是不希望讓你覺得，你在作戰的時候是一個人，所以才做了這個東西吧⋯⋯他在日記上有寫，他說這是為了他最重要的朋友做的⋯⋯！」
說完這些，一直在眼眶裡打滾的淚水，像是斷了線似地一一落下。
而千封聽了，也感到有些茫然。
——他都知道，卻不說⋯⋯？
而且何止是不說，甚至做了這個東西，想方設法要若無其事地送給千封。
這下千封再傻，也感受得到阿徹有多麼重視自己。
「他是白痴嗎⋯⋯為了我這種人⋯⋯」
千封說著，一滴淚也從眼裡落下。
「才不是⋯⋯你才不是『這種人』，你是我們⋯⋯很重要的朋友啊⋯⋯！」
柚月說完，抓著千封開始大哭，彷彿要將這陣子累積的悲傷都宣洩出來。
而千封也只是任由她抓著自己的胸口，和她一起沉浸在悲傷之中。
過了一會兒，當他們冷靜下來，柚月首先拋出問題：
「⋯⋯你下學期⋯⋯會來學校嗎？」
「⋯⋯⋯⋯」
「你不來嗎⋯⋯」
「我⋯⋯」
說實話，如果要問千封現在的想法，他依舊後悔自己和他們扯上關係。一想到自己又會帶來什麼風波，柚月又會蒙受多少傷害，他就怕得不敢踏出自己躲回來的舒適圈。
「不然你告訴我，你那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了什麼？」
「你說⋯⋯你喜歡我⋯⋯」
聽到這句話，千封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他也馬上想起，那天任務結束後，他到臨時安置遺體的廣場時，似乎對著柚月難過的背影說過類似的話。
他咬了咬牙。
「⋯⋯忘了吧。我也會忘記。」
「⋯⋯這個要求還真是過分。」
「⋯⋯⋯⋯」
「要我忘記自己喜歡的人說喜歡我⋯⋯這種事⋯⋯怎麼可能辦到⋯⋯」
當下，千封覺得自己好像忘記怎麼呼吸了。
他瞪大了眼睛，詫異地看著柚月，然後不敢置信地問：
「妳⋯⋯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啊，天海同學。」
柚月輕聲說著，並把頭靠在千封的胸膛上。
這是千封從未想過會得到的一句話——不對，應該說，他不敢想。
他害怕擁有，然後失去。
就像他在研究所中，以為「獲得」了姊姊，最後卻被無情剝奪。
所以他才總是在自己的周圍築起一道牆，在他的舒適圈內，過著不會擁有，也不會失去的生活。
但柚月可不想管千封內心的掙扎。
這種告白情境跟她的理想簡直是天差地別，但既然事已至此，她也豁出去了，她要搗毀阻擋著她和千封之間的那道牆。
她想要抓住眼前的人，緊抓著不放。
她要如阿徹說的，逼千封下定決心。
「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這種奇蹟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可是你⋯⋯卻要我忘記嗎？」
「唔⋯⋯」
「就連現在⋯⋯你知道我的心意了，也想當作沒發生過嗎？你要捨棄自己的心意，也捨棄我的心意嗎？」
柚月抬起頭，發現千封臉上又是同樣的表情。又是那種掙扎的表情。
他到底是在和什麼東西拉扯呢？
「我不懂啊⋯⋯明明是兩情相悅，為什麼還要分開⋯⋯？」
柚月抓住千封的手臂，迫切地想把眼前的人留在自己身邊。
她希望他不要再躲。希望他能為了自己義無返顧一次。更希望他不要再讓自己這麼痛苦。
「你想保全的事⋯⋯重要到必須傷害我這份心意嗎？」
聽見這句話的瞬間，千封的表情從掙扎變成為難，話語更是深深扎進他的內心。
柚月知道，她說這種話很狡猾。
但狡猾也罷。
如果這麼做能讓千封留在自己身邊，她不在乎自己變成狡猾的女人。
「我⋯⋯沒有⋯⋯我根本不想傷害妳⋯⋯我怎麼可能⋯⋯！」
千封咬著牙，一字一句擠出這番話。
他的臉就像遭到各種情緒蹂躪，已經皺成一團。
他害怕自己又下錯決定，走錯應該走的路。
話雖如此，卻也狠不下心推開柚月傷害她。
他從不知道原來自己是如此優柔寡斷。
因為柚月給予他的東西，是那麼令人難以割捨。
「只要跟妳在一起，我就能忘記以前那個不堪的自己。妳是很重要的人，是我想保護一輩子的人啊⋯⋯可是⋯⋯！」
聽到這裡，柚月整個人撲進千封懷中。
「我不要聽可是！說你喜歡我啊！不要放棄我啊！貪婪地獨佔我啊！你為什麼不懂，我就是想要你啊！」
面對直撲懷中的暖意，千封感覺到自己心中的壁壘被強硬地衝破。
女孩子特有的香氣和身上的藥味交疊，加上那柔軟的身軀，全都刺激著他的感官。
這一刻，理性從他的心中消失了。
原本重要的堅持也跟著四散。
他只想止住眼前這個人臉上的淚水。
他不想再讓她傷心難過。
為此，他什麼都願意做。
「我⋯⋯喜歡妳⋯⋯」
因此他說出這句他曾以為不會再說出的話。
「我喜歡妳⋯⋯真的喜歡妳！絕對比世上任何人都喜歡妳！」
「嗚⋯⋯」
得到這番殷切期盼的話語，柚月的眼淚再度潰堤。
她就像放鬆了所有肩上的擔子，抱著千封嚎啕大哭。
「嗚啊啊啊啊！」
※
等雙方都平復心情，千封想起柚月還在發燒，因此急忙揹起她，要帶她回醫療中心。
他原本是用跑的，但柚月說太晃肚子會痛，他這才改成用走的。
回程中，為了消除沉默帶來的尷尬，千封首先拋出問題：
「我說妳啊，身邊明明有阿徹這個好男人，幹嘛偏偏選我？」
聽見這席和阿徹有幾分相似的話語，柚月只覺好氣又好笑。
「你們喔⋯⋯還說我不懂男人心，我才想說你們不懂女人心咧。」
「⋯⋯要是妳中途後悔，我可不管。」
「你試試看啊。」
柚月輕描淡寫地破解千封的最後通牒，千封忍不住低聲嘟囔：
「⋯⋯怪女人⋯⋯」
「慢著，這句話我可不能當作沒聽見喔。你才怪。」
「⋯⋯的確，這我不否認。」
原以為千封會反擊，沒想到卻以失落的語氣承認。這讓柚月瞬間察覺自己說錯話，同時也想起千封剛才說自己是惡魔的那番話。
那是誰⋯⋯烙印在他身上的話語呢？
「哼⋯⋯什麼惡魔嘛。你要是惡魔，那一定是個笨惡魔。」
「⋯⋯⋯⋯」
「但我就是喜歡你⋯⋯」
柚月說著，雙手緊緊摟著千封的脖子，並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隨後，千封彆扭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誰笨了⋯⋯妳才笨⋯⋯」
「⋯⋯也對啦，應該只有笨蛋才會喜歡笨蛋。」
之後兩人都不再說話，只是感受著彼此的體溫，就這麼回到醫療中心。
當千封一走進醫療中心，頭立刻被千世手上拿的紙捲重重打了一下。
「好痛！幹嘛我一進來就打人！」
「你喔，明知柚月受傷，還跑給人家追，太離譜了！我可不記得我把你養成這種沒血沒淚的男人耶！」
其實真要追究責任歸屬，千世自己也逃不掉。
但她才不管。總之全推給千封再說。
畢竟要不是千封躲躲藏藏，現在這些事都不會發生。
嗯，沒錯。千錯萬錯都是千封的錯。
「我不是一直要你當個全宇宙最溫柔的暖男嗎！」
「妳覺得我跟『暖』字扯得上邊嗎？噁斃了。而且我以為她追到一半就會放棄了嘛！」
「找藉口就是成為渣男的第一步！」
「什⋯⋯！」
「總之你別再狡辯，把柚月放在那張床上，等我看完沒問題了，你就負責送人家回去！最好下學期開學之後，每天都接送人家上下學！」
「好啦，知道啦，妳很煩耶！」
「⋯⋯天海同學，意思是你下學期會來學校？」
「呃！」
原本只是順勢回答千世搪塞，千封根本沒想到裡頭藏著一個大陷阱。
就在千封正想反悔時，千世瞇起眼睛，以看著臭蟲的眼神看千封。
「你剛才答應我了喔。找藉口之後，現在又說謊嗎？千封，你真的渣掉了⋯⋯」
「我、沒⋯⋯唔⋯⋯」
如果現場有一個全知全能的神，千封多麼想問祂：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但世上自然不會有那麼好康的東西，所以他只能獨自承受千世充滿壓迫性的眼神，以及柚月期待的眼神。
最後——⋯⋯
「好、好啦，去就去啦！這樣可以了吧！」
他只能懾服。
千世和柚月看了，像計謀得逞一樣，彼此相視而笑。
「嘖⋯⋯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
千封低聲怨嘆，而千世為了以防萬一，也對柚月說：
「唉，柚月，妳也看到了，他真的很難搞。你要想清楚喔？像妳這麼可愛的女孩子，一定有很多人可以選吧？不必非得要這隻臭蟲喔。」
還以為災難已經過境，沒想到千世這麼快又祭出一記回馬槍。
千封有時候真的很懷疑，這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姊姊，是不是以攻訐自己為樂？
「姊姊，妳不要亂講話！誰是臭蟲啊！」
「本來就是啊。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配給你有夠浪費！」
「妳說什麼！」
看到天海姊弟跟平常一樣鬥嘴，柚月噗嗤一聲笑出來。
這段日子經歷這麼多變動，她現在總算有生活慢慢回到常態的感覺。
「千世姊，你放心吧。」
即使這裡少了一個人——
「我就要千封，沒有別人可以選。」
柚月依舊會帶著他的回憶和記憶，一直走下去。
【完】
後記：
字數爆多。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這麼長舌？
而且整個〈千封之章〉居然可以有五萬多個字，都快要一本書了，怎麼會啊？
大家好，我是終於準備開始本傳的阿悠。
大半年沒碰本傳了，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怎麼寫XDD
但總之船到橋頭自然直，請大家靜待阿悠在本傳會多麼鬼畜（？？？
那我們下次更新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