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小鴉，凡希亞就忍不住想嘆氣。
他不知道自己當下是怎麼了，居然做出那種失控的行為。
難道真的是長期以來對小鴉這種態度的不滿？
感覺也不是，平時就不是很在意了，不可能這時才突然變得在意，雖然昨天才因此稍微發過脾氣就是。
凡希亞想不明白，不過他很確定那時的自己確實是憤怒的，而且是因為被冒犯而感到的憤怒，但這感受很明顯是有其他因素引發的。
不管怎麼說自己後面的舉動還是太超過了，必須得跟小鴉道歉，只是剛剛一時慌亂就把人趕走了，現在還真不怎麼敢見到她，有點心虛。
凡希亞靠在牆上長吁短嘆，旁邊房門再度打開，換了件長筒褲的維爾莉走了出來。
雖然剛剛還盯著人家的屁股，但凡希亞壓根就沒去注意維爾莉穿什麼褲子，這時看她上衣沒有變，問道：「不是要換衣服嗎？」
維爾莉白了他一眼，伸手拉著寬鬆的褲管示意：「太悶換件褲子而已。」
凡希亞點點頭朝她伸手：「那走吧？」
維爾莉瞧一眼他的手，瞇起眼來。
剛剛就是這隻手……哼！
看著維爾莉扭頭就走，凡希亞收回手來，困惑地撓撓腦袋，趕緊跟上。
「凡希亞，你的天命有限制擁有幾個天命嗎？」走在前面的維爾莉放慢腳步，等凡希亞跟上後問道。
凡希亞腳步一頓，背脊一陣發涼，以為維爾莉發現什麼了，小心翼翼地道：「這我不知道……」
維爾莉看凡希亞一眼，繼續道：「借你天命後啊，我就在想你有沒有可能還能有更多天命。」
「呃，可能吧……只是妳也知道，我借天命的條件……」凡希亞覺得維爾莉在試探自己，斟酌著語言盡量不露餡。
「唔，這倒是有點討厭，一想到你要親別人。」維爾莉撇嘴道。
凡希亞頓時冷汗就下來了，然而還不等他反應，維爾莉又接著道：「小鴉如何？」
凡希亞汗流如瀑，聲音都不自覺變得尖細乾啞：「妳，妳說小，小鴉怎樣？」
維爾莉有些奇怪的看一眼凡希亞，道：「借她的天命啊，不然怎麼弄清楚你這天命極限在哪？」
凡希亞還是不清楚維爾莉究竟有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小心翼翼地道：「但妳不是說……」
「小鴉本來就屬於你，我是不在意的，再說了……」維爾莉叉腰，得意的哼哼著：「不管到時候是誰親你，在我面前還不是要低一頭。」
凡希亞眨了眨眼，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接著就聽維爾莉紅著臉忙補充道：「畢竟家裡就我年紀最大嘛，就算你娶的是公主也要喊我表姐。」
凡希亞挑眉，臉上出現笑容，但沒有沿著話下去說。
維爾莉也不敢繼續這個話題，又說回小鴉，撇開臉問：「小鴉呢？怎麼沒看到她？」
「我讓她去休息了。」得知維爾莉其實沒有很在意自己親小鴉，凡希亞還是稍微鬆了一口氣，儘管這在她的認知中是未來式就是了。
維爾莉問：「她人不舒服嗎？」
凡希亞搖頭道：「這倒沒有，我只是覺得一直麻煩她不太好。」
「服侍你是她本分的事，你不好意思什麼？你不讓她做事說不定她還會胡思亂想，怕你不要她了。」維爾莉無法理解凡希亞的想法：「她沒怎樣的話讓她來一起吃烤肉吧。」
凡希亞只是點頭：「好，我讓人去叫她。」
「然後我們找個時間跟她說一下你的天命，看能不能跟她借到第二個天命。」維爾莉說著停頓了一下，驚喜地回頭看凡希亞：「如果你也有影子空間了，是不是就能把小鴉讓給我了？」
「……我借來的天命是有時間限制的。」
「多久？」
「一天吧，沒有仔細去注意過，準備這次注意一下。」
維爾莉雙手抱胸，大方道：「那就每天讓你親小鴉一下就好了。」
凡希亞無語，如果他真想要，把小鴉留在自己身邊何止是每天親一下，都能讓小鴉每天挑戰一個新姿勢了……
話說能有多少種姿勢？好像有一個詞是怎麼說的……幾手來著？
凡希亞沒多想就拋開雜念，只搖頭道：「影子空間好用歸好用，但無法拿來戰鬥。」
擁有影子空間後，凡希亞自然也知道了這個天命的具體效果，確實就只是能在陰影處打開一個獨立空間，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操作空間。
「為什麼一定要戰鬥？」
「我也不想啊，但我在家洗個澡都能被抓走，妳說我能怎麼辦？」
維爾莉：「……」
雖然想說這種事不會發生了，但想起認識凡希亞這一年多發生的種種，維爾莉實在說不出口，只接著道：「哼，你能有幾個天命還不曉得呢，大不了我以後也，也……」
維爾莉盯著地面，話語宛如蚊聲：「也每天親你一下……」
說到後面耳根都紅了起來。
「不行。」凡希亞直接拒絕。
維爾莉回頭看他，宛如在看陌生人。
這還是剛才那個腆著臉要親她的臭弟弟嗎？
在維爾莉訝異的眼神中，凡希亞面容嚴肅，認真道：「一次怎麼夠？」
「真不要臉！」維爾莉當即啐他一嘴，轉頭就跑。
庭院就在前面，已經聽得到芮菈大笑的聲音，凡希亞也沒追，伸手攔下一個端著盤食材準備送去庭院的女僕，拿過盤子後讓對方去喊小鴉到庭院一起烤肉。
……
羅夏一行人是在傍晚五點左右抵達的。
本來還以為要參加的是個頗為嚴肅的貴族家宴，結果到場一看，全聚在庭院裡烤肉。
要說跟他們平時在野外燃起營火烤肉有什麼不同，那就是一旁多了排桌子，上頭滿是精緻的糕餅甜點，看得伊芙與拉薇莉亞目不轉睛，嘟囔著要長胖了，端著盤子湊上去。
雖然這場宴會隨興到有種很隨便的感覺，不過讓他們選擇的話，也會選擇這種形式。
無奈的是，宴會開始不久，正準備找羅夏問點事情的凡希亞就接到消息說自家買的貨物出現問題，而賣家卻開始賴帳，還有不知道哪裡來的第三方介入，導致明面上身為商隊主事人的他必須跟特里去處理，只能在表達歉意後匆忙離開，讓維爾莉接待他們。
這一處理就是四個多小時過去，算上來回的路程耗時，回到家時已經過了十一點，在這個多數人不到十點便準備休息的時代，羅夏他們早已離開，宴會也隨之結束。
到家的凡希亞則呈現一種大腦運轉過頭的呆滯狀態，畢竟是自家生意，他也是認真地參與了長達數小時檢查清點貨物，聽特里跟賣家揪著細節爭執商品有沒有問題以及用各種話術談判的過程，然後看著各種聞所未聞的字眼在面前手拉手跳舞。
因此一直到躺在了床上凡希亞才想起來本來要問問羅夏關於槍法的事情。
與密勒爾沒有太大關係，她離開至今將近一年，凡希亞早已看開不少，單純是對這門槍法的來歷感到好奇。
差點成為武神的人所用的槍法，說是差點，可世上能有多少武神？得知自己所學有這種來歷，自然想打聽一番。
不過還能不能再見羅夏也不曉得，他也不至於為了這件事還特地跑去找他們，雖然有些遺憾，但這份好奇心也只能暫時擱置了。
思及此處，凡希亞收回心神感應著目前持有的天命，三種天命在手，一股天下無敵感蔓延全身，他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呵欠，在床上扭動調整個舒適的位置，把棉被拉到下巴的位置，閉上了眼。
過了片刻他又爬起來，準備上個廁所再睡。
走過走廊，恰好看見小鴉從另一道走廊中出現。
兩人看見彼此，凡希亞莫名地有些卻步，小鴉則在稍微止步後走到他近前。
「少爺。」小鴉行禮。
「……妳還沒睡啊？」
「嗯。」小鴉停頓一下：「少爺，今天的事——」
凡希亞一聽開頭就知道小鴉想談什麼，下意識就想要逃避，但轉念一想能越早說開越好，便要先為自己的衝動道歉。
不過他反應再快也比不過小鴉已經說到嘴邊的話，才張開嘴小鴉就已經彎下腰把話說完了：「——是我逾矩了，對不起。」
凡希亞張著嘴愣了片刻，低聲道：「應該道歉的是我才對，先不論妳為何選擇這麼做，妳的本意終究是為了我好，我應該謝謝妳，而不是那樣對待妳。」
「少爺你總是這樣。」小鴉淡淡地說了一句，抬起頭又問道：「少爺能原諒我嗎？」
「我沒有怪過妳，何談原諒。」沒想到幾句話就說開了，凡希亞鬆了口氣，又想到自己還沒正式道歉，也跟著彎腰道歉：「還有先前我衝動了，對不起。」
「嗯，我原諒你。」
凡希亞抬眼看小鴉，這一句話有點小鴉原先的味道了，便又認真地說了一句：「以後不許再做這種事了。」
「嗯。」小鴉垂眸。
「對了，今晚宴會有發生什麼事嗎？沒有怠慢到客人吧？」凡希亞問，今晚他是獨自跟特里出門的。
沒讓小鴉跟的原因自然不用多說。
「陌原小姐借了廚房製作了家鄉的料理與我們分享，羅夏先生跟管家相談甚歡，還陪著雙胞胎玩變了幾個神奇的把戲，大家都很高興。」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對小鴉來說跟幾秒前發生的沒有任何區別。
「這樣啊，能盡興就好，也辛苦妳了，快回房間休息吧。」凡希亞微微一笑，不再多說，邁步就走。
「少爺這是要去哪？」小鴉跟在他後面。
「廁所。」凡希亞往前走，拐過一個彎後又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妳的房間不是往這走吧？」
「嗯。」
「那妳還走這？」
「我也是來上廁所的。」
「……」
大半夜的很安靜，聽見不屬於自己的水聲，凡希亞只當自己聾了。
來晚了，但還是12月，不算遲到不算遲到。
本來15號就要更新，結果忘了索性改24號更新，想說順便祝福各位聖誕快樂，然後又忘了，跟上個月差不多哈哈。
接下來應該會在下個月中旬更新，不敢保證，但有時候把話說出口能給自己一點壓力推動。
另外，多虧9月跟10月的額外更新，加上這章今年共更新了12章，大部分都有三千多字，算起來今年也寫了四萬字有，翻個倍就一本實體書的量了，希望明年能達到這種程度。
是說去年才說過想在今年把這一篇寫完的，結果還是差一點，慚愧。
再寫也沒幾章了，打算再寫一下舞孃，寫點舊版寫過的，預計也會在50章上下寫完。
下一篇也想好要寫什麼了，不過該怎麼編排還沒有頭緒，希望靈感之神能眷顧我。
最後，今年的更新就告一段落了，祝各位新年快樂，再見。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