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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薔薇與黎明前的長夜 第六章 戰火燎原 第四話.愛丁河之役 下

胖雪豹 | 2023-08-03 15:08:09 | 巴幣 30 | 人氣 137


  銳利的劍影斬下,我閃身躲開劍擊並轉過劍刃朝將領的腰部一斬而去。

  他一翻而上躲過劍鋒,他挑過細劍一閃而過,我伸出單手從挑擊的細縫中抓住他的手掌,往一旁重摔至地面上。

  碰!一聲驟響時地面龜裂了開來,甩出去的力道使他的手脫臼,在他站起身子之前我舉起劍斬落。

  他卻自斷了手臂躲了開來,由於是包覆著真血的武器,他的再生並沒有立刻起作用,他僅能放任傷口不斷的出血。

  我架起大劍直衝而上,他抓準時機一劍突刺打算抓住勝負,但這也是我預料之內的事情,我便一手拍開他的細劍,同時用大劍的劍鋒斬下他的首級。

  四散的血液將我身上的盔甲也染的血紅,他的頭顱落至河川內順遊而下,大量的血成為了血河的其中一部份,最終化為粉塵消散在河中。

  轉回頭去……,數量龐大的羅倫軍包圍著我,他們雖然臉上都寫滿了恐懼卻沒有轉身逃跑,反而打算要在這裡攔下我的攻勢。

  正當此時——天上飄起了強風與大雨,此刻迷霧席捲而起隨時都會散去,遠處的坡地上立起了新的旗幟,是羅爾琳軍的旗幟——血紅的薔薇花旗幟在風中飄舞著。

  「進攻——!把被包圍的羅倫軍一口氣消滅!」山坡上的吸血鬼貴族喊著,隨後大量的軍隊便朝下包圍住羅倫軍。

  羅倫軍見此狀瞬間亂了陣腳,然而前後的道路都已經被阻攔,他們無路可退,僅能拚死一搏或是就此投降,尤其在將領戰死的現在他們更是難以有計畫的作戰。

  可他們依然舉起武器打算奮力一搏,一群人轉過身子便朝我直衝而來,他們口中大喊著非要打倒漆黑的戰士不可。

  我舉起大劍一掃而過,劍擊與劍壓將無數的戰士們斬於劍下,無盡的血色流淌在整個愛丁河之中,人們的遺骸四散在戰場上的各處,鼻腔中滿是血的氣味——聞起來無比的香甜。

  再此揮舞過劍刃,鮮血染紅了臉龐與白髮,只見敵軍一名接著一名的倒下,被從內部與外部雙面夾擊的羅倫軍死命的抵抗卻也無濟於事……。

  不知又持續了多久的戰鬥,只是不斷的揮劍與殺人,不斷的嗅著血的氣息前進,大雨又將身上的血沖洗而下,湧起的河流將無數的遺骸沖至下游,更有不少負傷行動不便的人一齊被沖下,此時的愛丁河谷已經是死亡的聚集地了。

  四處都是人們死亡前的哀號、四處都有死亡的氣味、滿地都是血跡斑斑的模樣,現在的愛丁河無一處是沒有戰鬥痕跡的,一場交戰下無數的人死去,為了自己的國家與領袖犧牲了最重要的生命……。

  但我還不曉得,羅爾琳會帶領這些人走到哪一步,我只知道自己正在揮劍正在殺敵,雖我沒有騎士的忠義,然而在為了自己的生活面前仍做出了殺害他人的決定,我想這便是——所謂的無可奈何吧。

  猶如傭兵團的大家會成為傭兵也都不是自願,對於人類來說殺人是為了活下去,僅僅是被各種生命上的無奈所逼迫著,不斷去做自己並不想去做的事情,最終導致了現在的自己。

  唯獨對吸血鬼來說並非如此,他們會為了自己的理念與大人去殺死任何的人,是掠奪生命與意念的怪物——我想我與他們還是有那麼一點不同吧?

  可若真是如此——布希神父何又說我們之間沒有差別?至今我仍不明白。

  大雨之中——戰役落下了帷幕,戰場邊滿是人的屍骸與血泊,以及許多吸血鬼的遺灰,當一陣風吹襲而來時遺灰便順著風飛上了大雨漂泊的天際……。

  雨中飄散著吸血鬼的灰燼,地面上是人們的遺骸,羅爾琳軍高舉著武器歡呼著勝利,愛丁河之役就此宣告結束。

  要打理戰場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光是要忙葬大量的屍體都是個問題,但是羅爾琳似乎不這麼想……。她讓我們收拾好友軍的遺體,然後把敵軍的遺體聚集起來一把火燒去,因此當大雨離去後迎面而來的是焚燒屍體的大火。

  林中的河岸邊,大火燃燒著無數的屍骸山,羅倫軍總計一萬一千人,戰死約九千七百人……,我軍一共八千人,戰死約一千五百人,且戰死的人們多是前鋒的部隊,前鋒的部隊因此傷亡率達到了一半。

  羅倫軍戰死嚴重的一大原因是徹底被包圍,所有的部隊都無路可退,再加上敵將以死失去了指揮系統,最終落得幾乎全滅的結局,現在這些人存在過的證明正在被一把火燃燒殆盡……。

  濃煙飄散至高空,黑夜之下天色一片漆黑,我軍也有人因為朋友的死正在哭泣,站在火焰旁都能聽見哭泣的聲響,人們跪倒在遺物面前不斷的悲鳴,戰爭奪走了太多太多的美好,至少在我眼裡是這樣的。

  想必此時此刻,敵軍的家人還在期待他們歸返的那一刻,但是這卻成為了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奢望,人一朝死了就不會再次回來,我確實奪走了其他家庭應當擁有的幸福與美滿。

  染血的劍與雙手充斥著罪惡,殘酷的令人無法從口中說出話語,這便是——戰爭。

  羅爾琳會知道前線是這樣的景色嗎?我想不會吧,身為一個在上位者,她僅需要待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戰爭結束,與我們截然不同。

  然而——就算她知道又如何?身為吸血鬼的她是無法體會人類所體會到的悲哀的,生命已經足夠短暫與脆弱,還要在此地將自己燃燒殆盡,這是多麼令人惋嘆的事情。

  人會病死、餓死、凍死、老死……,有千百種死法,假使是自然的選擇也就罷了,為何人與人之間還要互相爭鬥使對方死亡?漸漸的我也不明白了。

  抬頭看著黑夜,在這永遠的夜晚中人們大量的死去,這卻不是一個終點,不過是一場戰爭中的一個戰役,光想到這裡就令人害怕——代表之後將會有更多的人戰死,被這種毫無惦記價值的火炎燃燒殆盡。

  當火焰熄滅夜晚又歸於寧靜,林中的士兵們得到了休息的機會,但也不過是短暫的幾個小時,很快又要繼續行軍前往羅倫領的王都,我們將在那裡展開最終的決戰。

  在夜晚的見證下,我用水洗盡劍刃與雙手上的罪惡,猶如於宅邸中的浴室一般,洗去身上的罪孽是活下去必須的事情,我沒辦法承受著一切不斷往前,只能一邊前進一邊洗去造成自己痛苦的事物。

  夜中,我做了個夢。

  那時候的我似乎非常的幼小,一名白髮的女性擁抱著我,她哼唱著優美的歌謠並用著溫柔的視線凝望著我,我卻記不起她的臉龐,只記得她有一副橄欖石色澤的眼瞳。

  她摸著我的臉頰並呼喚著我的名字,那時我伸出了手握住她的指頭,但我卻說不出半句話。女性對著我笑了笑,看著一旁的丈夫期待的說著我聽不懂的話語,丈夫對著她回以一個溫柔的笑容。

  「希望這孩子能有強大的力量,替自己開闢屬於自己的幸福。」我只依稀記得女性最後說了這句話,唯獨這這話特別清晰,深深的在我醒來後映在我的腦海中。

  睜開雙眼——眼前依舊是這個戰場,士兵們一一從休息中回過身子,再次展開行軍——朝著羅倫領的王都直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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