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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薔薇與黎明前的長夜 第四章 血染黑夜 第四話.不該存在的信函

胖雪豹 | 2023-04-01 11:00:56 | 巴幣 120 | 人氣 138


  離開了羅爾琳領的城邦,朝著地圖上所示的羅倫領區走去,根據打探到的情報所示——,一般從羅倫領到羅爾琳領會通過一座大橋,藉此跨越分隔兩地的溪谷,因此我只需蹲守在大橋上即可。

  周遭全是一片陰鬱的森林,寧靜的林中沒有蟲鳴鳥叫,僅有風聲在迴盪著,沿途都只有我手中的提燈在給予光線……。

  漫長的旅途不知前方還有多少距離,以往都會有傭兵團的人們陪伴,如今只有我一人走在這條道路上,雖說不安感沒有浮於心頭,但是感覺到了一股極為懷念的感受。

  踩踏過地上的枯樹葉,清脆的碎裂聲隨之傳入耳中,再次往前踏步便踩斷了枯樹枝,腳步伴隨著地面上的枯樹碎裂的聲音不斷前進……。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走出了森林,眼前是一座石製大橋,大橋的兩端有偉人的石頭雕像,大橋上依舊沒有燈光,但我可以清楚的看見大橋對面又是另一座森林,大橋之下則是宏偉的溪谷。

  來到了大橋的中段,空無一人的大橋上飄散著些許迷霧,唯一的照明依舊是我手上的提燈,再來便是漫長的等待——。

  由於天色幾乎沒有變化,周遭的迷霧也未散去,沒有人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提燈的油料用完才知道過了許久。藏身於黑夜中,身邊沒有伴隨一絲光芒,雖眼睛依舊能見,卻不讓人感到放鬆。

  現在的自己就像個真正的吸血鬼一樣,藏身於黑暗中就為了殺死某個人並從他手上掠奪走某物。我將劍靠在身上並坐在大橋邊等待著,周遭沒有一個可以談話的對象,他們不是已經死去就是無法待在此處,就算有也不見得是能敞開心扉談話的對象。

  我並不想不利於利克琳特家,這是我在實際接觸他們之後從我心底感受到的想法,但這無論是與利克琳特長老還是羅爾琳都不能說的話語,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也許會有害於他們,卻也不能讓羅爾琳知道我不想遵照她的計畫。

  儘管想了很多,我還是知道自己沒辦法背叛羅爾琳,因為在那之後的道路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能在此立足也是因為她,沒有了她之後我能算是什麼?是個該令人省思的問題,為此我從根本就沒辦法背叛她。

  現在的自己並不自由,礙於眾多壓力只能順著他人選擇的道路走,與以往那段可以自己選擇的未來截然不同……,要是我也能夠成為一位王,我又會如何選擇?這個問題在腦海中浮了上來。

  正當我思索著此事的答案——迷霧中走來一群人影,中央的男子身上穿著著較為奢華的衣物,一旁的護衛們則穿著厚實的大衣,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我走來。

  「你們是來做什麼的?」我問道的同時走到他們前方,攔住了他們的路,同時停下了無關緊要的思考。

  「我們剛好要去羅爾琳領一趟,能放我們通行嗎?」男子開口反問我。

  「現在路過大橋必須要搜身,因為羅爾琳領處於一個不太安定的狀態。」刻意的找了一個藉口,正好讓我有搜身的機會。

  男子苦笑了一陣,揮了揮手讓一旁的護衛們退開,打算讓我搜身。

  我走上前去仔細的翻起男人身上的物品……,最先找到的是貴重的奢侈品,隨後才是一些雜物,然後於他衣服內側的口袋中找出了一封信件,信件上印著庫爾坦元老家的家紋。

  需要的話可以現場殺死他們藉此隱瞞自己的事情,這是傭兵在工作時的其中一個手段,但是我現在並不想那麼做。

  「這封信我得收走,然後上交給羅爾琳大人,因為他是第六真祖勢力的信函。」我說著,打算說服他們撤退。

  正當覺得能說服時,男子的神色突然就改變了,他讓護衛們拔出了武器,瞪視著我回應:

  「這位小姐,我們這邊有這麼多吸血鬼,妳當真覺得自己能活著把信送到羅爾琳的手上嗎?」

  顯然是行不通了,有些時候還是得狠下心來全殺了嗎——?

  我收起信件,將手伸向大劍的柄。看著男子再次詢問:

  「你真的不打算就這樣返回嗎?如果這麼做的話,此事的後續與你無關,你還能好好的回去面對自己的家庭。」

  假使利克琳特家註定會毀滅,那麼減少一些犧牲也好,但是他們似乎不這麼想,不禁讓我感到有一些悲哀。

  男子咧嘴一笑,瞪視著我說道:

  「我可不會背叛我的大人,那比死亡還要嚴重啊!」他喊道的同時,從手中拔出了細劍,攻擊的動作十分明顯也十分緩慢,在我眼裡是隨時都可以拍開的攻擊。

  我將大劍快速的從背上舉起,指尖劃過劍鋒使血光纏繞上劍身,整群的護衛也在此時衝上來。我架起大劍,抓在最快的速度將劍刃一掃而過,赤紅的血影如烈風般飛散,人們的肢體與血花在血影下四散開來——,大量的鮮血染紅了我的身子,男人與大半的護衛在一劍的掃擊下成了數塊的遺骸。

  剩餘的護衛呆愣在原地,方才的斬擊大概是快到他們看不清吧,導致他們也不知道詳細發生了什麼事情,注意到的時候同伴與主子都成了屍骸,我能理解他們害怕的感受。

  我舉起大劍對準剩餘的護衛,有人丟下了武器逃回森林中、也有人跌坐在原地害怕的發抖、更有人高舉著武器隨時準備對我發起攻擊……,而我僅是看著他們,不想追擊也不想下殺手,除非他們真的打算與我對抗到底。

  「快走吧,我不打算殺死你們,你們不過是在做著自己的工作——,並沒有非死不可的必要。」我勸諫著。

  跌坐在地面上的人聽聞後快速的爬起,轉身就跑。剩下舉著武器的人仍然面對著我,他緊咬著牙關並氣憤的看著我吼道:

  「你當我是什麼?我是高貴的吸血鬼!如果不能完成主上的任務與死了無異!我不需要妳的同情!」

  「活下去還有許多事情能等待著自己,不是如此嗎?」我問著。利克琳特家正是為了躲避羅爾琳領毀滅時的災害才想叛逃至羅倫領吧?人都是為了活下去而努力,難道不是如此嗎?若非如此——,我的戰鬥本身還有何意義?我也是為了繼續活下去而順從周遭的一切的。

  護衛憤怒的喊叫著並朝我衝了上前,口中還大喊著:

  「我要為了羅倫大人的榮譽殺死妳——!」

  我轉過大劍,一劍將武器與他的身體一同斬斷,這也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選擇,——我也有自己必須完成的事情。

  護衛的身體很快的倒下,躺在地上不斷的出血,他伸出手想抓住我的腳裸,卻又因為重傷而使不出力氣,僅能無力的凝視著我。

  向下凝望著他,他是個看似年輕的吸血鬼,他看見我的面容時愣了一下,錯愕的說出了遺言。

  「您是……,第五真祖?為何要……。」說完後他便斷氣了。

  假使他選擇逃跑,就還有活下去的空間,為何不那麼做?為何要放棄活著?我弄不明白。我蹲下身子替他闔起了雙眼,轉過身看著滿是遺骸與鮮血的大橋,我搬起人類的遺骸朝大橋下的山谷丟下,自然會有動物將其啃食乾淨,剩餘的鮮血就由此地的大雪來覆蓋吧。

  在處理完大橋上的慘況後,我沿路朝著羅爾琳領走了回去。

  沿途的森林沒有改變,可我我了更多的疑惑——,不能理解為何要為了服從而犧牲生命,服從不就是為了活下去嗎?為何會相反過來?

  為了服從而犧牲生命……。

  自己的生命有如此不重要嗎?有件事情那麼值得犧牲自己去完成嗎?我就是為了活下來所以來到布拉克拉爾,也是為了活著所以恢復第五真祖的身份,利克琳特家也是為了活著所以準備叛逃,沒有事情比活著還重要吧?

  到底為什麼要犧牲自己的生命換取不知有何價值的事情?

  為什麼——!

  走至半路不禁停下了腳步,拆開信件看了一會,確實是與利克琳特家的秘密信件,其中的字句說著:

  「犧牲多少下人都無妨,貴家族是最重要的。」見此話我不禁產生了疑惑。

  "假使掠奪他人的生命是罪孽,那麼使人服從並為自己犧牲生命是否也是罪孽?"。

  我不明白了。一切的一切該從何說起?我為了活下去而成為傭兵、又為了活下去來道布拉克拉爾、再為了活下去而有害於利克琳特家族……,因為我都沒有反抗的本錢,那怕成功了之後我也會無所歸處,所以我選擇服從。——對於我而言,服從就是為了讓自己生活下去。

  那麼,為了服從而失去生活又是為了什麼?友誼?崇拜?還是——大義?在布拉克拉爾大義又是何者?

  越來越多不明白的事情在腦海中延展開來,逐漸攪在一起形成了混沌般的存在,讓人更加無法理解。

  回憶起來——身為傭兵時,也是一樣的殺人,但是情況卻不一樣。

  傭兵面對的敵人大多是盜賊與犯罪團夥,他們也是會為了活下來用盡所有手段,只是我的立場必須殺死他們,關係僅此而已。

  但是現在又如何?主動犧牲自己的生命?我果然不能理解。

  比起痛苦更多的是困擾,因為我無法理解他們的思考,也許羅爾琳會有答案,去交付證據信的時候詢問看看吧。

創作回應

愛德莉雅.萊茵斯提爾
忠誠有分迂腐的忠誠與值得交付背後的忠誠,而後者才有忠誠的必要( ´・ω・`)
2024-01-07 05:20:59
胖雪豹
無論有沒有存在必要,世界上總是會存在許多不合理或是不符合利益的事情。
且成長也不是人能夠控制的,當環境承認的是前者,那在當下前者又會是正確的,畢竟所謂的對錯與善惡是由環境來決定的。
2024-01-07 10: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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