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
大廳
小說 達人專欄

血色薔薇與黎明前的長夜 第一章 第五真祖 第四話.黑夜前的暮日

胖雪豹 | 2023-01-14 16:10:31 | 巴幣 136 | 人氣 225


  劍光閃落而下,銀白的劍刃穿過皮革的護甲,一劍將骨肉分成兩段。

  血色噴濺到身上略帶著香甜的氣味,在陰暗的地窖內手腳被綁的奴隸一臉驚恐的看著我,而我的腳邊正是奴隸商雇來的賊人,他因為剛剛的斬擊正倒臥在血泊中。

  手中的大劍與我的身高相當匹配,血液從血槽上流落,另一旁的敵人兩眼瞪大畏懼的看著我。

  「劍聖……。」他說道。

  我舉起劍用劍鋒對準他。

  「我們有話好說!先別急著殺我!」敵人連忙喊著,顯然比起工作更在意自己是否能活下去。

  對此我收起了劍,他卻又咧嘴一笑拿著匕首一把捅上來。

  他的動作在我的眼中十分緩慢,我順著他的動作抓住手腕,扭斷時一拳打碎他的下巴,他在這個瞬間便暈了過去。

  「愛西娜!解決了嗎?」黛蒂絲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我回過頭她正從階梯上跑下,看著地面上的遺體便露出了一副苦笑。

  她很快收起了苦笑,小跑步去到被抓的亞人奴隸身旁替他們鬆綁與治療,她治療她人的背影自從加入傭兵團後已經徹底習慣了,至今已經過了六年。

  我與她都成年了,她成為了正職神官卻選擇留在傭兵團救治更多的人,而我作戰至今有著許多的成果,被列為傭兵團的王牌,也被教國認可為第四代劍聖。

  看著地窖內陰暗的景色,潮濕的空間令人感到不適,這是被盜賊抓走後的下場,更之後還會被賣出去作為奴隸而活,失去一切身為人的權力。

  此刻其他三人正在外頭清理殘黨,這一次的工作還算輕鬆。

  治療完成後黛蒂絲站起身子順帶扶起了亞人。她看著我說:

  「把他們帶回亞德南森之後,委託就完成了!」她露出了笑容。

  「走吧。」

  我簡短的回應便帶頭朝地窖外走去,這裡是一個盜賊團的據點,四處都堆放著他們搶來的戰利品,滿是酒臭味的室內環境十分髒亂,卻是常見的盜賊據點帶有的特色。

  帶領著眾人走出了據點,三人站在外頭對我們招手。

  「愛西娜還是老樣子,看她深入敵陣都輕鬆的不得了啊。」身為隊長的騎士笑著說道。

  「只是剛好沒遇到強勁的敵手而已。」我回。

  黛蒂絲走上前牽住我的手。她說:「那我們回去吧!」

  在這之後我們返回了亞德南森交付了委託,獲得的資金由我們平分成五份,各自領走了屬於自己的工資。

  我們一起返回傭兵團的據點,我們從亞德南森搬到了郊外的一處,在那裡建造了屬於我們的據點,後來加入的成員也都駐紮於此。

  建築本身相當樸實,讓人覺得又回到了最初那平靜的生活之中。

  先到洗浴室將一身的血洗乾淨,換上了乾淨的衣物後返回自己的房間,打開房門時黛蒂絲坐在房間的床上,她看見我時露出了一陣淡笑。

  她十指緊扣伸展於大腿上,飄移不定的視線說明她有什麼想說的事情。

  我關上房門走到她的面前。

  「怎麼了?」我問。

  成年後的我們身高的差異更是非常的大,那怕她站起身子都只能到我的胸前,現在坐著的她顯得更是嬌小。

  她苦笑了一陣緊張的說:「那個啊……,我想我差不多要離開傭兵團了。」

  ……。

  離開傭兵團嗎……?是我沒想過的事情,可是對於黛蒂絲來說非常正常,因為她去教會內就職絕對會過得比待在傭兵團好。

  「有和其他人說過了?」我問。

  她要離開的話我沒有意見,只要她覺得那是對自己好,我都能接受。

  但是作為一個陪伴了自己六年的人,要說離別仍有些沒有實感。

  她搖了搖頭將手放在胸前。保持著微笑說:

  「我想先告訴妳,因為我們是朋友。」

  「……」

  我沉默了一會,不太確定該如何回應。

  「愛西娜不會想自由的冒險看看嗎?」她試探性的看著我的眼瞳問。

  「自由的冒險?」我回應時略感到遲疑。

  冒險是我從沒有想過的選擇,因為有太多未知的事情,會很難判斷下一步該怎麼辦。

  她踢了踢小腿緩解緊張後問:

  「還是……愛西娜要和我一起離開傭兵團,去自在的冒險看看……?」她說完後緊張的嚥了口口水。

  和黛蒂絲一起去冒險……?

  「為什麼妳會突然想去冒險?」我看著她反問。

  我不明白她為何會想去冒險?在這之中有某些緣故嗎?

  她尷尬的笑了一番。隨後答:

  「因為我是孤兒所以一直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成為神官只是順著修道院的意思走,接下來我想找出自己的人生。」她轉而露出了堅定的眼神。

  「……」

  自己的人生……?我有些不能理解,於是困惑的看著她。

  她和我說出自己的隱情我是感到有些喜悅,但是現在困惑大過了那份喜悅,讓我一時半刻間沒能給予回答。

  黛蒂絲感傷的笑著。她問:「愛西娜不想嗎……?總是覺得妳常常心事重重的樣子呢,是因為另一半血統的關係嗎?」

  「……!」她微笑著,溫柔的看著我。

  「大概兩年前我就知道愛西娜是半吸血鬼了,因為那種強大的身體能力不是常人會有的。」她說道。

  「那妳……。」

  那她為什麼沒有戳破?為什麼沒有立刻疏遠?正當我要追問時她對著我搖頭示意不用追問。她便接著說下去:

  「因為妳是我的夥伴,而且長期相處下來我也不覺的愛西娜有什麼好可怕的。不過妳的劍術不是因為吸血鬼而強大,而是如妳的名子所示——是一名強大的女性。」

  「更因為這樣我很信任妳,所以想拉攏妳成為我的旅伴。」她笑著說道。

  靦腆的笑容中沒有一絲的假意,包容他人的愛讓人感到十分溫暖,所有的問題都因此釋懷,也沒有了追問的必要。

  於是我對著她伸出了手。

  「請多指教。」

  ——

  在那之後我們將此事告訴了傭兵團的人們,他們都認可了我們的決定。

  為此我準備起了冒險的準備,在半年後的某一天我出發前往亞德南森準備冒險所需的最後必備事項,那便是把傭兵的身分轉換成冒險者的手續。

  黛蒂絲則留在據點整理行前的物品,她本說也要一起來,不過我打算讓她多休息一些,便做了自己前來的準備。

  我簡單的辦理完手續,拿著冒險者的身分返回據點……。

  路途中天上飄起了大雨,和村莊被襲的那天一模一樣,我披上了斗篷看著陰鬱的天空並行走在空蕩的道路中央。

  兩側是一望無際的草葉,潮濕的泥土傳來陳悶的氣味,路邊有死去的蝴蝶。

  我跨過蝴蝶的屍體繼續前進。

  穿過街道後看見的是燃燒的據點,黑煙攀升至天際,和那天一模一樣。

  「……」

  怎麼回事?是有人不小心引燃了大火嗎?

  抱持著困惑的心情我脫下斗篷往前奔跑,抵達正門時——看見的是染滿鮮血的正門。

  一對男女手持著細劍,他們身上染滿著傭兵的鮮血。

  黛蒂絲被女性單手掐著脖子,女性張開嘴咬下了她的咽喉——。

  她那碧綠的眼瞳凝望著我,她的雙眼無神臉頰失去了血色,蒼白的肌膚宣告著死亡。

  女人一把將她扔去一旁,面帶笑意的看著我。

  「歡迎妳的大駕光臨,第五真祖閣下。」

  那一眼我看出來了——他們是純種的吸血鬼。

  傭兵團被吸血鬼襲擊了,為什麼?疑惑的同時看著黛蒂絲的遺體,內心有某種東西破碎的聲音,注意到的時候——我已經拔出了大劍對準兩人。

  「大人命令我們殺了第五真祖,還請讓我們取您的性命。」女人說著。

  兩人在下一秒到來之時一齊衝了上來……。

  轉移過視線,黛蒂絲的雙眼還睜著,在看不見的黑暗中凝視著我。

  我們應該是要一起去冒險。

  轉回頭看著逼近身前的兩人。

  「殺了他們。」在腦中不斷的循環著。

  於是我轉過了大劍,抓住反擊的角度一次架開兩人的斬擊。扭轉手腕單手壓住大劍的劍刃,往內側朝下切入男人的身子。

  血花綻放,大劍穿過他的肩膀將他的手臂斬落。

  四散的血液沾染上地面的草葉,男人卻沒有哀嚎一聲,而是瞬間撿起了自己的斷臂,手臂在他往後退開時接了回去。

  女人對此笑著,似乎正在嘲笑我的無知。

  他們用細劍輕切手指,赤紅的血液染上刀刃,銀白色的刀染成了血紅色,赤紅的刀刃顯得十分詭異。

  他們再次衝上前從左右兩側分開逼近,短劍的血光十分顯眼,在一陣閃爍之下他們抵達我的身旁從兩側直刺而來。

  用劍偏開左側的突刺,用右手拍開另一側的攻擊,反轉劍身一劍掃回。

  劍光閃落時男人的頭飛了出去。

  女人藉機華麗的轉過身子抽出短刀朝我刺來。

  抽回大劍一把砍下她的手,可她用細劍劃破了我的手背……。

  他們倆人退了開來,被斬斷的身體又被血液接了回去,彷彿殺不死的怪物。可是和他們一樣是吸血鬼的我所受的傷並沒有立刻再生,一切顯得十分弔詭。

  看著她們手中的血色武器,我認為我抓住了重點。

  於是我將用大劍切傷自己的手,鮮血流淌到其上之時武器逐漸吸收了我的血液染成了血紅的刀刃。

  兩人頓時露出了無法置信的神色,轉而立刻往後拉開了距離。

  我一把往前邁出了身子,緊握住大劍一掃而下。男人快速的往後退避開來,女人則藉機從一旁拿細劍刺向我的咽喉。

  我轉過大劍用柄彈開了細劍的刺擊,轉而一拳打碎了她的鼻梁骨。

  男人此刻一翻而上持細劍朝我的頭頂斬下。

  這一步我早有感覺,因此並沒有拿劍攻擊女人。我轉過大劍,眼睛的餘光緊看著男人的動作。

  「親愛的!快回來!」女人一邊摔倒在地上一邊喊道。

  「……!」此刻男人終於注意到我的視線正看著他。

  他想閃避可我提早一步將大劍斬落,他的身體一分而二,大量的血灑在了身上,男人最後保持著一副驚愕的神色摔落於地面上,他沒有再次再生,而是真正的死去了。

  他死去後身體逐漸化成灰消散於空氣中。

  我舉過大劍對準著女性,她倒臥在地面上畏懼的看著我,神色中滿是不解,似乎不能理解我剛剛的行動。

  「等等……!我向您道歉,也臣服於偉大的您,請寬恕我的無禮!」

  女人拋開了武器,轉換動作對著我跪了下來,低下頭祈求我的原諒。

  「為什麼要襲擊我們?」我走上前時問著。

  她依然低著頭,聲音顫抖的回:

  「因為我們的大人要我們刺殺身為第五真祖的您,我只是受命前來而已!祈求大人饒過一命!」她壓低身子,全身都在顫抖。

  第五真祖?那是什麼?就因為這種理由把我身邊的人……奪走了?

  她微微抬起視線偷看著我,她看見我時眼神十分動搖,眼瞳中映著我的身影。

  我瞪大著眼睛高舉起劍。

  「……請饒……。」

  她話還沒說完我的劍刃已然斬下,血光染滿了周遭。

  在大雨的沖刷下血溶入地面的濕潤泥土中,和那一天一樣——手刃了敵人,心底卻一點都不舒暢。

  嘴中說不出半句話。

  大雨澆淋下身上的每一個角落都濕透了。

  在空無之中我背起黛蒂絲的遺體朝著亞德南森走了回去。

  游走於大雨之下,心底沒了對未來的想法,唯有「第五真祖」一詞——在腦內迴盪著、響徹著、如鐘聲般震盪著。

  第五真祖——那是誰?

  抱持著疑惑,我不斷行走直到遺體出現屍斑我才走到了亞德南森……。

  大街上眾人看著我,他們臉上都是困頓。

  我看了他們一眼又繼續走著。

  來到了教會前放下了黛蒂絲的遺體。

  他們不解的看著我,我卻沒能解釋。

  走過漫漫長路,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旅店,滿身鮮血的來到了房間內。

  一名少女正坐在房內的椅子上等待著我,身旁站著兩名女僕。

  少女有著一頭淺金色的微捲長髮,用著一副神秘的血紅色眼瞳凝視著我,身姿嬌小並穿著華麗的黑禮服……她的胸前掛著和我一樣的紅寶石胸針。

  「愛西娜姐姐,歡迎您回到此處,我很開心妳平安無事,我是『羅爾琳.布拉克拉爾』,是您可愛的妹妹。」

  她鬼魅的一笑,身為吸血鬼的她眼神覆蓋的薄暮,對著我展開了自我介紹——。

創作回應

追蹤 創作集

作者相關創作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