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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巴哈姆特事紀】第129集〈悲傷(後篇)〉

『。』 | 2023-02-18 19:02:02 | 巴幣 3644 | 人氣 684


骯,大家好

靈感爆發

狀態超好

廢話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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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第一百二十九集要開始囉



  「薩拉娜……」

  「薩拉娜——」

  「唔、呣呣……」小小身軀柔軟地在破舊臥蓆上微幅蠕動著。

  「薩拉娜,醒醒。」

  一陣沁人的冰涼觸感貼上臉頰,少女睜開睡眼便因此稍稍顫抖而起。

  「薩拉娜,吃早飯囉。」男子看來大了幾歲,將捧在懷裡的饅頭分出兩顆:「今天,通先生多給我一顆,來、快吃吧。」

  薩拉娜捧起和她手掌差不多大的饅頭,又冰、又硬得難啃,至少果腹來說分量還說得過去。

  這是她一天之中早已習慣的開始。


  「呣。」

  「嗯?呀啊、沒關係的,你吃吧。那份本來就是特地留給你的。」只見薩拉娜睡眼惺忪,半夢半醒間先啃光一顆饅頭,隨後便將多出來那顆一分為二,遞到男子手邊卻給婉拒了,見狀,只好左右手各拿一半,不客氣地慢慢啃掉。

  「好啦,我該出去了,」男子起身,頓時感覺到衣角輕輕產生的拉扯:「怎麼了嗎?」

  薩拉娜刻意控制力道,只是為了引起男子注意,男子也一眼便看穿薩拉娜似地,微微露出一抹微笑。

  「薩拉娜,怎麼啦?」男子席地而坐並盤起腿,女孩被一把抱到腿上,被前者明知故問道。

  「稻荷……」

  「啊,想念稻荷了嗎?」對比起鬱悶的少女,男子笑著臉,語氣富有朝氣,像是試圖影響女孩打起精神一樣。

  「我想回家……」薩拉娜逐字放低音量,越說,那張小臉越是縮進男子懷中,直到整個人和聲音都埋入男子纏起的下臂裡,才含糊不清地繼續說:「為什麼是我們?」

  「嗯?」

  「因為是王爺的命令嗎?」少女淚光粼粼,滿腹不快化作疑問。

  「啊,是啊,」男子摟著女孩,從她背後能將槁灰乾澀的後頸看得一清二楚:「因為是命令所以不能違抗呢。」

  「不過,只要好好遵從命令就可以回家了,今天也要好好幹囉!放心交給我吧。」隨後,男子站起身,準備轉身離開,正當此刻又被女孩拉住。

  男子見狀,絲毫不感浮躁,僅是無奈地宛然一笑:「薩拉娜今天是怎麼了呢?」

  女孩被問到,但她默不作聲,抓著衣角的小手力道很輕,要是男子想的話,隨時都可輕易撥開。

  「啊,早飯——難怪呢!」男子突然出聲,使得薩拉娜猛然抬頭睜大雙眼望向前者。

  「因為還沒吃早飯,薩拉娜才不讓我出門對吧?啊哈哈,瞧我這記性……」

  「早飯吃過了。」薩拉娜遽然提醒道,本嘻笑著的男子聞言,臉色驟變。

  「今天也是呢……又忘記了,」少女皺著眉頭,看來滿是擔憂:「今天也是江婆婆帶你回來的嗎?」

  「啊、啊……」男子頓然啞口無言,看來答案顯而易見。

  「陪我。」少女說,而男子則為難地搔著頭。

  「薩拉娜,別任性了,再不走我會被貢先生罵——」

  「不管!」薩拉娜態度強硬,就算閃著淚光仍堅決央浼,幾乎已接近命令的口氣中卻流露一絲哀求:「陪我……」

  「……那好吧,」男子將矮他數顆頭的女孩騰空舉起,舉至兩人能夠平視的高度:「一天而已,大不了明天沒飯吃——薩拉娜想去哪呢?今天不管去哪我都奉陪喔!」




  「嗳、走慢點啊,別跌倒了。」

  晨光輕柔灑下,科達安河谷蒼翠的草原如星沙沾染一般,溪水漣漣,偶有隨波逐流的魚隻擺動尾鰭拍打出波紋,一旦出了聚落,便能見到這般景致,寮舍位處村郊的薩拉娜,自幼便經常偷溜出來,這習慣已持續十一年之久。

  就算十年前發生過那場意外,他倆依舊。

  「薩拉娜,你在那邊幹嘛?不等你囉!」男子招著手,但薩拉娜獨自蹲踞於一尊小石像前,朝著地面不知在刻畫些什麼,而此舉在接下來沿路不斷重複上演。

  『祈求者』

  少女在石像旁留下此字樣後,才願意跟上男子腳步離開。




  「又到這裡了,」高聳危壁下,兩人仰望著,神情十分微妙:「曾經我們都以為這片山壁就是世界的盡頭呢。」

  薩拉娜望著專注的男子,並牽起他的小指。

  「原來跨過南端山壁、越過北邊的海洋,還有更廣闊的世界存在,就算過了十年,還是很讓人興奮,對吧?」

  聽言,薩拉娜默默點頭以對。

  「不如我們就從這裡偷偷溜出去吧?跟十年前一樣,」男子指向山壁之間,小得從遠處難以注意到的狹徑:「只是這一次就別再回來了,好嗎?」

  少女猛然搖頭,幅度大到令男子略感驚嚇。

  「呀,薩拉娜還是比較想回家嗎?」

  對此,少女並無正面回覆。

  「如果薩拉娜比較想回家,那我可得加把勁努力——」

  「唔、痛……!」

  當男子牙根一咬,薩拉娜隨即按壓住前者左手臂那道顯眼的傷痕,甚至比男子本人出手都還要快。

  「傷口……」待男子痛苦的表情緩下來,薩拉娜才肯將手移開,移開同時也能清楚看見薩拉娜的手掌呈現些許焦黑:「還好嗎?」

  「嗯、啊,還好,每次經過這裡都會發疼呢。」就男子反應看來,似乎早就習慣傷口的痛楚;薩拉娜大概也同樣適應按壓前者傷口時為自己帶來的焦灼觸感。

  「只是明明不喜歡這種感覺,每次偷溜出來卻總是會來到這裡啊,」男子無奈地笑著:「大概是因為就在寮舍附近的關係吧,啊哈哈……」


* * *


  「這裡是……河谷嗎?」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倍感驚嘆。

  十年前,他們首次越過山壁,過去總遠遠地觀望,彷彿與天相連著,當立於它足下時,才發現其實這不是通往天空的階梯,原來這片山壁後面,也和北邊的大海一樣,能夠通往其他地方——它不是世界的盡頭,它只是過於雄偉,困住了兩人對世界的想像。

  那天,他倆越過藩籬,前方景象使其屏息,哪怕只是一座山洞,只要有別於看慣的綠茵之海、山谷溪流,對他們來說,任何景物都是耳目一新的。

  哪怕只是一座山洞也好。

  就算那座山洞外,被厚重的石門封上也好。

  而位於石門外頭,那數道黑紅色鎖鏈錯綜複雜也好。

  更別說在數道鎖鍊上,纏繞至肉眼可見的怪異能量了。

  眼前所見全然簇新,沒有一樣事物對他們——至少對薩拉娜——來說是應該去忌憚、去謹慎對待的。

  然而意外往往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的……

  為了保護薩拉娜,男子強拉住少女,在那瞬間,整個人側身不慎撞在石門上,纏繞鎖鏈部分的突起雖然鈍圓,肉身撞在上面仍令他痛得雙膝跪地不時發出呻吟。

  這並非何等大傷,只需休養幾個星期便能痊癒。

  至今尚未復原的,只剩下左下臂內側的傷口,而那道傷口時不時復發且疼得刺人,每當接近此處尤其明顯。

  「沒事的,薩拉娜,我沒事,我們回去吧,」男子彎起胳膊,左臂動得靈活,不想讓薩拉娜擔心下去:「明天我可得加倍幹活,把今天沒做的份還給貢先生才行,這樣我們兩個才能早點回家呢。」

  薩拉娜沒因此面露笑容,亦無語面對。

  外面的世界太危險,我不希望你再遇到那種危險——直到他倆離開這座山壁前,少女都不曾將這句話說出口。

  那天,回到寮舍的路也是由少女指引才抵達的。




  「薩拉妮、薩拉妮,醒醒。」

  「呣……?」

  「吃早飯囉。」

  「我是…薩拉娜…喔。」

  「呃……對不起。」一陣錯愕以後,最終無話可說的男子只得吐出一聲道歉。

  「沒關係……我會把它們都記在上面,」薩拉娜起身,從小小的保管箱裡取出幾塊黑得透亮的小片石:「所有發生過的事情都會記起來,這樣就……不會忘記了。」

  自從那天起,男子忘卻的事情一天比一天還要多,儘管寮舍都掛上了門牌,每日反覆閱覽小片石上刻下的紀錄,仍舊無濟於事。

  與此同時,外頭的混亂和煙硝味也一天比一天嗆人。

  少女愛莫能助,只能被硝煙熏著鼻腔,日復一日聽著自己的名字被叫錯,從薩拉妮、薩莉妮、薩莉娜、瑟莉莎……

  到最後,男子再也拚湊不出少女的名字,彼時,煙硝亦不再只是煙硝。

  幸運的是,戰亂未曾傳到此處,很遺憾科達安城的大火止不住,最終還是綿延到了村郊的幾間寮舍,於此,幾乎整座河谷都已沐浴在焰浪中。

  他們所能做的只有逃跑、流亡,在這片河谷中打轉,試圖從遮天蔽日的濃煙中找到他們記憶中的狹徑。看著曾經蒼翠的河谷被火染紅;被乾焦的骨灰染黑,河谷生氣盎然的綠茵之海,那天成了煉獄般的火海,他們只能看著這一切在瞬間轉變,看著、跑著、哀愴著,直到再也跑不動,發現他們的掙扎只是徒勞,而淚早被火舌蒸乾為止。

  「對不起……對不起……」

  「不用道歉喔……」

  「薩拉娜很幸福。」

  「嗚……嗚……」男子痛恨著、哀慟著,痛恨自己直到離別時刻的道歉,仍然喊不出對方的名字;痛恨自己沒能實現與對方的約定,兩人一起回到真正的家去。

  而令他哀慟不已的,則是少女的那張笑容,在滿面焦土與燒傷之下,為什麼那張笑容還能如此溫柔?

  少女含笑著,直到被火舌吞沒,她的笑容未曾消失。

  而男子,亦隨即閉上雙眼,抱著悔恨迎接自己的終末……


* * *



  「——嚇啊!」

  突傳驚聲,嚇飛了幾隻駐足的鳥兒。

  「……」

  「這裡是……?」

  科達安河谷,蒼翠依舊,溪流涓涓,蟲鳴鳥叫不息。

  而他,作了一場漫長的夢。

  夢與現實大致無異,屋瓦應該本來就如此破敗,遠方那座城亦然如此吧?

  沒錯吧?他問著自己,入眼即為左下臂內側怪異的傷痕,還有手裡緊握的透亮黑碎石。

  沒錯吧?

  不,他也不敢肯定。

  「奇怪……」

  於是,男子鬆開了手,黑碎石順勢滾落草地。

  「我怎麼在流淚呢?」



碎碎念:

沒,你各位沒看錯你現在正在收看《巴哈姆特事紀》沒錯哦

可是怎麼突然冒出兩個好像沒看過的角色呢?嗯?是新角色嗎?還是……嗯?

嘿嘿,答案呼之欲出囉

搞不好夠聰明夠仔細看前面集數的朋友已經發現了

角色這塊應該很好猜

但能猜對劇情的話算你厲害,好不好

這集我埋了超多東西,而且其中還有很多是要到後面的篇章才會揭露的資訊

所以真的不怕你們猜

但沒關係,如果你們有任何發現,歡迎在底下留言

我個人是不怕別人猜對劇情的,放心盡情說吧哇哈哈哈

下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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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回應

研究
突然覺得應該早點往下看,還在想..我是不是忘記啥,現在是啥情況之類的
後面應看~只能猜是回憶的章節,畢竟感覺滿滿的~~旗子
也感覺很多解釋~,但這樣的鋪陳感覺也不錯~![e19] [e19]
接下來就是慢慢理解這回憶的涵義根旗子的回收!

加油~[e19] 靈感好真的很重要! 加油~
祝順利將這些都順利地連接起來~![e22] 加油!
2023-02-21 01:32:29
『。』
骯,沒錯哦,大的準備要來了
敬請期待[e24]
2023-02-22 11:32:39
伊比EB
這集氣氛營造得很好耶!
給人懸疑又有點滄桑感,期待後面揭秘!
2023-02-23 19:48:52
『。』
骯,謝謝伊比的閱讀 星期六更新也歡迎一起來看哦[e34]
2023-02-23 22:02:41
毛瑟基
很細膩的景物和內心描寫,總覺得光這兩個人就可以出一篇完整的故事了。
以前曾經聽上過編劇的朋友說過,一場戲裡主要角色最好在七人以內,這樣編劇比較能深入描寫,觀眾也比較能夠投入。
當然,編劇和小說創作是兩回事,金庸的小說也會有發散性的角色安排。
2023-03-27 10:40:56
『。』
骯,群像劇的難處就是要試著讓所有角色彼此之間都能相輔相成,而非聚焦在某個特定人物身上
但這也是群像劇有趣的地方,能讓人們感受到每個角色各自的魅力,就是最有成就感的部分了
2023-03-27 11:01:06
Lee~
原來調查團費盡心思調查解密的只是古時候的便條紙[e7]
這好像也偶爾會發生在現實世界的考古
2023-07-06 02:36:39
『。』
骯,對大夥來說或許不是什麼有幫助的資訊
但對當時的人來說,這就是紀錄當下的方式呢[e34]
2023-07-06 05:32:52
井爵向創作者進行贊助 ✦
再看一次感受很深,佩克的過去真得讓人很悲傷。

[e13]

佩克與Shoco(薩拉娜)的過去回憶,有美好也有哀傷,

但是戰亂最後佩克活下來,

手臂上的傷也是讓本質覺醒的原因吧?[e21]

這一話人物個性刻畫很到位,

離哀傷的本質感受又讓人覺得更深刻了![e19]

句點大創作辛苦了!請繼續加油![e19]

明天繼續看下一話!繼續回憶當初的看過印象! [e19]
2023-07-24 08:20:52
『。』
謝謝井爵,晚上好哦
〈悲傷〉前篇和後篇,這兩回啞謎比較多,需要反覆閱讀細細品嚐才行呢
對於讀者來說不太友善,這點我得道個歉
但站在作者立場來說,不這麼寫的話就無法讓我感到滿意
所以只好犧牲一部分閱讀上的體驗囉
但只要反覆閱讀,一定能感受到佩克所體驗的悲傷的
所以真的是非常感謝井爵如此認真反覆咀嚼這幾回劇情[e12]
2023-07-24 21: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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