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各位觀眾!今天這場比賽將會決定下一個取得樓主挑戰權的選手,也是萊伊選手取得從未有人達成的十連勝戰績的唯一機會!」
「萊伊選手又一次使出了和對手相似的招式!狸狽多選手在『雙頭蛇的真面目』釋放出的百萬伏特攻擊失效後,被萊伊選手憑空變出的蛇鞭拖下輪椅,他已經無處可逃啦!」
「我的雙頭蛇……妳、妳到底是什麼人!?」狸狽多用一臉看著怪物的驚恐表情問。
我仰頭思考了會,卻是忽略他的問題,操控具現化出的雙蛇鞭咬上他的雙臂,「電壓和電流……應該是這樣?」
暫時讓護膜阻隔空氣,使身體周遭變成真空狀態後,運用變化系的能力,隨著「啪滋」一聲,雙手釋出的氣轉換為高電壓,通過鞭子產生高電流,肉眼可見的白閃電瞬間傳導到狸狽多身上。
「我、我的樓主寶座……!」
全身劇烈抽搐了好一陣後,狸狽多便在心臟震顫之下失去意識。
雖然對於物理知識的瞭解還不到專精的程度,不過用念能力來達成似乎也用不上太高深的學問,只要把攻擊方式和傷害特性重現,威力基本上就不會相差太遠。
只要實際用眼睛看過、用身體感受過,要把他人的念能力重現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西索曾經說過,念能力就是一個人的「王牌」,在沒有專精的狀態下模仿只會嚐到苦頭,看來這個王牌理論是被我推翻了呢。
在離開擂台前,我才想起狸狽多的提問,對著已經昏厥的他說道:「我是萊伊‧薩拉艾瑪,是會成為世界最強的存在。」
這樣就取得十勝了,這麼一來,西索就不得不現身了吧。
沒想到,剛走入連接場外的通道,那個讓我日夜等待的身影就這麼出現在眼前!
「沒想到妳這麼快就取得了十勝,真是令人吃驚。」
「那是——」為了能見到你啊。
話語不知為何地哽在喉間,像是有人正掐著自己的脖子一樣,似乎就連呼吸也變得困難。
西索對此只以微笑回應,他離開牆邊,轉身背向我離去。
「樓主之戰後,就來解決一切吧。」
我在原地愣了好半晌,也忘了挽留西索這回事,不過仔細想想,就算把他攔下了又如何?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向他說些什麼。
直到完全感受不到西索的氣息後,我有些無力的扶著牆走出通道,前往登記參賽的櫃檯,寫下最後一張參賽登記表,隨後轉身離開。
「嗯……?」
感受到後方轉角投射來的目光,我對這無聲出現卻忽然暴露行蹤的人感到疑惑,暫時打消回房的念頭,佇於原地等待對方現身。
過了一會,來人才終於從轉角走出,邁著就算是在絨毛地毯上行走也過於寂靜的步伐來到我身後,保持著警戒卻不帶任何敵意的矛盾讓我的不解又更上一層樓。
回過身後,我下意識的把視線抬高,卻發現自己似乎做出了帶有嘲諷意味的舉動,連忙把眼珠子轉下來,比想像中還近的藍色雙眼著實讓我愣了一下。
「小奇……?」
「唔、不要叫我小奇!」
我僅把注意力放在他因惱怒而變得更像貓的眼瞳上,也沒再糾正叫法而重喚他的名字。我有些漫不經心地問:「為什麼躲起來?」
「我才沒躲呢!」說著,他把頭撇向一邊,「只是習慣罷了。」
——生為殺手而培育出的本能反應啊。
看得出奇犽並不想接續這個話題,我便把問題正式切入主軸,問道:「找我做什麼?」
他沉默了好一陣子,欲言又止的表情有點像貓在逗貓棒前裝矜持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產生想多逗弄一下的念頭,不過念在對方還是個被家族寶貝著的殺手,我只抿了抿唇以壓下悄悄萌生的慾望。
「妳……是我大哥的什麼人?」
有些出乎意料的提問讓我微微一愣,不過我還是保持著表面的漠然,把問題拋回給他,「為什麼這麼問?」
他轉回正視著我,眼底的神色是這個年紀的孩子不該有的深沉複雜,略帶稚氣的語調為為降低了些,說:「總覺得……妳身上開始散發出和大哥一樣的、讓人討厭的感覺。」
我的眉間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這小子是在拐個彎說我討人厭嗎?
不過,奇犽不是在和他的比賽結束後那幾天跑來找我——雖然那時有西索在也是一個原因——而是在這種時候才來和我說這件事,那就代表他所說的「感覺」是在最近才出現的?
奇犽還不會用念,那他所感受到的或許只是我散發出的念壓,畢竟光是釋放帶有惡意的念,對非念能力者來說就已經是相當致命的武器了。
不可否認的是,在這一個月的比賽中,我都會有意地放出惡意的念,對於無法抵禦攻擊的對手來說,即使還有纏的防護,他們也會感受到相當赤裸的死亡威脅——雖然我至今還沒在兩百樓級殺過人就是了。
如果奇犽一直關注著我的比賽,要感知到我所釋出的念並非難事。要是讓他繼續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到時候肯定會引來伊耳謎的注意……
「我只偶然見過你大哥幾次,沒有其他關係。」
不再多做解釋,我轉過身重新邁開步伐,出於自記憶深處而來的不放心感,我又留下了一句勸告:「以後別隨便來兩百樓級攔人,小心惹禍上身。」
不論你我都一樣——我把最後一句話留在了心裡。
只要在樓主之戰中打敗西索,然後離開這裡,就不會再和揍敵客家扯上關係了。
打敗西索後,他說的「解決一切」會是什麼呢?
離開天空鬥技場後,我又該去哪呢……?
一瞬間閃過腦海的「蜘蛛」的身影被大腦隨之而來的刺痛給打散,我側身靠上牆面,微微仰頭發出無聲的嘆息。
現在還不是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