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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世〝老〞妹異界尋親記 Ch40 人性

焙茶凍 | 2022-06-03 19:00:09 | 巴幣 0 | 人氣 82

完結厭世老妹古朝尋親
資料夾簡介
異界古朝武俠冒險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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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儀閣,午間15時半───
晷澈身穿刀刀的衣服,雙手被鎢鐵銬鍊反綁,身體蜷曲在地上,盡量將頭臉遠離竹條抽打的範圍。
「本宮就看妳嘴多硬!天底下沒有本宮撬不開的嘴!」燕妃說著,竹條狠狠抽在晷澈身上,又留下一道血痕。
晷澈痛得大叫出聲,白底藍邊的衣服更顯得遍佈身上、滲出衣料的血漬驚悚駭人。
之前孟千虎持刀火力全開的攻擊會出現時間滯留,但現在燕妃手上長又粗如鞭子的竹條卻能毫無時間差的一次次打在她身上。
又一個揮鞭,這次甩中晷澈的右臉頰,火辣的劇痛讓她叫不出聲,深層痛覺刺激著淚腺,她眼眶立刻泛紅飆淚。突然想起奶奶說,女孩子臉上有疤是為自己戰鬥過的痕跡,是勇敢無懼的證明。當時還以為奶奶只是隱喻,沒想到是神預言。
思及此,晷澈的嘴角在散落的黑髮間微微上揚。
「這小婊子還笑!」一直待在燕妃身旁像隻忠犬的孟千虎此時往前要抓晷澈。
「住手!」燕妃歇斯底里的大吼:「誰准妳碰她了?!別以為本宮不曉得你們男人在想什麼!想趁機吃豆腐?門兒都沒有!閃開!」語末,她用力將孟千虎往後方推去。
晷澈清楚自己對燕妃或孟千虎都沒有籌碼可用,顯然他們沒在「擦小」(台:搭理)九王爺身為皇親國戚的權威,所以把霄星搬出來也於事無補,而現在最有價值的籌碼就是她〝貌似〞能治好九王爺,但這對燕妃來說是個壞消息,恐怕會加速自己的死期。目前她只能有多大聲叫多大聲,滿足燕妃變態的施虐者心理,說不定有機會留著小命通過這一關,不過就算如此,恐怕也是奄奄一息。
她蜷曲的身體沒有一處不感到深入骨髓的劇痛,人生首次被鞭刑,終於能理解中東國家為何能把人鞭到昏過去。把刀刀送走,自己留下,本就能預見接踵而來的死亡,只是刀刀留下必死無疑,而她也許還能搏得一絲生機。
她從不相信人生而平等、每條生命都有同等價值這種屁話。她是個38歲的女人,她懂科學、人際、權術籌碼、權衡利弊,雖然披著18歲的外表卻有成熟女性的堅韌及耐受性,她的命怎麼看都比一個13歲只會哭的紙片小女孩來得值錢。
但要她眼睜睜葬送一條年輕、美好、希望無限的生命,果然還是太難了,看來情緒障礙沒屏蔽掉她的人性,這倒是新發現,很高興在生命的盡頭能夠得知自己還算是正常人。而不是眼看親愛的奶奶去世,心中卻沒什麼波動,也掉不出眼淚的人形機器。
啪!又是猛力的一鞭,晷澈用力大叫,伴隨著燕妃譏諷且滿足的笑聲。
晷澈試著對燕妃曉以大義以救自己小命:「同為女人,妳又何苦為難女人?」
燕妃先是一愣,而後仰頭大笑:「就是因為妳們這些年輕的騷蹄子,本宮才在後宮白白葬送大好年華!」
晷澈小心呼吸,試著緩和身上的疼痛:「年輕女子殺不完,妳又何苦……」
「妳不懂!就是因為後宮年輕女子源源不絕,連像妳這樣相貌普通的騷蹄子都能踩在本宮頭上!本宮就是因為妳們才失寵的!」燕妃拿著竹條步步逼近,表情像面對不共戴天的仇人般陰狠:「妳不懂在後宮沒錢沒勢,只能依附在一個比一個年輕下賤的騷蹄子身邊生存的感覺。要不是妳們這些年輕小妖精,本宮還能活得如此卑微嗎?!都是妳們的錯!」
晷澈在她眼睛裡看到悲哀的瘋狂。
燕妃順了順竹條,抹去上頭的血跡,抬高音調道:「妳說得沒錯,年輕女子殺不盡。所以本宮替天行道,能殺幾個是幾個。尤其是妳們這些能夠讀書識字,懂得高深知識的年輕女孩,虐殺起來特別爽快。」
晷澈見到燕妃的眼神,知道這個人沒救了。由自怨自艾、顧影自憐、怨天尤人等強大悲憤融合成扭曲變形的遷怒,燕妃太過偏執,陷入荒謬的自我真理太久,已經是個精神病患了。
她不可能理解大眾的心理,曉以大義這條路行不通了,真衰小!
「妳什麼時候成啞巴啦!嘴巴這麼甜,先講幾句好聽的給本宮聽聽!」
晷澈冷笑著瞪著她與孟千虎,看樣子他們沒打算讓她活過今天,她也不用客氣了,她聲音虛弱,發音卻相當清楚道:「一個性成癮的瘋狗,一個肥成豬的臭宅,天造地設。」
燕妃不用理解也能感受到晷澈詞語間的侮辱與輕視,尖叫著猛猛地連續落下好幾鞭:「妳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騷蹄子!還不說出隨從的下落!嘴硬啊?看我不打死妳!」
晷澈翻過身去,咬牙由背部承受大部分的攻擊,之前的舊傷才剛好,立刻又添上新的,衣服血染範圍越發擴大,一陣又一陣的劇痛使得她視線開始模糊,即將失去意識。
在晷澈設想中,她應該是活到垂垂老矣,在睡夢中器官衰竭,安詳離世。沒想到她的死亡竟是得承受無止境劇痛,血肉模糊地緩慢慘死。她真服了上帝,永遠與人的願望背道而馳。
孟千虎見狀,表情越發畏懼,雖然難得的異族少女在被他抱過前就這麼死去很可惜,但他更不打算忤逆他的長期飯票。
突然在燕妃一個舉鞭時,她瞪大眼停下動作,而後大口喘著氣,身子踉蹌往後坐倒,孟千虎要撐住燕妃卻被她的體重壓倒。
孟千虎被燕妃的大屁股壓在下面,勉強用著肺部所剩無幾的氣說道:「燕兒…燕兒妳突然的怎麼啦?」
燕妃睜大雙眼,上頭的妝容變得嚇人,她緩緩爬到一旁,肥厚的背靠著躺椅角,單手摀著心口喘道:「啊…本宮全身發軟…且心跳得好快,要死了…怎麼突然就……啊…好難受!」
孟千虎趕緊爬起身,前去確認,他也不知所措:「天…燕兒妳冒好多冷汗啊…哪兒不舒服?我請大夫去?啊?」
晷澈依稀聽到後面的動靜,用盡意志力撐著自己快要暈厥的大腦,忍痛翻過身察看,背上傳來尖銳的刺痛讓她心底暗罵了聲:『幹……』
眼見燕妃喘得幾乎不能說話,加上晷澈剛聽到幾個關鍵字,心跳加速,全身無力、冒冷汗。
燕妃果然對鬼草上癮,她正經歷著毒品的戒斷症。要是再多個不可控制的流鼻水跟眼淚就是完美的毒品了。
才想著,燕妃就開始吸鼻子了。
「燕…燕兒,我知道妳不舒服,但這鼻水稍微忍一下呀……這…這成何體統啊?」孟千虎一臉嫌惡地用袖子幫她擦去鼻子流出的液體。
「人、人家忍不住啊…吸……到底怎麼回事…」燕妃用手抹去眼睛不斷洩流而出的眼淚,臉上花花綠綠的妝瞬間糊成鬼樣:「怎麼眼淚也控制不住啊!?」
晷澈虛弱說道:「妳吃了我給的東西會異常開心,是有原因的,妳中毒了。」
「什麼?!」燕妃花容失色地大叫,抓著孟千虎手臂嬌嗔求助:「阿虎~怎麼辦呀!想想法子呀!本宮還不想死啊!」
燕妃平時在孟千虎眼裡就是個醜陋的大肥婆,現在又頂著一臉花得亂七八糟的妝加上一把鼻水一把眼淚地向他軟聲細語,活像深山老林會出現的吃人怨鬼。
他一臉噁心不著痕跡地推開她,指著晷澈鼻子大聲道:「把解藥交出來,否則老子讓妳死無全屍!」
晷澈掙扎地坐起身,該是談判的時候了,氣勢不能太弱。她帶著滿身傷,右臉一道清晰可見的血痕,雙眼卻炯炯有神,語調冰冷道:「要解藥可以,讓我離開戰王府。」
***
刀刀從迷迷糊糊中醒來,映入眼簾的是簡陋整潔的屋頂。視線往一旁移動,見到一個熟悉的圓潤身影趴在一旁茶桌上。
刀刀緩緩起身,覺得頭有些暈,輕聲叫喊道:「潤總管…潤總管!」
潤費很快驚醒,見刀刀醒了,先倒了杯水遞到她床邊,劈頭就問:「刀刀…小姐呢?妳們發生了什麼事啊?!」
刀刀一臉疑惑:「小姐不是在思雪閣嗎?刀刀方才還跟她一起喝茶聊天呢!」
潤費表情垮下像個胖苦瓜,嘆道:「我們已經不在戰王府了。」
刀刀驚訝地瞪大眼,潤費向她敘述事情經過,最後嘆道:「原來小姐一開始就打算讓我們先走。」
刀刀眼眶瞬間蓄滿淚水:「刀刀就知道小姐怪怪的……她泡了杯茶給我,還叫我之後吃胖一點,聰明一點,不要讓人騙了!」她吸吸鼻子,眼淚開始滑落:「刀刀沒喝過別人泡的茶,不疑有他就喝掉了,然後……然後刀刀就在這裡了!」
「怎麼辦……」刀刀雙手胡亂擦著眼淚,哭道:「潤總管,我們回去戰王府好不好?時間應該還沒過去太久,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潤總管拍拍刀刀的肩,一臉沉痛:「刀刀啊…妳已經睡了將近整整一天了。」
刀刀這時才猛然想起,小姐說鬼草若吃下肚,能讓人昏睡一段時間,只是藥性危險,不能常用。
小姐在茶裡加了手邊僅剩的一點鬼草,才讓她昏睡的!
想起晷澈最後對她的微笑,刀刀哭得更大聲:「不…刀刀不要…照潤總管這樣說來…小姐…小姐已經──嗚哇───」
就在刀刀悲傷得不能自己,潤總管也一臉悲痛時,門外有了動靜。
「唷~~~」屋外傳來一陣老人的嗓音:「是誰家小丫頭在傲名寨地盤上哭鼻子啊~?不怕被爺爺我打屁股嗎?」
一名白髮白鬍子的老人神采奕奕地走進屋子,身上斜背著一個手工編織的小包,那小包讓刀刀跟潤總管立刻聯想到晷澈,相較之下舊了點,明顯有長時間使用的痕跡。
潤總管心想:『沒想到這失傳已久的手工藝品,竟隨處可見?』
『那小包,跟小姐的好像呀。』想著,刀刀又抽泣了起來。
潤費趕緊站起身,說道:「刀刀!先別哭了!跟妳介紹這位是在黑妖森林建立傲名寨的大夫兼奇貨商人,人稱『行腳怪醫』。」潤費尊敬道:「是武林中的老前輩,沒有他治不好的病、賣不了的貨。快打招呼啊!」
刀刀邊抽噎邊道:「怪醫爺爺好……」
行腳怪醫慈藹的點點頭,接著向潤費說道:「照傲名寨的規矩,一個月1銀圓,半年5銀圓,一年10銀圓。」他伸出手掌:「你們師徒倆打算待多久啊?」
刀刀正要說他們是逃難來的,沒有錢。只見潤費掏出一個小布袋,爽快地付了一年份的住宿費。
「好~好~」行腳怪醫很快收進胸口暗袋,對刀刀道:「小丫頭,這世上大部分的事,用哭是解決不了的,知道嗎?」
刀刀瞬間止住了哭聲,類似的話,小姐說過很多次了。
行腳怪醫親切笑著,指了下外頭:「今晚傲名寨會舉辦烤肉宴,爺爺我免費招待妳,肚子餓就來吧!」
此時潤費的肚子不爭氣哀嚎了一聲,他賠笑著指了指自己:「怪醫啊…那在、在下也……?」
行腳怪醫對潤費嫌棄地嘖了一聲:「既然是師父,就一起吧。」
說完,老人便離開屋子,腳步穩健、步伐輕盈,看不出已是白髮蒼蒼的年紀。
刀刀秀氣的眉毛皺在一起,問道:「潤總管,你怎麼有這麼多錢?我記得都交給小姐了呀。」
「小姐她啊…把大部分給了我們。」潤費將小布袋攤開給她看,刀刀沒見過這麼多錢,驚訝得瞠目結舌,潤費嘆氣道:「裡面有60銀圓,小姐那邊恐怕只留了一些。」
刀刀默默接過小布袋,將其束口拉緊,抱在胸口,落下無聲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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