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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保險員(壹):鬼遮眼-楔子

你家門前最漂釀那朵花 | 2021-12-19 23:37:15 | 巴幣 2 | 人氣 204


零、
亮晶晶的陽光灑在草地上,不遠處的一棵榕樹下放了一張搖椅和幾個小板凳,搖椅上坐著一個年長的老伯伯,板凳上坐滿了不到六歲的小孩兒,小孩兒一個個眨著泛光的明亮眼睛,每個都好期待老伯伯今天又要跟他們說什麼有趣的故事。
老伯伯搖著搖椅,手上拿著印有競選候選人的紙扇,很享受周圍被團團圍著,更享受小孩兒們崇拜自己說故事時的眼神,老伯伯搖著搖椅,也搖搖手上的競選紙扇說……
好久好久以前,久到老伯伯還不是老伯伯,而是像在座的各位小朋友一樣,都還是小朋友的時候,那時候老伯伯的阿爸常常叮嚀自己,天黑了就回家不要在外面遊蕩,尤其是不要在那間廟前徘徊,該睡覺的時間就上床去睡覺。
老伯伯說不只是他阿爸這麼說,就連住在附近甚至是整個村的大家都默默地遵守這個不曾存在的規矩,入夜之後沒有人會在廟前遊蕩,或者是說根本連待都不敢待在那裡。
只要到了深夜一戶戶人家的門窗都會關的密不透風,緊到小小的蚊子飛不進來,已經飛進來也出不去的程度,時間一到大家便會很有默契的熄燈,早早鑽進被褥裡睡覺……
老伯伯講到這裡底下一個像是屁股長蟲,怎麼也坐不住的小孩兒一邊扭來扭去一邊舉手發問「為什麼阿!為什麼不能在外面?」
看一旁的小朋友舉手發問,屁股長蟲的二號小孩也不甘示弱,扭扭屁股地舉手「爺爺!那如果那時候睡不不著要怎麼辦?像我就很不愛睡覺吶!」
一旁的小朋友三號不太開心,每次都這樣! 這兩個討厭鬼就喜歡每次自己聽的津津有味的時候插嘴「你們很吵耶!繼續聽下去說不定就知道了啦!而且你根本超愛睡覺好不好,上次我們在那邊堆城堡的時候,你明明才堆一小堆醜不拉嘰的怪東西就把臉種在沙子裡面睡著了!」
小朋友四號想到沙坑事件忍無可忍終於出聲「吼!對!他還睡到踢倒我的城堡!」
「然後就被埋在沙子裡面,只剩一顆頭了哈哈哈!」小朋友三號開開心心!
「喔喔!我也有產幾下到在他身上,嘻嘻嘻嘻。」屁股長蟲一號想起二號在沙裡睡著的樣子,笑到從小板凳上摔下去「呵呵呵呵哈哈哈!」
屁股長蟲二號氣的臉紅脖子粗,見到屁股長蟲一號跌在地上也不願意去扶他一下「你還說你沒有弄!你們害我回家被媽媽罵到臭頭,還一個禮拜不能吃布丁欸!」
「當然是我們一起弄得啊!誰叫你要踢倒我的城堡,我堆了很久欸!活該!」小朋友四號現在想起來也氣呼呼的,很懊惱自己沒有跑到屁股長蟲二號家,叫他媽媽把沒給二號吃的布丁給他吃。
老伯伯見場面一度離題、接近失控後,連忙拿出口袋裡的小朋友馴服法寶——鑽石戒指麥芽梅子糖。
「來來來,不要吵架!一人一顆乖乖聽伯伯說故事齁!」老伯伯從搖椅上爬起來把扇子擱在椅子上,一手拎起跌在地上的屁股長蟲一號,一手把屁股長蟲一號屁股上的土拍乾淨,好想也把屁股長蟲一號屁股上大概沒有的蟲也拍掉「唉唷!小心一點啦!摔傷了怎麼辦?」
安頓好一群小孩兒後,老伯伯又坐回搖椅上,搖搖手上的競選紙扇接著說下去,小朋友也早就拆好包裝的塑膠袋,把戒指戴在手上,吸著上頭的麥芽梅子糖,準備好繼續聽故事了。
那時候老伯伯也像屁股長蟲一號一樣,很想知道為什麼大家會這麼有默契的關燈睡覺,為什麼不能再那附近徘徊,然後某一天晚上天氣熱到不行,就算他全身脫到剩一條內褲還是像屁股長蟲二號說的一樣,左翻右翻,翻過來再翻過去怎麼樣都睡不著。
過了不久聽到從好遠的地方傳來一些聲音,他無視那些被大家遵守的不存在的規則,打開窗戶,上半身伸出窗外仔細地聽著,發現聲音是從那間廟的方向傳過來的,然後他再更仔細的聽,模模糊糊間,聽到貌似是厚重的鐵鍊在地上磨擦的聲音、還有類似尖叫的聲音,還有一個他很熟悉的聲音——考試考不好被阿爸拿皮帶抽的聲音。
說到這裡小朋友一二三四全都目瞪口呆的望著老伯伯,各個眼睛都瞪的大大的,連手上最愛吃的戒指糖果都嚇到忘了要吃。
老伯伯接著說了下去,小朋友三號跟著吞了口口水。
隔天下課之後跟同學說了昨天晚上的事,同學一個個都不相信,因為他們早就睡到翻過去了,於是年幼的老伯伯和同學約了晚上一起偷偷跑出門,去偷看那間廟到底是怎麼回事,為此老伯伯還跟同學賭上嗶嗶糖,如果到時候沒看到有人在廟裡被揍的話一人會給五顆。
當天晚上大家在離廟不遠的柑仔店集合,數數人數都到齊了之後便往廟的方向前進,但因為其中有個人遲到了,等等他到了的時候已經接近那天聽見聲音的時候了,一群小孩還不到廟前,就發現前面轉角的地上漫出一堆青煙
轉角的另一頭不斷發出粗重鐵鍊與鐵鍊或在地上摩擦的錚錚聲響,這時幾個孩子都愣了,原來是真的,但賭約是要看到有人在廟前被揍才算,為了得到五顆嗶嗶糖其中幾個比較勇敢的就湊上腦袋往轉角那頭偷瞧。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孩子把腦袋湊上時,鞭打聲和慘叫聲也朝他奔來,湊上腦袋的孩子嚇得拔腿就要跑回家,而年幼的老伯伯雖然心裡很害怕,但好奇心比害怕還要快控制住他的雙腳,跨了兩三步他往轉角一趴,赫然看見幾個人一字排開,腳上清一色全帶著腳鐐。
其中一個趴在一個長凳上,像待宰的牲畜被放在中間,雖看的不清楚,但長凳兩旁站的兩個人——面容絕非善類的人,那兩人拿著木板朝著趴在長凳上那人一股狠勁的拍,木板落在小腿、大腿或屁股上無數下,木板每落一下,就會有紅通通的液體濺起來然後又落在地上,而本來只有鐵鍊拖痕的地上,瞬間積了一漥一漥的紅色液體,幾攤液體從一小漥打到匯集成一大漥,那排戴著腳鐐的人見著眼前的景象後,一個個抖不停卻一聲也不敢吭,那怕只是稍稍驚呼,下一個趴在板凳上的就會是自己。
年幼的伯伯終於知道那些聲音為什麼會那麼悽慘了,明明阿爸在揍自己的時候還可以稍微忍住不叫,比起那兩個人,阿爸根本沒用上幾毛力氣,自己闖禍時皮帶落在自己屁股上那幾下,頂多算他阿爸用拍得在他屁股上拍一拍而已,他忽然很慶幸自己沒有在那排銬著腳鐐裡面,因為如果自己待在超近距離搖滾區的話,大概叫得比趴在凳子上的人還要大聲……
而他知道那兩個揍人的人雖然很兇,但都兇不過坐在最裡面帶著帽子的人,那個人的臉雖然被帽子前的珠簾和陰影遮住,看不清楚長什麼樣子,但他就是知道最裡面的那個人一定最恐怖,想到這裡,那個戴著帽子的人本來孩望著前方的長凳,卻突然抬起頭像是發現了甚麼一樣,
年幼的伯伯反射性地像後躲了起來,還一不小心跌了一跤,因為他從小腿到大腿,在到一雙手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甚至連頭上都像有人在緊緊抓著他的頭髮般頭皮發麻,但伯伯小時候理著一顆超級無敵平的清爽平頭,當然是沒有頭髮可以抓。
起了雞皮疙瘩後,接著整個身體不停使喚,他覺得那個戴著帽子的人好像看到他了,發現自己的腳下到站不起來的時候,也發現身後的同學早就跑到一個都不剩,一旁還有一攤散發尿騷味的液體,但他根本沒心情去想到底是誰嚇到挫尿,因為他自己也快閃出來了,還是其實有偷偷漏了兩滴他也分不出來,他只知道他真的好想回家,雖然也想回家尿尿,但更想趕快離開這裡……
這時他的腳突然不抖了,還紮紮實實的邁出每一步,與依然挫到像中風的上半身形成強烈的對比,好像下半身和上半身分開了,不是自己在控制的一樣,但走的方向的確是回家的路。
一邊走還聽到有人和自己說話,那幾句話不是耳朵聽見的,而是直接在腦袋裡響起,一個非常渾厚、低沉又相當冷酷的聲音告訴他:猴囝仔,聽你阿爸的話,半夜沒事不要來這裡亂晃,乖乖滾上床睡覺!那個聲音只讓他想到一個人
——那個坐在最裡面帶著珠簾帽子看不清長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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