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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公路上地球不靠站(三)命運

kóng-kóo sing-sai | 2021-11-03 20:00:01 | 巴幣 0 | 人氣 137


  「所以你真的有預知未來的能力?」阿武聽完蒔蘿示範覺得不可思議,蒔蘿連續預知到了AR模擬投擲的骰子點數和抽卡的數字與花色。
  「蒔蘿的精神感應有特殊波形,可以連結一組特殊光子伺服器,不只預知未來的能力,就連知識與技巧都是從光子伺服器習來的。」
  蒔蘿說明自己的能力,很久以前有一位偉大的人類參考銀河神秘的資訊生命體構造,組建了光子伺服器並且把它藏在銀河深處,光子伺服器只能透過擁有特殊精神感應波形的使用者來操作。
  但是這個光子伺服器與星之聲預言者無關,他們只是偶然間抓到在太空中漂流的蒔蘿,發現其特殊能力才成立的宗教,把她推上神壇成為天之女,是為了方便任憑擺佈操作使用,但是預言者本質上根本不理解預言的原理。
  「所以你把能力也用在與我邂逅上嗎?」
  「蒔蘿使用借來的力量,得知少爺要來到海明威,做了很多安排。」
  「聽起來你也下了很多苦功啊。」
  「支開旁人躲入視線死角,私底下連結伺服器,找到掮客並且說服幫忙,天之女沒有身分ID,因為沒人想成為奴隸,所以登記奴隸ID不會被懷疑,有ID就能通過關檢隱藏身份。」蒔蘿縮起身體:「天之女沒有名字,也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名字蒔蘿也是計算捏造的。」
  「這樣來說預知方式非常注重細節,不太像是宗教形式那種廣泛宏觀式的預言啊?」
  「因為光子伺服器需要透過使用者得到資訊,只能計算周圍的短暫事件,像是賭博抽卡之類,預測長遠未來或宏觀視野就還要更多資訊,結果往往很模糊。」蒔蘿一次叫出五十顆AR骰子全丟下去,「結果就會變得難以觀測,就像這樣一次五十顆骰子的結果,你也沒辦法瞬間數出骰子的點數。」
  「所以你在船上唱的預言詩歌才會這樣,只是很普通的勸世歌,要人們珍惜身邊的人。」
  「的確是很普通的勸世歌,但那是實實在在的預知未來,歌詞真正的意思是。」蒔蘿偎在阿武胸口,「少爺是應許之人,故鄉是應許之地,只要蒔蘿跟在少爺身邊就能找到故鄉。」
  「所以是地球!」阿武似乎不太在乎蒔蘿做過的事情,但是卻從線索中恍然大悟,「你的故鄉是地球!傳說之中被遺忘的人類起源之地!你說你記憶中的故鄉,有大海和城鎮,地球不是純粹的土塊,她跟海明威一樣!」
  「所以在廂房裡聽到地球時,光子伺服器起了非常強大的反應與資訊流量,於是蒔蘿就確信了,少爺就是應許之人,蒔蘿願意真心實意,全心為您付出,以身相許。」
  「我也是,我不會辜負你一片真心。」
  「好啦,勇往號要起飛了,你們都給我到座位上坐好!」歐婭在駕駛座上看到兩位卿卿我我很不自在且尷尬,因為先前對蒔蘿的態度很差,但蒔蘿表現卻令歐婭汗顏,身為王牌機師到手上的機體只有兩種情況,被人打理得完美無瑕,不然就是破銅爛鐵能動就好不用打理,她從來沒有真正去實際操作怎樣照顧她所駕駛的機械。
  蒔蘿流暢地迅速地整理太空船幫忙整理內部空間,且熟練地補充各種所需補給品,還協助阿武完成許多起飛前的整理與維護程序。說來蒔蘿這孩子跟阿武在某種程度很相似,靠著虛擬情境快速學習各種事務,雖然缺乏實地經驗,但是歐婭卻肯定在勇往號上,蒔蘿會比某個被拋下的垃圾還要實用。
  阿武看出蒔蘿在準備出發前依然很緊張,他握住蒔蘿的手說:「不是無依無靠,我會陪著妳,而且這一次我們將會航向你追尋的故鄉。」
  蒔蘿靈機一動,「那個,少爺,是不是忘了什麼?」
  「那種社會主義雷包讓她自生自滅好了!」歐婭點燃助推火箭,勇往號全力朝太空發進。

  韓賽羅嘻笑地迎接芭莎莉亞離開拘留所,因為嚴重冒犯又傷害罪讓她難以脫身,歐婭氣得直接放棄這個智障,結果這讓好事的韓賽羅看到機會自己前去將她保釋出來。
  「嘿!你的夥伴拋下你自己走人了耶!」
  「所以你是幹嘛的?」芭莎莉亞不太感興趣,甚至有點厭惡,雖然與社福盟軍隊決裂,但是受教於社會主義思維,對韓賽羅這種在資本主義下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又勾搭利益的人物相當反感。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夥伴拋下你,那你要不要跟我合作一下?好報一箭之仇?」韓賽羅鼓吹。
  「你覺得怎麼報仇比較好?」芭莎莉亞隨便應付。
  「R式巡星重型攻擊機,你知道這東西是價值多少的古物嗎?」
  「不太清楚就是一艘很老的重型攻擊機,反正我對那台休旅車沒概念。」芭莎莉亞不太能理解財產價值的概念,她也是在脫離軍隊之後開始摸索貨幣使用的價值,所以她說得很保守。
  「那架機體很有價值,值得用心在上面。」
  芭莎莉亞這下明白韓賽羅要幹啥了,「值得用心?所以你打算偷走那架R式,然後拿去變賣這樣?」
  「差不多就是這樣!」韓賽羅得意地點點頭,「她的價值等於半艘最新銳的空間戰機。」
  「你要半艘空間戰機幹嘛啊?」
  「哦…嗯。」韓賽羅語塞,跟這個笨蛋打個比方而已他是真的以為?算了,「我已經有半艘還缺一半。」
  芭莎莉亞搖搖頭,「所以打算怎麼辦?我可不知道她們要去哪裡喔!」
  「我放了一個追蹤在她們的貨物上,所以我需要你幫忙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吸引注意力?!」
  「只要給我時間,我就能把她弄走。」
  「所以完成之後你打算給我貨幣嗎?」芭莎莉亞隨便問問,「我可不需要四分之一的空間戰機。」
  「不,不,我沒有要跟你分一半的戰機,我打算先給你這個數字…」韓賽羅用隨身電腦傳遞合約給芭莎莉亞,「完成之後再給你這個數字。」
  「這樣不太公平。」芭莎莉亞隨口說說,她沒有真的要討價還價,她只是覺得事情怪怪的。
  「我還要張羅買家、運費、塗改、變造等等的銷贓工作啊!」韓賽羅解釋這次行動他付出勞力更多。
  「好吧,總之先找到他們在哪就是了,另外你要怎麼追啊?」芭莎莉亞認為就算無酬勞也好,至少可以追上勇往號一行人也可以,於是同意了韓賽羅的說法。
  「不難,隨便一艘巡航機就能追上,R式的超光速是剽竊來的大蛇科技,跑起來慢得要命不說,也不能阻絕訊號尾波,我在上面放的追蹤訊號也找得到。」韓賽羅用隨身電腦定位訊號,「他們在銀河公路上的無人休息空間站,這種老爺車常規馬力威猛,但是超光速長途就問題一堆,但也因為這樣才能受蒐集者的喜好與熱愛!」
  「所以我們要現在出發囉?」芭莎莉亞沒有更多意見。
  「關檢那邊我已經疏通過了,他們同意你離開,反正你也不是海明威的人,能快點離開這裡他們也樂得少麻煩,因為他們正在因為其他事情陷入混亂。」韓賽羅指著大街上的資訊看板。
  「天之女失蹤?」芭莎莉亞點點頭:「就是那個爛…嗯,蒙面唱歌的女孩啊!」這回收斂了一點,差點把歧視信仰的話脫口而出。
  韓賽羅看著資訊看板上的照片說著風涼話嘲諷:「一個從來沒在大眾之前露面,也很少人見過真面目,又從來沒有留下任何面部影像資料的人,要找一個樣的人物我看難囉~」
  「大概吧,那我們出發吧!」芭莎莉亞對這些不太感興趣,只是目前沒有目的地只好隨韓賽羅搭上另外一艘巡航機前往勇往號休息的無人空間站。

  勇往號登出超光速後,泊靠一座自動經營的無人空間站,準備開始超光速後的檢修。空間站內部構造就像是舊西曆時代的汽車旅館,雙層建築物構造,一層是停放太空船的機庫,二層是含衛浴設備的全自動套房。
  「這台老怪物,不飛超光速是兇猛的戰爭機械,但是一進入超光速領域就暴露出老爺子的真正本質了。」歐婭無奈地說:「倒是目前為止勇往號也沒真正的開火過。」
  蒔蘿則是慌張地抓住一旁的欄杆,雖然經過安撫和奈米服的調整,但長時間待在無重力的狀態還是使她很不自在。
  「我要開動懸臂了,請抓好周圍。」阿武精神感應連結上空間站控制,「人工重力啟動。」由離心力製造出來的人工重力啟動,原本緊抓著欄杆的蒔蘿鬆了一口氣。
  「怎樣還好嗎?該不會是返還效應吧?」阿武上前關心。
  人類自從走入銀河後演化上出現明顯變化,劇烈壓力與重力變化的耐受性提升,人體再也不像舊西曆那樣有無重力肌流失的問題,半規管也獲得強化使得方向感也比過去還要敏銳。另外還產生精神感應能力,這項能力被廣泛地運用在遙控機械、電腦與伺服器等等電子設施,但是這些因為與太空長時間接觸獲得的能力,也在某些原因之下消失,有時候是精神壓力所致,被稱為返還效應。
  「等等…」蒔蘿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少爺,對不起,蒔蘿疏忽了!」
  「疏忽了?」
  「失禮了,請見諒。」蒔蘿急忙地脫下身上的奈米服。
  歐婭拍著額頭:「哦,現在的年輕人是怎樣?難道連先洗個澡都不能忍?直接在機庫也太不衛生了,空間站有太空旅館的機能,要做給我去樓上的套房床上作!」
  阿武上前護著蒔蘿:「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蒔蘿扯下身上最後一件衣服說:「這件奈米服有追蹤訊號暗碼,蒔蘿使用能力時需要非常專注,可是無重力恐懼症引響,直到剛剛才知道這件衣服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
  「是韓賽羅,他知道無重力恐懼症會引響預知未來的能力,所以他才敢這樣亂來!」阿武斬釘截鐵地判斷。
  「幕後指使者是誰?」歐婭立刻問更具體的問題:「是預言者?還是社福盟?還是說他只是個小偷來鎖定目標的?」
  「再找到替代品前,先批上吧!」阿武隨手拿個毯子給蒔蘿披上,用隨身電腦連結奈米服,準備摧毀這件不懷好意的禮物,「纖維系統,短路化!」
  「等等!先別動!留著!」歐婭制止阿武並且指著勇往號:「在完成整備之前,勇往號是沒辦法使用超光速的,就算以常規動力離開太空站也跑不遠,遲早會被追上。」
  「那怎麼辦?」
  「不要打草驚蛇,我們要請君入甕!」歐婭說。

  在勇往號完成檢修後,空間站的氣密門發出訪客的通知,訪客是芭莎莉亞。歐婭點點頭要阿武與蒔蘿躲起來,她自己面對訪客。
  芭莎莉亞隔著奈米服附帶的氣密頭盔說:「喔,你們就這樣放我鴿子啊!」
  「你是怎麼找到這的?」歐婭問。
  「嗯,那個,我想一下啊,應該是…」芭莎莉亞想了一下,「喔!我查了一下R式的航程,知道你們會來這裡,然後再搭便車來的。」
  好爛的謊言…「你不打算說實話嗎?」
  「好吧,韓賽羅要我來拖延時間,他在R式上放置追蹤訊號,是想藉機偷走R式,說是還蠻值錢的。」芭莎莉亞點點頭。
  「唉,也招得太快了吧!」阿武吃驚。
  歐婭點點頭於是讓芭莎莉亞穿過氣密通道進到空間站內部,「還挺誠實的嘛!怎麼個偷法你說詳細一點?」
  「我本來就沒有想幫忙那些人,只是我需要搭便車啊!等等…那裡…」芭莎莉亞回頭手一揮,掛在腰間的手槍黏到手上,「Taser」三發電擊彈命中披著光學迷彩的韓賽羅。
  「你…你…」韓賽羅倒地抽筋。
  「抱歉啊,但是我比較喜歡太空旅行。」芭莎莉亞低著頭賠禮。
  「所以公然挑釁信仰者的社會主義智障想要繼續跟我們一起旅行?」歐婭問,然後走上前去踹了韓賽羅的胯下兩腳,「馬的渾蛋!早知道先把你閹了!」
  「我本來就想跟著你們,無奈為了搭便車只好跟這傢伙合作。」芭莎莉亞言不及意,「總之就是,我也不知道什麼,就是覺得跟著你們會很有趣。」
  蒔蘿發出警告訊息,「找掩護!是黑吃黑!」透過精神感應傳送給每個人。
  一艘炮艇機從外側對著空間站瘋狂掃射,而且攻擊目標剛剛好就是機庫裡的人。芭莎莉亞立刻跳到掩護後方,而歐婭也抓著韓賽羅一切躲到芭莎莉亞身邊,空間站響起低壓警告,三人同也都戴上氣密頭盔。
  「炮艇機,黑吃黑啊!?剛剛是誰發出的警告?」芭莎莉亞問。
  「是那個女孩,她的精神感應能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強大。」歐婭稍微觀察一下機庫受損狀況,立刻掐住韓賽羅的脖子問,「他們的攻擊避開了勇往號,果然是你叫來的吧!」
  「我沒有打算這樣,天啊,黑吃黑啊!我的天…這下真的翻船了!」韓賽羅縮著脖子,使用通訊質問攻擊者,「嘿,我還在裡面啊!難道你想把我那份吞了!」
  砲艇機廣播回應:「抱歉啦!韓賽羅,請你去死吧!反正你也跟社福盟軍勾結嘛!把社福盟的特務隊員保釋出來,幸好海明威政府不是笨蛋,馬上查出了機密身份。」
  「等等!社福盟軍?」韓賽羅看向芭莎莉亞,「你?你是!」
  芭莎莉亞點點頭,「你不知道嗎?」
  「所以我才會拋下這個被公家機關逮捕的笨蛋啊!」歐婭指著芭莎莉亞說。
  「我們要在這裡聊天嘛?幹嘛不衝出去揍那傢伙一頓!」芭莎莉亞抗議著。
  「就憑那把精神感應手槍嗎?那可是裝甲砲艇機啊!又不是MQ那種垃圾!」歐婭反問。
  「那兩位小朋友呢?」芭莎莉亞問。
  「他們早就預先躲起來了,應該很安全!」
  「大家,請聽,蒔蘿已經預知能脫離的方法與路徑。」蒔蘿用精神感應聯繫歐婭與芭莎莉亞:「將路線和配合的時間傳給大家!」
  「哼!收到!」兩位女人互看了一下點點頭,接著同時出拳打暈韓賽羅,接著分不同路線同時衝出掩護。
  芭莎莉亞蛇行奔跑閃過槍林彈雨,用扣環把自己固定在欄杆上放長繩帶「plasma cutter」電弧連續切割機庫大門。
  另一頭歐婭趁著砲艇機在對付芭莎莉亞的時候迅速地登上勇往號,阿武與蒔蘿躲在機體上時已經準備好出發程序,「無重力警告!」阿武抱緊蒔蘿關閉重力系統。
  機庫大門遭到機砲攻擊又被切割,最後承受不住壓力差被衝破,大量的殘骸噴出太空,砲艇機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逼退,勇往號也跟著一起脫離機庫,芭莎莉亞見狀解開扣環跳到勇往號的機身上,使用強化人類之力拿起大口徑磁軌炮對著敵機開火,砲艇機沒挨個幾下就爆炸墜機了。
  「都搞定了,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歐婭說。
  「等等!韓賽羅!」蒔蘿掃描發現韓賽羅還沒死,「我們需要他!」
  「這是預知嗎?」阿武問。
  「我說,那傢伙應該是滅口比較好吧!」芭莎莉亞舉起磁軌炮準備開火。
  「好吧,就算不殺他,我們也需要確認到底流出多少情報。」歐婭同意。

  一處神秘且未知的場所,陰暗的房間,三位神祕的超級大人物正在開會,他們使用全息影像交流而非真人出面,雖然與會者三人但是房間裡有四具投影機。
  「關於這個,我想參考一下大家的意見。」一名身穿高級西裝、梳著油頭的中年男人拿出勇往號逃離廢鐵星時被捕捉到的影像。
  「非常老式太空船,R式攻擊機嗎?以現代的標準認定他是武器也真是個笑話。」另一個身穿發光袍子光頭老人看似不太在乎。
  「但是這影像是最近的吧!這個東西卻讓人想到那個男人。」一名坐在輪椅上的老婆婆嘻笑著,「真是懷念啊!」
  「的確他很喜歡老物翻新。」高級西裝人說:「這艘太空船目前經過的地方都產生了些許的紛爭,我認為跟這艘太空船有關聯,或者說是太空船的機師。」西裝人隨後展示出一些資料報告。
  「廢鐵星大裂谷的交戰,冰凍行星上發現墜毀的地獄犬與無人機,停泊過的不受控殖民地星發生當地宗教高階神職人員失蹤案,然後是銀河公路上的無人空間站被打成蜂窩,還真是走到那都有衰事發生的掃把星。」輪椅老婆婆看了看資料說:「但是比起這台老太空船,我更在意駕駛的機師。」
  「機師!」發光袍子光頭感覺到有興趣,「你說是她嗎?」
  「那個可恨的女人。」輪椅老婆婆說。
  「派出間諜如何?」西裝人提議。
  「他還會再上當嗎?」光頭問,「如果那個男人也在這台老爺車上的話。」
  「值得一試。」輪椅老太婆說。
  「那就派出間諜與他們接觸。」西裝男子揮揮手說,「接下來只剩無意義的話就別談了,散會!」

  勇往號一行人將韓賽羅撿回來,但是他似乎不知感恩反而是滿腹抱怨。
  「完了!沒了!我全都沒了!」韓賽羅看著銀河網路上散布的資訊忍不住哀號著:「我被通緝,罪名是跟社會主義扯上關連,還被扣押所有的身家財產,我完蛋了!再也不能降落到與海明威引渡條款的行星,勢力範圍內也會慘遭追殺,把我丟到太空中變成一塊冷凍人乾肉吧!」
  歐婭踹了韓賽羅一腳說:「少在那邊裝可憐,你這種人應該會懂得分散分險吧!」
  「平常是這樣沒錯!」韓賽羅解釋:「但是我把全部的身家通通集中起來下注你在大獎賽上得冠軍啊!」
  「那你賺翻了吧!」歐婭自得意滿。
  韓賽羅在地板上打滾,「是賺翻了沒錯,但是來不及把錢重新分散存放,我慘了!沒了都沒了!」
  「你要跟我們一起旅行嗎?」阿武提議說,「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地球,人類起源之地。」
  「去!去!」韓賽羅立刻站了起來,「悉聽尊便!艦長!」
  「喂,這風向怎麼轉這麼快!」芭莎莉亞問,雖然以自身立場來說也沒啥資格這樣問。
  「韓賽羅可是很有用的,你們時常航行在邊境宙域,一定需要熟悉各種關係勢力的人當導遊,可以替你們穿針引線,說得關係、人情和談判,韓賽羅很擅長這些!」韓賽羅的推銷自己。
  「蒔蘿覺得?」歐婭主動徵詢意見。
  蒔蘿閉上眼睛思索了一下,她現在能力衰退,但分析韓賽羅的可信度依然能派上用場,「我們需要他。」
  歐婭其實早就有想法了,這趟旅途的確需要韓賽羅這樣熟悉地緣關係的人當導遊,只是讓話給蒔蘿說而已。
  阿武問說:「你是想在地球找些古老的人類產物賣給那些古董商吧!」
  韓賽羅對於自己的想法坦言不諱,「韓賽羅在經營骨董載具買賣這方面可是很有門路的!去年還成交了一輛古董地表輪式載具,而且懂一些機械知識,只是恐怕沒帥哥那樣專精。」
  阿武點點頭接著拋給韓賽羅一套工具說,「那就開工吧!」
  勇往號的改造作業就在太空中進行,原本要在海明威進行的改造被大獎賽推遲,但是訂購零件早就送到裝入被改造成貨艙的投彈艙裡。阿武前往勇往號放置磁軌炮的位置,進行正確地作業流程,即是將磁軌炮裝在R式攻擊機外掛武器的硬點上,並且與機體新安裝的射控系統做連結。
  「帥哥,這艘R式攻擊機是你改造的嗎?」韓賽羅問:「居然把戰爭機器改得像是原廠既成的休旅太空船,雖然移除了大部分的內裝武器系統,但是卻保留了外掛武器的硬點,這艘船隨時能變回一艘殺人不眨眼的戰爭機器,改造這艘船的人是個超大師級的工藝技師。」
  「阿公占大多數,我只是幫忙而已。」阿武提到他時顯得喪氣,「他在廢鐵星上算是個爛好人兼偏執狂吧!時常免費修機器,拼命對人類宣傳起源傳說,大家把他當瘋子,最後只剩下這艘勇往號跟一份手寫筆記的航路圖,說是能找到人類的起源之地。」
  「帥哥,雖然這樣問太冒昧唐突,但是從歐婭小姐的能力來看真的很難不這樣想。」韓賽羅認真地問:「你阿公的名字是倫文星嗎?」
  「是啊!你認識他?」
  「認識?他簡直超有名的!他是人類世界,足以加入科學文明桂冠的神人,阿基米德、伽利略、牛頓、愛因斯坦、霍金,再來就是倫文星,人類時代裡最接近光速的男人,難怪傳奇冠軍空集合會在你身邊!」
  「空集合?歐婭嗎?」阿武從名字之間得到關連。
  韓賽羅畫了一個∅說:「當成字母時念作歐婭,空集合與倫文星,是五十年前機甲大聯盟大獎賽的超級冠軍組合。歐婭小姐有多厲害不用我解釋,但是你爺爺也是超級有名的機械師,他曾經參與數次人類原創超光速的計畫,而且非常接近成功了!只要擁有原創的超光速,人類就能加入銀河聯邦議會擁有代表席次了!」
  阿武皺著眉頭嘆氣:「我怎麼覺得你是在說另一個人。」
  韓賽羅長嘆一口氣說:「或許事情另有隱情,所以這位偉大的神人就這樣有一天突然消失了,規劃許久的超光速研發也突然停擺,當時引起不少軒然大波還有輿論懷疑他捲款潛逃,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原來他躲在偏僻的地方幫人修理機械,宣傳人類起源的傳說之地。連我都很意外,或許就是這樣他從來不告訴你過去的事情。但是你也有你的長處不是嗎?你總是向前看,不會顧及過去那些已經無法挽回的事情。」
  「沒想到阿公會突然放棄他經營已久的計畫。」阿武感嘆:「這跟你的財產瞬間化為烏有這件事情還頗為類似的,感覺有點抱歉因為你跟我的夥伴接觸害你被牽連。」
  「唉,錢這種東西再賺就有了,但是你想想看,找到人類起源之地-韓賽羅!這樣的傳說不是更棒!」韓賽羅愉悅地開始接線工作。
  「所以幫助蒔蘿也是?」
  「你以為我是唯利是圖的守財奴嗎?」韓賽羅自傲地說:「或許我可能更注重攪弄風雲的愉悅呢!」

  完成作業之後其他人都累得睡著了連韓賽羅也跑去休息,只剩下歐婭還在駕駛座上測試改裝好後的勇往號。
  「我聽到你跟韓賽羅的對話了。」歐婭說。
  「如果你不願意講我也不介意。」阿武在一旁協助設定航線並且檢查是否有疏漏。
  「也該告訴你了。」歐婭說。
  阿武的爺爺阿星在五十年前與歐婭在機甲角鬥士大聯盟中搭檔,是連續奪得三屆冠軍的王牌組合,在第三屆冠軍後機隊的老闆泰勒婆婆因年老而逝,兩人決定將機隊解散從此各奔東西、分道揚鑣。
  「你說過,你們曾經組織過聯賽的機隊?」阿武問,「不是說次級聯盟冠軍嗎?怎麼原來是大聯盟的三冠王?」
  「因為不想太高調畢竟那裏是廢鐵星,其實阿星打算組織機隊參賽是為了我。」歐婭伸出自己的手臂說:「我是一名生化士兵,培養槽中出生被截斷手腳裝入戰爭機器成為生體戰術處理器,無父無母也沒有生為人的意志,當年阿星和機隊的老闆泰勒婆婆找到了我,當時的我只知道戰鬥,阿星與泰勒婆婆一起照顧我,而我也打算回報他們,於是參加了機甲聯盟的比賽,賺了不少錢還吸引了有錢人前來投資贊助,我還因為美貌與身材不只是機甲王牌駕駛,還參加很多演藝事業的演出喔!模特兒、雜誌、海報和電影我都有參與過。」
  「但是後來你們解散機隊又分手了?」
  「分開而已,但是沒有分手!」歐婭強調著:「第三年冠軍之後,泰勒婆婆去世了,她對我與阿星來說就是機隊的大家長與母親,但是她過世之後阿星打算離開機隊,投入他真正想要的事業,人類原創超光速計畫的研究。」
  「你沒有跟著阿公一起?」
  「不,我對那個計劃沒有好感,所以並不打算加入計畫,於是我訣別了阿星,開始了一個人到處在銀河中流浪的生活。」
  「你有任何目的嗎?」
  「沒有,我沒有任何目的,就只是在銀河流浪而已,偶爾打點零工,出點勞力操作機械,被認出是名人拍幾張寫真照片,或者充當賞金獵人打擊一些罪犯海盜之類的,我完全沒有目的,或者說找到我自己的目的就是我旅行流浪的目的。」
  「那我的父母呢?」
  「唉,我不知道,除了這張照片。」歐婭亮出當初那張合照:「經過了許多年之後,我得到阿星聯絡他說他需要我的幫忙,所以後來我在難民船上找到他,也就是把社福盟特務隊全滅的那件事。」
  「這是怎麼回事?」
  「他沒有告訴我。」歐婭把手中的合照影像捏碎說:「當我護送難民船抵達廢鐵星之後,我們就分開了,當我再收到他的訊息時,已來不及見最後一面。」
  「阿公幹這種事情?安排你跟我見面?那我到底是?」
  「阿星沒跟我多說什麼,他也沒告訴我你的父母怎麼了,我不知道他為何淪落至此,在我流浪期間也是聚少離多,阿星也愛上了別的女人,當我自作自受吧,當時我轉身就走不留一點消息,在我離開他之後我就此從他的人生中抹去,但是後來我不知道他結婚生孩子了,也不知道他的孩子又結婚生孫子了,我不會將這個稱為分手,因為我一直愛著他,我畢竟只是個皮諾可,沒辦法跟童話一樣成為人類。」
  「結果阿公什麼都沒說,就一直在廢鐵星上做白工,並且宣傳著那個被人恥笑的起源傳說?」
  「因為阿星不肯告訴我事實,所以我也沒待在廢鐵星上,而是繼續流浪希望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後來我發現了一個關鍵,命運計畫,這也就是阿星與銀河人類世界決裂的關鍵。」
  「命運計畫?」
  「或許,我們的下一站,可能就會跟這東西扯上關連。」歐婭指著航路圖:「這顆行星是社福盟唯一在邊緣宙域取得控制的殖民地。」

  外太空的銀河是沒有太陽可以當作生理時鐘依據的,所以人類使用的太空船作息方式是跟據西曆時期潛艇的模式在運作。經過一整夜的休息後迎來早晨之後,阿武召集大家討論下個補給點的問題,韓賽羅看著行星殖民地麥哲倫說,「當年神人在畫路線圖時肯定不知道這顆行星會變成社福盟的,這顆行星目前資訊不明,只知道在被社福盟掌控前是能源開採行星。」
  蒔蘿閉上眼睛,她的預知能力在面對資訊不足的情況下變得很模糊,「若在麥哲倫停靠,當地會有機遇。」
  「如果我們忽略跳過去呢?」芭莎莉亞建議:「我實在不想降落在社福盟的殖民地星。」
  「你不喜歡社會主義?」歐婭譏。
  芭莎莉亞點頭同意:「自從開始追殺你之後,發現自由自在的很不錯,自由地買東西吃東西逛街,找一些把人海扁一頓的工作很痛快。」
  「如果跳過的話,一天只吃一餐的話能挨過去。」阿武看了一下大家在更正自己的說法,「我們五個人共吃一餐,而且不要發生戰鬥。」
  「為什麼我們補給這麼少?」韓賽羅問,「這樣可要比路線上計畫的還要更多停靠。」
  阿武說:「因為人數超乎預期,原本只有兩人,現在增加到五人,雖然起居艙房已經增加板床,但是在太空站的補給被襲擊打斷。」
  才剛說完雷達就發出警告了。
  「是MQ無人機,偵查型的!」阿武看了雷達表示。
  「迎戰?逃跑?還是躲藏!」阿武問歐婭意見。
  「迎戰是打草驚蛇,逃跑還是要面對補給。」歐婭下令:「靜音策略!把自己假裝成太空殘骸,大家把自己綁在固定位置上,用各種隔熱物質遮蔽自己。」
  大家立刻啟動奈米服的面罩躲到船艙內能躲的位置,韓賽羅把自己藏在桌子底下用鋁箔紙包住面罩,阿武和蒔蘿兩人抱在一起躲到床上,用被單遮住床版,歐婭則是利用自身機能假死倒在駕駛座上,芭莎莉亞則是躲到了因為補給極度消耗而有空間的冰箱裏。
  阿武通知大家:「用奈米服的維生系統,我要關閉勇往號的維生系統了,倒數五、四、三、二…行動!」
  歐婭雖然關閉了所有電源系統,但是磁軌炮的續能還留著,打算如果行蹤曝光她就會鬆開板機讓磁軌炮開火。無人機悄悄地繞著勇往號,最後來到駕駛艙位置掃描駕駛座上的歐婭。
  無人機似乎有意地碰撞了一下勇往號,韓賽羅被震動甩了出來,這可不妙,雖然全身是時裝風格化的奈米服,但是面罩恐怕會露出馬腳,韓賽羅小心撇開臉躲過掃描,但是卻撞到了吃完東西之後沒收拾好的包裝紙,此時太空食品的包裝紙飄過無人機的掃描器面前。
  至少有百年以上歷史的攻擊機殘骸,裡面會有製造至日期是三年前保存期限三十年的太空食品包裝紙嗎?
  偵查訊號警告響起,偵查無人機正在傳輸資料,「戰鬥位置!我們暴露了!」毆婭放開扳機磁軌炮開火擊落無人機。
  阿武立刻跳到座位上,「重新點燃引擎,最大戰速。」
  「戰鬥位置?我的天啊!」韓賽羅慌張地跑到通訊官的位置,順帶一提這只是他隨便挑的座位而已。
  蒔蘿接替阿武查看雷達介面:「已經有敵機追來了!攻擊型MQ無人機!數量,二十五!」
  芭莎莉亞待在被改成觀景窗的防衛砲塔,摩拳擦掌似乎準備隨時跳出去,用拳頭打爆那些無人機。
  「真是捅了蜂窩!」歐婭發揮勇往號的大馬力性能,迅速地在敵機陣型內穿梭,同時漂亮地擊落好幾架無人機:「但是這些自動化垃圾來多少都是廢鐵!」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機師是個怪物!」韓賽羅把自己綁了三層固定在座位上:「但是親身體會是兩回事啊!居然拿攻擊機來進行機動空戰,改裝的人也是,八具引擎向量化強化了指向性,勇往號的機動性能堪比機甲了。」
  阿武監視機關的狀況,「反應爐與引擎狀態良好,發動機能夠持續輸出動力!但是磁軌炮快撐不住了!膛室溫度過高,我會釋出引擎部分的冷卻劑來降低溫度!」
  蒔蘿拉緊安全帶讓身體固定在椅子上,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有了,模式解析完畢,攻擊路線設定完成!急停0.1秒攻擊3.7秒內完成!5.4秒之後會有0.37秒的空檔,可以完成這個反擊程序!」
  歐婭看著資料大吃一驚,雖然明面上沒否認但一直對預知未來這件事半信半疑,直到現在看到蒔蘿給出的反擊計畫,這個計畫此的確是歐婭擅長用來對付無人機的獨門秘技,她居然推算出來了,「好,我們上!少年仔!作事囉!」
  「引擎噴射序列設定完成!六號引擎停機,冷卻劑全釋出。」阿武通知。
  勇往號突襲衝入敵機陣形之中,但是沒有突破反而是在陣形裡急轉。
  「這事在搞什麼啊!我們不就衝到敵機陣形裡了嗎?」芭莎莉亞看著窗外上下左右四面八方都是敵機,她已經做好打算隨時戴上氣密頭盔或面罩,直接衝到外太空海扁那些無人機一頓。
  「擊落這些廢鐵,2秒就夠啦!」歐婭急轉機體煞停,調整機首向量,「全部擊落吧!」接著機體一陣天旋地轉,如同瘋狂大爆發似的開始翻滾旋轉。
  「哇啊!抓緊啦!」韓賽羅瞬間感到天旋地轉。
  勇往號待在無人機陣行之間像是停留在原地不斷作出三軸同時旋轉,並且對著四面八方掃射,但卻不是盲目地撒出子彈,而是彈無虛發地精確打擊將所有的敵機都射下來,在一陣風暴狂彈肆虐之後,芭莎莉亞從觀景窗看出去只剩下一堆廢鐵殘骸。
  「呼!我的王牌章多到可以作成麟片甲了!如何?這就是我密藏的王牌絕招,暴風式掃射。」歐婭得意地炫自己的戰績,因為這招是歐婭破解無人機的方法。
  無人機當數量很多的時候會以陣形為模式來行動,每一架無人機搭載的處理單元會互相通訊連結形成一個強大運算能力的陣列,但資料庫中只有敵機突破陣形從後方展開的反擊,對於這種敵機停留在陣形內並排同行的狀況很少遇見,當無人機的運算陣列遇到全新的情形時會開始分析與運算應對。
  於是歐婭的戰術就是,觸發無人機群陷入兩到三秒的運算,使得無人機群遲滯而進入很好預判攻擊的預設動作,歐婭就在這短暫的數秒內將所有的無人機擊落。由於歐婭的戰術成功且每次都不留下活口,所以無人機一直來不及把戰鬥的資料傳出去,使得無人機系統一直不存在應對此種戰術的方法。
  「這太厲害了!」芭莎莉亞感到開心,這下子她不用衝出去用肉身跟無人機火拚了,但是也有點傷心因為她失去了表現的大好機會。
  「能量消耗劇烈,燃料環只剩下0.2%了!在這樣劇烈消耗反應爐要熄火了!」阿武忙著控制機關,「但是發動機目前沒問題,我盡量維持反應爐運作,必須關閉維生系統,而推進引擎會只剩下三號與七號。」
  「這下子不去也得去了!」歐婭調整機體,「走吧,去麥哲倫殖民地!」
  韓賽羅舉手發言:「那個,麥哲倫上其實有個好些年前跟我來往過的走私販,雖然很久沒聯絡了,但是我試試看?大家意下如何?」
  「那就交給你了。」歐婭點點頭。

  勇往號安然地降落找到了一處絕佳的藏身處,一處好到令人懷疑是陷阱的完美藏身處。
  韓賽羅並沒有成功與走私販連絡上,而是根據記憶引導勇往號進入監控系統死角的幽靈航線,找到過去一處走私集團的藏身地點、太空站與庫房。
  「這裡是擁有者主動放棄的!」芭莎莉亞檢查了這個走私基地,「如果社福盟軍攻擊過這裡,我肯定能看出痕跡。」
  「怎麼可能?」阿武覺得好奇,但是就如同芭莎莉亞所說此處並沒有任何戰鬥的跡象。
  「少爺,你看!」蒔蘿找到了庫房,裡面堆滿了各種走私品,「好多東西!太空包裝的食物,都還在保存期限內,以及奈米服的維生電池與耗材,武器與彈藥載具用的以及單兵持用的都有。」
  「太好了,終於有備品了,把奈米服重新調整,可以減輕無重力的不適感。」阿武也一起檢查庫存,「這裡的庫存量多到嚇人,光是壓縮太空包食物就有七百五十年份的超弩級戰艦補給!」
  韓賽羅小心翼翼地到處查看,最後在房間內找到一本帳冊,「大家,看來我有線索了。」
  這個走私販的基地是被賠錢賠死的,麥哲倫的社會主義政府一直沒辦法正面與走私販衝突,也一直找不到他們的藏身地點,於是改換策略阻絕了人民與走私販接觸,這些走私販堆積了大量的商品卻沒辦法交易,最後看不到反抗希望成員紛紛離去,最後整個走私販組織也只好解散出局。
  「經營失敗啊!」阿武看向堆積如山的太空船補給品,大概原因猜得出來了。
  「本來就是開採能量的行星,這批走私販預期會有大量太空船出入星球,所以在這些東西上投入大筆資金,結果沒想到社福盟乾脆切斷了航線,導致沒有太空船會經過這個位於邊緣宙域的行星,也就沒人需要這些補給品,而麥哲倫殖民地的人也被禁止行向太空。」韓賽羅嘆了一口氣:「不用打,不用戰,鎖死你,餓死你,還真像社會主義善用的策略。」
  「我不能理解,社福盟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果他們是絕對人類主義思維,那為什麼要這樣封鎖自己的統治區域?」阿武不解。
  「因為社福盟對於廢鐵星的封鎖很鬆散所以你感覺不出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話!」歐婭從庫房裡拿出行星地表用服飾說:「跟我一起到街道上看看。」
  「蒔蘿也想跟少爺一起去!」蒔蘿說。
  「喂!社會主義喔!機器人女,這樣安全嗎?」芭莎莉亞問。
  「放心吧!我可不是電路板女這種笨蛋!」毆婭嘲諷說:「我在銀河旅行了五十年,我很清楚社會主義什麼德行。我會釋出反監察干擾訊號,社會主義的智障機器沒辦法察覺的。」
  毆婭帶著兩位小朋友換上新取得的奈米服,接著設定成全素色的風格化地表服外觀。還真不是普通的素,男性是全黑高領中山裝,女性則是長裙洋裝外披連身圍裙。三人小心翼翼地沿著韓賽羅給的地圖前進,最後來到了麥哲倫殖民地都市,一片像是鬼城的廢墟。
  素灰平直的水泥公寓大樓,有窗無櫺,有戶無門,整棟大樓只有素胚體,但是頂樓卻裝置了最閃亮的電子看板,重複著和平、均衡、充足的標語,和一個覺得自己很帥的西裝油頭中年男子,打上了大大的SJW字樣當標題。
  「SJW?是什麼意思?看板上那個西裝油頭中年男子是誰啊?」蒔蘿問。
  歐婭說:「Space Johnny Wonderful!太空強尼,讚啦!的意思,那個油頭西裝男就是太空強尼。」
  阿武本來想說點什麼的但還是算了。
  蒔蘿害臊地縮起脖子,「看起來好討厭喔,想到蒔蘿以前也這樣,不由自覺地噁心起來。」
  「不會,不會。」阿武摟著蒔蘿安慰她:「蒔蘿比強尼可愛多了。」
  街道是以水泥鋪成卻沒有排水系統,到處都有淹到腳踝的小積水。蟑螂、蒼蠅和齧齒類食腐生物在街道、大樓外牆成群地恣意爬行。
  「沒人啊!這是都市?」阿武問。
  「這是居住區,現在是上班時間。」
  「但是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因為每個人都要工作。」歐婭催促:「我們繼續走,去工作區。」
  工作區其實是工廠、辦公和教育都混合一起的區域,歐婭帶人先來的學校,學校裡學生八乘八方陣齊步走,在操場上繞著強尼雕像走圈圈呼喊著,「Wonder Johnny!」
  在教室裡的學生也沒有在學習,而是拼命的抄寫無意義文字,太空強尼多棒、多讚、多偉大。強尼小時候看宇宙晶蟲逆流銀河而上,發覺了大銀河社會主義意志之類的洗腦東西,沒有教導知識的課程。
  在辦公區女人們不在辦公大樓工作,而是無所事事地聚集在一起聊天,說強尼多帥、多正點,沒聚集再一起的人則是路倒睡午覺,即使有在工作也只是毫無意義敲打一些文字,內容都是稱讚太空強尼多讚、多棒、多偉大。
  走到工廠區,一樣一些懶散沒在工作的人路倒在街上睡覺,男人們如同機器一樣重複固定的動作,而他們生產的唯一物品就是之前被歐婭打爆的無人機。電子佈告欄上顯示:生產目標25架 MQ-99B,1架MQ-89Q,不到三十分鐘就把機體生產完畢,但是成品的品質令阿武直搖頭,根本就是只要數量有達到就好完全不顧良率,難怪被毆婭當垃圾耍。
  「等等,這生產目標不就被我們擊落的數量嗎?」阿武說。
  「是啊!他們發現防空系統被擊落了,卻沒改正或提昇戒備,就只是單純去補足失去的量。」歐婭點點頭。
  阿武默默地啟動了隨身電腦偷偷駭入生產系統,並且在上面做了一點小小的惡趣味。
  最後他們來了公園休息,雖然是公園,但是這裡沒有花草樹木也沒有造景,休息的板凳周圍全部插滿了太空強尼的立牌,穿著西裝的,明星套裝的,泳裝的還有各式各樣職業服飾的。
  「工廠、辦公是這個樣子,那學校,他們是在學習嗎?」蒔蘿問,「怎麼看起來跟傳教差不多?而且還是很糟的那種…只呼喊口號,不傳達教義。」
  「他們是要教育孩子服從,而不是知識,還有的他們不是傳教啦,社會主義是無神論。」歐婭修正一下說法。
  蒔蘿疑惑地,「你說他們是無神論者?但是他們卻把強尼的畫像、雕像擺在公園、學校和辦公室,把他說的話製成標語掛滿大街小巷,每個人的工作都是在稱讚強尼而不是在為人們所需勞動,在這裡他簡直是至高無上的神啊!」
  「他們到底是怎麼分配工作的?」阿武對於生產線超級反感,工具、備材、半成品到處亂放,毫無安全概念的操作壞習慣,而生產線工具機械也沒有好好保養維修,作業流程也沒有標準化。
  「一出生就基因檢定,然後根據基因分配工作。」歐婭說:「這就是命運計畫,最表層的一部分吧。」
  「基因能決定一切嗎?」阿武問。
  歐婭說:「問題不是這個,而是當人的命運被決定後,就會失去進步的動力,命運計畫只是用科技包裹的社會主義,這個計畫要維持並且被信任就必須保障工作,但是沒有了競爭之後又如何維持生產者產出的品質?加入這項計畫的人只是一群不願意競爭的懶惰鬼。」
  「阿公因為這個計畫所以與世界決裂…」多少人類加入這項計畫?」阿武問。
  「嗯…該怎麼說呢…」歐婭尷尬了:「差不多全銀河大約六兆的人類,只有大概二十億人沒加入。我先說,我知道你一定會問阿星,我查過他參加的人類原創超光速計畫,奧羅菈之箭三式的建造經費有部分的百分比來自於命運計畫的殖民地,所以我只能承認他應該是曾經有加入過那個計劃,但是後來退出了。」
  「那也就是阿公買收了嘛!」阿武拍著額頭:「這計畫既然這麼爛為何沒有人類反抗?」
  「新支那殖民地是有反抗,也佑不少地方爆發內戰,但是說到底要到全面反抗的規模還很遠,而且這種事情很難說的,舊西曆時代也有社會主義獨裁帝國維持了七十年之久!再說這個計畫大約才執行到第三代初期了吧,要人民有反抗心理恐怕…需要英雄或救世主帶領人民出頭吧。」歐婭苦笑。
  「所以那些學校的小孩子就是第三代。」蒔蘿點點頭突然間她靈機一動:「等等,我們怎麼沒看到老人呢?」
  歐婭皺著眉頭:「啊!我就怕你們問這個。」
  公園的廣播傳來消息:現在是中午十二點整,全體市民依照規定必須進食,無人機將會開始分發營養塊。
  此時一堆無人機開始在上空飛過,並且投擲營養塊給每個人,不只是公園內閒晃或路倒的路人,就連阿武他們也都有拿到。
  「為什麼我們也有?不是開了訊號遮蔽嗎?」阿武問。
  「因為殖民地的所有人糧食都是這樣配給的,所以即使是罪犯也能拿到吃的。」歐婭檢查了一下干擾訊號:「所以這種發配糧食的裝置不用訊號判斷,而是直接看到人就發配的。」
  蒔蘿看著手中那個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綠色方塊,看起來像是墨綠色的膠質果凍雜質很多,看到阿武撥了一小塊準備試試味道的時候,她立刻拍掉阿武手中的營養塊,然後連自己手中的也丟掉而且還刻意丟得很遠。
  「怎麼?這東西有問題嗎?我只是想淺嚐看看味道。」阿武問。
  「這裡面還有控制神經傳導物質特性的藥物,簡單來說裡面含有毒品!另外還有一種特殊的毒物是累積性。」蒔蘿嚴肅地說:「而且裡面的成分,居然…」女孩難得激動,她憤怒地踩爛阿武掉在地上的營養塊。
  「你能檢查出這東西含有人類的DNA嗎?沒錯這東西是用人的屍體作成的。」歐婭直接捏爛手中營養塊,「沒想到麥哲倫也是這樣嗎?」
  「這到底是?」
  「添加毒品控制人民,添加毒物是針對老人。」歐婭說,「社會主義的城市不需要墓地,因為屍體會被直接回收做成配給。」
  「所以我們看到那些懶散路倒的人是因為毒癮太深了,而他們的作業亂七八糟則是因為他們過於亢奮而疏忽安全與專注!」阿武這下明白為什麼這個地方亂成這樣。
  蒔蘿靠在阿武懷中:「少爺。」
  「我們離開吧!」阿武彎起臂膀摟著蒔蘿說:「把能裝上勇往號的補給通通帶走,然後離開這個星球。」此處看到的只有絕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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