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吶，那你現在要跟我交配嗎？」
躺在我旁邊的少女—佩兒認真地問我。
然而，在一天前我們還是互不相識。
直到今天，她以性交為前提被分配為我的伴侶。
至於為甚麼，請讓我娓娓道來。
＊＊＊
今年是2030年，世界各地無論大小國家都出現了一個問題—少子化。
顧名思義，少子化就是生育率降低，幼年人口減少。
有專家說少子化的問題源於現今社會太多娛樂，另一方面養孩子的成本愈來愈高，年輕的一代都不願生孩子。
政府為了解決少子化的問題，最近提出了一個政策—自願配偶計劃。
根據官方的說法，這個計劃的申請條件為18到25歲的健康單身男女，但如何分配配偶則是由政府內部決定，換言之參加者不會知道自己會被分配給甚麼人。
既然計劃的最後目的是提高生育率，政府當然並不只是充當媒人，還會要求參與者及其配偶誕下孩子。
不過沒有誘因又怎樣驅使年輕人生孩子，所以完成這個計劃的參加者及其配偶和子女將會免費永久獲贈政府提供的居所。
當然這個計劃不會無止境地進行，而且也要給予參加者離婚的自由，所以計劃年期為五年，也就是說只要跟配偶維持五年婚姻並誕下孩子即可獲得自住的單位。
然而，要是五年後參加者決定要分開，雙方要自行決定孩子需要跟隨誰，若決定不了則遵從正常的法律途徑。至於被分配了的房子歸男方所有，女方則是能拿到五百萬的離婚補助金。
而且好處並不單只有這些，只要通過這個五年計劃，無論是繼續一起還是離婚了的參加者，政府都會優先分配資源給他們，像是房屋、醫療甚至在政府單位工作的機會。
在這消息一傳出後，大批年輕人—包括我也報名參加了。
雖然獲得的自住單位不能售出，但光是這點已經很吸引。
在申請後一個月，我幸運地獲得參與通知書。
為甚麼會說幸運？因為有人在網上統計過被選中的只有大約2%。
有人嘗試推測選人的準則，可是無論是身高、體重、年齡、學歷等等都沒有直接的關係，硬要說的話被選中的人剛好是接近平均值的。
當然，收到參與通知書後並不代表馬上就跟被分配的配偶結婚，我們還被邀請到政府的培訓社區居住一年，官方的說法是為了幫助原本不相熟的配偶磨合。
但是在培訓社區需知卻列出了幾點：
一、參加者在社區內不能聯絡外界，只能使用社區提供的電話。
二、參加者在一年內不能離開社區，請在職人士或學生自行評估風險。
三、社區會提供食宿。
四、其他詳細規則會在參加者決定參加後再公佈。
五、在進入培訓社區後才會公布參加者的配偶。
雖然看到第二點會有很多人猶豫不決，但完成計劃的獎勵太吸引，所以不至於沒人參加，而且在培訓社區生活的一年也算在五年計劃裡面。
可是更令我在意的是關於第一點和第四點，主辦方像是隱瞞了甚麼一樣。
而且獲得參加通知後，參加者只需要去附近醫院進行健康檢查，只要報告正常就可以跟被配對了的配偶一起在社區生活。
換句話說，這次計劃似乎只關心參加者的身體是否健康，一些更重要的事情卻沒有確認，像是參加者是否真的單身，與配對的對象是否性格適合和有沒有共同興趣等等。
當初報名所填寫的資料非常簡單，就只有自己的姓名、身份認證號碼、聯絡電話、地址、出生日期、學歷和就業狀況，最後就是確認自己是單身而已。
退個一百步，假設主辦方也會從醫療報告取得資訊，最多也就過往的病歷、身高和體重等等。
光憑這些資訊我不認為足夠判斷一男一女是否適合當配偶。
這真的是純粹鼓勵生育不顧其他的事嗎？這大概只有主辦方才知道。
＊＊＊
到了召集當日，我們並不是直接去培訓社區，事實上通知書也沒寫上培訓社區的地址，而是先到集合地點再一起乘車去。
「喂喂，為甚麼還不能說我的配偶是誰？嗯？」
才剛抵達集合地點，就看到一個暴躁的金髮少年拉著看起來像是負責人的衣領。
「關於這個，到培訓社區後才會公布。」
面前金髮少年的暴力，負責人抓著他的手，然後不慌不忙地說。
當然，我並沒有看漏金髮少年被抓著手時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大概是對方是用對等甚至以上的力量反抗吧。
「真是的，還沒仔細看說明書就訴諸暴力，野蠻人就是野蠻人。」
依在燈柱看書的少女閉上書本嘲笑著金髮少年。
「喂，你這是甚麼意思，想幹架嗎？」
「咳，還有五分鐘就會安排上車，請各位參加者稍安無躁。」
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引起麻煩，負責人在一觸即發的時候插話。
金髮少年「哼」一聲走到一邊去，似乎已經沒有搞事的心情。
「那個，請問你也是『參加者』嗎？」
突然我的衣袖被碰了一下，我馬上轉身擺出警戒的姿勢。
「抱、抱歉，我沒想嚇到你的。」
說話的正是一名可愛的少女，看起來像是大學生。
「不，是我太敏感了。沒錯，我也是『參加者』，似乎還有五分鐘就要上車了。」
「啊啊，太好了，差點以為趕不上。」
她輕撫自己的胸口。
我讓少女先找負責人點名後便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來等待。
五分鐘眨眼就過了，負責人也安排我們上車。
粗略估計一下，在場的參加者大概只有二十人左右。
然而，網上統計過的參加人數遠遠多於這數目，至少也有二百人，當然這不是官方的統計也是有待作準。
唯一想到的情況大概有兩個，一是很多人參加者看到說明後沒有來，二是集合地點根本不只有這裡，而是在數個地方集合後才送到培訓社區。
接著我們一個一個排隊上車，看起來是個觀光巴士，唯一不同的是外面的窗都被黑色的布蓋著了，只有司機的前方是能看到外面的景色，當然車上有微弱的燈光讓我們不至於看不見。
來到車上，座位是分開左右兩排，每邊都是兩個座位一行，比較早上車的似乎都坐到一邊去留了一個空位。
所以他們其實也不相識嗎？不由得這麼想到。
不過，似乎已經沒有空的一行，也就是我一定要跟誰一起坐。
我眼睛瞥見剛才向我搭話的少女，她也剛好看到我並露出微笑。
「我可以坐這邊嗎？」
即使知道沒人，我還是禮貌地問一下。
「嗯。」
得到少女的允許後我便坐下來，她也識趣地靠裡面坐。
「那個，我叫蒂娜，剛才真的很感謝你。」
「不，小事而已。」
事實上我也只是讓她找負責人點名而已。
「請問，我可以怎樣稱呼你嗎？」
「…我叫卡爾。」
互相問候後，雙方也沒有繼續聊天的意思。
似乎其他人也差不多，所以車上顯得特別寧靜。
至於為甚麼這樣，說不定是車上的氣氛所致。
在昏暗的環境加上舒適的溫度，不少參加者包括我旁邊的蒂娜已經進入夢鄉。
＊＊＊
大概經過一小時，我們似乎抵達了目的地。
經負責人的安排下我們一個一個地輪著下車。
才剛下車，就有幾個工作人員負責將我們的隨身物品都放到獨立的袋子裡。
不但如此，他們事後還會替我們搜身看有沒有漏掉。
經過一輪搜查後，我們獲得了一部社區專用的電話，就這樣隨便按幾下發應沒有任何上網功能，但似乎是有其他用途。
就在這時候，工作人員讓我們進入社區，在經過由三個保安人員看守的閘口後，終於被帶到去裡面。
然而，似乎跟我預料的差不多，在我們進去後便聽到煞車聲音，往後看發現是另一架觀光巴士，也就是說其他人分別經不同的觀光巴士到來。
我一邊按著負責人的指示走一邊環顧四周，發現這裡已經不能用很大來形容，說是一個小島可能比較貼切，畢竟光是我們集合的廣場已經跟一個足球場差不多了，不過看起來除了參加者和負責帶路的工作人員，這裡幾乎沒人。
另外，比較在意的是這裡幾乎到處都有攝影機，是要監視我們嗎？
抵達後，我們大概是比較晚來，現在已經聚集了數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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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培訓社區，相信大家都知道少子化的問題愈來愈嚴重，所以政府舉辦了首個自願配偶計劃，而在這裡的你們則有幸成為首批參加者。在這之前，請各位先查看被發現的手機，右上角顯示的100,000是你們的分數。在這裡消費不需要錢，但需要分數，當然萬一將分數花光我們也會提供最低限度的食物。」
四周的揚聲器傳來一把成熟的女聲，大概是在哪裡看著我們吧。
接著所有人包括我也馬上打開手機，果然剛才看到的這個數字是有特別意思。
不過，我並不相信這手機只有這點用途，但現在多想也沒用。
「接下來的一年你們將會在這裡生活，當然人與人之間難免會有磨擦，但這裡嚴禁暴力，一旦被發現將會有處分，這點請注意。然後，相信有人已經發現了，這裡有著各種商店、購物中心和娛樂設施，但全部都是無人店，一會兒工作人員也會從培訓社區離開，也就是說這裡只會有參加者並不會有其他人。」
聽到這句話後，參加者像是確認一樣四處張望，就在這附近的便利店也不像有人在裡面。
「當然，既然這個計劃是鼓勵生育，我們不會禁止性愛，現在我們會發放各位的配偶資訊和房間資訊，然後你們可以自由活動，雖然手機默認只有配偶的電話，但你們可以隨意跟其他人交換電話，也請好好謹慎使用手上的分數，有新的消息會再跟你們聯繫。」
說完後，我聽到像是掛斷的聲音。
雖然我很在意她最後說謹慎使用分數的意思，但手機上突然傳來震動讓我不得不先查看一下。
配偶：參加者34號—佩兒
房間：B座5樓501室
配偶的資訊只有簡單的參加者號碼和名稱，至於房間則是給我一個地址。
從剛才走過來得到的資訊，這裡應該總共有A、B、C、D、E、F六座，現在我們所在的廣場是中間的位置，住所則是圍著這裡的六幢高大的建築物。
大概是為了容易辨認，建築物的一邊牆身分別寫著A、B、C、D、E、F六個英文字母。
剛才帶我們來的工作人員也像是沒他們的事一樣一個接一個離去。
看到有參加者想向他們提問，但他們卻毫不理會往剛才入口的方向離開。
也就是說，接下來全部讓我們自行處理的意思嗎？
突然，我的電話震動起來。
螢幕顯示的是「佩兒」，難道是打電話給我嗎？
「喂？你就是卡爾嗎？」
一把女聲從電話傳來。
「你是佩兒嗎？為甚麼有我的電話？」
我將自己的疑問拋出來。
「哈？你沒看聯絡人嗎？在剛才訊息來的時候，聯絡人就會自動登記配偶的號碼吧。」
真是貼心的設計。
「你的房間是多少？」
「B座5樓501室」
我如實回答。
「果然是跟我一樣嗎？那我先到房間等你，你也快點來吧。」
她用命令的語氣讓我快點去。
雖然不用她說我也會回房間，但在回去之前我還是在附近繞了一圈希望得到更多資訊。
＊＊＊
「你也太慢了吧。」
剛打開房間的門，一個比我矮一點的黑髮少女就馬上向我抱怨。
她挺起那大約只有B的胸部，一臉高高在上的樣子。
「抱歉，稍微繞了路。」
「算了，反正往後要對著你五年，總不能有事沒事也生氣。」
可是你已經在生氣了吧。
接著她走到床邊，拍一拍旁邊的位置，似乎想要我往那邊坐，我也順她的意坐下來。
「先說好，我只是為了錢才參加這計劃，五年後我會跟你離婚，房子歸你，錢歸我，你覺得麻煩的話孩子可以歸我。」
我還沒說話，佩兒已經將她的離婚大計滔滔不絕說出來。
「你的想法我知道了，不過你真的會跟一個才剛見面的人交配嗎？」
就算怎樣應該也沒辦法、吧…
「吶，那你現在要跟我交配嗎？」
躺在我旁邊的少女—佩兒認真地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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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記：
貴安，MPL的說。新作終於出來了，這小說的靈感就是看到新聞說少子化的問題，然後我就抱著「啊，這說不定能行」將這故事寫出來，希望你們喜歡，當然也感謝沐塘大大的封面。最後，覺得不錯請給個GP、留言，還沒訂閱的就訂閱，這樣就能將我的好感度刷好刷滿。那麼，後會有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