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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滅之刃同人】誰所匹配之名-狛治/猗窩座相關

言影 | 2020-12-07 23:22:52 | 巴幣 10 | 人氣 373


誰所匹配之名-狛治/猗窩座相關



有一點狛戀。

 

夜已深,外頭也僅剩偶爾不知從哪傳來的吠聲,行人們的足跡聲響在這個時刻已然消失。



他盤腿坐在父親身邊,單手撐頰,琉璃藍的眼眸半闔著,一旁擺著的木盆裡所裝的水正飄著渺渺白煙。父親壓抑不住的咳嗽聲在這夜裡斷斷續續的響著,令他對這過於安靜的夜晚感到了歸屬。



他在心裡想著近日為父親擦拭身體時所摸到的骨頭,父親已經瘦的連包覆自己骨頭的肉都將近沒有,僅只是輕輕碰觸,就像是要碰見父親身體最深處一樣,那虛弱卻依然跳動著的心跳傳遞著微弱的溫度。



像是黑夜裡,將滅未滅的火燭般。



眼眸睜開,他俐落的將木盆裡的巾帕拿起,以最貼近水面的距離將其擰乾,擦拭著父親流出冷汗的臉龐。



昂貴的藥物、富有足夠營養的食物,他一邊盤算著家裡目前最需要的東西,一邊極盡細心的照料著親人病弱的身軀。



「辛苦你了,狛治。」



「不會的,父親。」他聽見父親虛弱的話語,不在意的回應著,因為這並不辛苦,他一直都理解,真正辛苦的是生病的父親這件事。



一輪照護下來,他所備好的熱水也已然在這寒冷的夜失去了溫度,他抬起木盆,踩著極輕的步伐離去。



走出房屋的他聞到了過於冰冷的氣息,他抬眸,看見白色的雪正悄然的從黑幕中落下。



天氣轉冷,選擇一次將用品買足的人會更多,他們身上所攜帶的金錢當然也會跟著增多,變重的錢袋可能也會選擇放在更妥當的地方,他靜靜的想著這樣的情況,端著木盆的手依然穩健。



為了讓父親活下去,要他做甚麼事都無所謂,哪怕是要獻上他的性命,只要能夠讓父親康復,讓他不再繼續感受到痛苦也沒問題,這便是他的生存意義,為了父親而要變得強大,直到不管面對什麼,都能成為站立到最後的人。



即便被抓、即便受罰,加諸在他肉體上的痛苦,都不能成為他停下腳步的理由。



因為他所珍愛的人,遠比他自己還要重要。



雪輕輕落在他的黑髮上,毫無所覺的他只是繼續走著。



 

&

 



聽聞極西之地,有一位富可敵國的城主為了自己病弱的孩子而廣招醫者,並傳聞已收到許多珍貴稀有之藥。



他以著非人的速度穿梭在山林之間,突起的巨石、聲勢浩大的川流被薄冰所覆蓋而形成的脆弱冰面,都不能阻礙他的步伐。



他所需要找尋的青色彼岸花也是藥材的一種,那麼那個城主就也有可能收有這樣的物品。



他並不清楚要找尋的這樣物品到底有什麼功用,只不過是將它當作必須執行的任務罷了。



就像,有的時候,他也很偶爾的會有一瞬為何活著的念頭閃過。



身為鬼的他知道,自己應當也曾是人類,然而失去了那段記憶,自然也無法將自己跟那些弱小無力的存在劃上等號,即便只是曾經也不可能,他也並沒有探詢為何成為鬼的慾望。



他只是沒日沒夜的鍛鍊,只為成為更為強大的存在。因為不知疲累而不知什麼時候該停下的動作在經過千錘百鍊以後,的確讓他感覺到自己又登上更高的武道巔峰。



為了追逐力量、為了達到那個他所知曉卻還無法碰觸的通透世界。



但是、這樣便已是他活著的全部了嗎?



很少很少的時候,他會突然湧上這樣的疑問,然而轉眼便消逝在腦海裡,因為思考這樣的問題,對於變得強大並無意義,他的精神足夠堅韌、他的肉體足夠強健,那麼這樣唯心的疑問便不需要。



他需要的,僅只有不斷、不斷的磨練而已。



雪正從天上落下,然而他過於快速的動作,令他足以片雪不沾身的不受阻礙繼續前行。



 




 

「這樣就對了。」用盡全力踢起的腿將下半身拉成從未有過的角度,他感覺到筋骨傳來的酸疼,然而慶藏師傅卻笑瞇瞇的誇讚著他。



於是他記住這個感覺與力度,一下又一下的踢擊著,踢出時的破風聲傳入耳中,逐漸與他的呼吸同步。



他聽著自己的心跳、聽見血液流動的聲音,在自己的四肢百骸裡穿梭,彷彿要喚醒身上每一塊肌肉與骨骼,他感覺到力量正不斷的從自己的身體裡被發掘出來。



他正逐漸變得強大。



不同於什麼都不懂,一切選擇硬扛的過去,如今的他正在熟悉著自己的身體,力氣、專注、極限,師傅所教的一招一式,正融入他的骨血之中帶領他理解那個從未發現的領域。



練習途中的休息,他才將備好的鹽水拿起,就看見師傅走向長廊處坐下,伸手招呼著他,他走過去,在師傅身邊坐下。



「最近幾回醫生來診治時,都是跟我說戀雪的情況正在好轉。」他看著師傅雖然有些滄桑,卻明顯非常健康的臉上勾起溫和的笑容。



「真的很謝謝你,狛治,都是因為你來到這裡。」



他一瞬間不能夠理解師傅的話,明明是師傅將被放逐的他帶回素流道場,甚至在看見自己身上代表罪人的印記時,也並沒有投以不屑恥笑,而是將自己揍了一頓後,開心的宣布著,把身為罪人的自己收拾掉了,然後就這樣,給予他全部的信任。



是師傅給了失去生存意義的他一個棲身之所,該是他、將心捧上訴說予再造之恩的感謝。



然而他還未能回覆,就聽見師傅繼續說道。



「戀雪那麼聰明的孩子,也許也已經察覺到了吧。沒有選擇放棄,但是選擇了想讓一切自然而然發生的我。」師傅依然笑著訴說,然而聲音裡卻帶上了些許嘶啞。



「雖然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但戀雪那孩子的確是因為你,而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動力。」



「真的很謝謝你啊,願意將戀雪當作你想保護的人。」師傅睜開總是帶著笑意的眼,那雙堅毅澄明的眸中,清清楚楚的倒映出他的樣子,有多久了呢?看待自己的目光不是帶著嫌惡、憎恨、愧疚,而是這樣乾乾淨淨不帶任何負面情緒的將自己真正的看入眼底。



師傅曾經說過,他是有了想要保護的人事物,才能真正知曉存在意義的人,也許,的確是如此沒錯。



就如他曾經練習逃跑技巧、學會如何抱住自己最脆弱的地方避免受到過於嚴重的傷害、學習絕不將自己的軟弱在無法理解的人面前露出避免招致嘲諷。



現在的他學習著素流派裡的招式,每一拳、每一腳,帶著的力道並不純粹只是四肢所擁有的,還有他發自內心,渴望強大的信念。



而這些都是因為,他擁有了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視的存在。



「不只是戀雪,師傅跟這個素流道場,都是我想保護的。」



他的眼神沒有飄移,語氣裡僅只有肯定,因為這便是此刻的他,想要活著並為之付出的意念。



「哈哈哈哈哈,這樣啊、很好很好,那麼就來試著打敗我吧。」



「是!」



一場又一場的練習中,雪已不知不覺的停下,並將這個世界,裝飾成一片潔白乾淨的樣子。



 


 



敲門後得到請進的回應,他單手舉著換上熱茶的茶盤,一手拉開了拉門。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他未曾想見的畫面,戀雪並非躺臥在被褥之中,那個抱起時、蓋著棉被靜靜躺在床鋪上時,便能察覺到的瘦小身體正全身顫抖著、站立在他面前。



他迅速的將茶盤放下,一個箭步便衝到她的身邊伸出雙手做出保護的姿態。



戀雪只是輕輕地對他展露一抹微笑,隨即將全部心神放回自己身上,他並沒有多問或多說什麼,只是陪在她的身邊,看著她費盡力氣抬起腳,不穩的往前邁進著,好幾次要跌倒時,他便伸出手幫忙穩住。



明明只是幾步的距離,戀雪所花費的時間他已經能將整間房跑上一圈不止,然而他依然耐心的陪在她的身邊,等待著她跨出自己的步伐走向這個世界。



然後,走到她的房間門口後,她便像是再也支持不住般倒入他的懷裡。



他看著她面上湧起的不自然紅暈,明明表情裡還帶著痛苦,卻又對著他勾起笑容。



「我、我能走到門口了呢,這樣的話,以後就能為狛治先生開門了。」



「每次聽見狛治先生的腳步聲時,就會很期待能夠再早一點看見你呢。」



不只是眼淚,有的時候戀雪的一些話也會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就如同此刻。



他感覺心裡酸酸脹脹的,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露這樣的感覺,於是他只是安靜的將自己當作戀雪的依靠。



他抬眸看向外頭,素雪點綴的大地,相當純白。



這樣純粹的顏色,就如同純粹的黑夜一樣,也許都會很適合煙花吧。



明年的、後年的,總是如期舉行的煙花大會,有一天,她也能看到的吧。



 


 



鬼的力量跟吞食的人類數量成正比。



然而那樣並非耗費時間鍛鍊自身肉體與精神的投機取巧方式,並不符合他的武道精神,於是除非是飢餓到無法忍受,並且會影響他的心智與判斷時,他才會選擇吃人,否則對於力量的追求,他只選擇從鍛鍊與對戰得到。



百年以來始終過著這樣的生活,他知道自己離那個通透世界越發靠近,知道自己的確逐漸變得更加強大,他便沒有改變生活方式的想法。



同樣,也沒有改變人類是多麼弱小的想法。



即便耗費無數心血與時間,將肉體打磨至超越極限,終將會隨著來臨的衰老而失去力量,就是這樣脆弱的生命。



甚至,還有連鍛鍊都做不到的、宛若螻蟻一般的人類。



他想起很久以前,為了搜索青色彼岸花而闖入的房間,從床鋪上不斷傳來的咳嗽聲,帶著些許腥氣,屋內四處都燃著炭火且充斥著彷彿無窮無盡的藥味。



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這一切都無聊透頂。



那麼弱小的生命,就算真的求得生機,在他看來也依然不堪一擊,卻要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弱者的存在,實在令他感到反胃與不悅。



只不過出於原則,他並不打算對床上那名女性做些什麼。



畢竟他的目標不在這。



那次的搜索依然無果,然而卻建立了他對弱者的厭惡。



此後,在不斷的獵殺與鍛鍊之中,他尋找著能稱為對手的人類,並且詢問著是否願意成為鬼。



畢竟對戰也是變強的來源之一。



然而沒有人答應過他。



他無法理解。



選擇從人類變成鬼的自己,果然跟他們的價值觀不同。



為了追求至高無上的最強境界,無論是以人的身分、或鬼的身分,只要能夠令他更進一步,是哪個都無所謂。



他睜著眼,看著不斷落下的雪,每一粒中都隱藏著長得不同的雪晶,勾起張揚的一笑,即便看似不同,卻也都只是雪,就如同人類一樣,殊途同歸的結局都是衰老與死亡。



實在太無趣了。



 




 

堂堂正正的一決勝負,到底是什麼?

 



首級從身體被切割開來落下時,他看見流滿鮮血的兩個人。



是的,因為鬼就是這樣,即便受到對人類來說的致命傷,對鬼來說也不過就是輕微的擦傷而已。



他想起那個從初見就令他覺得不舒服的炭治郎曾經喊過的話。



容易死去的人類,在黑夜裡與鬼作戰,即便死傷慘重,但這千百年來,這場戰爭卻從未停下。



即便脆弱,卻也依然義無反顧的獻出生命。



『他戰鬥到了最後、守護到了最後──』



為了,守護比他還要弱小的生命,而戰鬥到死亡?



就像此刻,在他眼中的炭治郎與義勇一樣。



不可思議,為何會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然而那早已被塵封的過往,卻像是不斷湧出的鮮血一樣,硬要在他的眼底留下足夠鮮明的痕跡。



他想起了,最初想要變強大的動機其實並不純粹。



那時的他,只是、只不過是,想要求得父親的一線生機。



不理解武道,更遑論無我的境地,然而在毒打中依然不知悔改,並且渴望擁有力量。其實只是為了延續,病弱父親的性命。



最初的最初,原來他是為了想要保護弱者而變得強大嗎?



太奇怪了,怎麼可能呢?



弱者光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就能夠令他感覺到噁心,他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想法?



然而一幕又一幕,曾經為人的記憶被喚起,彷彿要顛覆此刻他所有的思想。



他所珍愛的人,面對他們遇到危險時他卻總是無能為力。



弱者總是只會選擇陰暗狠毒手段來戰勝強者。



所以弱者不該存在。



是的,弱者令人不悅、也只會耍手段,所以這樣脆弱的生命,就該從這個世上徹底消失。



直到此刻,他依然厭惡著弱者。



然而在炭治郎的拳頭落到他臉上時,那曾經被他遺忘的所有過往,於此刻全部甦醒回歸。



正直的活在這個世上,就還能有重來的機會。



即便他的手上帶有罪孽的刺青。



那是,父親的遺言。



不帶兵刃,便足以強大的打敗所有對手。



即便出手,也不會造成對方致命的傷害。



那是,守護的拳頭。



被人所喜歡著、被人所依賴想要著。



被人說只要有自己就可以。



那是,戀雪的承諾。



然而他生命裡最重要的人所交給他的,他卻一樣都沒做到,在這個世間活了百年以上。



何其醜陋又弱小啊。



看清自己面目全非的一生,卻終於迎回曾經的最初。



他知道,這一切該結束了。



謝謝,讓我想起,我擁有過的名。



 




 

這個名字。



因為這個名字,早已預告他是需要有所保護的人,才能夠擁有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



業火燃過之後,他看著依然陪在他身邊的戀雪。



「我啊,並不是因為你能夠保護我、或者對我許下諾言而喜歡你的。」



他靜靜的聽她訴說,眸光落在她的身上。



即便沒有記憶,關於她的一切,卻已經銘刻在心上。



「我是因為,想看見和你一同擁有的未來啊。」



「所以,請對我說那句話吧。」



這一生,他並未真的保護住他所愛的人們,他並未如師傅所言,真的成為保護人的狛犬。



甚至,他在他們所期望的道路上越走越偏,終至連他們都忘記。



然而他愛著的人,卻一直都在他的身邊,只要他稍微觸碰到回憶的一角,便願意用所有的溫暖喚醒他。



他以為的無所謂,以為的全盤失去,才是真正的笑話。



他們未曾棄他離去,從來沒有。



所以,戀雪才會跟他說了那樣一句話。



「我回來了……」他啞著聲,眼淚不斷湧出。



這百年來,雖是悲慘滑稽又無聊的故事,卻迎來了,他不敢想像的,美好結局。



脫胎換骨的他,找回狛治此名。



此後,即便身陷業火、無盡地獄,也無妨。



因為,他已找回守護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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