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一個早晨,一個星期一的早晨。
天氣很好,好的詭異,你看看窗外的天氣!萬里無雲、天藍的像大海一樣,簡直、簡直就是柳家大小姐最愛,言家少爺最恨的天氣呀!
為什麼是柳大小姐的最愛,卻是言家少爺最恨的?
你們想想她那個性的女人……要是這種好到見鬼的好天氣持續到下午兩點……她一定、絕對、百分之百會蹺課去放風箏!
這時候苦的是誰?那像山一樣高、海一樣深的公文要誰批?除了言家少爺外還有誰?
喔喔,最近也多了一個偶爾會幫忙改公文的副會長。
就算是這樣這種天氣依然是言家少爺的最恨。
言誠葉早上六點準時踏進柳家大小姐的家。
經過那比兩個大教室還大的客廳,他爬上樓梯,映入眼簾的長達三百公尺的長廊,而要去那女人的房間就要走到長廊的盡頭。
你以為走到盡頭就到了?
那你就太小看大小姐整人的功力了。
走到長廊盡頭多達三百階的樓梯,爬上樓梯後再往右走一百公尺就可以看到柳大小姐的閨房了。
順帶一提,這段路是言誠葉天天訓練自己的開始。
現在的言誠葉,只花了五分鐘便能看到柳涵鏡的房門口了。
還記得他小時候第一次幫他阿姨回房間拿東西可整整拿了半天才回來呢!
「六點五分,很好,我又比昨天快了16秒。」言誠葉低頭看了自己的手錶,邊走近柳涵鏡的房門口,他聽見房裡傳出奇怪的聲音……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從柳家大小姐的臥房傳出不知道幾百幾千年前古人的詩……
「什、什麼?阿姨一大早在唸李白的將進酒!」言誠葉再一次低頭看了自己的錶一眼,「我敢確定房裡的那個人一定不是阿姨……現在才早上六點七分!六點七分!她不可能現在起床唸什麼作古幾百幾千年的將進酒!」
言誠葉站在柳大小姐的房門口,真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東西。
唸詩也就算了,阿姨偶爾想到的時候還真的會唸個幾句…但重點是現在才六點!早上六點多!她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起床!阿阿阿阿阿阿───
言誠葉死命的瞪著那扇裡頭似乎住著魔王的房門,他這一刻真希望能夠看穿裡頭的人是不是他那個性差到極點的阿姨。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我說門口的小葉葉呀,你哪時才要進來?」
「……」言誠葉伸手敲了門後,才推門而入。
言誠葉走進房裡,見我依舊躺在床上像是沒有起來過,他四周張望:「阿姨,妳剛剛在唸詩?」
「是呀。」我從床上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微微的打了一個哈欠,「小葉葉,快拿我的制服來呀!你不是來叫我起床,幫我換好衣服準備上學的嗎?」
看來我今早反常的行為可嚇到他了呢!看看他那不敢相信的表情……真是呆到一個極點。
言誠葉睜大的眼睛瞪著我,一字一句的向我問:「阿姨,妳的寵物叫什麼名字?」
「現實叫何閻威,遊戲裡叫作龑。」我翻了白眼看了小葉葉一眼,「動作快一點,我要上學了啦!」
「是是是……阿姨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想著要上學呢?」言誠葉走向房間另一頭的更衣室,替我挑起衣服,「阿姨,妳今天是要穿學生會長的制服嗎?還是?內衣應該還是黑色小蕾絲的吧?」
雖然小葉葉問我要穿什麼,但是也沒等我回答就把他剛剛說的制服和我的貼身衣物從更衣室拿出來了。嗯,他也沒錯啦,我今天就是要這樣穿,再說我的貼身衣物也只有黑色蕾絲的吧?他要是能拿出其他顏色或款式的我也很佩服。見小誠葉將衣服拿到我床邊準備替我換衣服,我伸手拍掉那雙要扒我睡衣的手。
「阿姨?」小誠葉似乎對我這動作感到不解。
「你可以出去了,從今天開始我要自己換衣服。」
「什、什麼?!」小誠葉著急的將手覆上我額頭「沒發燒…阿姨妳別嚇我呀!我從三歲開始受妳的荼毒,早就麻痺而且也已經習慣了阿──」
「吵死了你,我說要自己換就是自己換吶!」再次拍掉小誠葉的手,我將他趕了出去。
小誠葉不敢相信的看著我,但也很聽話的往外走,口中喃喃自語著「阿姨今天在我還沒叫醒她之前就已經醒過來了,醒來還唸那個不知道什麼鬼的將進酒…現在還不讓我幫她換衣服?!她不是柳涵鏡!一定不是!絕對不是呀───」
「可憐的小葉葉,他今天一定是人生中受到打擊最大的一天。」都不懂得我的用心良苦,要是被某人知道他現在還幫我換衣服,沒被砍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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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因中學,一所精英中的精英學校。
就算是萊因中學的放牛班和其他學校比起來,放牛班的學生倒也是數一數二的資優生。
星期一,照學校慣例一早將舉行學校週會與學生會報。
學校週會和學生會報是學校各處事及學生會各幹部分別報告上一週或近期公告的時間。
這也是為什麼上學不愛穿制服的我要在星期一穿上專屬學生會長制服的原因了。
我哼著歌心情不錯的與一臉哀怨跟在我身後的小誠葉走進學校。
開心的原因和小誠葉哀怨的原因是一樣的,就是我終於在十七歲這年學會自己穿衣服了呢!
一踏進學校,周遭的同學們紛紛向我們問早。
「會長早安,言書記早。」某個似乎是高一的男同學以誇張的九十度鞠躬道早安。
「同學你早。」我對他露出一抹禮貌的微笑。
像是骨牌效應般,當一個人開始問早以後,從校門走到辦公室的路上人人都大聲的和我們問好。
如果是像這樣的正常情況,這段一般人走五分鐘可以完成的路程,我最快大概要花上二十分鐘,最慢則需要半個小時以上。
我還記得有一次我花了整整一個半小時才走到辦公室,那次呀,發生了一個……像現在眼前一樣的事件。
我被堵了。
這種被堵的狀況,就是歸類在『不正常情況』。
看看眼前那十來個學生,帶頭的男生有著一頭白髮,看上去有點人畜無害的斯文樣子。
在他左右斜後方三步遠處各站了一個人,唉呀呀……這是混幫派的嗎?
「早安,各位同學。」我依然保持著微笑對他們問早。
「看看這是誰?學生會長向我們問早耶!學生會長向我們這不起眼的小角色問早耶!」這個說話的男生就是站在我右前方,斯文少年的左後方,長相有點…奇怪?「我們以為妳今天會不敢來呢!」
「不敢來?」我對他的這句話感到莫名其妙。
有什麼好不敢來的嗎?不過就是上學嘛!本小姐在巴哈姆特連噁心的紅后都見過好嗎?好吧,雖然他長得有點可怕……
對方見我似乎不太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站在斯文少年右後方的男生自以為好心的解釋:「怕妳因為收到我們的挑戰書而嚇到不敢上學啦!」
喔喔……「挑戰書呀?」我有點明白的偏頭看了小誠葉一眼。
「垃圾案件回報。」小誠葉一句話說明了我為什麼沒有看見挑戰書的原因。
我點點頭,轉回來向前方帶頭的少年說:「抱歉,學生會不處理這種案件喔。」
「……」全校門口的同學早就以我們為中心,半徑二十公尺的距離圍觀了起來。
「幹!這婆娘把我們當白癡耍!」斯文少年左後方火爆的男生衝了過來。
他生氣的伸出右手想要抓住我的手腕,而左手握拳往我的臉揮過來,我正想要往後退三步閃掉他的攻擊時,沒想到他的左右手和制服後領分別被人抓住了。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某人抓住了他的右手。
「碰到她你就死定了。」小誠葉抓住了他的左手。
「吳森。」而斯文少年伸手抓住那名叫吳森的制服後領。
我看向自己左手邊那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朝他甜甜一笑,「親愛的,早安呢。」
「……」某人狀似害羞(?)的看了我一眼,輕輕的說了一聲:「早。」
四周本來安靜看戲的學生鄉民們,因為我們這一個小小的互動開始異論紛紛。
「神聖般的女神會長跟副會長在一起?」唉呀,不小心聽到這樣讚美的我會不好意思呢…
「嗚……我的會長呀……」
「但是我覺得他們兩個很配呀!副會長很帥的耶!」這位同學真識貨,本小姐我也這樣覺得!
「我反對,他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轉學生!」嘿嘿……他是AFA來的吶!
「有什麼好反對的?明明……」
本來看戲的鄉民們,現在因為這個小插曲變成打鬥的主角群了!
成功轉移大家的焦點,我對已經被斯文少年抓回隊伍的吳森微微笑。
「很高興認識你,頑皮的吳森同學。」我勾住小閻威的右手臂,「走吧,等會兒要早報了。」
向斯文少年點點頭,從他身旁經過時,他用我們倆才聽得見的聲音說:「我是阿葉山,找一天比劃一下吧。」
「好。」我沒有回頭,只是勾著小閻威的手走進學校,身後傳來風紀委員們管理秩序的廣播聲。
「各位同學!請注意,我們是學生會風紀委員!請各位馬上停止你們的行動,否則將依校規處分!我說立刻停止所有的行動!!你們是聽見沒!!!!!!」某個有朝氣的聲音指揮著校門口失控的局面,但似乎有人想讓局面更糟呀。
「支持學生會長和副會長在一起的請站到右邊,反對的請站到左邊!讓我們決鬥吧!」一聽這聲音的吆喝,原本稍稍控制住的場面更加暴動了。
「好阿!決鬥!決鬥!」
「幹掉那該死的情侶派!我們去死去死團誓死破壞情侶!」
「游‧若‧海!你這個白癡!我是叫你來管秩序不是製造混亂的呀──」那個有朝氣的聲音對罪魁禍首咆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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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點,剛結束學生會報的學生會成員們有個不成文的會議時間。
這不知道會開多久的會議要求所有的主要幹部都要到場,至於小成員們開不開會,這是可以隨他們意願的。
「阿姨,妳剛剛在會報中說的活動是什麼東西?」小誠葉跟在我身後對我剛剛報告的東西提出抱怨,「跨年晚會活動?我連企劃草案都沒看過呀!」
不理會小葉葉在我身後的鬼吼鬼叫,我逕自坐到屬於我的位子,待其他成員們也坐定位後,風紀委員長 ─ 上官羽燕說話了。
「誠葉呀,你又不是不清楚涵鏡的個性…她就是這樣呀!」對嘛對嘛!我就是這樣咩!
「所以就由她惡搞?!」小誠葉的眼中露出明顯的殺氣,「下個禮拜一就是十二月三十一日了!要去哪裡生個跨年活動出來?」
「現在生就好了咩,而且我都已經想好了。」我拿起桌上小翼翼每天都會送來給我吃的美味餅乾…喔喔!今天的是草莓蘇打餅呢!
「涵鏡,妳想到什麼活動?」身為學生會活動企劃的向染櫻問道。
「說出通關密語我就告訴你們。」這蘇打餅真是太好吃了!尤其是那草莓的香味……好香!好濃郁呢!
「……」大家看向小閻威和小誠葉兩人,兩人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要猜謎語……」大夥你看我、我看你的胡亂猜了起來。
「芝麻開門?」風紀委員 ─ 游若海說了一個很沒創意的答案。
我無趣的看了小若海一眼,副風紀委員長 ─ 楊思昊冷冷的問道:「小子,你認識那女人多久了?」
小若海沉思了一會兒「報告學長,我從進入萊因中學的第一天就認識學姐了!」
夠了!風紀組怎麼會有這麼單蠢的傢伙?!大夥無奈的看了小若海一眼。
「笨蛋,通關密語有那麼簡單她就不叫柳涵鏡了。」小誠葉瞪了小若海一眼。
「不然是什麼呀?!」小若海不服氣的頂撞回去,他也是有個性的呢!
大家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像小染櫻就說什麼『真相只有一個!』、小思昊說『還差的遠呢!』、小若海的是『我要成為海賊王!』而小閻威居然說『我要成為新世界的神。』
我的老天!這是ACG大本營嗎?!怎麼都沒人猜到答案呢?
「小涵鏡。」
虧我的通關密語那麼簡單……咦!
「小涵鏡,可以說說妳的活動了。」
「咦、咦!?!!小樹樹怎麼知道?!」
小樹樹,方樹晴,我們學生會的正牌書記長。
在這裡替大家做個小整理──
我是柳涵鏡,學生會會長,高二生。
小閻威,本名何閻威,學生會副會長,也是高二生。
小誠葉,本名言誠葉,是我的專屬書記也可以稱作秘書,也是我姪子,他是國三生。
小羽燕,本名上官羽燕,是學生會的風紀委員長,高三的學姐。
小思昊,本名楊思昊,是學生會的副風紀委員長,也是高三的學長。
小染櫻,本名向染櫻,是學生會的活動企劃部長,和我一樣同是高二生。
小樹樹,本名方樹晴,學生會的正牌書記長,現在是高一生。
小若海呢,本名游若海,是學生會風紀組裡的風紀委員之一,和小誠葉一樣同是國三生。
以上,就是我們第三十七屆目前的學生會部份成員。
沒錯,你們也發現了吧?我們的學生會沒有公關呢!這次的跨年活動就和這個有關。
「我要玩生存遊戲。」我拿起小翼翼在半小時前替我沖泡好的玫瑰花茶喝了一口。
「什、什麼?」
「怎麼玩?」小閻威知道我不可能改變決定,他也懶得再說廢話,直接問了我重點。
「嗯……就是我爸爸的科技公司最近研發了一項產品。」我再拿了一塊草莓蘇打餅吃了起來,「那是一個頭盔,可以將腦中想像的東西在頭盔所顯現的影像中化為現實的一部份。而且用影像中想像出來的武器攻擊人,也會使頭盔干擾腦部神經產生感官上的刺激,比如說像觸覺、嗅覺之類的。」
「所以說,死了也會真的死?」小若海提問。
「不會,只是會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失去行動能力。」
「那沒帶頭盔就不會影響囉?」小染櫻這樣問道。
「是呀!因為那是頭盔所控制的嘛!」
「那如果要用這個玩,遊戲怎麼進行?」小誠葉一邊抄著我剛剛所說的話,一邊問。
「遊戲時間三個小時,從晚上九點到晚上十二點,就是讓參加活動的大家互相殘殺……贏的人可以當選我們的學生會公關和女僕小葉葉約會一天!」
「……」
「喔對了,我們學生會的也全都要下去當關主喔!」我補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