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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鷹之道:鮮血、寒冰、與鋼鐵》--第四章-02-亡命軌跡

K.I | 2018-10-04 13:52:10 | 巴幣 6 | 人氣 706



  白雪紛紛,北風吹拂,年末冬季使得原本就寒冷的北方地帶更加的令人顫抖。
  能見度極低的大雪之下,卻有一支軍隊在步行並前進。


  「將軍,我總覺得我們已經迷失方向了--」,「是呀,我們這樣下去真得能找到他們嗎?這裡連馬兒都冷得受不了……」左仁與右易在路的前方,回頭向他們的將軍說道。

  「不要慌,現在就算回頭也一樣,何況我們現在虧欠他們倆--」公孫翔回道:「抱持信念,走到最後,始終會到達心之所向的目的地的。」



  突然,在前方可見範圍內的木林前,有個身形高大,手執戰戟,從遠處就能見其威風凜凜的男人佇立在那,身旁還圍繞著幾隻灰狼。



  公孫翔揮手示意隊伍暫停,決定自己帶著護衛上前幾步去查看。只見那男人舉起長戟指向了自己,霸氣之姿仍不發一語。

  「前方的好漢,能在如此無盡之風雪相遇實在屬本將與閣下之緣,想必吾等若能結交為好友,在此凍人之地互助,那也是極好。」

  聽了翔的聲音後那男子顯得遲疑了一下,但沒過多久又再次揮舞戰戟,並在最後擺出戰鬥姿態,示意對其發出挑戰。


  「本將原先還希望能與閣下成共助之友,但看來在那之前,我倆得先切磋切磋才行啊--」





  「夏侯雲!」寒原村的屋子裡,傳出年輕女子大叫人名的聲音,「夏侯雲--」
  她重複著呼喊,但整個屋裡上下都沒有人回應。
  「李夏也不見了,他果然是來搗亂我們的嗎……」


  帶著擔心與疑惑的李桃走出自己家門,到村裡其他戶去四處詢問有沒有看到李夏和前幾天帶回來的那名男子的身影,但不論怎麼詢問都是一問三不知。


  「真是的,我居然為了急著救李榮而害到了李夏……」自責著自己犯下如此過錯的她走出最後一間房屋,低著頭的她突然發現自己的馬兒也不見了。

  再抬頭起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幅奇怪的畫面:
  夏侯雲一臉無奈的駕著馬,而李夏則是表情洋溢著幸福的從背後抱著雲,明明倆人看起來年紀差不多大卻好像爸爸在帶著女兒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李桃發現雲並不是叛徒,為此感到有些吃驚。

  「我才要問妳怎麼回事,要出去也不留張字條或先說一聲,這傢伙從一早就哭哭啼啼的喊著想妳又很無聊,非得要我帶她去找妳附近山丘玩捉迷藏。」雲從馬背上跳下來,李夏仍纏著他不放。

  「所以--你沒有把她帶去給袁譚?」

  「煩死了!我就說我也很想把他的頭給踢下來了,妳到底是聽不懂我的話還是聽不懂人話啊。」他已經很不耐煩,臉色疲倦,看來是還在睡眠之時就被吵醒了。

  知道自己有些對不起他的李桃便沒有再說過分的話,但又因性格倔強也不願道歉,只是故意轉開話題的說道:「我是有事情才來找你的,我找到了有關可以救出李榮和你同伴的消息。」


  這時有村民驚慌的大叫道:「不好了!有軍隊正朝我們村子這過來,好像是袁譚要打過來啦!」

  「什麼--」
  他們倆同時轉頭過去,只見遠處的確有一支全副武裝和拉車的軍隊正在朝此處前進,那些盔甲看起來也有些眼熟。



  「這好辦,去拿武器來,我們去把他們給砍了,留幾個活命剁手指再送回去嚇嚇袁譚那傢伙。」

  村民們已經從家家戶戶中跑出來,手上都拿著自製兵器準備好要應戰。但隨著軍隊越接近,夏侯雲才發現事情似乎不是大家想的那樣。


  「等等!」雲伸出手示意眾人先不要衝上去,「那些人不是袁譚的人。」

  「修羅之鷹大人!」聽到那軍隊的人用這麼名稱呼喚自己,他便更確認那些人不會是袁譚的士兵。

  「那些是誰?」李桃問道。

  「是友軍,有了那些人肯定能更快救出你妹和我同伴。」夏侯雲立刻走上前向左仁與右易招呼,「太好了!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右易也略為開心的說道:「我們是循著最後一輛往北方來的馬車一路從天水跟過來的,原本只是從遠方看到這有篝火之煙就過來了,沒想到您也在這,實在太幸運了!」

  「我還擔心我永遠都不會再看到你們了呢。不過話說回來怎麼只有你們倆,公孫翔人呢?」

  「這就是我們來尋找幫助的原因。」右易又道,左仁接著說:「我們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位沉默寡言的男人,卻沒頭沒尾的就和公孫將軍打起來了,他武藝十分高超,但將軍即使有些支撐不住也不允許我們插手,所以希望來找找其他人能來幫忙,能在這重新遇上您實在是幸上加幸啊!」

  李桃卻如然問:「他們在哪裡?那名男人長得什麼樣?」

  「他們就在西南的方那,有一片枯萎只剩雪花的樹林打起來的。那名男子身材十分高大,比姜古大人還高,使得身型本身略小的公孫將軍實在難以佔有優勢。」


  「快帶我們去吧,否則我怕出了什麼意外!」李桃著急的說道,反而雲還冷靜許多。

  「我們?」對於她的反應,夏侯雲感到有些奇怪。

  「對方可能是我知道的人,快走吧!」
  他們快步的離開村子,留下還弄不清楚狀況的村民互相看著對方,而軍隊的士兵們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做才好。




  由左仁右易帶頭,他們來到了這片只剩下樹枝和白雪的木林中。夏侯雲和李桃一起,左仁和右易一起,開始分散尋找公孫翔以及與他交戰的男人的下落。

  「公孫翔--」夏侯雲呼喊著,一邊和李桃在林立的枯木中試著找出那名總是穿著銀色鎧甲紅披風的將領。「他會在哪裡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位同伴可能是被誤會了。」

  「誤會什麼?」

  「那個人可能也以為你的同伴是袁譚,所以才對他出手。」

  「妳怎麼能肯定?」

  「因為那人他也是最近才出走的,還是為了……」


  此時忽然一陣不尋常的強風吹來,夏侯雲察覺立刻抱住李桃並往旁邊一倒,成功躲過突如其來的戟刃展擊--剎的一聲,被斬過的樹幹立刻斷成兩截,上半段落地瞬間響起巨聲並激起大量地上的積雪。


  「咳……」咳了幾聲的李桃和夏侯雲互相扶持並站了起來,「發生什麼事?」

  「有人來歡迎我們了--」雲拔出腰際長刀,面向那長戟揮來的方向,在被激起的雪花完全散去前就擺出戰鬥姿態,並伸出另一隻手將李桃往後,自己上前一步。


  風雪散去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果真是一名高大的男子,他穿著俠客之裝,面目滄桑而有傷疤,從站姿就能看出其經歷過許多生死之戰,有著不同於凡人的穩定氣勢。


  「郭傲--是你。」李桃一看到他,他的名字立刻便脫口而出。而對方看到她和一名不知名男子走在一起,臉色露出了些許疑惑。「這些人不是你該殺的人,他們是來幫我們的,不是袁譚的人。」

  「妳認識他?」夏侯雲仍專注的看著他,但向身後的李桃問道。


  「他是我們村子裡武藝最強的男人,叫做郭傲,不論如何都想要守護祖上留下給我們的土地,因此在袁譚入侵後便離開村子,在寒地這帶到處襲擊有可能是袁譚軍隊的人。」

  「所以是我們這些人看起來太可疑了,還是他心病太重了?」

  「他因個性孤僻又寡言,行事風格又俠義果斷,因此被稱為『孤狼』,實在難以捉摸其性格。」

  「妳們村裡的人外號能再奇怪一點嗎,又是兔又是狼又是蝴蝶的,怎麼就妳一個叫月銀--」

  「都是村長給我們起的,你以為我……那並不重要!總之他會叫孤狼是因為他根本不太說話,要與他交談很困難的關係。」


  郭傲沒有對李桃進行攻擊,可見剛才只是以為他與雲是公孫翔的人。此刻他只是將戟指向夏侯雲,微微的歪著頭,示意想知其身分。


  「他叫做夏侯雲,是個好人,他真的是來幫助我們解決袁譚入侵我們村子的事的。」儘管李桃都這麼說了,郭傲還是搖頭不願意相信。

  「先別管我是誰了,那個長著小鬍子,身高矮矮的傢伙在哪?」比起讓他相信自己,夏侯雲更重視公孫翔的安危。

  只見郭傲仍不發一語,擺出了預備戰鬥的姿勢,看來惡戰一場在所難免。


  「看來不只是不會說話,連聽人話都不會,怎麼整個村子上下都這樣--」夏侯雲倒是笑笑的,雖然嘴上抱怨著,但也不畏懼與之交戰。

  「修羅之鷹大人!」,「雲兄--」除了聽到那兩個相近熟識的聲音以外,另一個帶著東北異鄉口音的呼叫聲更是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公孫翔?」往郭傲背後看去,公孫翔已經歸來,似乎是左仁與右易兩人一起找到的。

  「太好了,我們終於碰面了!」翔一前來見到雲,立刻高興的說道。

  「現在似乎不是感動重逢的時候,我們得先說服這傢伙啊--」

  「將軍,大人,我們要不要一起上,把他給制伏了再說?」左仁問道。

  公孫翔呼道:「不行,我們現在人數居多,萬萬不可以眾欺寡。」


  一直閉目養神的郭傲突然睜開了眼,轉身過去就朝公孫三人揮戟而去,沒幾下就把他們三人擊退。
  這時夏侯雲箭步上前,長刀刺去被郭傲以手撥開,隨後舞戟向雲,連斬了數陣也都被雲架招並躲過,空檔之中他再次反擊,有數次確實抓住了郭傲的破綻卻都只以刀背擊之。


  郭傲知自己已難勝,但基於自己還沒擊退對方而不甘心,此時公孫翔與左右護衛都已經恢復可再戰,卻按住他倆使他們不要上前,專心觀戰。

  長戟揮舞的速度越來越快,橫斬直劈交換不斷,有好幾下被雲躲過後都砍在樹木上,但不論他的動作缺陷再大,致命的弱點再怎麼暴露出來,夏侯雲最多都只是以拳頭或刀面打擊,完全沒有要以刀鋒砍殺的意思。


  「空有一身蠻力,沒有點技術是不行的!」雲在交戰之中還能笑著,與從頭到尾都板著張臉的郭傲完全相反。

  隨著作戰時間拉長,換夏侯雲慢慢露出破綻,只是他看起來並不疲累,露出弱點的方式還看起來有些刻意。

  郭傲只乘著機會毫不留情的直接從側面打擊過去,將他的長刀打落,雲頓時雙手全空。下意識之中他想甩出匕首或使用暗藏的影棍,但他又壓抑住自己的反射動作,站在原地閉上眼,像在等死一樣的等待郭傲往自己身上砍下去。

  「不要--!」那不是李桃的叫聲,雖然她也瞪大了眼,但這聲大叫是從她背後,及時趕到現場的李夏喊出來的。


  微微的睜開一隻眼偷瞄,雲發現自己還沒死,而郭傲的戟鋒只在自己的脖子前一寸不到,卻沒有刺進咽喉之中。

  郭傲看向了方才大叫的李夏,她又接著喊道:「那位大哥哥是好人,不要殺他!」

  剛才不論其他人如何解釋勸阻,他都一概不理會且執意要動武,反而卻在天真的李夏出面制止之後才停下動作。他將戟收回,看起來不再有戰意,眾人這也才放鬆下來。

  他什麼也沒說,就往寒原村的方向走去,完全看不出他的心裡狀態是什麼模樣。




  回到了村子裡,公孫翔與雲互相告知了近日來發生的事,翔這也才知道原來夏侯雲也是和姜古等人一起被關進去,只是有幸被一名叫做小琴的女孩給釋出的事。
  而雲則是得知翔已將大部分將士撤回於漢中的軍營,自己僅帶著少量兵隊來到這個寒冰之地。

  到了村莊,所有人一見到郭傲,每個都不約而同的用著一樣驚訝的表情呆看著他。


  「郭傲哥哥回來了,回來了!」在他身後也只有李夏還十分高興的邊叫邊跳著,其餘人都累的不太說話。


  此外,一路上公孫翔為了消除村裡的人對自己的不信任,運用了自己的辯才無礙,清楚的向李桃解釋了自己的由來,並且使其與村裡的人都願意相信自己與雲都是真心想幫助他們一起救出夥伴的人。

  原本李桃多少還是有一些懷疑的,沒想到在與他交談之後態度彷彿極端轉變,完全願意相信他們了。



  「真是太感謝能遇上您了,李桃姑娘。」一行人被李桃帶領進屋中,公孫翔先是恭敬的說道:「不但願意說服村子收留雲兄與我等,還尋來了這麼多情報。」

  「哪裡,將軍您願意用自己的兵力來援助我們這小村子,對我們來說才是大幸!不像某個看起來就靠不住的傢伙--」她微笑回道。

「當將軍的就是不一樣,我花了三天時間要讓她相信的事你只花了兩刻時間不到就讓她明白了。」夏侯雲說著說著,忽然發現哪裡不對勁。「等等,妳這臭婆娘說誰靠不住了!」



  他們圍繞在大桌前,李桃攤開了地圖,並拿出另外幾張書簡,開始說道:「這就是在我打雜的那間酒館附近最近的地牢地圖。」

  依照夏侯雲當時逃出的印象,圖上的路線的確是當時的地牢,只是他突然好奇道:「這看起來好像沒那麼大,難道他們關的人不多嗎?」

  「不,我後來才知道李榮和你被關進的冰牢是近期才新建的,用來關一些新來的囚犯,而即將被販售的人會被送到更北方,也就是袁譚的主要要塞裡,那裡除了有數不盡的貨物以外,還有更大更深的牢獄。」李桃答道:「我的計畫是這樣的,我得知這座新牢之前是某些軍隊的地下坑道,有留一條小通道是沒有任何獄卒防守的,我們就從那裡一個接著一個進去,然後再一起衝入把他們給放出來!」

  「放出來!」李夏高興的重複姊姊的句尾。


  夏侯雲卻說道:「行不通的,我就是從那裡逃出來的,而且當時還有個不知道是誰黑衣女從反方向撞了過來,可見那很快也會被他們發現的。」

  「本將倒是有一計,不知諸位是否願意參考參考?」公孫翔開口後,所有人都靜了下來,待他說明,「即使此通道被發現了,他們也不會派太多人防守這麼狹隘的小路,因此我等則可以從正面佯攻,讓他們以為我等想要正面劫獄,而此時另一批事先從此通道潛入的人則可以發動攻擊,開始釋放牢中的囚犯,並與之前後夾攻正門的防守,以此突破牢獄。」

  「聽起來正常多了,比直接想把一群人直接塞進一個人大小不到的通道裡還好上百倍。」雲指桑罵槐的乘機反擊,而李桃則是鼓著臉不想理會他。

  「若此計策可行,則需要正面佯攻之人,要帶著比較多但無須善戰的人。還有帶領少量但實力堅強之人的另一人。」

  這時,坐在公孫翔對面的郭傲丟來一張信條,上面寫著「我亦前行」四字。


  「太好了,那潛入的就由驍勇善戰的郭傲和夏侯雲去吧!而武藝不及諸位的本將就帶著士兵從正面假裝劫獄,試圖拖延他們的時間。」翔面帶笑意的說道。

  「所以像這傢伙就應該待在前面那拖延對吧?」雲刻意的指著坐在身旁的李桃。

  「李桃姑娘是女孩子,這麼危險的事情就……」

  「我才不是女孩子!」李桃大喊打斷道,但很快發現自己說的話好像不太精確,「我是說,我才不像一般的女孩子,我不只會歌唱舞蹈端茶端酒,我還能像男孩子一樣戰鬥,而且我也不會輸給男孩子,像夏侯雲那種的!」


  原本不希望動員到女子的公孫翔見她氣勢高昂,若強硬逼退則會引起不滿,因此只得點頭答應。

  「唷,這下我得在救瘋子和孩子的時候照顧一個傻子了,兄弟你說是吧--」夏侯雲興致起來想和身旁另一邊的郭傲一起雙重嘲諷,但郭傲卻毫無反應,自顧自的寫著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使得雲只好尷尬的自己坐正。

  「我現在就去準備,到時候我只顧救出李榮,你的命就自己保重吧!」李桃生氣的說完就站起並轉身拂袖而去,走路大步大步的看起來真的很不悅。

  「那我們這就去告知其他將士們,順便詢問有無願意協助幫忙的村民!」左仁與右易行禮完後隨之離開。

  「那我也去準備--睡覺。」

  「大哥哥陪李夏玩,陪李夏玩嘛!」

  夏侯雲揉了揉眼睛,也跟著離開這間會議廳,同時拖著一個跳到他背上去的李夏。

  房中只剩下公孫翔與郭傲,稍早還大打出手的兩人現在對席而坐,特別是郭傲一句話都沒講過,使得氣氛有些僵硬。

  這時郭傲突然又將另一張紙丟給公孫翔,隨後便站起拿走自己的長戟,離開房間去。


  公孫翔攤開紙張,只見上面寫道:
  「先前誤以為閣下是袁譚,對爾等出手相向一事感到失禮。
   祝明日行事成功。」





  正午時分,即便陽光普照,還是只有「冷」一字能夠形容此處的天氣。
  公孫翔、夏侯雲與李桃、郭傲,三批人帶著數量不同的士兵與民兵,各個都全副武裝,一同往地牢的方向出發。

  「可不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又得跟妳共乘一匹馬?」雲表情無奈的問道。

  「你以為我想啊!是村裡的馬本來就不多,郭傲也從不讓人與他共乘,我才委屈自己和你一起行動的--」李桃說的很是氣憤。

  「冷靜點,天氣這麼冷了妳還這麼暴躁……哎--」突然馬兒一陣搖晃,夏侯雲差點沒坐穩,所幸抱緊了坐在前面的李桃才沒摔下去,「喂,我說你這馬怎麼回事,怎麼跟牠的主人一樣暴躁……嗚!」這次是他被李桃從前方架拐子朝他胸口一擊。

  「不要碰我,你再碰我一下我就一樣把你推下去。」

  「那妳可以……讓我來駕馬……」摀著自己胸口的雲痛的很難把話說清楚。

  「不行,這種馬牠們一生之中只認一個主人,若是主人以外的人想駕馭的話都會被牠們當成盜賊,會把你摔在地上再狠狠踩你,很暴力的。」

  「我覺得妳也沒溫和到哪去……」



  公孫翔看著左仁呈上的報告文書,感嘆的說道:「袁譚,字顯思,為人冷酷好殺又貪婪無情,第一次掌軍就將已投降的村子全數屠殺。原本在其父袁紹被滅後袁譚還受曹操所納,但之後卻又企圖暗殺曹操以接管朝廷而叛變。於南皮之戰慘遭曹操大敗,理應被追上的秘密軍隊斬首,但似乎在臨終前賄賂成功,最後拋下妻兒來到北方。原先是為了再次對曹操進行暗殺而壯大軍隊,但後來沉溺於不斷擴大領地和買賣,成為了現在這個西北方的寒冰之霸。」

  右易問道:「但我不太明白,他是怎麼做到這麼強大的?」

  「他有說過,他是在塞外與許多大小國交易,控制了西域大部分癮藥以及人口的買賣,以最北方的要塞為主要據點,往外伸展出城砦與渡口等更多據點,其他軍閥、商隊、甚至周邊小國根本都比不上。但弱點也就在各國君主已經是被他的強大力量壓迫才迫不得已與他交易,除了那筆神劍的交易以外,所有被他迫害的小國都恨不得他死。」


  「也就是說只要攻破要塞,拿下袁譚的話,就可以自然的還給這一帶自由嗎?」

  「是沒錯,只是恐怕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公孫翔有些無奈的說道:「他也料到了有非常多人想殺掉他或毀掉他的龐大生意,因此他的要塞是不允許任何不夠信任之人進出的,就連在那裡的人質都要被蒙眼,工作的奴役一旦結束就要被割舌頭甚至直接被殺掉,除了袁譚准許的自家士兵外,連雇來的傭兵都不能隨意前往。」


  一旁在李桃後面快摔下去的夏侯雲插話道:「簡單來說,就以我們現在的情況來看是不可能幹掉他的對吧?」

  「恐怕是的,但我相信我們遲早會找到辦法的。」



  到分散點後,他們便兵分兩路,由公孫翔帶著大部分的人往地牢大門方向前進,而夏侯雲等人則是往小道出口那前進。

  「酒館就在那,所以出口應該就在--那!」夏侯雲指著與李桃前進相反的方向,並拉了拉她腰上的雙刀示意提醒。


  他們找到了那個小出口,從外表看上去只像一個冰穴的小坑洞,並不像什麼會連接地牢的通道。

  「這裡好像有點小呢--」李桃拔出一把刀,走到穴前鑿了鑿,想把洞挖大一點。
  郭傲突然將她往旁邊一推,隨後自己舉起長戟,奮力往地上敲下去打破了深厚的冰,露出了個更大更深的洞來。


  三人進入通道,夏侯雲憑著自己先前的印象領路,雖然有幾次差點把他們帶向死路,但最後還是成功到了最接近牢獄走廊的邊界。

  躲在分岔路的牆旁,在連接走廊之處果然多了幾名持槍衛兵,雖然各個都背對著自己,但為了避免破壞計畫,他們還是決定先靜觀其變。

  等待了一陣子,突然就有人大喊道:「所有人到正門集合,有軍隊來劫獄了!」

  「媽的,找死!」,「快把他們幹掉,整天待在這冷死人的地方還不夠嗎!」幾名巡邏的獄卒和守住通道口的衛兵罵了幾聲髒話,然後便毫無戒備的離開了此處。

  「是時候了,走。」夏侯雲帶著郭傲和李桃衝入牢中,拔出武器,準備好要把所有木門鎖斬斷。


  「夏侯雲大人--」聽到從一旁傳來了呼叫自己的微小聲音,其他兩人變得有點緊張,但雲只是往旁一看,發現是袁琴躲在暗處,「我就知道您還會回來的!」

  「小琴!妳怎麼在這?」

  「小女是偷偷來的,上次他們以為是你襲擊了我後才擅自逃走的,雖然事後小女也被懲罰軟禁在要塞中,但還是想辦法逃來這等您了!」

  「妳也真不簡單的,改天再順便教我怎麼闖進你義父的要塞好了。」雲隨後馬上回到正題:「不過還不是閒聊的時候,我們先去把人放出來吧。」

  「好!」

  隨後他們四人便一起分散行動,其中夏侯雲和袁琴一起行動以保護她,他們看到門鎖就砍,開始釋放出所有牢獄中的囚犯。郭傲更是簡單粗暴,面對牢房直接奮力揮戟,整扇牢門就被他給砍個稀巴爛。

  夏侯雲站到走廊中央,大喊道:「走了走了!所有人聽著,現在你們自由了!不管你是男的女的老的幼的,是不是寒原村的,全部都到前門那,一起把那些虐待你們的混帳都狠狠教訓一頓吧!」


  「太好了……」,「這是在作夢麼--」,「感謝大俠,感謝大俠!」,「終於自由啦--」隨著與李桃和郭傲的解放,每個人被放出去的反應雖然不太一樣,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各個都從絕望的等死變成了重獲生機的喜悅。


  「什麼!裡面居然有人--」,「媽蛋!居然都逃出來了……」集中在前門的人這才發現裡面情況更是不妙,即便他們有武器,但人數是他們數倍之多的囚徒一齊衝上前,即使是赤手空拳也能突破。

  「這樣應該就差不多了,小女得先走了,否則恐怕會被袁譚大人的麾下發現--」袁琴向身旁的夏侯雲說道:「請容許我先告辭,此外真的非常感謝您來劫獄,這讓小女覺得有稍微彌補了我犯下的過錯。」

  「小琴啊,雖然我不知道妳犯下了什麼錯,但我真的得謝謝妳,有空的話再一起喝一杯順便告訴我妳自己的事啊!我一定會盡力幫助妳的。現在快回去吧,記得不要被妳那義父抓到喔--」夏侯雲對她露出難得爽朗的微笑,並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就這麼說定了,下次見了!」她也高興的對她笑了笑後便轉身往通道口奔去,過程中還擔心著自己會不會被士兵們發現。


  走廊深處的衛兵已經趕過來,他們紛紛拔劍向三人,對他們喊道:「混帳!居然不要命的敢來劫獄,受死吧!」

  李桃舉起雙刀,姿勢非常有氣魄,看起來是真的有學過些武藝。而郭傲則是毫不在乎衛兵的憤怒,自己仍在一個接著一個的把牢門給斬破。


  「還真的是孤狼,連並肩作戰都不願意呢--」夏侯雲先發制人,彷彿瞬間移動到對方面前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擊倒了眼前第一人。

  在把所有衝著自己的敵人都殺退後,雲回頭查看向李桃的那的情況,卻在此時,雙刃揮舞的戰姿不知為何的讓他突然就無法轉移視線了。


  靈魂彷彿被震懾住一般,他的視線再也無法移開,只能全身貫注在欣賞著李桃於敵人之中的劍舞。

  她這樣身形的人揮舞雙刀作戰的畫面,似乎微微勾起了他已經模糊不已的回憶,連帶的使他既沒辦法也不願意把絲毫的注意力從她身上轉移開來。


  「死魚眼你看戲呀!快幫我啊--」她這一大叫雲才彷彿醒了過來,立刻提刀上去支援協助。


  解決衛兵後一行人便更深入走廊中,他還記得姜古和田槶應該是被關在最深處的盡頭那。但李桃就沒這麼順利,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妹妹在哪裡,中間分支路線又這麼多,要在有士兵殺回來之前找到恐怕很困難。

  面有難色的李桃沒有說出來,但雲發現她的神情不太對,於是先開口問道:「怎麼,妳家那美人胚子的小妹呢?」

  「我不知道她在哪,該不會已經被送去要塞了……」

  郭傲拍了拍她,以戟指向左側後便往該處岔路前去,似乎是在表示自己會往那邊前去,而剩下右側岔路和直直走下去兩個方向可選。


  「時間不多了,妳往右邊去,我往這條直路去找我同伴順便看看有沒有妳妹妹吧。她長的什麼樣,有什麼特徵嗎?」

  「呃……」不善言詞的李桃花了一點時間措辭想想要怎麼敘述,過了一下子才說道:「鵝蛋臉,長得很美,看起來很有憂鬱的氣質。」

  「廢話,被關在這的人能沒有憂鬱的氣質嗎!」雲罵道。「總之她叫做李榮對吧?那我就一邊叫著她的名一邊把人放出來,這樣總會找到她的。」

  「也只能這樣了--」


  夏侯雲深入冰牢走廊,一邊幫所有囚犯破壞牢門,一邊尋找著有沒有可能是李桃妹妹的人物。

  「李榮!李榮--」他在砍斷門鎖之時往每間牢房探了過去,但光是年輕的女子這點就很難找到了,何況還要找到如李桃所述的美女。

  來到了走廊最深處了,在最後的牢房那往裡面一看,黑色鑲白輕勁裝的姜古果然在裡面,只是他好像還沒反應過來現在正在逃獄,還在那呼呼大睡著。

  「姜古,起來了!」聽到夏侯雲的呼喊他才迷糊的睜開眼,晃了晃腦袋,「怎麼只有你,田槶人呢?」

  「你來啦……我想想--好像上次我睡醒來他就不見了。」睡得有些頭暈的他緩緩的站起來,但馬上又蹲了下去。「等我,我現在想站起來但站不起來因為我站起來了……」

  「快給我起來!順便給我想起他在哪裡--」雲幫姜古把綁住他雙手的厚厚繩鎖給砍斷,並拉著還沒清醒的他出來。



  李桃趕了過來,喊道:「夏侯雲,我妹妹呢?」

  「我見都沒見著什麼憂鬱的女子,找的我都快變憂鬱的男子了!」雲回道。

  這時從姜古旁的另一間牢房突然傳出一聲:「姊姊!」

  她聽了後馬上察覺是她認識的人,大喊道:「李榮--」


  往旁邊一看,雲原以為是空牢房的那間才出現一名女子在門前,她的樣貌正如李桃所述,美艷之中帶有憂傷的氣質,與大姊的任性和二姐的傻氣明顯不同。


  「太好了,謝謝妳來救我!」李榮一從牢中奔出,立刻就給自己姊姊一個大大的擁抱。注意到一旁的郭傲後,她也驚呼道:「郭兄您也來了--」

  但雲卻有些無語,臉部抽動了幾下後問道:「那個,為什麼我剛剛叫的時候都不理我,誰來給我個擁抱……」


  李榮看到一旁的雲。立刻有些不安的問:「姊姊,這個人是誰?他從剛才就一直叫我的名,--」她看著夏侯雲,對他的眼神好似雲不是什麼正派人物一樣。

  「放心,他也是來幫忙救妳的,待會回去再和妳解釋。」



  沒想到地牢前方突然傳來淒慘的叫聲,一陣淒厲的嘶吼頓時迴盪在走廊之中。夏侯雲和姜古都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但那吼聲使得他們立刻變得緊張。

  「啊,糟了……」,「這聲音是……」姜古和雲臉色大變,下一秒雲立刻把長刀和匕首丟給一旁手無寸鐵的姜古,然後自己觸發彈出影刃並甩出影棍準備應戰。


  郭傲看他們反應如此自己也提起了戰戟,而李桃則是將李榮往後推,因為她也知道這聲嘶吼代表著什麼。


  「破壞--破壞!」一張恐怖的妝容之貌瞬間從轉角處出現,四肢腕節皆裝有鋼鐵圓環刃,身穿輕便的薄甲,那人便是令曾經見過她的人都為之恐懼的殺手--董白。

  她一出現就朝他們直襲而去,但夏侯雲和姜古反應最快,同時率先上前抵擋,隨後郭傲也跟上,揮戟向她。


  「李桃!趁現在快帶妳妹去前門那幫公孫翔夾擊,這裡給我們就可以了--」

  她聽到雲如此大喊後雖然有些不願,但還是只能相信他們,自己帶著李榮繞路想通過。
  「破壞!」董白卻不讓其通過,揮手過去往李榮脖子就是一斬,所幸李桃及時提刀擋下。「妳……破壞!」


  「她認得我、我走不了!」李桃發現她會襲擊自己所見過而沒殺死的人,儘管雲等人又殺了上來,董白極為敏捷的身手還是能以一擋四。

  「那就妳和我留下,姜古和郭傲兄快帶李榮離開這!」

  「我不會丟下你!」姜古喊道。

「現在快走才是在幫我,拜託你了--」

  儘管姜古明顯很不願意離開,但他是除了郭傲以外唯二沒有和董白一對一戰鬥過的,因此也只能聽從並扔下武器離開。


  此處只剩下重拾自己武器的夏侯雲和雙手執刀的李桃,以及那在駭人白妝之下完全看不出其真正容貌的董白。

  「沒想到妳居然會親自來到這裡,我還以為妳只會攻擊普通老百姓而已,看來妳也是個渴望鮮血的野獸啊。」雲並不恐懼,在其他人離開後反而放鬆了下來。

  「妳上次殺了我們村裡的好幾名壯丁,這次我肯定要妳償命!」李桃舉刀指向她,宣示著要對她復仇。

  但董白卻只笑了笑,還是笑得令人骨子發寒的那種,口中唸唸有詞的呢喃著:「全都腐朽,全都破壞……全都殺光!」

  她再次以疾風之速衝上來左右連打,夏侯雲和李桃兩人四手才能勉強的抵擋住她區區一人。


  「太快了吧--」董白的猛攻快的讓人看不清她的動作,李桃有好幾次都險些被砍傷。再加上她體格柔軟又能手腳並用,每次攻擊被她躲過後就一定會接連帶著反擊。


  「她和我一樣,單打雖然普通,但敵人越多就越能發揮長處啊!」夏侯雲終於發現她擅長的就是以寡敵眾,因此在戰鬥之中會微微抽身,使董白慣性想攻擊他的時候會揮空,再趁隙攻進去。

  「哈哈!全都破壞--」她既不累也不喘,在以一擋二的情況下佔據優勢,居然還能狂妄的大笑著。

  「到底要怎樣才能擊敗她啊!」

  「把她的武器破壞就行了,上次就是這樣才擊退她的--」夏侯雲這也才被提醒,馬上從揮砍的動作改為突刺,試著要鑽入圓環刃的關節縫隙。

  李桃也試著要切入圓環,但她的刀卻比那關節還大點,因此根本插不進去。
  「不行,我沒辦法--」


  夏侯雲在急忙之中新生一計,他將匕首收回,隨後拿出腰上的鎖鏈刃並將鎖鏈繞了自己身體一圈綁住,並把鎖繩另一端觸發機關丟給了李桃。

  在董白揮斬過來之時直接舉起刃鋒卡住圓環刃,待另一手揮來之時再舉右手長刀插入,形成交叉之姿。

  「往後跑,跑到底後拉動那個開關!」

  聽了雲的指示後李桃仍不明白,但她還是照做--她拉著鎖鍊往後奔跑,在感受到繩子被拉到底後觸發了機關,那瞬間鎖鏈刃作用一起,強烈的牽引迴力把夏侯雲往後拉,又由於繩子有繞過他因此阻力集中在卡住他不能向後退的雙手武器上。


  「嗯--?」董白發現情況不妙,但已經來不及。下一刻,圓環刃果真就這麼的被扯破,他們兩同心協力成功破壞了破壞之女的武器。


  「成功了!」阻力消失而往後倒的夏侯雲順勢翻滾站起,收回鎖鏈刃後提起長刀與李桃並肩而立,看向雙手失去戰力的董白。


  「我……又被破壞……」她的眼神呈現崩潰,淚水霎時就從眼眶流了出來,滑過臉頰微微的哭花了她的慘白妝容,「不可能……不可能被破壞……」

  「認命吧,妳就算再怎麼厲害再怎麼快,一個人是沒辦法戰勝合作的人們的。」雲與桃舉起長刀指向他,但又輕聲的偷偷說了句:「雖然以多欺少比較卑鄙點--」

  董白見自己只剩下雙腳腕還有環刃,便放棄再戰,往一旁的通道口摀著臉跑走了。


  「不去追她嗎?」

  「她就算只用腳還是有可能打敗我們,而且現在重要的是救出所有人,下次再抓住她吧。」



  兩人前到地牢門口,只見大部分囚奴都已經逃出,還剩下少部分的在門口那對倒下的獄卒和衛兵們拳打腳踢,以示近日來對他們的不滿。


  「混帳東西,前一陣子生氣就打我!」,「侵犯我妻子的禽獸……」,「殺我孩子的人渣,去死吧!」被釋放的犯人們對這些曾經虐待過他們的人毫不留情,一旁公孫翔也沒有進行勸阻,他也知道這陣子他們受的委屈豈是常人能夠想像。

  只是在侮辱敵兵的人裡好像有個怪怪的,姜古明明沒被怎麼樣卻也跟著湊熱鬧。



  完事的夏侯雲走到無人之處,望向又要西落的太陽,李桃也跟著走到一個人的他身旁去。

  「夏侯雲,你在做什麼?」她難得對他變得比較不兇悍。

  「嗯。」他心裡牽掛的很明顯,此刻卻難以明言。「那小鬼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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