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打工地遭祝融，安可青接下來晚上的行程都空了下來，卻難以無所事事，在租屋焦急著盯著手機，什麼也沒法做。
這兩天安可青沒有在看到恐怖或著可怕的東西了，但若是回頭一瞥或著眨眼之間是可以看到幾個零星的小怪，那些小怪完全沒有靠近，安可青一開始還會擔心地盯著他們，後來就說服自己眼不見為淨。
今天兩位設計系好友帶著功課來他們這裡，一邊看看安可青狀況如何。
安可青從煩惱陰陽眼到現在頓失了一項經濟來源正發慌，他們在大廟遇到沈離的事情就由阿辰跟他們解釋，兩個不但沒有覺得怪異，反而問了一堆有關造型細節的部份，無奈阿辰半點未見，安可青手機錄下來的畫面也只有安可青本人才看得到。
身為大家口中的靈異小王子大掰，看了影片之後搖搖頭，說是他沒辦法感覺裡面有什麼。
他們看好友一人在客廳走來走去，時而看看手機時而念念有詞，要不是他們知道這是他焦急和思考的表現，還真以為他又中邪了。
「小安。」抓住安可青的肩膀，他走來走去都晃得小林眼花，他說：「你現在煩惱也沒用啦！你老闆娘不是說好就好的。」
大掰盯著電腦，手上動作沒有停，仍然接話，「對啊！不如你趕快找下個打工？」
「不是啦！你們不覺得太巧了嗎？」安可青環視著在場三人，「那天我在暗巷看到沈離之後，馬上就見鬼了，同一天還發生了什麼……小觀音啊！大猴子什麼的，接著店裡就失火了。」
「嗯……是真的滿巧的。」小林咬著麵包，超沒誠意。
「不是都說壞事通常接踵而來嗎？」大掰按下大鍵，靠上沙發，「再衰也不會衰到哪去。」
「嗯？你在跟誰說話？」
小林原以為大掰也在做功課，他螢幕上顯示的卻是社群網站，大掰剛才飛快打著鍵盤，跟某人在聊天。上面的名字姓氏與大掰的姓氏一樣，小林偷看一下他們的對話內容，竟是在討論安可青的事情。
小林頗不認同道：「你該不會當八卦在跟人講吧？」
「才不是！」大掰受不了地推開小林，「我之前不就說我堂姊有在做這方面的事情嗎？我在問她該怎麼辦。」
「你說那個很帥的姊姊嗎？」
小林立刻眼睛一亮，他可是聽過最多堂姊事跡的人，大掰家是信仰基督教的，當時大掰稱自己的堂姊是類似驅魔師的存在，常常在國外處理很多事情，由於跟大掰感情較好，常常有往來。
「是啊！不過她說了，還是要去有大神的廟中參拜，可青既然能看到小觀音，那應該很容易找到神明幫忙。」
「那神獸呢？」安可青想到了沈離。
大掰看看堂姊的回覆說：「她說一樣可以，神獸有能力可以保護人，如果牠願意的話，可以保你安全生活。」
安可青沉默了，縱然沈離在他有難時出手相助，要為一個素未謀面的人盡心盡力還可能有生命危險，正常都不會答應的。
＊
安可青騎著車，滿腦子都想著友人們的事情。
確實，想再多沒行動是不行的，友人們盡力把他往外推，這幾天眼睛的狀況良好，趁著勢頭就先去找沈離問問狀況。
按照沈離給的名片，安可青心理想著幾個問題，準備到時一問究竟。
沈離的診所在後街巷弄之中，此巷裡有相當多的小吃攤，不論吃喝都有，一到下課這裡就滿滿的人潮，有幾家特別好吃的店都要稍微排個隊。在這些香氣夾縫之中心理診所閃亮開業，玻璃落地窗門裡面的氣氛彷彿是高檔的咖啡廳。
安可青鼓起勇氣摸摸胸前，竟發現他帶在身上的鎖片不見了。
小時候都巴不得這東西快點遺失，現在他下意識地會去觸碰護身符，沈離說那個護身符有用，這幾天來卻時相安無事，鍊子一掉，他緊張地腦子空白。
摸摸脖子，真的整條掉了。
安可青慌張地回頭找，剛剛他跟友人在吃飯的時候確實還在的，那就是他在騎車過程中掉的。他一沒勾到二沒外力的，最近怪事纏身的他可沒這麼樂觀。
他盯著地板，想試著尋找銀色鍊子的蹤跡，周圍的店家一個個去問過，但得到的回答都是搖頭。
剛剛掉的東西不會有人刻意撿走，況且上面刻有符咒，不會有人想去撿那種東西的。
咬著手指，安可青額頭冒汗，他從沒這麼緊張過。
忽地手臂被往後用力扯，拉得他的肌肉撕疼，安可青回頭，首先衝擊的是嗅覺，一股腐爛腥臭灌進腦門，沖得他頭暈腦脹，喉嚨緊縮，他捏住口鼻，緩緩後退。
抓住他的那隻手居然慢慢溶解當中，從那皮膚下滲出來的組織液冰冷地流到他的手上，照那五指狀態這個應該是個人沒錯，但除了手可以辨別之外，其餘的部分都已經融在一起了，可以稱之為眼睛的窟窿吞吐著膿泡，從裡頭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安可青一時腿軟，這次他不像在廟裡那般無力，他敲敲自己虛弱的大腿，準備隨時開跑。
腳下一涼，當他注意到抓著他腳踝的東西時已經來不及，他立刻失去平衡跌了個四腳朝天，那怪物一邊拉著他的腳近身一邊張開龐大黏膩的身軀準備圍住安可青。
腳踝上的手緩緩溶出的體液滲入他的衣褲，彷彿又滲進他的體內，原本味道就已經夠反胃的了，這些黏液更讓他肚裡翻攪，終於忍不住吐了出來。
安可青只得撐著手腳不斷抵抗，試著想要掙脫他。
周圍的人大概覺得不對勁了，連忙想要來扶他。
刷地一聲，溶解生物發出極其尖銳的慘叫，安可青唯一可動的手摀住了耳朵，那個叫聲繃緊他的皮膚，腦子裡也因此脹痛不止。
再度抬頭看時，溶解生物已經一滴不剩。
安可青的手上多了一道青黑色的握痕，體液流入的冰冷仍清晰有感。
粗喘著氣，安可青一時矇然。
「你還好吧？」
臂上一陣冰冷，安可青反射性往回縮。
安可青想要自己起身，不料大腿痠軟，可感覺肌肉都在顫抖，雙手更是誇張，連想扶著地板站起也都嫌沒力。
「弟弟，你還好吧！」周圍賣餃子的大伯可能怕安可青反應過大，也只在他耳邊說著。
「我、我沒事。」安可青氣息稍緩，但還是站不起來。
「要不到我診所來休息一下吧！」剛剛要扶他起來的那個男人對著餃子大伯道：「老闆，麻煩你幫忙了。」
餃子大伯身材寬大，可能是剛剛一直在蒸籠前的緣故，那雙手特別溫暖，安可青就沒有反感，而餃子大伯的老婆也放下手邊工作一同把安可青扶進旁邊的診所裡。
安可青觀感全都模糊不清，像是被蒙上一層紗似的。
「謝謝，麻煩你們了。」男人對著餃子夫婦說道。
「沒事，啊這弟弟應該是學生吶，要不要通知一下他父母啊！」
「當然，我會通知的。」
「好，那我們回去了，沈醫生。」
玻璃門上的銅鈴響起，餃子夫婦們回去顧攤，除了對久等的顧客賠不是之外，還順道跟其他攤子八卦了一翻。
安可青旁邊的茶几上上了一杯茶，金黃光澤，暖暖的，聞起來很香。
一雙棕色的細跟高跟鞋，緩緩從他身邊離開，沒有對話也沒有關心，茶香飄逸，稍微冷靜了安可青的心神。
此時他才抬頭環顧四周，旁邊的玻璃落地窗外是整排的小攤販，他坐著的是舒服的沙發椅，旁邊還有乾淨的茶几，他所在的地方燈火通明，偶爾飄來一股淡香，味道清淡，聞著聞著彷彿閉上眼睛一下子就能睡著了。
「好點了嗎？」櫃檯的小姐遠遠問著他，聲音非常溫柔。
安可青點頭。
櫃台小姐便起身往走廊深處去，可以看到他在最裡面擺著一盆植物的門前敲敲門，說著：「安可青醒來了。」，不到半晌，裡面的人就出來了。
「還好嗎？」
隨興的西裝男，手持一杯星牌咖啡杯，還有那不符合職業想像的耳環與戒指，是沈離。
他回想下剛剛手臂的冰冷，應該是沈離的戒指。他想幫忙卻被自己甩開，安可青有些內疚，尷尬地道了歉。而當事人沒把事放心上，他能理解剛剛的狀況任何刺激都會有反應。
「你護身符呢？不在身上嗎？」
胸前簍空，安可青失意默認。
「你等等。」沈離馬上去跟櫃台小姐交代，兩人不時往這裡瞧，經過幾番話之後櫃台小姐點點頭，隨後就出門去了。
「我請她去幫你找，你就在這裡等一下。」沈離把茶几上的杯子遞上來，說：「喝吧！會讓你舒服點。」
「謝謝。」
捧著紙杯啜飲幾口，一股暖流順著茶汁進到胃裡肚裡，直至擴散全身末梢，他感覺到像是蒸汽一樣某種東西從他體內被發散出來。很熱，他卻沒留一滴汗，等到蒸氣感完全消失時，安可青感官恢復，又像平常一樣了。
「這杯是什麼茶？」
「洋甘菊茶。」
「就這樣嗎？」
「再多個蜂蜜吧！就這樣了。」
「歐……」安可青有點失望，隱隱約約真可以看得到花瓣的碎粒。
沈離說洋甘菊茶有鎮定心情的作用，一般他都會讓來的客人喝，對於像安可青這種被鬼物所擾之人也很有效果，其實就是一般的洋甘菊茶，沒什麼特別的。
「你以為是什麼特效藥嗎？」
安可青就覺得沈離既然是神獸，下意識覺得他給他安心的東西應該不是人間之物。想到這裡整個耳根發紅。
「剛剛那、那個東西……」安可青轉移話題，試著把這份尷尬覆蓋掉。
「沒事，我把它解決了，不會再來煩你了。」沈離心不在焉盯著手機。
「不是……我想問那是什麼……」
「嗯……說來話長。」沈離手機正敲敲打打，這年頭神獸都在玩手機，相當親民。
「怎麼又說來話長？」
第一次還好，第二次就覺得沈離在敷衍他了。
「哎，怎麼說這也數我們機密事件，有興趣我可以告訴你，可是就怕你們把我們捉了當標本。」
安可青白眼翻了一整圈，昨天那道火牆那些蠟那隻電猴子，國家要抓還不見得抓得到。沈離唬爛得太明顯，安可青靈機一動，裝著可憐，「可是，我被你們的鬼怪弄得晚上睡不著，工作也沒了，你們應該是要負責的吧！」
「呃……」沈離臉色僵硬，敲著手機的手也停下，「說得也是……」
原以為會遭沈離反駁，想不到他們真有這方面的規定？沈離神情苦惱，嘴中攪動著東西，是真的在想後續的責任。
「你要工作？是打工嗎？」
「嗯。」
「我這裡是有缺，你不排斥的話可以留在這裡幫我。」
沈離說得勉為其難，不怎麼真心似的。
安可青聽到仍是垮下下顎，有點詫異。
「是跟神明有關的工作？」
「是啊！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想請妖或小神來幫我，你的話也可以。」沈離起身到櫃檯翻處幾疊資料夾，原本整齊的櫃台登時散落紙張，最終沈離拿了個透明夾子過來，拿一張給安可青。
紙張白紙黑字，第一眼看到就是很正式的介紹文字，然而標題上斗大的兩個字引起了安可青的好奇。
「奉守？」
「在神明妖怪身邊做事的，跟管家助理差不多的東西。」
「那我能做嗎？」安可青皺著眉頭，顯然是沒什麼自信。
這種職位大概不是他一屆人類可以做的，雖然他認為人類已經是生物巔峰，但這幾天下來，好像神明妖怪的存在更令人不敢自詡頂尖。
「奉守只會有一個，且沒有限制。以妖怪來說，擔任奉守無疑就是在前輩身邊吸取力量與經驗，達成自我提升。人類的話就沒有這需求，我們雇用奉守是不介意種族階級，如果位階高一點的，他奉守一空，可是有一堆搶著做。」
「那，你呢？」
安可青是探問道，與小觀音對轟的那天，面對小觀音毫無懼色的沈離是如此的凜然帥氣，他想知道沈離是不是妖怪中的佼佼者。
沈離攤手一笑，豁然道：「我算中間等級，不搶手也不從缺，距離我上一任奉守過了半年之有，是時候該找了。」
「那個姊姊不是嗎？」安可青從奉守一詞出來的後就以為那個女人就是沈離口中的奉守。
「你說瑪瑙？她不是，她只是我請來幫忙顧診所的鬼魂。」
「鬼魂？」
安可青忽然想到了大樓上不斷跳樓的那人，頭皮發麻。
瞧他臉色鐵青，沈離哈哈大笑：「別擔心！瑪瑙在我的管束之下，她不像那些單純惡意的鬼魂四處纏人。但就算她受我管束，也不能成為奉守，因為她不是活物。」
「可是你們好像屬於同一個空間……」
「這麼說就有點不對了，不管是人是妖或是鬼，我們一直都在同個空間裡啊！」
「所以沒有什麼天堂地獄？」
「有是有，不過就是意念所歸之所，他們數天道一部份，是需要我們共同維護的存在。」
沈離回答流暢，安可青理解得相當快速，就像了解不同文化，新奇而愉悅，他想知道更多的事情。
「妖怪一定要找奉守嗎？不能不找？」
「可以不找啊！但是妖怪神明們以維繫天道為己任，工作內容多到你難以想像，若是沒有奉守幫忙恐怕得整天埋首工作，那怎麼受得了！找奉守是幫忙分擔重責，奉守付出心力時間以獲得力量成為更高階級的妖怪，雙贏。」
「妖怪也要維繫天道嗎？我以為他們是你們的敵人。」
沈離凝視著前方，忽然語重心長道：「同學，妖怪跟神明是一樣的。」
「神明是保護人民的，他們善良助人，妖怪通常是作惡的一方，怎會是一樣的？」
沈離耐著性子道：「好，那我問你，你跟你朋友個性不一樣，難道你這種個性的定義為人，你朋友就不是了？反之，若是定義成你朋友那種個性的人才是人，那麼你就不是了嗎？」
「怎麼會！我們當然都是啊！」
「妖怪也一樣！人們開啟了信仰之後，善念的妖怪被稱作神，惡念的妖怪仍然是妖怪，善與惡從來惺惺相惜，他們是極端，但根本一樣。」
「等等，照你這麼說，神跟妖怪是一樣的，那麼沈先生，什麼是妖怪？」
「關於這點，有一句話流傳。」沈離悠悠說道：「妖由人生，吸天地精氣，啖喜怒哀樂，生而慧，長命。
難辭質本，依性存續。
生生不息，天則降大任，分兩地，安族心。」
文言文的回話讓安可青聽得一頭霧水，他不是國文底子不好，這些話沒有個白紙黑字給他看，他怕是完全不了解所有的意思。搔搔頭，安可青稍微想想，最終投降。
「我不太懂……」
沈離沉吟思索，頓了頓，想了良久之後說道：「簡單來說，妖自人誕生，先有人後有妖。妖以天地精氣為外貌，以喜怒哀樂為食物，生來就有智慧，長命。缺點就是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天性，憑依人類生存，卻與天地緊密連結。」
「真有天地精氣這種東西？」安可青一直認為這很玄呼，無法用科學解釋。
「就看你怎麼想了，就當妖怪是動物，什麼環境就有什麼樣的動物，就算是同種妖怪也會長得不一樣。」沈離說到此笑了笑，「其實有些生物不也跟妖怪一樣奇形得很嗎？」
挺有道理。
安可青點點頭，又繼續問道：
「所以妖怪也有基因？」
「拿小觀音來說，她以人善念誕生，以木芯精氣為型，更以蠟水製成身軀，所用所能都是出生就決定的，同時也是絕無僅有的一隻。」沈離兩手各在空中比劃著。
「就跟人一樣……」除了有異能這點以外。
沈離嘉許般地笑道：「沒錯。」
安可青撓撓頭，不覺得難以理解，好像在學一樣新的事物，資訊多而奇異，一時間腦內邏輯有點轉不過來。
「不用想得太複雜，你只要知道妖由人生就好了，其餘的都是廢話。」
他所有話的根基都是妖由人生，這跟安可青所理解的妖怪有差別。至少他接觸到的作品裡面所謂的「妖怪」不管好的壞的都是自然產生或著是所謂的平行世界。
「但憑人類是無法長期為妖怪做事的吧？」
「當然，妖怪能活得長久，人類百年的壽命相對太短，要在有限的時間裡要做這麼枯燥的工作我認為是不太划算的。」沈離不是有意要嚇唬他，這是事實，他意味深遠地望向安可青道：「我這麼說，你還想當奉守嗎？」
「這、我也不確定。這麼重要的工作……」安可青捏著那張紙，上面寫著各項工作內容，但他一個字都看不懂，什麼天道，什麼制衡，他完全沒有頭緒。
「能力越大責任越重，不就這樣說麼？你既然有了連結妖怪的能力，用來維繫天道或許是上天給你的責任。」
「那我能夠做什麼？」
沈離淺淺一笑道：「就從跟我去開會開始吧！」
「開會？」
怎麼話題忽然轉到正常的事情上了？
「下禮拜，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那個時候你就會看到什麼叫做妖怪。」沈離有點激動，立刻消停，「當然啦！也要你願意來。」
安可青震驚地說不出話來，沈離的話令他心血沸騰，期待萬分，渾身充滿幹勁般恨不得馬上就想見識沈離口中的會議，想知道那個與他想像中不一樣的世界到底長什麼樣子。
「我當然願意去！」
銅鈴脆響，診所的門緩緩推開，櫃台小姐瑪瑙手上握著安可青那條護身符鍊，看著達成協議正在傻笑的兩人，有點茫然。
「你今天就先回去吧！明天瑪瑙會跟你說細節。」
「好。」安可青收拾東西，行前原本還惴惴不安，現在他覺得豁然開朗，不只是安全上有保障，連工作都找到了。
帶著愉悅的心情準備買個一袋的雞翅回家感謝與分享給擔心他且逼他出門的好友們。告知喜事並且說明請客之後，電話那頭傳來高興的歡呼聲，並且嚷著要去買啤酒或著其他東西。
拎著一大袋香噴噴油膩膩且剛出爐冒著煙的炸物袋子，安可青掏出鑰匙準備回家，卻在家門外看到不斷在翻找包包找鑰匙的大男生，他一身行頭有型，跟大掰的裝束有得拚。
安可青沒見過這人，但開學前確實有看到房東帶人看屋，應該是新鄰居。
大男孩見安可青幫他開了大門，感激道：「謝謝。」
安可青回以一個微笑，「不會。」
安可青所居在二樓，大男孩就繼續往三樓走，行至樓梯間時，大男孩忽然停下來道：「請問，你是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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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新之後才發現，我上一篇的留言是不是據透了啊！
這章資訊有點多，可能要慢慢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