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偶被沒收之後,這個男人整天垂頭喪氣地癱坐在沙發上,像是一條壽命將盡的老狗,看得我也不舒服了。
已經整整一天沒有與我們接觸,對他而言也算是頗重的懲罰了,差不多該餵點糖果,給他一個摸摸布偶的機會。
我走進睡房,從兩顆枕頭之間抱起布偶,卻突然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疑惑的我帶同布偶回到客廳,發現那個男人真的消失了。
他在假日獨自出門實屬罕見,難道是被局長傳喚了嗎……但既然他還有出門的精力,就是不需要糖果了吧?總之,先把布偶放回原處,繼續處理雜務。
大約半個小時後,那個男人抱著一束鮮花回來:「老婆,這是送給你的。」
原來是出去買花了啊,白玫瑰、百合花、薰衣草、紫繡球……大致上就是那種意思吧。但這間房子好像沒有花瓶,用水壺代替可以嗎?我記得廚櫃裡面有幾個備用的。
「老婆,對不起。」
「不用道歉,我沒有生氣。」花瓶只是小問題,我還不至於為此動氣。
「我……我不會再那樣對待娃娃了,可以原諒我嗎?」
「這束花是用來道歉的?」我重新檢視一遍手中的鮮花,仍然看不見與道歉相關的花語。應該是搞錯玫瑰的顏色了?人類差不多就是這種程度吧。
「老公,你這次——」我無奈地轉頭過去,本打算再唸個幾句就說原諒,卻找不著他的身影。
離開廚房一看,發現他正在滿臉苦惱地上網搜尋資料,應該是在查詢正確的花語吧。既然他有這番誠意,我就稍微期待一下吧,待他好好學習再回來一雪前恥,這樣就能完滿結束了。
他慎重地調查了一段時間,隨後匆匆忙忙地再度出門。這次花費了好幾個小時才回來,差點趕不上晚餐,可見他有多麼認真。
「老婆,這是送給你的。」
出乎意料的,他這次並非遞上花束,而是一個大紙袋。我收下紙袋拆開包裝,取出藏在裡頭的東西,竟然是一隻布偶。
「這是……」布偶的大小與我縫紉的那個相約,造型又是人類的男孩,而且髮型與他有幾分相似。所以這是兒子嗎?他竟然想要生兩個?真有自信啊。
「老婆,可以把你的娃娃拿出來一下嗎?」他提出了這麼一個要求,暫時還看不出有何目的。
待我把布偶帶出來後,他把兩個布偶一同放到桌上,讓他們友好地握握手,然後自信滿滿地對我說:「這樣你就能安心了吧?」
「嗯。」我點頭同意,與這個粗暴又粗心的男人相比,讓姐姐照顧弟弟確實是安心不少。
「那麼……」他再度移動布偶,讓兩個孩子抱在一起,然後轉頭以滿懷期待的目光凝望著我。
這個應該是犯罪預告吧?假如不是直接與布偶進行親密接觸,並避免把它們帶進廁所,衛生問題便得以解決了。原來如此,一石二鳥嘛。
雖然花語並不正確,但道歉的花束已經送過了,也有想出實際的辦法避免重蹈覆轍,差不多可以了吧。
因此我張開雙臂,發出可以擁抱的訊號。
他迫不及待地上前把我抱住,動作一如往常的粗暴,見怪不怪,習慣了。但他竟然還得寸進尺地強吻過來,嚇得我頓時手足無措,讓他憋太久果然對我沒有好處嗎。
事後,我望向桌上的兩個布偶,才發現它們的面部也有貼在一起,原來那個犯罪預告打從一開始就包含了強吻!布偶的頭太大顆了!根本分不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