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向祖國申請了一個精靈老婆這件事,回想起來實在是非常羞恥。
我在那段日子做過數之不盡的愚蠢行為,要是更早一點得悉真相,會不會有更好的結果呢……應該不可能吧,我實在想像不到那樣的畫面。
因為現況已經非常理想,雅雅成功偷渡出境,我不單撿回性命還沒有被問罪。代價只是一點點的自由,以及戶籍上的死亡。
現在的家除了狹窄了一點和沒有窗戶之外,其實也不算太糟,有可能是我的標準比較低吧。最初以為缺乏社交會影響精神健康,但實際上……幾乎每天都有不請自來的客人。
「你有需要的東西嗎?有事情要跟我講嗎?」一度假扮成變態鄰居的女特務經常過來露面,她負責補充我的生活物資以及記錄我的狀況寫成報告。
「我想要新一代的超級機器人大戰。」
「作夢吧你。」
據說她因為這項任務而在附近住宿,某種意義上就是再度成為了我的鄰居,雖然實際感覺起來更接近保安或保姆。
「那麼,請給我獵人的——」
「噓!」鄰居小姐突然豎起兩根手指,指示我不要說話。經過一陣凝重的沉默後,她才輕聲地解釋說:「上面有點奇怪的動靜,我去看看。」
「但我甚麼都沒聽到耶?」
「我受過專業訓練,跟你這……跟你這個平民百姓不一樣!給我安靜地躲好!死老百姓!」她莫名奇妙便生氣了,隨後以指紋和虹膜把第一扇門解鎖,便匆匆地離開了我的房間。
搞不懂她是真的聽到甚麼,還是為了溜走而裝神弄鬼。但就算上面真的出了狀況,也只可能是野生動物不小心闖了進來吧?我不認為自己有被營救的價值。
在我即將看完一本漫畫的時候,外頭的房門陸續被開啟,因為是按照正常程序所以沒有響起警報,果然沒有任何問題嘛。
我不以為意地望向敞開的房門,站在那個位置的人卻不是鄰居小姐,而是我朝思暮想的妻子。
「喂!你老婆回來了啊!還躺在那邊看漫畫!」站在後方的鄰居小姐高聲斥責,完全就是狐假虎威啊。
「雅雅,你不是明天才會回來嗎?」我趕緊爬起來,走到門前迎接。
「工作……提前結束了……」她如此回答。
我留意到她的聲音有點沙啞,又看見背後的鄰居小姐大動作地指了指眼睛,總算意識到這是甚麼狀況。
「你哭了嗎?為甚麼啊?遊說不順利嗎?」
「順利……但是,我又捏造事實中傷你了……現在全世界都以為你是禽獸不如的心理變態性愛成癮者……」
「反正他們不知道我長甚麼樣子,那些罪名並沒有正確地射到我身上啊,所以沒關係吧?」
我嘗試以此安慰雅雅,但背後的鄰居小姐突然尷尬地指著我的臉並猛力點頭,原來是知道的嗎?難道就是她這個內鬼提供了我的照片?那可就有點不妙了啊。
「反正我就是不在意啦。」
「但……你還被迫住在這種地下室……」
「其實地下室也挺舒適的啊!雖然不能上網,但單機遊戲的大作根本玩不完啊!而且還不用上班呢!我現在不單睡眠充足,還有時間做運動健身!超爽的!」我說出了自身的真誠感受,再度嘗試安慰雅雅。
「但是……假如我們的計劃繼續進行下去,你的國家和家人也許……」
「小公主你不用擔心,我們早已派人暗中保護兩老,一旦情況轉壞就會把他們救出。」鄰居小姐突然爆出了我完全沒聽過的消息,希望不是她臨時編出來的謊言吧。
其實我從來沒想過他們會如何救出其他精靈,又要怎樣瓦解人類共和國,應該不太可能是轟炸機空襲勸降的那種做法,那會是武裝政變嗎?會爆發內亂嗎?會進入無政府狀態嗎?
不安感油然而生,我緩緩地展開雙臂,把嬌小的妻子擁入懷中,不知道是為了安慰她還是安慰我自己。
「沒問題的啦。只要你陪在我的身邊,我甚麼都不在意。」
此時,鄰居小姐識相地自行離開房間。待房門關上之後,雅雅悄悄伸手回抱我的腰,我亦徐徐施力把她抱緊,默默地感受當下,讓滿溢的幸福覆蓋煩惱。
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會如何發展,也不知道這個偷偷摸摸的狀態還要持續多久。
但那些都沒關係了,我已經知足了。
======================================================================
======================================================================
以下是番外篇,珍貴的女特務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