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一步結束了占卜,便回到主廳坐著等候那個男人。
相較於隨行的我,他必定有許多問題要問,而且對象是正式的占卜師,當然會花不少時間。當前的狀況尚算安全,雖然占卜學徒的笑容實在是燦爛得詭異,害我必須提心吊膽。
大約等待了十分鐘,那個男人總算離開了隔間,我便立即前去尋求庇護。但他的神情非常慌張,彷彿是做了甚麼虧心事,甚至莫名奇妙地失去平衡,狼狽地撞上了背後的布簾。
碰撞的聲響略為異常,進一步引起了我的關注。
仔細一看,我發現他的右手正在握著甚麼,應該是占卜師賣給他的吧?好大件的護身符啊。
「老公,是不是占卜師……」
「……沒、沒事,甚麼事都沒有!我們快走吧!」他心虛地把右手插進褲袋,並隨即奔往帳篷的出口。
與此同時,占卜師回到主廳,默然地向那個男人的背影鞠躬致意。看來那件護身符不僅尺寸巨大,更是價值不菲的昂貴商品。他竟然為了與我打好關係而花費大筆金錢購買護身符,如此羞恥的事件當然要設法隱瞞吧。
疑惑得以解除,我滿足地離開帳篷,為了追上先走一步的他而奔跑起來。雖然他的速度很快,但這次我並沒有被拖行,能夠按照自己的節奏奔跑,反而比平常輕鬆不少,順利跑完全程抵達住宿處。
然而,才剛進入木屋,這個男人便臉有難色地向我指示:「你先去洗澡吧?」
這算甚麼意思啊!即使我現在渾身汗臭,即使精靈的氣味會吸引野獸,他也不應該這麼嫌棄吧!歸根究底,出汗的原因就是他莫名奇妙地跑起來啊!
被算計的我遵從指示前去淋浴,但灑落的溫水並未把怒火澆熄,我越想越生氣,也越想越不對勁。
他為甚麼要跑回木屋?為甚麼沒有像平常那樣拉著我走?仔細回想起來,自占卜結束後便完全沒有半點身體接觸,與平常的他完全不同啊。
想必是占卜師給了他某種建議,例如甚麼天時地利、陰陽調和之類,再加上那件巨大護身符,多方配合相輔相乘,藉此達成他的願望。
說到他的願望……難道是希望讓我懷孕?急忙跑回木屋又立即讓我洗澡,就是為了趕上懷孕的吉時?人類可真是迷信啊!
所以,他今晚就要侵犯我了嗎?終於要來了嗎?
我關上蓮蓬頭結束淋浴,取下毛巾開始擦拭身體。帶進來替換的內衣是他不太喜歡的蕾絲款,衣服則是平常的粉色棉質睡衣,他曾誇獎過這套睡衣可愛。
……不是,我怎麼突然開始確認他的喜好?我在擔心甚麼?我在害怕甚麼?我害怕衣服選得不對惹他生氣嗎?被侵犯了幾十年,應該早就接受現實了啊,怎麼突然在乎這種不痛不癢的小問題,就因為最近休息了幾個月?
我拉下浴室的門把,但並未直接推門,而是慎重地打開一條小縫,悄悄偷窺那個男人的狀況。
他正在喝水,因為即將要進行劇烈運動,當然要補充水……不,他這個動作不是喝,是舔才對!他正在舔水壺的瓶口!他正在舔我的水壺的瓶口!
出乎意料的變態行為令我大吃一驚,不慎用力過猛,把浴室門徹底推開了。
「你在做甚麼!」我搶先質問他,以掩飾偷窺的事實。
「我、我只是……有點渴,突然……有點渴……」
「那個應該是我的水壺?」
「……原來?我搞……我沒有留意到,搞、搞錯了。」這個男人表現得非常心虛,完全沒有意識到我在浴室裡偷窺他。
「是嗎?」
我成功蒙混過關,但仍然搞不懂他舔水壺是怎麼回事,這也是占卜師的建議嗎?還是他自身的特殊癖好?話說回來,發生了如此尷尬的插曲,他還打算做嗎?
正當我心存僥倖之際,他的褲檔毫不在乎地隆起了一大包。
「……要做了嗎?」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他上頭猛力搖動以示否認;下面卻越漲越大還接連抽動,彷彿正在點頭同意。
男人從來不會壓抑性慾,但假如他有意挑戰這項壯舉,我當然會予以尊重。故此,我再度向他確認:「真的不是嗎?」。
這一次,他不再否認,選擇放棄抵抗順從慾望。
我配合地開始脫去衣服,但就連鈕扣亦尚未全部解開,他已經坐到床上並迫不及待地拍打身旁的位置。我只好趕快坐過去,以便他觀賞把玩。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看著我把衣物逐一卸下,卻完全沒有動手,僅是以滿載性慾的目光四處遊移,猶如野貓在玩弄無處可逃的獵物。
我無法得知何時會被他如何觸摸,反而更感不安。
「……你想要怎麼做?」所以我決定主動提問,希望他能趕快開始,別再用這種方式愚弄我。
「我……我不知道……」他低頭下去,以慌亂的聲線自暴自棄地回答:「就算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因為從未侵犯過女性,害怕會傷害到我嗎……其實我也不是不能做主導,就從擁抱開始,先讓他冷靜下來吧。
我高舉雙手抱住他的頭部,輕輕把他的臉迎到我的胸前。他也伸出雙手勾住我的腰,身體突然開始抽搐,我聽到啜泣的聲音,感受到淚水的冰涼,同時也聞到一陣腥臭的氣味。
甚麼都還沒做便射在褲子裡面,對人類而言好像是非常羞恥的事情,從精靈的角度看來亦是浪費精液的重大失敗,但也不至於哭出來吧。
我感嘆地繼續擁抱著他,接納這個無地自容又渾身癱軟的男人,讓他躺在我的腿上稍作休息。
然而,我實在沒有想到,他竟然就這樣直接睡著了!就算不去洗澡,好歹也要把內褲脫下來洗一洗吧!很髒很噁心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