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先生你應該能夠理解了吧?就算你們違反常識地真心相愛,政府也會立即搶走你們的孩子,把他圈養在資訊封閉的環境裡、對他灌輸錯誤的價值觀、讓他心甘情願地為人類大量孕育後代。這個計劃一旦完成,不服從的舊世代精靈便完全失去價值,為了毀滅證據和竄改歷史,想必會把他們全部處決吧。」
占卜師繼續敘述精靈族被迫害的陰謀論,聲線仍然陰陽怪氣,語調依舊畢恭畢敬,我卻再也無法把它當笑話看待。
我由衷地感到恐懼,並心存僥倖地嘗試質疑:「只要不生孩子……不就沒問題了嗎?」
「想要在政府的全面監控下避孕?可沒有那麼容易啊,任何避孕工具都會被替換成助孕版本。」
「假如我們完全不做呢?這總不可能懷孕了吧?」
「可以透過軟性毒品來削弱你們的理性,也可以讓她陷入昏睡再悄悄注入精液,對策要多少有多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輩子。」
「這……這樣的話……我們、我們……」
「原來如此,先生你就是為了逃避真相,才故意不作調查嗎……我明白了,今晚就到此為止吧,我們在短期內便會再度出手,希望你能把握時間好好考慮。」占卜師緩慢地離開座位,隨後拉開布簾擺出送客的動作。
也許正如占卜師所說,我就是沒有勇氣面對真相,明明應該繼續追問下去,卻不由自主地遵從了他的指示。
離開房間後,坐在外頭的老婆與我對上視線,隨即朝著我快步走近。
聯婚計劃背後的陰謀頓時變得具體,令我深感恐懼。思緒一片混亂,我毫無理由地嘗試往後躲避,右手因而與布簾碰撞,傳來意料之外的觸感與聲響,又使我更感驚慌。
「老公?」她察覺到我神色有異,便擔憂地問:「是不是占卜師……」
「……沒事,甚麼事都沒有。我們快走吧。」我把右手與手槍一同藏進褲袋裡,然後快步離開帳篷,試圖把手槍徹底據為己有。
在返回小木屋的途中,各種旁枝末節在腦海浮現,局長的關照和通融、時常送禮的可疑鄰居、與黑暗精靈夫妻結為朋友並互相幫助……全部都是計劃的一部分?政府打算藉此提升老婆的幸福感,打造一個良好的備孕環境嗎?
陰謀論的可信度越來越高,故此在踏進小木屋後,我立即建議老婆去洗澡,趁機取出褲袋裡的手槍。
我小心翼翼地進行檢查,花了一段時間才退出彈匣,確認子彈並不是圓珠形的氣槍彈,而是造工精細的圓柱體,果然就是真槍啊。
那個占卜師竟然擁有陶瓷製的槍械,想必是前來營救精靈族的外國特務,可信度又進一步提……那為甚麼不直接把她救走就好?為甚麼要客客氣氣地請求我放手?又為甚麼輕而易舉便被我拿走這把手槍?
我抓緊這個矛盾之處,希望尋找更多證據以說服自己。
例如,扣下手槍的板機?即使造工精緻得異常,但對那些有錢得可疑的富豪而言,可能只是一件平凡不過的工藝品,說不定根本無法射出子彈。
可是,假如我們正被政府監控著,一旦傳出槍聲便沒有回頭路了,風險未免過於龐大。而且,除了手槍的真偽,還有一項更加值得檢驗的證據。
我先把手槍重新藏好,再從老婆的肩包裡翻出她的水瓶,喝下剩餘的水並舐舔瓶口,盡可能地攝入她的唾液。
我嚐到了一道熟悉的甜味,深感驚愕之際,又聽到門鉸正在吱吱作響,便立即轉頭望去。
只見她倚著浴室的木門,神情詫異地質問我:「你、你在做甚麼?」
「我……我只是有點渴,突然有點渴。」
「那個……應該是我的水壺?」
「原來?我沒有留意到,搞錯了。」
「……是嗎?嗯。」她欲言又止地放棄追問,半信半疑地凝望著我的眼睛。
我拼命思考著該如何解釋,心中完全沒有半點邪念。然而,心跳逐漸加速,身體亦開始發熱,胯下不受控制地匯聚血液,擅自勃起至疼痛難耐的極限狀態。
她的目光徐徐往下飄移,語調淡然地問:「要做了嗎?」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
「真的不是嗎?」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顯然易見的生理反應,使我不知所措、無從辯解。
沉默被視為我的答覆,她開始逐一解開睡衣的鈕釦,一步一步地朝我逼近。我並未發聲制止,亦未能移開視線,僅是不斷後退,直至狼狽地跌坐在睡床上。
她默然地坐到床邊、坐到我的身旁,棉質睡衣自香肩滑落,蕾絲胸罩亦隨之被卸下,微微隆起的小小乳房毫無保留地展露在我的眼前。
這不就是我朝思暮想的美景,不就是我千方百計地追求的結果嗎。
她接著又彎腰下來,繼續以顫抖的雙手脫去長褲和內褲,最終一絲不掛地抬頭問我:「你想要怎麼做?」
「我……我不知道。就算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諸多的矛盾填滿了我的腦海和眼眶,視野與意識漸漸變得模糊。
我不知羞恥地倒在她嬌小的軀體上,感受著濕潤的肌膚、甜蜜的體香、柔軟、溫暖,任由男兒的淚水與悔恨悄然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