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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神-(二)白屋

茶葉魚 | 2022-08-29 01:18:27 | 巴幣 0 | 人氣 90


此時的男人早已因劇痛面色蒼白如灰,豆大的汗珠與差點咬碎的牙齒都足以證明,他隨時可能因為劇痛而暈厥過去。

緩緩放下高舉過頭本以血流如注的左手,被野獸咬開的斷面,雖是撕裂卻意料外的乾脆俐落,而殘肢斷面一旦低於肩膀的高度,鮮血流速則又更快了。得止血才行!手口並用的利用皮帶止血,繫到手微微發紫,不斷往外冒的血才有那麼點趨緩,以匕首裁下一小部分的衣服纏繞在上面,這才算完成了簡單的止血。

微微發顫,男人試圖用匕首將巨獸的眼睛給剜,不多時兩個要有自己拳頭大的眼珠就被挖出了,憋著氣男人將眼珠一口吞下,穾破眼珠的瞬間,一股濃厚的腥臭差點讓他全吐了出來,但還是忍著噁心吞下肚去。這不是為了報復,而是這對眼珠在沒有烹飪的情況下,大概是少數沒有寄生蟲又安全的部位了。

男人深刻的明白,他需要這些熱量來走出這座破樹林。那兩隻畜生看到自己擊倒了牠們的老大,想必是了解了匕首的威脅,所以牠們退開,與自己保持距離,等著我流血殆盡後再慢慢分食我的屍體。牠們很聰明,事實上牠們太過聰明了,聰明到男人甚至不敢替換匕首的二氧化碳鋼瓶。他怕一但這些野獸們了解到這把匕首並不是能無限制的造成那樣的傷害,他可沒有把握有那個運氣能僥倖再次活下來。

瞥了一眼巨獸龐大的身軀,男人將匕首對準獠牙的牙槽,釘入後用力在柄底一拍,反覆幾次後男人將巨獸的兩隻獠牙與頭上最粗的音管收入背心口袋中。

男人又再一次的上路了,只是這一次要慢上不少,左手的疼痛像是將神經抽出來當小提琴一樣拉奏。每每痛起來,肢體像是遇上雜訊一樣,嘈雜混亂無法控制,更有幾度更是跌坐在地又狼狽起身。

不知道過了多久,疼痛使得男人對於時間的流逝也麻木不少,頭頂從枝葉繁盛到如今的稍嫌稀疏,倘若男人抬頭,便可以看到頭頂上除了一輪太陽外還有兩個月亮高掛著。可大量失血與感染後的發燒,他明白如果又一次跌倒,他將沒有體力能再站起來。

在這絕望的時刻,背後又再嗡嗡作響。

幹,出口到底在哪?我走了多久,怎麼還沒到。

突然,林中深處一道刺眼光線閃過男人的雙目。

不是失血過多的頭眼昏花,也不是水面折射的粼粼波光,那是透過金屬反射的光線!

有人在那!

有救了!

喜出望外的男人現在也顧不得傷痛,用右手抱緊殘臂,強撐著腳步朝反光處跑去。

嗡嗡嗡嗡!察覺到男人狀態有異的野獸也顧不得藏身跟了上來。兩隻野獸緊緊貼著男人的腳步越來越近。

啊啊啊啊啊啊!大叫著,男人手捏著匕首胡亂揮舞起來。野獸果然也對這匕首忌憚的很,低吼一聲後便不再逼近,但牠們也沒有選擇在次隱藏起自己。

一點一點靠近反光處,待到終於能看清是什麼反光時,他的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

不是出口?

在男人面前的是一棟約兩層樓高的立方體建築,外牆是某種銀白色的金屬材質,想來反光便是由此而來,不過他可沒有半點開心的感覺,原以為是出口的他拼盡全力才靠近這裡,但卻是這樣一個大鐵箱子。換作平時他或許還會大呼幸運的進去搜刮一通,如今一條腿都踏入棺材的他,把大鐵箱當作自己的棺材,或許是即將客死他鄉的男人最後的體面吧。

建築的四周沒有樹木,甚至地上也遠沒有林中的那麼泥濘難行,踏著逐漸夯實的土地,男人的心裡逐漸冷靜下來,或許真該命絕於此?

細不可聞的靜電音傳入耳中,一道牆似乎是感應到了男人的到來,緩緩開啟一扇大門,看著這個自己屬於的大鐵棺,也開啟了門歡迎自己,男人轉身朝著野獸大吼大叫,試圖喝退牠們。

但是這一點用都沒有,男人對此也是知道的,他也知道這野獸是多麼有耐心的獵手,可至少,至少希望自己能夠死後保有全屍,而非這兩頭野獸的下午茶。

小心翼翼的,男人的後腳踏入建築內部,就在男人懸著的心要放下之時,其中一隻野獸突然發難,形似猛虎撲食一般大嘴張口就來,汲取了老大的教訓,這次直取咽喉而去。

直面比自己腦袋還大的大嘴,體力早已經超過極限的男人不聽使喚的腿腳一軟,大字向後倒去。現在就連唯一能稱得上是籌碼的匕首,都因無法握住而落在一旁。乓!後腦杓的衝擊反而讓男人清醒過來,正當他疑惑自己怎麼還沒死時,有一個重物落在他的胸口,艱難的抬頭一看赫然是野獸的大嘴,嚇得他眼睛再一次緊閉。

料想中的痛苦沒有發生,反而是一股令人熟悉且反胃的腥臭味傳來,臭味的罪魁禍首則是胸口又濕又黏的沉重大頭,男人再次抬頭確定了一下,原本張牙舞爪的野獸斷頭確確實實的壓在自己的身上。

媽的重死了。

扒拉開獸首後艱難的坐起身,獸首是被切割下來的,斷面相當的乾淨俐落並且帶著微微的焦痕與燒灼的味道,而門口邊上則是野獸的身軀頹然倒地,脖頸處切割過的痕跡血液正汨汨流淌著,直到整個廊道都配黃褐色的血液沾染為止。

是用來防生物的柵欄嗎?算了。說起來,這種事他也不懂。不過那沒關係,現場倒是有他懂的東西。可以看到最後一隻野獸再也沒有了方才的戾氣,猛地轉身拔腿就跑。

男人用手倚著牆緩緩起身,第二次的死裡逃生的喜悅還沒到來,他便開始沿著牆面摸索起來,不多時就讓他摸到一塊觸控面板,不多時整個廊道乃至室內空間都亮了起來。

這是一個乾淨整潔的空間甚至連角落都不見有一粒灰塵,簡單的家具和生活用品,看起來不像是有人使用的樣子,不過這也不是男人該擔心的事,徑直走往盥洗室的方向,打開門果然在化妝鏡旁有著一個醫療標誌的急救箱。這讓他不由得大喜,要不是體力已經耗盡,他甚至希望可以大笑三聲。

急救箱說起來其實算很小,如果說放礦泉水大概放不了兩瓶,不過礦泉水從來不是目的對吧?利用匕首輕鬆挑開了急救箱,從中取出來一根針筒。他不過是拿起來看了兩眼就毫不猶豫撕開包裝打開蓋子,將針筒對準了心臟。

完了,會不會很痛啊?

呼!呼!呼!幾個深呼吸後男人一把將針頭插向心臟。

啊啊啊!

疼痛,像是蜘蛛一樣爬上頭皮,從耳朵鑽入他的腦袋裡橫衝直撞,又有那麼一瞬間心臟像是要爆炸一樣用力跳動,皮膚像被火燎過一樣火辣,或如蟲蟻螫咬一點一點將皮肉剝除。

哈啊啊啊!

這不只是疼痛而已,更是像將一切不適感液體化後將他整個人浸入其中,還壓著他的頭杜絕換氣的可能。不多時便看著他蜷曲的縮臥在馬桶旁,只有不斷的顫抖與微弱的呻吟證明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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