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界有多小？
答：操。
我有一個朋友，是一個可以一面看著H漫，一面報警客訴走消保；一面擔綱斯文的技術指導，一面躺在實驗室地板拉筋的男人。
外型同樣豪放不羈，道上素有『全身潮牌君不見，衣服沒破是不穿』的美譽，但在此同時，他還是個鋼琴造詣極深的隱藏版大佬（說起來上次了解一下他鋼琴到底到哪個等級，結果嚇死我了，他老人家在十年前就已經可以出師授課了）。
是肥宅，是理工男，同時也是搞文藝的，但是也可以很凶暴的，總之是個深不可測的男人，我們隨興地給他一個代號叫做『殺神哥』吧，你就知道他是多不簡單的角色。
有一次，殺神哥跟我以及學妹S去吃一家壽喜燒。
所以學妹S跟殺神哥有過一面之緣。
「我實在不能想像他的鋼琴演奏能達到教師級，也不能相信穿著禮服代表學校獨奏。」當晚，學妹S如是評價我們衣衫瀟灑的殺神哥，我想殺神哥不算太冤，因為我當時也嚇了一跳。
2021的平安夜，學妹S想吃當時我們三個人去吃的壽喜燒，當然這次只有我們兩個人。
訂位，進場，服務生帶我們到一處有檔板的座位入席。
我們面對面入座，我挑了檔板旁的位置，點了兩鍋壽喜燒湯底，夾了兩份菜盤開始煮起。
煙裊裊飄起。
壽喜燒醬汁甘甜的氣息撲鼻。
好香，好甜，好飄渺，好朦朧……
隨後學妹S僵直。
她低下頭，用劉海與煙霧蓋住自己的臉，一瞬間進入備戰狀態，但是一雙眼睛卻直勾勾地瞪著我。
三小？
不對，她不是瞪著我，她是瞪著我的背後。
我順著她的目光向後看去。
隨後輪到我把脖子扭回來，低下頭，讓我整個人能她媽泡在煙霧裡頭。
是殺神哥。
那堅毅若岩的眼神，那漫步人群的姿態，那練習過的清晰聲線。
如假包換，殺神哥。
還有隨之而來的，一個高挑的女生。
………………………………………………………………………………………………………………………………………………………………………………………………幹？
「我認錯了嗎？」學妹S壓低聲音。
「錯你媽……」我小聲慘叫，服務生居然帶著他們坐到我隔著一片隔板的隔壁桌！靠腰！為什麼！
「後面的女生是誰？」學妹S聲音壓得更低。
「我哪知道啊幹！」壓低聲音的我很心跳加速。
平安夜。
需要訂位的餐廳。
一男一女。
殺神哥可不住這一區。
殺神哥肯定是專程來到這裡。
所以。
女方是？
「會不會是親戚？」那個疑似親戚的女生坐在我肩旁，隔著一道隔板。
「平安夜一對一一起吃飯嗎？」學妹S反問。
不然妳要我說什麼？
那要說殺神的女人嗎？要說我家殺神初長成嗎？是在逼我三小啦？
淡定。
淡定就對了。
裝作沒看到，避免四目相接，把主導權交給對方，讓對方決定『看見』我們以後該如何反應。
如此一來會有下列幾種可能的情況：
一、對方看見我們了，主動打招呼。
二、對方沒看見我們，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三、對方看見我們了，但是他以為他認錯人了。
這樣就對了，等待機會，選擇後出就對了。
就對了……
「他看見我了……」學妹S聽牌了，妳一定要這麼快嗎？
「You say, face to face？」我嘴巴一開一闔地，話都講不好。
「對。」學妹S語氣肯定。
「那可能他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吧……」我抱著最後的希望。
「不，他明顯愣了一下。」學妹S粉碎我的希望。
然後他就走掉了？
然後他就他媽走掉了？結果答案是跟我們一樣的『四、看見了但是想裝作不認識』？
所以說是不想打擾我們，還是不想要被打擾？那個女生是誰啦？你偷偷看了月老膩？只丟直球的殺神哥？
不行。
我實在是，太好奇了。
然後我就在殺神哥的座位旁邊轉來轉去，裝水啦，盛菜啦，拿湯汁啦，讓自己的身影餵進去殺神哥的視野，看看有沒有機會讓殺神哥看見我。
結果，殺神哥還是沒有看見我。
或是說，殺神哥看見我了，但不想打招呼。
「你注意到了嗎？」學妹S語氣嚴肅。
「注意到什麼？」我注意到殺神哥今天的穿著特別不像個資深肥宅，注意到他的語氣特別的輕柔，注意到動作特別的優雅，妳問的是什麼？
「如果是今天的他，你跟我說他是職業鋼琴演奏家，我信。」學妹S總結，是啊，簡直就像開了99＋濾鏡，不，簡直就像投胎了半次。
「畢竟對方是女生，斯文點是可以接受的……」我乾笑兩聲。
「我也是女生，他上次給我的感覺可不是這樣。」學妹S可沒有笑。
所以，這個女生是特別的女生？
還是說，是需要經營一下形象的女生？
而且我仔細想想，殺神哥其實……同時也是個打遊戲可以感動落淚，情感豐富的男人啊。
「妳想說什麼？」我面無表情。
「我想說，你就認了，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樣。」學妹S喝茶。
「我給朋友……打個電話。」於是我這樣決定。
問：誰曾經有過平安夜吃個壽喜燒，撞見自己足以毀滅世界的強大朋友正在撩妹的現場，還只隔著一道隔板這麼尷尬的事情。
答：不知道，這要多衰小？
再問：那你朋友最衰小的是誰？
答——
「一成。」九雷一奧語帶肯定。
「什麼一成？」那肯定煞是驚人，我幾乎都快以為他現在是在說某種真理了。
「你猜錯的機會，大概一成。」九雷一奧說，我聽得出來那一成是實驗誤差。
「我去打聽打聽……」我乾笑兩聲，今天老是在乾笑。
「別去。」九雷一奧可沒有笑。
「如何說起？」我知道他一定有所理由。
「如果哪天他分手了，到時候你就要去拯救世界了。」九雷一奧神情肅穆。
「幹！我只是去吃個壽喜燒啊！」我咆哮。
「所以我說，平安夜吃三小壽喜燒？在家煮泡麵不好嗎？」九雷一奧攤手。
「不好。」學妹S打叉。
「總之，不要聖誕節去打聽。」九雷一奧嘆了口氣，退了一步。
「畢竟是耶穌基督的生日嗎？」我說的可不是行憲紀念日。
「沒錯，要是你中斷了殺神哥的事情，就輪到我去拯救你了。」九雷一奧點點頭。
嗯。
十二月二十六，晚點我要去參見殺神哥，遲了一天祝各位聖誕快樂啊……
答：操。
我有一個朋友，是一個可以一面看著H漫，一面報警客訴走消保；一面擔綱斯文的技術指導，一面躺在實驗室地板拉筋的男人。
外型同樣豪放不羈，道上素有『全身潮牌君不見，衣服沒破是不穿』的美譽，但在此同時，他還是個鋼琴造詣極深的隱藏版大佬（說起來上次了解一下他鋼琴到底到哪個等級，結果嚇死我了，他老人家在十年前就已經可以出師授課了）。
是肥宅，是理工男，同時也是搞文藝的，但是也可以很凶暴的，總之是個深不可測的男人，我們隨興地給他一個代號叫做『殺神哥』吧，你就知道他是多不簡單的角色。
有一次，殺神哥跟我以及學妹S去吃一家壽喜燒。
所以學妹S跟殺神哥有過一面之緣。
「我實在不能想像他的鋼琴演奏能達到教師級，也不能相信穿著禮服代表學校獨奏。」當晚，學妹S如是評價我們衣衫瀟灑的殺神哥，我想殺神哥不算太冤，因為我當時也嚇了一跳。
2021的平安夜，學妹S想吃當時我們三個人去吃的壽喜燒，當然這次只有我們兩個人。
訂位，進場，服務生帶我們到一處有檔板的座位入席。
我們面對面入座，我挑了檔板旁的位置，點了兩鍋壽喜燒湯底，夾了兩份菜盤開始煮起。
煙裊裊飄起。
壽喜燒醬汁甘甜的氣息撲鼻。
好香，好甜，好飄渺，好朦朧……
隨後學妹S僵直。
她低下頭，用劉海與煙霧蓋住自己的臉，一瞬間進入備戰狀態，但是一雙眼睛卻直勾勾地瞪著我。
三小？
不對，她不是瞪著我，她是瞪著我的背後。
我順著她的目光向後看去。
隨後輪到我把脖子扭回來，低下頭，讓我整個人能她媽泡在煙霧裡頭。
是殺神哥。
那堅毅若岩的眼神，那漫步人群的姿態，那練習過的清晰聲線。
如假包換，殺神哥。
還有隨之而來的，一個高挑的女生。
………………………………………………………………………………………………………………………………………………………………………………………………幹？
「我認錯了嗎？」學妹S壓低聲音。
「錯你媽……」我小聲慘叫，服務生居然帶著他們坐到我隔著一片隔板的隔壁桌！靠腰！為什麼！
「後面的女生是誰？」學妹S聲音壓得更低。
「我哪知道啊幹！」壓低聲音的我很心跳加速。
平安夜。
需要訂位的餐廳。
一男一女。
殺神哥可不住這一區。
殺神哥肯定是專程來到這裡。
所以。
女方是？
「會不會是親戚？」那個疑似親戚的女生坐在我肩旁，隔著一道隔板。
「平安夜一對一一起吃飯嗎？」學妹S反問。
不然妳要我說什麼？
那要說殺神的女人嗎？要說我家殺神初長成嗎？是在逼我三小啦？
淡定。
淡定就對了。
裝作沒看到，避免四目相接，把主導權交給對方，讓對方決定『看見』我們以後該如何反應。
如此一來會有下列幾種可能的情況：
一、對方看見我們了，主動打招呼。
二、對方沒看見我們，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三、對方看見我們了，但是他以為他認錯人了。
這樣就對了，等待機會，選擇後出就對了。
就對了……
「他看見我了……」學妹S聽牌了，妳一定要這麼快嗎？
「You say, face to face？」我嘴巴一開一闔地，話都講不好。
「對。」學妹S語氣肯定。
「那可能他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吧……」我抱著最後的希望。
「不，他明顯愣了一下。」學妹S粉碎我的希望。
然後他就走掉了？
然後他就他媽走掉了？結果答案是跟我們一樣的『四、看見了但是想裝作不認識』？
所以說是不想打擾我們，還是不想要被打擾？那個女生是誰啦？你偷偷看了月老膩？只丟直球的殺神哥？
不行。
我實在是，太好奇了。
然後我就在殺神哥的座位旁邊轉來轉去，裝水啦，盛菜啦，拿湯汁啦，讓自己的身影餵進去殺神哥的視野，看看有沒有機會讓殺神哥看見我。
結果，殺神哥還是沒有看見我。
或是說，殺神哥看見我了，但不想打招呼。
「你注意到了嗎？」學妹S語氣嚴肅。
「注意到什麼？」我注意到殺神哥今天的穿著特別不像個資深肥宅，注意到他的語氣特別的輕柔，注意到動作特別的優雅，妳問的是什麼？
「如果是今天的他，你跟我說他是職業鋼琴演奏家，我信。」學妹S總結，是啊，簡直就像開了99＋濾鏡，不，簡直就像投胎了半次。
「畢竟對方是女生，斯文點是可以接受的……」我乾笑兩聲。
「我也是女生，他上次給我的感覺可不是這樣。」學妹S可沒有笑。
所以，這個女生是特別的女生？
還是說，是需要經營一下形象的女生？
而且我仔細想想，殺神哥其實……同時也是個打遊戲可以感動落淚，情感豐富的男人啊。
「妳想說什麼？」我面無表情。
「我想說，你就認了，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樣。」學妹S喝茶。
「我給朋友……打個電話。」於是我這樣決定。
問：誰曾經有過平安夜吃個壽喜燒，撞見自己足以毀滅世界的強大朋友正在撩妹的現場，還只隔著一道隔板這麼尷尬的事情。
答：不知道，這要多衰小？
再問：那你朋友最衰小的是誰？
答——
「一成。」九雷一奧語帶肯定。
「什麼一成？」那肯定煞是驚人，我幾乎都快以為他現在是在說某種真理了。
「你猜錯的機會，大概一成。」九雷一奧說，我聽得出來那一成是實驗誤差。
「我去打聽打聽……」我乾笑兩聲，今天老是在乾笑。
「別去。」九雷一奧可沒有笑。
「如何說起？」我知道他一定有所理由。
「如果哪天他分手了，到時候你就要去拯救世界了。」九雷一奧神情肅穆。
「幹！我只是去吃個壽喜燒啊！」我咆哮。
「所以我說，平安夜吃三小壽喜燒？在家煮泡麵不好嗎？」九雷一奧攤手。
「不好。」學妹S打叉。
「總之，不要聖誕節去打聽。」九雷一奧嘆了口氣，退了一步。
「畢竟是耶穌基督的生日嗎？」我說的可不是行憲紀念日。
「沒錯，要是你中斷了殺神哥的事情，就輪到我去拯救你了。」九雷一奧點點頭。
嗯。
十二月二十六，晚點我要去參見殺神哥，遲了一天祝各位聖誕快樂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