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那夜，我又失眠了。
雙手交互墊在後腦勺，平躺在床墊上望著純白的天花板，大腦一片空白。
有人說，失眠的夜並不會僅僅擔心自己睡不著，最擔心的是無法入眠的同時絲毫沒有任何想法讓自己能夠在思考的過程中不知不覺逐漸睡去。
…...
我就這樣對著天花板發愣了好一段時間之後，心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決定出門走走，透透氣，也許走累了就會想回到溫暖且熟悉的被窩裡睡個好覺。
隨手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了雙拖鞋，隨即走出玄關並把門順手帶上。
走在長長的走廊，經過一扇又一扇的房門，從底下並無光線滲出的門縫便可得知絕大部分的住戶都早已入眠，畢竟現在也已經是深夜三點有餘，唯一一戶亮著燈的也就只有超商夜班的余小姐，也許正在吃著宵夜也說不定。
話說，余小姐也是個十分努力的女孩。遠從國外來到這裡留學，做任何事情都依靠自己的雙手打拼，不管是學費還是生活自理，雖然同樣經歷過大學生活的我並不太推薦她顛倒生活作息，但仔細一想自己似乎也曾有過為了拼期末報告而爆肝的日子，也沒辦法說得太多。
故此，身為曾經也經歷過這種生活的自身，也只能默默地為她加油打氣。
咔噠。
正準備下樓時，聽見細微的聲響。回過頭，自余小姐家大門門縫底下滲出的光線已然消失。
也許是睡了吧？一整天忙活下來早就精疲力盡了吧。
「祝好眠，晚安。」
或許是下意識將此與失眠的自己比較，我淡淡地如此說道，隨即轉身離去。
街邊的路燈照映，腳下的是自己漆黑的身影。走在無人的街上，別有一番意境，思緒也伴隨著這股感覺不斷回憶起種種事情，不論是經歷過的事，亦或單純心中所想，皆有。
因為余小姐，更是讓我回想起過去的自己。
真是，在人生的道路上，生活得有那麼點，無意義、無趣。
步過附近的公園，我找了張椅子坐下。
望著公園裡的設施，凹凸不平的玩沙池裡，盡是大小不一的沙堆；些微掉漆的鞦韆、滑梯，佈滿了孩子們盡情嬉戲的痕跡。公園裡設置了許許多多的公共設施，不僅是娛樂設施，也佈置了不少正如我目前所坐著的椅子等供人歇息駐足的桌椅等設備。
然而，過去的自己卻是鮮少踏足公園，別說是溜溜滑梯蕩蕩鞦韆，像現在這般安靜地坐著看風景，其次數雙手十根手指頭也足以計算。
自幼便因為家中糾紛不斷而不常有機會出外與三五好友嬉戲打鬧；求學時期更是為了應付各類考試同時打工賺取津貼，毫無忙裡偷閒的機會。如今正式踏入社會的自己，對於休息娛樂已然毫無想法，就只是孤獨一人靜靜地活著，一日復一日，猶如依照公式運轉的生活方式。
只不過，心裡卻不時出現一種莫名的情緒：有些空虛，難以言喻。
少了點什麼，微妙的感覺。
仰望長夜，繁星點點恰恰點綴了這幕猶如單調畫布的夜。
感慨生而為人，並非不懂知足，然而就是難以滿足。
幾乎，所有人都一樣。
「這不是宇傑嗎？」
突然聽聞自己的名字被人喚道，從漫漫星夜之中將思緒抽回，發現一名長者站在不遠處朝我揮手示好，手中牽著一隻微胖的柴犬，看似正在遛狗。
很快便從回憶中憶起這位長者的身份，隨即應聲：「張教授？」
張教授是我語文的啟蒙導師，而我也從他身上學習到不少人生的大道理。自從大學畢業以後，就鮮少與他有所聯繫，不久之後甚至完全沒了聯絡。
「果然是宇傑，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張教授朝我走來，他仍然是那位白髮蒼蒼，臉上雖佈滿了飽經歲月風霜的痕跡卻依舊和藹笑顏長褂，無比健朗的老年人。
「我也沒想到在這世間會遇見張教授您啊，不、我該說是那麼久沒聯繫了，沒想到還有機會遇見您。」
張教授爽朗地笑了兩聲，「哈哈，就當做是緣分吧。我可以坐這裡嗎？」
「當然可以。」
我稍稍讓開座位，張教授向我道了聲謝謝接著坐下，他的狗狗也乖巧地到椅子的一旁躺著，看起來很是溫馴。
「剛才在一旁看你似乎有些心事的樣子呢。」
「果然被張教授您看見了吶，剛剛在想些事情的模樣。」
我苦笑著撓撓後腦勺，不愧是張教授，一如當年總是能夠輕易察覺到他人的情緒與思想。
「張教授，您是個十分睿智的人，像您這樣會不會有過懷疑人生的時候呢？」
張教授聽我這麼一說先是稍微停頓，接著會心一笑。
「會哦。」他輕描淡寫地說，「走在人生的道路上，不管是誰都一度懷疑過自己的人生究竟為何，我也不例外。」
「看來你這是遇上瓶頸了吧？宇傑。」
見我不說話，張教授如斯問道。
其實自身也很疑惑，截至目前為止所經歷過的生活，就單純是一般人平凡無奇的人生。有者言平凡是平淡而美好的生活，但我卻覺得這樣並不是我真正嚮往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或許在他人眼中還算不錯，然而我雖深知少了某些事物，卻對於這些事物的定位相當模糊。
也許這就是人生的瓶頸吧？我不清楚。
「宇傑，這樣吧。」教授說，「你能想象過去的我也曾試過被他人欺騙、背叛，在那樣無法磨滅的傷痕之下，一步步走過來，直至成為你們的教授嗎？」
教授的話將我從思考中拉回，我帶著有些錯愕的眼神望向教授。
「在過去還沒成為你們的教授之前，我曾得到一個普普通通的職位，並且還工作了好幾年。在那份工作上待得久了，我不禁心想，不如就這麼平平穩穩地度過下去，似乎也不錯呢。」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教授當時的想法。
很多人都嚮往著簡單而安穩的生活，早上上班，下班之後也許可以到附近的餐館解決晚餐，或是到超市買點食材帶回家試著自己下廚。
夜晚再做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例如寫點文章，畫個圖，或是娛樂消遣打個遊戲之類的；每逢假日也可以到附近走走散散心，聽起來十分愜意的生活。
「不過一次在與同事攜手處理一份工作時，他在工作上犯下了一個嚴重的錯誤，與此同時他也將這個錯誤的責任推到我身上。而我，因為事先並不知情，進而導致自己沒辦法第一時間給出合理的解釋。」
教授說著說著，神色略顯黯然。
「儘管已經遲了，但我還是盡力為自己辯解，以求這個不實的罪名就這樣落在我身上。但是，在這段過程中，那位同事的好朋友為了掩護他，而將我所做出的解釋以另一種方式來詮釋，進而表達出錯始終是出自於我。」
「長時間下來的爭辯，我已經感到疲憊無力、心灰意冷，因此提出了離開的意願。」
我無法為教授所說的話做出任何反應。
應該說，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轉彎的餘地。
「那個夜晚，我就像現在一樣坐在公園裡，看著燈光下自己的倒影，心裡盡是對於自己的前程一片迷茫、模糊。我壓根兒不知道自己能怎麼做，那種被他人出賣的感覺，讓我開始對自己失去了信心，懷疑自己還能不能做到任何事情。」
正如我現在那樣的心境。
十分同情教授的經歷，而他當下的心情正如我現在一樣，這世上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但就是一昧地懷疑自己能不能做到，更甚懷疑自己能不能一睹前路。
前面的路該怎麼走下去，我總是在煩惱著這些事情。
是我想太多嗎？
為自己的未來而困擾、擔憂，也許正是一個正常人往往在不經意之間會有所思考的事情。
「這個情況也許正好和你現在的心情是一樣的吧？」
張教授向我詢問，我緩緩地點頭。
「那好，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張教授說著，突然就站起了身，身旁的狗狗見張教授有所動作，也跟著爬起來伸了個大懶腰。
「張教授，這三更半夜的是要去哪？」
「去見我一個老朋友。」他說，「正是因為這個老朋友，你才會認識到張教授這個人。」
張教授的話，不免讓我有些好奇。
※※※
日間繁忙的道路，夜裡總是寂靜萬分。
路邊一盞街燈之下，一輛流動餐車靜靜地停泊著，自車上所散發出來的陣陣誘人香氣讓人不自覺地感到有些飢腸轆轆，格外邪惡。
張教授帶著我走到餐車旁的座位坐下，在掌控著燒烤火候的老闆見我坐下之後先是豪邁地說了句「歡迎光臨」，接著看見一旁的張教授時，像是故友重逢般親切地想張教授問好。
「這不是老張嗎？好久不見了......」
「是啊，今天帶了個小夥子來你這吃點宵夜，不介意吧。」
「...當、當然，年輕人，吃點什麼嗎？」
我督了一眼置於上方的菜單牌子，菜單有著各種各樣的菜式，更別說還可以隨意說個菜色讓老闆現做，實在讓我這個選擇障礙症無從定奪。
「張教授，看起來您是這裡的常客，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個人推薦的餐點呢？」
我這番問話似乎勾起老闆的一絲好奇，我發現他向張教授投以疑惑的眼光。
張教授淺淺地笑了笑，隨即向我推薦了老闆的招牌拉麵以及天婦羅炸雞等餐點。
老闆接著也沒說什麼，就只是擺出了一幅看似有些無奈的苦笑。
看來對於我這個選擇障礙感到無奈吧，沒辦法，那麼多種菜色總是讓人有些難以下決定。
「拉麵套餐是吧？稍等哦。」
「教授不吃嗎？」
記下我的點餐之後，老闆隨即準備食材，我不禁好奇地向張教授問道。
「嗯......因為我姑且算是這裡的老顧客，所以不必點餐老闆也知道我想吃什麼。」
張教授笑答，餐車老闆也附和應聲，「是啊，老張可是我這裡最老的老顧客了，哈哈。」
「不過，為什麼教授會讓我到這裡呢？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原以為來這裡是為了見故人，沒想到是來吃宵夜。
不過既然是張教授，當中一定會有這麼做的道理存在。
「阿木，雖說我已經是這裡的老顧客了，但最主要的還是因為當年的那碗豬排丼飯才會造就了我這麼一位老顧客吧。」
「丼飯？哦，你說那件事啊，都過了那麼久了，你居然還記得嗎？」
老闆忙著處理備料的過程，逐漸和張教授聊開了，似乎回憶起什麼事情似的。
「當然記得了，也多虧了那一餐，這個才讓這小夥有機會到我的課堂聽課吶。」
「你這麼說的意思是這年輕人是你的學生嗎？」
老闆的視線隨著與張教授的談話轉到了我這裡來，上下打量著我。
對此，我也只能尷尬地笑著點點頭。
「看起來面相不錯嘛。」一番端詳之後老闆說出意義不明的話語，「感覺就和老張當年差不多。」
「那你總該知道我今天到你這的原因了吧。」
「這是準備坑我的念頭呢。」
說罷，老闆和張教授不約而同地豪邁大笑。
我怎麼不太明白這兩人在說些什麼。
「年輕人，你這是遇上了什麼煩惱了是吧？」
話題突轉，讓我稍稍反應不過來。
「別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既然老張難得帶人過來我這裡，或多或少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老闆利落地把麵條下水汆燙、甩乾，接著倒入在剛才對話過程中準備好的麵湯、下料，一連串工序之後連同另一頭剛炸好的天婦羅炸雞齊齊擺盤，按鈴上菜。
「好了，趁熱吃吧。」老闆緊接著端上另一份餐點到張教授面前，「老張也是，趁熱吃，別和我客氣。」
有那麼一瞬間，我似乎看見被張教授稱作「阿木」的老闆端給教授的並非什麼餐點，而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碗白飯。
不過當我定睛一看，那是一份豬排丼飯。
果然是因為累了嗎，不管是基於精神上還是身體上，我想都差不多到了一個極限了，都出現幻覺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阿木。」張教授笑道，「宇傑也是，快吃吧，阿木的手藝也就只有這裡才嘗得到。」
「那我就開動了。」
我手執筷子，夾起一口份的拉麵稍微吹涼之後，哧溜哧溜地吃了起來，同時也喝了口拉麵的湯底，細細品嘗其滋味。
嗯......高湯濃郁的芳香充斥在口腔久久不散，讓人唇齒留香。麵條略帶嚼勁，也充分吸收了麵湯的精華，讓人不禁一口接一口的吃下去。
試過拉麵之後，我夾了一塊天婦羅炸雞嘗嘗味道。
第一口咬下天婦羅炸雞時，酥脆外皮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緊接著包裹在天婦羅炸雞炸衣之下的雞肉口感酥嫩，四溢的肉汁讓我頗感驚艷。
教授的推薦，老闆的手藝，果然不是蓋的。
最後來一口剛才和套餐一起點的鮮奶，完美。
「味道如何？」
「很棒，老闆的手藝果然了得。」吃得暢快的我如此回應老闆的詢問，「不過也多虧了張教授的推薦呢。」
「不會，吃得開心就好。」
張教授笑說，面前的丼飯早已成了空碗。
教授吃飯也太快了吧？
不過既然是這位老闆的廚藝，對於美味的食物吃得快也屬正常吧。
在一番享受之後，眼前的套餐也總算是被我清乾淨。
突然想到教授帶我到這裡總感覺像是要請客，似乎不太好意思。
「老闆，這一餐多少錢？」
為了避免張教授請客，我想先結賬，這樣一來就不會不好意思了。
「不用不用，既然老張都把你帶過來我這裡了，看你也吃得很高興，不用錢。」
「這、這樣不好吧？」
「沒事，老張把你帶來我這就是希望透過和當年一樣的方式來開解你，所以這一餐不用錢。」
「開解的意思是......」
老闆和張教授相視而笑。
「你應該從老張那裡聽說了他的事情了吧？」老闆說道，「當年老張就是遇見了生意剛起步沒多久的我，在我這讓我請他吃了一餐之後，就莫名其妙地振作了起來了，哈哈。」
老闆大笑著說，張教授接著幫老闆補充，「其實更重要的是那一餐時，阿木告訴我的那番話。」
「哦，那個啊，就是『別想太多，享受當下，化悲憤為食慾，吃就對了』這句話嗎？」
張教授點頭表示同意，「這句話可能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但當下就讓我察覺到，自己不該在這種事情糾結那麼多，越是放不下越是在浪費時間，何不好好把握這些時間做更有意義的事情呢？」
有意義的事情？
「也許宇傑你在前進的道路上遇見了些許阻礙，但我希望你別把目光限制在一個地方。學著放寬你的視野，說不準你會察覺到身邊有著許多雖不起眼，卻更值得你把握的美好事物。」
「是啊，年輕人，說不定這世界並不如你所想像的那般無趣呢？」
我......限制了自己嗎？
我......需要學會放開嗎？
身邊......的美好事物？
如果真是如此......
…...感覺自己一昧執著在這些事情上，像個笨蛋似的。
「在這之後，你就會發現之前的問題豁然開朗咯。」老闆說，「來，這份宵夜請你吃，回去吃了之後早點休息吧。」
「這也太不好意思了，這一餐都讓老闆請客了，那還能收下呢？」
「沒事沒事，看在老張有心把你帶來這裡解開心結，我也算是欣慰。」
是啊。
也是多虧了張教授，要不是因為他，我這時候應該還在想些有的沒的。
得向張教授好好答謝才是。
只不過......
「張教授......？」
身旁原先坐著張教授的位置上，空無一人。
桌上不久前還看見已經被張教授吃光的豬排丼飯的空碗，裡頭盛著滿滿的白飯，沒有動過的痕跡。
-完-
原圖來源：stocksnap.io
在我回到公寓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不少。
走在公寓的走廊，相較起不久前三更半夜出門時的沉重心情，現在雖然感到有點睏意，但至少心裡頭的壓力像是已經釋放開來，輕鬆多了。
就在我將要走到自家門口時，隔壁的余小姐家裡傳來一陣混亂的聲響。
「糟、糟了......」
因為聲響有點大而擔心裡頭的余小姐怎麼了，站在門外正打算敲門，大門猛地被打開，余小姐一臉慌張地衝了出來。
「余小姐......？」
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余小姐也剎不住車，直直地把我給撞倒，自己也因為重心不穩而跌倒。
「抱、抱歉......沒事吧？」
「沒事......不過......余小姐你能不能幫個忙......？」
余小姐嬌小的身軀壓在我胸膛上，讓我完全動彈不得，只好請她先站起身。
「啊，抱歉。」
余小姐匆忙地站起身，同時也伸手幫了我一把。
「還好嗎？有傷到哪嗎？」
把我扶了起來之後，余小姐有些擔心地詢問我的狀況。
身上並沒有傷到任何一處，因此我向余小姐回應沒事，同時也向她表示歉意。
「剛才聽見屋子裡傳出很大的聲響，以為余小姐怎麼了才會打算敲門詢問......」我略感抱歉地說明，「話說余小姐你這是怎麼了，難得看見你匆匆忙忙的模樣......」
「啊！說到這個，我的升級考試快遲到了！」想起了重要事的余小姐神色恢復方才的慌張樣，「抱歉，我得先走了......」
「余小姐，等等。」
我突然開口叫住余小姐，然後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
「我送你過去吧，比較快。」
※※※
因為早晨是上班通勤時間，怕是搭公共交通會趕不上余小姐的考試。
為此，我特意開車送了余小姐一程，途中抄了不少近路，讓原先需要半小時的路程只花了十分鐘就抵達目的地。
「那個......不好意思哦，還請你載我到考試現場。」
「沒事，剛才也算是因為我才會跌倒，算是表達歉意吧。」
「那，謝謝，我這就先下車......」
咕嚕......
咕嚕嚕嚕嚕嚕......
一陣空腹飢餓的聲音在車內狹小的空間迴蕩。
我望向余小姐，只見她臉頰透紅低著頭不說話，目光似乎落在流動餐車老闆請客的便當。
「余小姐，你還沒吃早餐嗎......」
她把頭壓得更低了......因為遲到沒吃早餐就出門了嗎......
「這個便當請你吃吧。」
「可以嗎？」
她似乎有些訝異地看著我，臉頰仍然飄著兩朵紅雲。
「其實我也已經吃飽了，所以請你吃吧。」我拿起便當交給她，「再說了，早餐沒吃飽怎麼好好地應付考試啊，我可是過來人哦。」
她看著手中的便當，然後緩緩地向我道了聲謝謝。
其實，余小姐這個人也是個踏實的好女孩呢。
而且也有那麼點腼腆、動人。
道謝之後，余小姐便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那個，余小姐。」我叫住了她，「不介意的話，晚點我可以接送你回去。」
幾經思索，我決定這麼做。
不過，也得看余小姐願不願意。
總不可能勉強她吧。
「真的可以嗎？」
她再次望向我向我確認，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我點頭示意沒問題。
「謝謝......那、那就麻煩你了......」
「好......好的，在那時就聯絡我好了。」
沒想到居然那麼順利，讓我也感到些許的不好意思。
「祝你考試順利。」
「謝謝。」
余小姐帶著一絲羞澀，臉頰艷紅再度浮現。
「那個，果然叫我紫紓就好了......」
「我也是，叫我宇傑就好了。」
我和余小姐......不，是紫紓。
我和紫紓就這樣對視，雙雙腼腆地笑著。
直到回想起還有考試才慌慌張張地道別。
也許這就是老闆所說的好事情吧，不過看來太過於沉浸於好事也並太好呢。
~真.完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