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透亮的酒面映照出的是上了年紀的滄桑臉孔,歲月的紋路爬過眼角與嘴畔,被烈日曬到黝黑的膚色說明了他不是一個出生多高貴的人。與這城市構築的成分不同,平凡的人類,平凡的職業。握在手中的,不是權杖也不是大刀,而是每天辛勤工作換來的幾點銀子。
男人戰戰兢兢地置身在酒樓中,正確來說,這裡是家妓院。那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同鄉宴請他來的,幾十年過去,對方成為富甲一方的商人,三妻四妾左摟又抱;而他,僅是一家雜貨店的小員工,光棍一枚。
「別愁著一張臉啦,我們是來買女人的,你的臉這麼臭,人家女孩子想親近都沒法親,你看看哪個順眼,趕快去指名一個吧。」
同鄉一邊替他斟酒,一邊笑道。男人的眼裡全是他爽朗到刺眼的笑臉,以及那發福不少的手指與鑲嵌在上頭的紅藍寶石,兩相比較下,那身分地位落差所帶來的自卑感令他心頭一沉。
「你倒輕鬆,這麼高檔的妓院,我能不能買一根頭髮都很難說了。」
指名全是白花花的錢哪!他掙來的錢能勉強糊口算是上天給的恩賜了,現實擺明逼迫他沒有多餘的閒情逸致去宣洩缺少女人的衝動。他咧了咧自我嘲弄的嘴,正準備向同鄉提前道別時,一抹紫紅色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野。
──是名相貌艷麗的女子。
她輕踏貓步,水嫩的櫻唇勾著惑人的笑,蜜糖般的眼眸環視全場,帶點濕潤的紅髮披散於肩,彷彿方出浴未乾。一襲淡紫色的東式外罩長拖於紅毯之上,繡有金絲菊紋的纏腰把如水蛇般的身材包裹的玲瓏有緻,胸前的雪白軟玉被單薄的抹胸遮掩著。她執起素手,挽著身畔男子的臂膀,笑如春風。
男人就這麼直勾勾的望著,狀似有些出神了。同鄉看不慣他垂涎如年輕小子的模樣,一掌重重在他後背上,要他清醒。
「喂,瞧你這什麼德性,眼珠子都給你看凸了。我要你指名個女人,居然給我挑上這麼高檔的貨色,你想一輩子在這裡賣身還債啊?」
見同鄉那似笑非笑的鬧語,他才收回失禮的目光,接續問道:「那個紅頭髮的女人叫什麼名字?」
「這家店的名妓──啞蝶。」
最後,男人還是什麼都沒買。
他獨自坐在妓院前不遠的河畔長椅上讓思緒奔馳。那女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無不令他心醉。他甚至開始忌妒起方才讓女子牽住的男人,那曼妙的胴體不應該被無數個男人撫摸,庸俗的人只會玷汙了她的美,她應該專屬於一個人的。
──是的,專屬於他一人的。
渴求而灼熱的目光眺望天際,從深夜,到天空漸白。
待女子獨自步出妓院,已是下午時分。褪下華服後是典雅的淡紫旗袍,她踩著閒適的步伐來到商業區的巷弄中,而早就計劃好要私自帶她遠走高飛的男人早就緊跟在後。左拐右繞,見那女子走進一條死胡同,轉眼間便消失得不見蹤影。
人呢?男人感到疑惑,希望女子沒有發現到他的存在。他看向盡頭那扇緊掩的逃生鐵門,那是他現在唯一的寄託。男人奮力推開門,墨黑的陰影壟罩他的全身,彷彿有生命般,一股無形的拉力將他拖了進去。
無聲無息。
「真是,我們這裡可不是給她處理蒼蠅的地方啊。」火光點燃雪茄,西裝筆挺的壯漢滿臉不屑的吸著尼古丁的香氣,如石頭般的拳頭還帶著丁點血跡。
「呵,未經許可入者死,這規矩可是你訂的。她只是把它利用得淋漓盡致而已啊,也不能全然怪罪於她。」
斷了氣息的男人被隨意棄置在角落,望著那位在雜貨舖工作的老朋友,身為同鄉的他雙瞳閃過一絲憐憫。真是可憐,一輩子老實,卻敗在一時貪欲,怪就怪在他挑上絕對碰不得的紫色毒蝶啊。
「對了,那女人選得如何了?」狀漢問道。地牢裡的貨就這麼一丁點,哪個中意一個也好,他們就能小賺一筆了。
「十五號、四十九號這兩個。」他低頭查看文件,兩張相貌、氣質完全不同的人物照片映入眼底──全是十二、三歲的小女孩。
「就跟你說啞蝶小姐特別愛買個性倔強的女孩兒了,喂,以後進貨的時候要特別注意一下啊,知道嗎?」
日安,我是貓瞳。
這張圖其實在去年就半完工了。
為了表示一下存在感,還有支持燦燦跟羅ㄅㄅ他們的辛勞
趁此活動機會發發圖,然後秀一下完全疲乏的文筆(艸)
啊對,順帶一提
啞蝶不是買幼女來吃喔!這麼可怕的畫面不會在我家出現的ww
她算是在幫老闆採購新的小侍女回來工作,有點算是在做人事部的角色(x)
好的~就醬,咱們改天再見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