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以前,曾經有過被深闇吞食的經歷,絕望、慾望、憤恨、仇怨、嫉妒、惡念……諸多潛伏於闇之中的那些『東西』像是挨餓過頭的惡鬼般猛地伸出漆黑如夜的手,朝著嚮往的『光明』抓擢,即便什麼也無法穩穩地抓下,也還是、日復一日的伸出手來做著相同的--無意義的事。
那樣的情景,十分的令人畏懼,但那並非因為『它們』所抱持的慾念或惡意,僅僅是因『它們』本身的醜陋而使人不想靠近,也因此而不想去理解在那些『東西』之後有著什麼樣的想法,而非純粹的『惡』。
這便是,糜弱的人類的一貫作風:以貌取人,從而界定或許全都錯誤的那所謂的『正確』。
於是,拒絕了來自深闇的邀約,投入那『光明』。
『它們』就這麼看著一個又一個離去的原是『同伴』的人類,被『它們』賦予了『力量』去取得『光明』的人類,接著,狠狠地遭受背叛。
說好的一起,成了一人。
它們說:『我可以給予你力量,不需代價,但當你得到光明時,也將我帶上吧。』
它們也想要觸及到吶。
那遙不可及的光。
「很抱歉,然後再見。」「呵呵……光明?我們有過那種約定嗎?」
它們了解了『背叛』該如何書寫。
於是--
它們說:『我可以給予你力量,但代價是永遠的陷入深闇。』
這樣的話,就不會再有人離去了吧?
得不到光明也沒有關係,那已不再重要。
我們想要的不過是『陪伴』。
「得不到……也無所謂。」
妳笑了,像是嘲笑般的笑了。
「哦~是嗎?但那不是你一直以來都想要的東西嗎?」
妳輕快地踏著舞步,在我身旁舞起。
「那種東西吶~我們都嚮往著不是?」
我們?
妳也是嗎?
那當初又為何--
深闇是令人畏懼的存在,可仍然有為了各種目的而投入的人類,即便所想望的不同,但他們唯一的共通點便是『恐懼著我們的存在』。
妳也是人類,可是……
卻非我們透過虛空呼喚而來的人,反而是在外頭拼命呼喊著我們的人。
為何,渴望著深闇呢?
被深闇吞食的人們,皆是帶著痛苦抑或是滿不在乎的表情,當然,前者居多。
只有妳,一直都帶著愉悅的笑顏。
那般燦爛的笑顏,宛如光明。
說起來,當初妳所許下的『願』是什麼呢?
只記得是個相當溫暖的願望。
「吶、我想要力量呦~最最強大的力量~因為有了的話,就可以把討厭的人打飛~」
妳笑著說道,但眼裡卻無任何笑意。
妳到底想要些什麼?
「哎呀~被發現了嗎?那個謊言。」
這回,妳真正的笑了,開懷的笑了。
「既然這麼好奇的話,就告訴你吧。」妳的語調不再輕快,「光明跟藍天,是只有懷抱希望的人才有資格擁有的東西,那麼,黑暗與地面,想必便是失去希望之人最後的歸屬了吧?」妳的笑容帶著淚水,我才知道妳一直以來的笑容並非帶著希望,「我不過是單純地想要回到我該回去的地方罷了,那就是『這裡』。」而是,負荷著沉重的絕望。
「所以吶,能夠接觸到深闇,十分地令人開心呢。」
妳早已放棄了能夠到手的光明,毫不遲疑的選擇了深闇。
妳的願望,是沉浸於深闇,永遠地。
所以,我才會感到溫暖嗎?
第一次的,我們有了人陪伴。
高興是必然的,因為有了『同伴』。
可是,我們使妳無法去到『光明』,妳雖然一副不想接觸的樣子,但……並不是不想要吧?
而是打從心裡覺得『不可能』,所以、放棄。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只是想這麼告訴妳。」白色魔神如此說道,對著曾經的主人留下的殘缺字條。
字條上的署名是以紫色的字跡書寫的寥寥三字:絲碧卡。
"是嗎?那就讓我見識看看你所謂的光明吧,不可能得到的那個『光明』。"
耳畔響起妳輕快的笑語。
我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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