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我求求你!』
『別擔心,我是最強啊!偶爾也讓我耍個帥保護你吧!』
在黑暗之中,我看見了過去的自己淚流滿面的模樣、熟悉的聲音,以及那自信的笑容消失在我的眼前。
啊,又是這個夢境...我以為到了箱庭後就不會再夢見這個畫面了,我隱約記得那撕心裂肺的感受,但很快的又感受到了不正常的平靜感,彷彿叫我不要再去想過去的事事的暗示一樣。
而來到箱庭之後的我,為了祈求這裡的神明們能夠賜予我一位能跟我並肩作戰的龍。
犧牲了我最為重要的護身符雖然是不得已的事情,但現在想到這裡就感覺心臟還有些抽痛,但現在的我並不會再有那種感受了。
因為現在的我,有了——
「嗷嗷嗷~嗷嗷嗷~」
正當我還在床上閉目養神、夢見曾經的種種時,忽然感受到了沉重的腳步踩在了我的肚子上,接著開始發出了一連串奇怪的叫聲和踩踏的感覺。
「里克,你在做什麼。」
我睜開了眼睛盯著正在我的腹部不停踩踏的里克,發出了疑問,最近因為常常帶他出去活動,感覺讓里克他學習了一些奇妙的事情。
「嗷~聽說這是感情好的時候會做的事情!」
看著那約一米的孩子不停踩在我的肚子上,雖然我感覺到些許的不適,但聽見這句話後又感覺沒有這回事了,這會是我太寵這孩子了嗎?
在他踩了一段時間後,我下定了決心將他放到了床邊,畢竟要是繼續踩下去,總覺得胃裡會有昨天晚上的餐點翻騰而出。
「里克,你這個行為不會是跟路邊的貓學的吧?」、「嗷!爸爸你怎麼知道?」
我掀開了單薄的上衣,看著腹部上充斥著許多因為踩踏而出現淺紅色的龍掌印, 看來我的猜測是完全沒有錯的,這孩子向路邊的野貓學來了一些奇妙的事情...
恩,我改天去找找有沒有甚麼貓能夠食用的飼料去餵一下他們好了—
不對,應該是希望他們不要再教里克這些奇怪事情了,不然下次學會後空翻的話就危險了,雖然可能也不錯就是了。
「里克,怎麼這麼早叫我起來?」我伸出手撫摸著里克的後頸輕揉了幾下,只見他很舒服地瞇著眼睛、搖起尾巴發出一陣陣呼嚕聲,不禁讓我想起過去的德拉格里爾也常常做出這種反應,這樣看來的話,也許龍也是一種大型貓科生物才對。
「嗷!因為想跟爸爸去吃早餐!」聽見這句話後,我默默地穿好身上的衣服,決定帶著里克一起往樓下移動,雖然我並沒有這種早起吃早飯的習慣,但看在里克想去樓下的話...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確認自己身上並沒有任何雜亂的模樣後,我便帶著里克一起向著旅館的一樓前進,才剛離開自己的房間門口,便聽見了樓下吵雜熱鬧的聲音,看起來這時候下去應該會挺多人的。
「吃飯飯!吃飯飯!」看著里克愉快前進的步伐,我僅僅只是跟在他的身後聽著他哼著不知名的旋律,他的尾巴也隨著那奇妙的旋律與歌詞一同擺動,就像是節拍器依樣的存在。
「里克,下樓梯的時候得注意一下。」、「嗷!」
當我們走到樓梯口時,我提醒了眼前那差點唱到忘我的孩子,想當初剛照顧他的時候,因為一個不注意就讓他滾下了樓梯,那時候我是第一次知道心臟差點跳出嘴巴的感受,但我並不想要再看見那種畫面一次了。
當我慢慢走下樓梯時,看著粗曠的旅行者在餐桌上大聲地聊天、服務員有朝氣的招呼客人、冷靜的服務生替人們點餐,以及發出豪邁笑聲做出可口飯菜的老闆娘。
「喔!小洛斯,久違地在這個時間點下來啦?」面對難得在早餐時段出現的我,旅店的老闆娘只是發出些許的驚呼,畢竟我通常都在十點左右的時間下來吃飯,雖然那個原因是因為我常常抱著里克賴床就是了。
「啊,因為是這孩子的要求。」、「嗷!要跟爸爸吃早餐!」
「雖然你看起來是好爸爸,但這樣會把孩子寵壞吧?」老闆娘提出了這個問題後,我只是看著乖乖坐到椅子上的里克,想著我自己確實有那個可能性,我確實也知道自己對於龍族的執著度,好像跟普通市民或研究者等等的人完全不同。
「可能吧?但我不會那樣做的。」
「也是也是,但小洛斯你可真喜歡龍呢。」
喜歡龍嗎?就過去的種種事情來說確實是這樣,過去的我無論是我自己的命,還是我生活的一切全都是因為有『他』才出現很多顏色的,要說是喜歡總覺得還不足以形容我內心的那種感受。
不過當德拉格里爾死後,我失去了原本應該要有的那個叫做『快樂』的感受,又或著說是幸福的氛圍,直到自己決意陪伴他一同消失的前一刻——
我收到了那封古怪的信來到了箱庭。
雖然說一開始來到的時候,我並沒有對這個世界抱有什麼太大的期待,直到我聽見了叫做祈恩聖所的那刻,我認為我又有繼續往前進的動力了。
將自己最重視的那位龍族遺留下來的護身符當作祭品,通過試煉獲得了與他相似的龍族-也就是里克,我發誓我這一次絕對會在這個世界好好守護著他,不會再重複犯下上個世界的錯誤。
因此我才特別珍惜與他的每一刻,無論是教育的時候、一同去完成試煉的時候,還有一同出遊的時候,盡可能地滿足這個孩子想要做的一切,我也明白的瞭解這在他人眼中就是寵孩子的一種形式,但我也不在乎別人的想法,我會盡我所能的去讓這個孩子獲得更豐富的生活,我也會因為這些事情藉此獲得些許的慰藉。
我有時候會想,那封來到箱庭的信和從這個世界裡出生的里克,或許是德拉格里爾他遺留給我最後的事物。
「喜歡?我...確實是吧。」而我只是短暫的用這個回應去回答老闆娘的問題,畢竟要突然和她說明我過去的事情也很奇怪,加上我現在也感受不到什麼情緒變化。
真要說的話,也只有談起龍族時會讓我的心跳突然間不規則的加速,也許這也是種喜歡的表現吧。
「哈哈哈!果真是這樣啊,難怪小洛斯你對里克的照顧那麼偏執呢!畢竟你每天都表現著『除了里克以外其他都不重要』的模樣。」
「因為是我家的孩子。」
老闆娘一邊發出爽朗的笑聲,一邊用力地拍打著我的背部,雖然我並沒有感受到疼痛,但背部異常的火熱,可能那就是身體受到傷很疼痛的表現也不一定。
「那你們今天也是一樣的餐點嗎?」
「一樣的,拜託了。」、「嗷!肉肉!」
「好~喲!」
我和里克同時回答老闆娘的問題,接著走向里克對面的椅子坐下,平時的我們都會坐在靠窗的地方,這次也不例外,因為這裡能看見里克平時最喜歡的戶外。而我對這個風景至今都不明白有哪裏很好看,僅僅是因為里克喜歡,所以我才在這邊。
「里克,你今天想去什麼地方。」
「嗷?這個嗎...」
而我一如既往地詢問里克今天想去什麼地方逛逛,這個孩子有許多天馬行空的想像力,以及雖然體力不怎麼夠,但還是想盡情出去玩的動力,以至於常常會出現我帶著睡著的他回到旅館的模樣。
但每次見到他努力坐在椅子上思考的模樣,我的嘴角好像都會不自覺得上揚,可能是因為我覺得這孩子想那麼多事情的模樣很有趣吧?
「嗷!今天陪爸爸在房間休息!」
「今天不出去嗎?」
聽見里克的答案後,我有些不解地看著他,難道他是生了什麼病嗎?又或著說是聽見剛剛老闆娘所說的『寵壞』而有所顧慮嗎?
「嗯!因為爸爸最近感覺很痛苦。」
「痛苦嗎?可是爸爸我不會有那種感受。」
是啊,我並不會覺得感受到痛苦,因為德拉格里爾的心臟的影響,我適應了極寒的環境跟痛苦的感受,自己的一切都感覺很平靜,理應不會因為外在因素而改變任何的情緒才對。
「嗷...可是爸爸的這邊在痛。」
只見里克跳下了自己坐著的椅子跑到了我的旁邊,並伸出了自己的小爪子觸碰著心臟的位置,讓我不由得感到詫異。
「為什麼會那麼覺得?」
「嗷?我也不知道,就是那麼覺得。」
因為我的提問,里克開始努力思考病並想要解釋著什麼,但又因為他的小腦袋沒辦法理解那麼多詞彙而感到苦惱,我只是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和背。
「也許里克你說的對,我最近是該休息一下。」
「真的嘛!那我可以繼續踏踏嘛!」
既然里克都說我應該需要休息的時候,那麼我確實應該去好好休息,=這孩子最近是迷上了貓咪踩踏的行為嗎?又或著他這個當作是一種遊戲了,不過算了...里克喜歡就好。
「...你喜歡就好。」
「嗷!」
德拉格里爾,不曉得你有沒有一直看著我,但我和這孩子最近過得挺不錯的,彷彿回到了我們過去的時光,希望你在遙遠的彼岸能夠祝福我們——
繼續向前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