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當一個人坐上了某個地位,就一定要擔負伴隨著它的責任。
我是老師,所以應當以身為則,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老師呢?
…
……
我不敢想像,我不是老師的過去和未來。
這對一個從地獄到天堂的人來說,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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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是為情所困的學生,一邊是死守囹圄的老師。
兩個人都沒有錯,僅僅只是道不同而已。
彌香不知道為什麼看似要成功的計劃,因為老師突然的變化而失敗。
她想不透,也沒有心思去想,腦子裡全是"老師離去"四個字。
這怪不得她,現在的情況若是換其他的學生來面對,很可能只會更加瘋狂。
訊息過載的腦袋使得彌香面無表情,但受傷的心卻打開了眼淚的堤防。
「我知道,彌香不是個壞孩子。」老師繼續撫摸著彌香柔順的頭髮,像是在安慰受傷的小獸般。
「嗯,是老師的錯,都是老師我不夠狠心的錯哦。」老師這麼說著,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的意圖——讓心純如天使般的學生受到打擊後又進行說教,還是有點殘忍了。
唉…
看著身前依舊哭泣著的女孩,老師有點無奈,畢竟他可是先處於絕境之中的人。
儘管如此,他沒有離開彌香半步,順著頭髮的同時哼著些旋律,看上去特別愜意。
…
……
接近午時,聖園彌香終於睜開了雙眼。
"…誒,我睡著了……"
夏萊辦公室的沙發躺起來特別舒服,這是老師特別請人製作的,儘管他本人並不常使用這張沙發。
彌香的身上披著一件外套,這是老師非工作時間時常穿著的外出服,上面似乎有著淡淡的檀香。
彌香知道,這是老師最喜歡的香氣,也是老師身上的味道——夏萊所有浴室裡標配的沐浴乳。
"原來是這樣啊……"
是老師安撫了我,然後將我安置到沙發上的,這樣的事情,也只有老師會做了。
不管學生做了什麼,老師總是用他所有的溫柔包容著我們,啊啊,就是這份如陽光般的溫暖,令我們如此神往…
聖園彌香這麼想著,而老師也注意到了緩緩起身的少女,將盯著文件的雙眼轉而注視著她。
「彌香,是我太過份了。」
將手上的文件放下,老師走向彌香,在沙發的另一邊坐下,向她如此說道。
「誒!?」
彌香沒有想到,老師說出的第一句話會是道歉。
「很訝異嗎?也是,在看到老師那樣子的醜態後,或許我在彌香的眼中已經不像個大人了也說不定。」
「但是彌香,我們總要承認自身的錯誤並加以改進,這才是成熟的表現。若是不正視自己的問題,是永遠都成長不了的,這是邁向成為大人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老師的語氣是多麼自然,如同往常一般。
可越是這樣,彌香的心中卻越是失去了溫度。
她不只沒有改變她與老師之間的任何事,甚至還傷害到了老師。
「…老師,我知道了。」
已經明白自己徹底失敗的彌香也沒有無理取鬧,而是就這麼接受了老師的教誨。
若到了這時候還沒有醒悟過來,那便是成了老師心目中的壞學生。
彌香不想變成老師的壞孩子。
「是嗎?…這樣也好……這樣就好。」
彌香覺得她傷害到了老師,他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呢?
讓尚未成熟的學生接受到這種痛苦,雖不是老師有心造成,但他自責不已。
有一部分確實是情急之下的暴言,但也有一部分是真實的。
他並不是不喜歡學生,而是害怕她們喜歡的只是"老師"而已。
.
…
……
「誒?老師還會做飯呀!」
在那之後,辦公室的二人只是心有靈犀般的,默默做著老師和值日生的工作,直到差不多平復心情時,已經過了一個下午。
「中午沒吃飯,那就早點吃完飯吧。」
外面的太陽正要落下,而老師為了稍微彌補過錯,他決定先從親自做一頓飯給彌香開始。
這可是以食為至上的羽留奈都沒有體驗過的待遇。
「雖然這幾天都沒有離開夏萊大樓,但剩下的東西還是夠用的,希望彌香能吃得習慣。」
老師送上桌的,是在聖三一裡相當少見的麵食。
那是一碗普通不過的麵線,但卻是他最喜歡吃的了。
老師將他所愛的,分享給了彌香。
彌香知道,老師比較偏好山海經的食物,於是彌香為了能和老師一起吃他喜歡的東西,特地去學了筷子的用法,但她學會後卻是一次也沒有派上用場。
這是彌香第一次在房間外拿起筷子。
"或許我就是為了這樣的時刻,今天才會失控的吧……"
抱著對自己的感慨,彌香吃起了眼前的麵線。
「唔……好吃!」
與在聖三一吃的食物有著不同的體驗,吸附特製湯頭的麵線衝擊著彌香的味蕾。
她吃出了溫暖,而那溫度並不源於碗內。
但在彌香的記憶裡,老師和進廚房這兩個詞是完全不沾邊的,就算是留守在夏萊大樓的聯邦學生會成員也沒見過那間廚房被使用過的樣子。
老師還有多少種沒讓我們見到的樣子呢?
老師的過去……
「是嗎?那可太好了。」
老師只端上了彌香的那一份,就坐到了她的對面。
這一坐打斷了彌香的思考,她看到老師邊的桌上空無一物,感到有些困惑。
而老師注意到了彌香的表情——他一直都在關注著學生們。
「我就先不吃了,現在還早著呢。比起吃飯,老師我更想在這時候做件事,彌香只要聽著就好了,不需要急著回覆。」
老師閉上雙眼,默默地回憶起今天的一切。
他想著自己從來到奇普托斯開始自己心態的變化,以及聖園彌香。
仔細回想著過往,他對彌香的關照,已經超出師生的範圍了。
或許,聖園彌香的存在,就是他一輩子的陷阱。
希望各位高抬貴手,給予我一些反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