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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218 hrs ago
那之後,衛宮先生義不容辭控場緩頰,表示時間晚了,大家明天也都還要上班上課,就此先散會。
回家的一路上,獨有我和學妹的身形。奇怪的是,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我們身邊還有兩個氣息,也有十成把握就是屬於Archer和Rider的,卻說不上為什麼能感知得到。
「妳一直都知道嗎?」
我愣了愣,轉頭去看又燃起了一根菸的學妹。
他大概比我高了半顆頭,因此仰首吐煙時不太會熏到我;捷運站的燈光在我們身後,使他隱於陰影與煙霾之中難以辨識。模糊了那張秀氣面孔後,我第一次如此深刻發現,學妹的舉手投足真的很像個男人。
「知道什麼?」我問。
「Archer的千里眼能力。」
我將發凍的手放進外套口袋。「抱歉一直沒跟你說。」
「是我說過妳可以對我保留資訊的。」學妹撢了撢菸灰,「我只是在想,妳為什麼會選擇不告訴我。」
我還在腦中編撰著藉口時,明明不會讀心的學妹卻已經看穿了:
「是因為,妳有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嗎?」
「……」
「就算我真的會跑去找從者聊天,我不懂妳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我都已經告訴妳我所有的事了。」
我完全不知道該回什麼。
「不管是不是魔術師,聖杯通常會優先選擇對它有所求的人作為御主。季遙,……」
腳步聲靜止。我又走了幾步,才認命地也停下來回過頭。
星火明了又滅之後,學妹將餘下的菸尾扔向水溝蓋,凝視著我。
「妳有願望嗎?」
本來,我以為我沒有。是Archer替我揭示了我的願望,也是他令我覺得這個願望有多可笑。
「對聖杯沒有。」因為我的願望並不需要透過許願來實現。
學妹戴回口罩,繼續走,經過我也沒有停。
突兀地開始的話題,也這麼冷不防地就結束了。
說是不在意我保留資訊,但人就是這樣吧——總有顧慮對方而口是心非的時候,甚至為此做出違逆自己心意的決斷。作為好友,學妹總是對我關懷備至,我卻不改敷衍以對的德性,他的失望之情是我可以想像、也可以理解的。
我跟上去,「律律,」
「哼?」
「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就只是有一些……我自己的事,說不出口而已。」
學妹又一次止步。
而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現在這動作,似乎已經成了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一種表達。
「嗯,那我懂了。」
並且我也知道他確實懂了。
畢竟,只要是有著難以啟齒的私情的人,一定都能理解那種不針對誰,純粹無法坦誠相待的感覺。所以學妹才不能接受毫無心理準備地遭到Archer看穿,自己心中的秘密已不情願地遭到他人掌握,還一直沒被告知。
一如先前的我。
「不過如果哪天妳想說了,」學妹與我並肩同行,「我願意聽。」
儘管還不知道那個「哪天」究竟會是哪天,但我倏忽對此感到一股無法言明的期待,「好唷。」我耐不住嘴角微揚。
抵家後,在房間等待學妹使用浴室的時間,我再次聚精會神,果然立刻感覺出客廳方位有兩個氣息。坐立難安了好一陣子,我最後還是驅身前去。
「那個……Archer,」
兩個從者皆如平時,Rider側臥地毯,Archer坐在沙發。比較不尋常的是,向來形同陌路的兩人正在對話,我直到出聲才發覺自己似乎打了岔。
Rider厭煩地「嘖」一聲便靈體化了。
沒多餘心力去對Rider感到歉意,畢竟我積欠的道歉還多著。於是,我煎熬地緩緩踱到Archer面前。他只是瞥了舌頭打結的我一眼。
「沒關係,Master。」Archer低著頭擼弄跑來撒嬌的斑點虎,「妳不需要說出口我也能明白。」
——因為他知道我要道歉,所以我就不用道歉?
雖然這邏輯在普通交際中絕對是大錯特錯,但我們之間的交流方式,似乎從來就稱不上有多普通。
我坐到Archer旁邊,「以後不要再靈體化那麼久了。」
「嗯。抱歉吶,Master。」
——為什麼反而變成是他在道歉??
被弄得滿心愧疚到神經又快暴走了,我索性屈起一腳收到屁股下,以利側過身面對Archer,換上半開玩笑的態度嘗試找回平素的感覺:
「好啊沒關係啊~都來情勒嘛~」
「『情勒』?」Archer終於正眼瞧了瞧我,然後唇邊添上笑意,「妳多心了啦!這麼迂迴又佔人便宜的手段,我是想都沒想過啊。」
「最好是,你明明超愛搞神祕的!」而且讀心哪裡不佔人便宜了。
「有嗎?」
「裝傻也算!」
「啊哈哈哈。」
那熟悉的爽朗笑聲總算是又出現了,我不由得在內心鬆口氣,「是說,原來Rider會跟你尬聊喔?」
「也不算是聊天吧?」Archer挪腿讓斑點虎能愜意地棲息而下。「就拿剛才來說,主要是討論在餐廳時的……咳,總之,大概是想提前預知下一步會怎麼走吧。」
「他為什麼不直接找律律討論?」我以為這些應該是主從間要優先釐清的事情,更遑論是那個生人勿近的Rider。
Archer望著浴室,側臉湊向我並放低聲音:
「Rider那傢伙對我的能力知情不報,小夥子正在氣頭上啊。」
對學妹的歉疚感又回來了。被長時間瞞著某件事的感覺,肯定很不好受——就像古莉說了Archer用寶具的可能後果至今,我的感覺。
當然這無法正當化我的任何行為。所以再怎麼彆扭,我勢必得像稍早對學妹那樣,好好表達歉意,「那個……我還是要說,剛剛在餐廳的時候……」
我吸口氣,再將之化為肺腑之言:
「對不起,我說得太過分了。真的、真的很對不起。」
「就說了妳不必道歉的。」
Archer再度轉開目光。
「即使是那種話,比起去聽字面上的意思,我還是會著重在理解妳的……真正的想法,呃……所以——」
「我什麼真正的想法?」我卻聽不懂他的意思。
Archer滿面存疑地重新看向我。
那雙好看的眼眸不只是久別幾天以來如此直視我,Archer根本是一瞬也不瞬地緊瞅住我,黑夜似的瞳孔焦點定定落入我眼中,明顯正在「讀」著我的思緒。甚至依他少有的這等專注度,可能是想對什麼更深層的意識一探究竟。
就像他自己說的,這真的讓人感到很赤裸。
我正想撇開臉,Archer笑逐顏開,「……真是敗給妳了!」然後開懷大笑了起來。
「什麼啦?」我莫名其妙,他腿上的斑點虎也一副受擾的模樣。
Archer緩著勁似地吸了口氣,又嘆掉。
「不,不是妳的錯。前面的妳就當成沒聽到吧。」
「UCCU,這樣不就是在搞神秘——」
「還得補魔對吧,Master。」Archer抱起斑點虎,像我一樣整個上半身轉過來,也轉換了話題。「拯不拯救世界先不論,最起碼要在聖杯戰爭中保命,妳總會需要我在妳身邊的。」
這的確也是我過來找Archer想要談論的事務之一,想不到他已然有了結論。
但不知怎麼地,這早該聽慣的直白表述,卻忽然令我有點心跳加速。
我低著頭去摸斑點虎,「先說了,違背契約決定不拯救世界這件事,我不會道歉。」
——因為是他違背在先的。
「我們不是已經立了新的契約嗎?」Archer淡淡地說。
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應該是指在夜景平台時的約定。
那晚情況異常的補魔的記憶被勾起,劇烈的心搏聲快把我給淹沒了。我努力拉回來:
「可是這樣——」由他單方面保護我的話,「——不就又退回原點了。」
「呣……以客觀角度來看可能是這樣。但對於妳,無疑是朝著妳的願望更進展了一步哦。這就與我們的契約毫無違背了吧?」
就因為他說過他呼應而來的我的願望是「好好活下去」,所以我接受別人單方面善意也能算數?
這個人,正如同我對他一直以來的解讀,真的是個生性相當溫柔的人,即使面對的是這麼自私的我。
——看來我並沒有錯罵他,果然是有夠沒節操的。
然而我那顆自私的心臟,卻又沒骨氣地亂蹦了起來。
我慣用幹話來岔離,「偷換概念欸,你記者逆?」
Archer只是回以輕笑。「那我就靜候妳做好心理準備嘍,Master。」他以此定案,大手揉著斑點虎頭上的白毛。
我的腦子自動重溫起了自己被輕撫著頭的感覺,心臟都快跳出嘴了。
——我到底是怎麼了啊!
「直接來了啦,」
我只想快快了事,急著往Archer靠去,卻被自己壓到麻掉的腿一卡,頓時失控變成撲過去。
「嗚啊——」
「哦哦!」Archer趕緊將斑點虎向旁一拋。
最終,在地上憤恨炸毛的斑點虎逃過了被我壓成肉餅的命運,但Archer沒有。
「啊啊對不起——!」
「別擔心、我沒事……」
我忙不迭抓住椅背,卻因為深陷沙發之中而施力困難,拉不起身;想再找地方支撐,視線掃向那眉目俊朗的臉龐,以及T恤也遮掩不住的厚實的胸膛、精壯的肩頸、健碩的臂膀……完全不知道我的手該往何處安放,只覺得很久沒有這麼想去死了。
Archer抬起手,大約是想親自把我抱離他身上,但我現在真的再禁受不起他來碰我一下。
——呃啊啊,既然這樣!
「補魔!」我莊重地說,順理成章將手放上Archer的鎖骨一帶,俯首覆住他略張的嘴。
可能是太過突然,明顯感覺到我身下的Archer僵了一瞬。不過他也很快就找回了狀態,偏起臉與我切實相貼,確保我們的唇與唇之間沒有縫隙之外,汲取魔力的動作略顯急促,似乎也有點趕著要完成這個作業。
「呃……?」
這個音量不大不小的驚疑聲傳來。我抬起臉轉頭,只見學妹獃立走廊口,定格在用毛巾擦頭擦一半的動作,下巴脫臼地瞪著我和Archer。
我和Archer……在沙發上,Archer平躺著,我趴在他身上,接吻著……這樣的畫面。
我按照預算好的,扶著Archer穩住自己並跳起來,但我顯然忘記算進學妹的存在了,「律律,拜託你一定要聽我解釋——」
「明天再說,我腦袋超載了。」學妹揉著太陽穴就旋身走了。
「我跌到他身上啦!」我對著學妹背影喊。
他揮揮手以表無所謂,疲倦地關起房門。
Archer坐起身,「那小夥子是真的累壞了,而不是——」
「算了。」我也無力地搖手,快步回房間。
我感知得到Rider的氣息依然在客廳,這意味著我們還有一個目擊證人。所以,算了,我也累了,要解釋什麼都像學妹說的,明天再來。
我打理完並準備就寢時,Archer回到房間,臉色似乎有些陰霾。我剛要開口,他卻徑直坐到自己的床墊,「晚安,Master。」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制止我發問。
照樣地,我沒轍。「那我關燈了喔。」
「嗯。祝好夢哦。」
「最好不要再夢到你的奇怪記憶。」
「哈哈,那還真是抱歉了。」
我一下子回不出話,覺得這道歉來得沒頭沒腦的,畢竟我只是日常嘴砲,當然不會真心認為這該算在他頭上。最後只想著,反正今天Archer這麼熱愛道歉就隨他開心。
窩進自己的床墊後不久,隔壁也傳來了被單與肢體間摩娑的窸窣聲。我不知何故有點心神不寧。
「是說……」我覺得自己的聲音好突兀,「你也會作夢嗎?」
「一般來說從者不需要睡眠,所以當然也不會作夢囉。」
「阿你有在睡覺啊,不然我幹嘛問你。」
「如果妳是想問我有沒有夢到妳的過去,」Archer的嗓音平穩,「確實是有。」
我下意識摸著隔開兩床的娃娃,「夢到什麼?」
「嗯……反正也沒什麼我不能知道的部分了啊,對吧。」
在我表達什麼怨念將閒聊繼續下去之前,Archer柔著聲終止了話題:
「時間不早了,Master,趕快休息吧。我跟妳明天都還要上班呢。」
「噢。那就……晚安。」
「晚安啦。」
入睡前我所想著的最後一件事是,我有好好表達歉意了吧?分明對學妹道歉時,不過是隻字片語,就足以認定我的想法已然確鑿傳遞。
怎麼現在,面對的甚至是能看透心思的Archer,我卻覺得……
——說得再多都不夠……
揣著這些愁慮,再睜開眼迎接新的一天,體感上不過是幾秒後的事情。
我伸著懶腰,「……沒有夢到啊。」
「嗯?」
往這個隨口的疑問聲音方向看去,我望見了Archer衣服正掀到一半,淺褐色腹部肌膚上,結實的塊狀曲線在動作牽引間勻稱舒張,連我這剛睡醒的迷濛近視眼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即刻扯起被子蓋住臉,「你你你怎麼在這裡脫衣服!」
「唔,抱歉!因為這時間妳通常還沒醒,我就會先換成制服再——」
「去廁所換啦!」
「我、我這就出去!」
房門關閉的聲響過了半晌,我才吐著顫氣拉開棉被。
都已經共享這樣的狹小空間那麼多個晝夜,事到如今我才覺得不可思議,我到底是怎麼度過這快兩個月的?
看看手機,離鬧鐘響還有好一段時間,的確是早了蠻多的。感覺也睡不回去了,乾脆就離開溫暖美好的床。
過後,我捧著難得豐盛的早餐到客廳時,身著員工服的Archer與同樣穿常服的Rider尚在交談。
「好抱歉抱歉,我滾。」我對Rider說,迴身前往餐桌。
「慢著,」他卻對我勾勾手指,「來。」
努力忽略那跟叫狗一樣的態度,我放妥泡麵並去沙發坐下,「幹嘛啊?」
兩個從者對望一眼——而我詭異地覺得那頗似互瞪——然後Archer開口:「Master,既然不打算拯救世界了……」
隨性黑髮之下,他的眸色沉著而深邃。
「妳要不要考慮退出聖杯戰爭?」
我呆然,「蛤?」
「身處戰爭之中,就沒有絕對的安全。就像妳說的……」Archer又別開眼,「我不能保證我一定保護得了妳。」
花了很久時間,我才意會過來這代表著什麼:
「……你想跟我解除契約?」我的喉嚨沒來由地乾啞。
「決定權不在於我,Master。身為妳的從者,我大概就有義務……那什麼,對妳進言吧——實現妳目前願望的最萬全方式,就是直接退出聖杯戰爭。」
「『目前願望』?」我霍然站起,「說了半天,你就是要我去拯救世界。」
「都說了不是這樣的吧!」Archer眉頭深鎖,「既然沒有以身犯險的理由了,又何必繼續頂著御主的身分鋌而走險?即使還有什麼其他疑慮,士郎和小夥子他們也不會撇下妳不管,我也——」
「所以,沒像你一樣偉大到願意去自殺,我就不夠格當御主了是嗎?」
Archer深呼吸,「季遙——」
「行了,就此打住。」Rider又嘖了一聲。「本仙已好心提攜過你,現下這丫頭是有理也說不清。」
我氣炸了,「你憑什麼嘴邱我!誰才是最不講理的——」
「住嘴。」血紅眸子惡狠狠剜我後,Rider百無聊賴似地撐著頰,「本仙亦無大願,只欲取勝。」
我咬著牙坐回沙發裡。「取勝?贏的意思嗎?」
「勝於各方英靈豪傑、勝於聖杯戰爭,勝於爾等凡夫俗子。是故本仙需要此世續存,以供本仙逍遙自在,浪跡其中。」
Rider哼笑,冷視著我。
「若是足夠自私自我,便應囊括天下萬物,而非短視近利。妳自個兒忖一忖。」
我一知半解地慢慢點頭。
「妳能滾了。」Rider驅趕蟲子似地擺擺手。
在我還磨牙腹誹著時,Archer先起身了,「……就先這樣吧。」
「哪樣?」我的火氣又上來了。
「維持原樣。」Archer步向門口,「剛才的對話,就當作沒發生過。」
「又來?你到底什麼意思——靠!」
我怒瞪著緊閉的家門,彷彿這樣能穿越門板繼續瞪向Archer。
轉而面向一臉漠然的Rider,我忿忿不平:「我才是御主欸!到底憑什麼我得乖乖給你們gank,然後他自己就可以當中離狗——」
「在幹嘛啊……」學妹挾著渾身低氣壓走出房間,明顯是被我吵醒了。
紫砂消逝,Rider即刻隱去了身形。
學妹好似沒看見的模樣,「妳怎麼這麼早起?」
「……作惡夢了。」在現實中。
學妹打呵欠。
「對了,」我馬上說,「昨天晚上,我跟Archer是——」
「晚點吧,我還沒清醒……妳都不會累嗎……」
心理上是快累死了。
而身體上,到中午休息時間就快不行了。我甚至覺得虛脫感吞噬了飢餓感,昨晚在衛宮家餐廳吃的,學妹沒下廚就沒準備便當,外頭買的午餐完全引不起我的食慾。
「其實妳不用特別解釋,我也猜得出來,狀況大概也只會是那樣啦。」
聽完我的自清,收拾著餐盒的學妹一臉早知道。
「我反而比較想聽妳說說,在餐廳那時候是怎麼回事?」他問,「我實在看不太懂妳跟Archer之間的關係。」
這個措辭令我卡當了一下,「……不就主從嗎?」
「我是指,你們大起大落的主從關係,會影響聖杯戰爭嗎?」
看來學妹也認為我的決定不夠理性,只是說得比Lancer委婉多了。
曲起腿並抱住膝蓋,我將自己在椅子上縮成最有安全感的姿勢。
「我是真的沒有願望。Archer也沒有。」
學妹站到一邊的下風處,掏出菸盒與打火機。
我仰望著藍天,憶起的卻是黑夜,「但我們有交換契約——他會保護我,然後我跟你們拯救世界。」
「所以妳才答應結盟?」學妹語氣十分不悅,「Archer不是說會不講條件保護妳嗎?」
「是我要求交換契約的。」我立即說。
「為什麼要?」
「律律sorry,我不太想說。反正就有點像我一開始不承認我跟你是朋友一樣……吧。」
「我其實也不懂這件事的邏輯,」學妹不置可否,「不過妳不想說就算了吧。」
我咧了咧嘴以表感激。
吞雲吐霧片刻後,學妹發出了一聲和Rider相像至極的哼笑。「那Archer昨天的反應又是怎樣?不爽妳侮辱他英靈大人的人格嗎?」
我只聳一下肩。
「現在妳決定不拯救世界了,再來呢?」
「應該是回到他單方面保護我吧?我不太確定。」
「妳在不確定什麼?」學妹狐疑。
我的不確定感來自於,那雙黑瞳明明就比被菸霧遮蔽的學妹更為清澈,我卻只覺得看不清晰。
只覺得……我跟Archer,好像比起之前多了鴻溝般的距離感。
「我不確定我喜不喜歡這樣。」最後我這麼回。
學妹捻熄了菸,「季遙,妳知道自己是個怪人嗎?不是說妳平時的假鬼假怪,而是妳表面上做著符合大眾期待的事情、背後的理由卻都不太尋常的這點。」他又去搓髮際,「沒跟妳深交的話還真難發現欸。」
我並不知道。但我猜,也許是自從愧對了許許多多的期待後,為求生存而徒增的反骨屬性吧。
「難道這樣你就不要我了嗎?」我悲憤。
「我需要好好考慮我們這段感情。」學妹也揪心窩。
久違的小劇場令我們相視微笑,接著噴笑,最後變成無法抑制的爆笑。
笑聲漸歇後,我抹著淚,「對了,忘記問你,我發現我好像突然感覺得到——額,等等喔,」
正想向學妹提及我能感知靈體化從者的事,口袋中的手機震動了。是媽媽,什麼訊息都沒傳就直接來電,比較可能是真有急事。
我吁口氣吐掉剩餘的笑意。「喂?」
素來禮節周到的學妹也憋著沒再笑。
不過直到我的通話結束時,他也笑意全無了,「怎麼了?」
顯然察覺我神色不對勁的學妹冷靜詢問,進入我耳朵良久之後,腦袋才將之轉譯成有意義的資訊給我。
「我外婆過世了。」我癱在椅子上,鎮不住聲音跟著唇哆嗦抖動。
學妹輕拍我的背,「節哀……」
「我媽說,外婆她是……」
真正的悲憤如浪頭席捲而來,而後是悲痛、悲戚、悲哀……以及,窒息溺斃般的深深自責。
「……死於來源不明的劇毒。」
*情勒:情緒勒索.
(小聲)打副本中離真的超狗
如果真的有在外吸菸的需求,個人很推煙蒂盒,盡可能避免亂丟煙蒂哦!
另外,雖然現在人普遍都對"情緒勒索"有大致了解,
還是很推薦去看周慕姿所著的《情緒勒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