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謝家往事
門縫裡，歐仁傑看到一個中年婦女病厭厭地躺在床上，她的頭髮稀白、面頰消瘦，正靠躺在床邊。而謝阿萍則是跪坐在床沿，雙手捧著一個碗，緩緩端給那位婦女。
「媽，藥煮好了，妳慢慢喝喔。」謝阿萍說著。
「好……」謝媽媽有氣無力地說著。
當謝媽媽嘴唇碰到碗邊的時候，她突然用力抱胸咳嗽起來。
『咳咳咳！』
謝媽媽痛苦地咳嗽著，而謝阿萍則是緊張地拍打著她的背部。
「媽……有好一點嗎？」謝阿萍一邊拍打著一邊關心地問著。
『咳咳咳！』
結果謝媽媽反而越咳越大力，這讓謝阿萍也越來越緊張，開始加大拍背的力道。
「等一下，幫助咳痰不是這樣做的。」看不下去的歐仁傑，立刻開門衝了進來。
只見他雙手扶著謝媽媽側躺，然後緩慢而有節奏地輕拍她的左背。
『咳！』
謝媽媽咳出了一大坨痰之後，虛弱地躺平在床上。
「……你……」
突然的變化，讓謝阿萍不知該做什麼，只能呆看著歐仁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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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謝媽媽喝完了湯藥，沉睡在床上之時，歐仁傑跟謝阿萍兩人則是站在陽台上，看著高雄市的景色。
「以前我爸爸是航運公司的船長，媽媽則是在家裡當個嬰兒保母……」
經過一陣的沉默之後，謝阿萍終於開口說話。
「雖然爸爸每次出船之後，都要三到四個月才回來，但是我們一家人最開心的時候卻是爸爸回家的時候。因為爸爸每次回家的時候，都會帶著各個國家的特產，每次都會給我們帶來驚喜，然後我們一家人會訂一間餐廳，開開心心的吃飯聚餐。」謝阿萍回憶著過去的歡樂時光，臉上不時出現些許笑容，歐仁傑則是一臉嚴肅地聆聽著。
「大約一年前，爸爸開船去歐洲的時候，突然跟船運公司失去聯絡，這條船連同船員都失蹤不見。這件事對我們家來說，可是晴天霹靂。
之後的三個月，船公司以爸爸失蹤結案，同時發給我們一筆可觀的保險金。」謝阿萍臉色沉重地說著。
「可惜，這個打擊太大，讓媽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精神開始變得恍惚起來，也不能正常工作。」謝阿萍繼續說著。
「結果媽媽輕信詐騙集團的謊言，以為可以用保險金贖回被海盜綁架的爸爸，最後不但錢被騙走了，爸爸當然也沒有回來，然後媽媽從此就一病不起。」謝阿萍說著。
「你們……有報案看看嗎？」歐仁傑沉重地問著。
「恩……可是沒有用的，因為我們發現的太晚了，錢早就被領走了。」謝阿萍搖頭說著。
「那麼，你們家該怎麼辦呢？有申請相關的補助嗎？」歐仁傑問著。
「沒有……因為我們被懷疑是故意脫產裝貧窮，所以連低收入戶的資格都沒有。」謝阿萍說著。
「……」歐仁傑聽的頭皮發麻，第一次感到自己無力幫忙。
「學長你能幫我保守秘密嗎？我不希望造成別人的困擾，也不想被人同情。」謝阿萍眼神充滿哀怨，懇求著他。
「那麼，妳可以負擔學費嗎？」歐仁傑問著。
「不……我這學期結束後就無法再擔負學費了，而且家裡需要我幫忙賺錢。」謝阿萍說著。
『妳要不要試著申請就學貸款呢？』這句話硬是被歐仁傑吞進嘴裡，因為他知道對於貧窮的人而言，還沒賺錢就背上龐大債務，是一種痛苦。
「……」歐仁傑沉默不語，緩緩跟著謝阿萍走回房間裡。
「學長，今天謝謝你，天色已經不早了。」謝阿萍坐在床上說著。
既然對方已經下逐客令，以歐仁傑以前的個性一定是默默離開，可是此時的他卻有一種無法抒發的壓抑的感覺。
「大哥哥，這裡已經有兩位死神在等候了，看來謝媽媽的死期不遠了。」麗諾輕輕地說著。
(麗諾，妳可以知道謝媽媽的死期嗎？)歐仁傑問著。
「恩，大概在學期結束後。」麗諾說著。
「開什麼玩笑！」歐仁傑忍不住說著。
『？』謝阿萍疑惑地看著歐仁傑。
接著歐仁傑突然衝出房間，跑去衛浴室拿出了水桶以及抹布，開始擦拭著謝阿萍的牆壁以及地板。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也不知道我該做什麼，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什麼都不做的話，我一定會後悔一輩子。」歐仁傑像是發了瘋一般，一邊擦拭一邊喃喃自語，而謝阿萍則是以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他的動作，卻沒有阻止他。
由於房間很小，歐仁傑一下子就將房間擦乾淨，也讓原本死氣沉沉的地方變得朝氣一點。
「哈……哈……」歐仁傑一邊喘氣一邊擦拭臉上的汗水。
「學長，謝謝你，對不起我不擅長接受別人的好意。」謝阿萍輕輕地說著。
「我有空的時候可以過來看妳們嗎？」歐仁傑問著。
「恩。」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