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手裡的底牌
▷▷▷
「有兩臺車現在正往這裡過來,這麼離譜,你們都在猜那是誰。」
第一秒。
傑克看著揚起的塵沙,閃爍的四道燈火。
「一個是你們的王,另一個,是赫菲斯托斯的戰神。」
第二秒。
艾利斯的一個廚師聽著廣播,爐子上燃著火。
「規則很簡單,他們兩個要開到艾利斯的某個『終點』,車手贏了,戰神就死了;戰神贏了,艾利斯就結束了。」
第三秒。
席爾瓦超越詹姆士半個車身,輪胎冒出煙依然奔騰。
「也就是說,無論贏的人是誰,艾利斯之後都會是戰場。」
第四秒。
程式工程師總算停下除錯,眼睛看著螢幕。
「聽好,艾利斯。」
第五秒。
在滑翔翼上的傑克張口吶喊。
「再下去,席爾瓦輸定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終點在哪。」
第六秒。
一個熟睡的女歌手穿好上衣,走出房門。
「你們可以跑。」
第七秒。
一個全新的賭盤開啟,《戰神v.s車手》。
「也可以等死。」
第八秒。
艾利斯所有燈打開,九成五的人都已經醒來。
「或是幫他。」
第九秒。
一個死胖子工程師闔上電腦,穿上外套。
「我知道終點在哪,幫我告訴他。」
第十秒。
一個建築師爬上鷹架,架好廣播台與燈。
「大聲點。」
第十一秒。
艾利斯所有房子都沒有人。
艾利斯所有街道都站著人。
這是這個世紀最不能錯過的一場速度與激情。
傑克看著兵臨城下的兩台車,第十二秒。
自動防衛系統的機槍與迫擊炮緩緩瞄準,穿梭在600Km/Hr時空的兩隻怪物。
第十三秒。
其實他也可以讓我偷走『開關』,就可以省下這個較量了。
多半,他還有一些自己的考慮吧?
席爾瓦,你想得到什麼答案?
傑克深吸一氣,叫。
艾利斯所有人齊聲怒吼,哮。
「終點就在『塔頂』!」
第十三秒。
第一支高射機槍定位好,射出的一顆子彈。
傑克將手握在手機上頭。
「上啊!」
席爾瓦眼睛流動螢火,方向盤顫抖一點點角。
詹姆士扭動手腕,輪胎輾過一顆石頭,跳。
估計跟你享有同一份『想法』的戰神應該也察覺了,才會放著我這樣搞吧?
就幫『你們』吧,我也很想看這場較量。
但你可要贏啊。
「席爾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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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斯防禦牆的自動退敵系統啟動,高射機槍的子彈凶悍駕到。
子彈速度勝於牙鷲嗎?
是。
但兩個鬥車手的意識卻更勝子彈!
偏移。
擦身。
兩台牙鷲的車殼多了無數道疤痕。
但兩台牙鷲的車身沒有中了任何一發傷害。
自動退敵系統重新瞄準。
但沒有意義了。
兩台牙鷲已經悍然駛進艾利斯!
這個瞬間,戰神注意到。
這個剎那,車手留意到。
戰神面無表情。
車手則是在這集中得趨近扭曲時間軸的狀況下,硬是撥出一絲分心來露出微笑。
「上啊!」「席爾瓦先生!」
「終點就在塔頂而已啊!」「你一定可以的啊!」
「到底哪一台車是席爾瓦先生!」「會贏的那台啊!」「車手席爾瓦!」
「塔頂啊!」
人。
都是人。
都是吶喊的人。
艾利斯所有人踩滿大街小巷的路旁,二樓以上的窗戶上有人,天橋上頭有人,屋頂上有人,雲梯車上有人,就是水管上也爬著人。
就像是一場街頭鬥車賽。
有喇叭,有用噴漆寫的簡陋看板,用水彩塗的簡單布條,有煙火,有啤酒香檳,有吶喊,有尖叫,有瘋狂,有燈火有加油棒有彩帶有波浪有廣播有DJ,當然也有加油。
肯定也有信賴。
他們知道真相,知道危險,也知道對手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戰神。
但他們依然站在這裡。
喊著塔頂,喊著車手席爾瓦。
真的就像是一場,稀鬆平常的街頭鬥車賽。
「哈哈。」詹姆士笑了。
「哈哈哈。」席爾瓦也笑了。
他知道他有生以來第一次。
真正意義上將自己的命運託付給他人。
而自己的夥伴……
不。
是自己的夥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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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乘著滑翔翼,俯視艾利斯的熾亮燈火。
既然席爾瓦已經進到艾利斯了,既然這樣的話,自己的任務也到此結束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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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手席爾瓦!」「車手席爾瓦!」「車手席爾瓦!」
「車手席爾瓦!」「車手席爾瓦!」「車手席爾瓦!」
頭髮捲曲。
呼吸灼熱。
心跳也被放大到可以感受到的程度。
車艙又濕又悶,又濁又燙。
自己卻意識清晰,全神貫注。
卻在笑。
這裡是艾利斯,他的國家。
那又如何?
這裡是車子裡。
或許就算不靠著戰神的記憶,在正常的世界長大,他大概也會成為一個車手吧?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其實他沒有什麼目的,經驗也沒有什麼提示。
他只知道,如此一來,勝負就會決定在跟那世界最強的鬥車手的單挑之中。
「車手席爾瓦!」「車手席爾瓦!」「車手席爾瓦!」
「車手席爾瓦!」「車手席爾瓦!」「車手席爾瓦!」
身上都是汗水。
脈搏極速跳躍。
短短十分鐘自己就好像老了幾歲,靈魂有一種被磨光的感覺,嗅到死亡的氣味。
自己卻興奮澎湃,熱血激昂。
勾嘴角。
這裡是他對手的主場。
但又如何?
這是他的身體,能動,能走,能受傷,會痛。
他居然還能用他的身體,與另一個自己,史上最強的鬥車手,同台較量。
「上!」「上!」「上!」「上!」
車手的牙鷲甩尾,底盤與路面擦出火星。
六百三十公里。
「跑!」「跑!」「跑!」「跑!」
戰神的牙鷲飄移,輪胎在柏油上烙上胎痕。
六百三十一公里。
「席爾瓦!」「席爾瓦!」「席爾瓦!」「席爾瓦!」
車體飄了起來。
席爾瓦第一時間對應,輪胎跳起車身傾斜。
「戰敗!」「戰敗!」「戰敗!」「戰敗!」
引擎蓋縫隙一直都冒出來的煙,開始出現些微黑色。
詹姆士毫不遲疑地再加速,打開氮氣,屠殺自己的引擎。
反正這台車的使命只需要,再活幾秒鐘。
神技。
神技。
冒煙。
冒煙。
燙。
燙。
快要肢解的聲音。
快要爆炸的震動。
但。
加速!
加速!
不存在於世界上任何一台車的儀表板數據。
為了輕量化跟避免故障,牙鷲的車體並沒有搭載無關乎車體現況的儀表板。
現在的車速多少,全憑這兩個傳奇賽車手的體感直覺測定。
如果數據來看,那大概是……
「七百公里!突破七百公里了!」一個穿著內褲的胖子工程師咬著提神飲料,看著測速槍閃過那兩台流星時捕捉到的數據尖叫。
不分立場,不問生死。
如果能看見世界最棒的瘋狂人士,同場較勁。
如果能目睹世界最悍的速度神技,震撼人心。
就是死,那也是!
「太值得了!」街角,晃過兩台灼熱的黑色子彈,看著地上隱約燃著殘火的漆黑胎痕,一百四十個人齊聲震吼。
「太感動了!」巷弄,奔騰暴嘯的兩道黑色殘影,聽著耳邊隱約回音耳膜的引擎怒吼,一百七十個人同時淚流。
「太精采了!」下坡,悲鳴怒吼並立的黑色猛獸,感受著皮膚上強力撞擊的狂暴風壓,兩百零一個人振臂舞動。
所有人在這個剎那,不分敵我,不論立場,沉浸在同一份感動。
無視生死的膽魄,超凡入聖的技術交織,那老早就已經超越技術或是藝術的靈魂碰撞,撼動人心的激昂。
但。
也只在這個剎那。
七百零一公里。
七百零二公里。
一道人牆。
一片吶喊。
兩台車。
一種快。
兩個人。
一樣的技術。
不分軒輊。
「啊!」
卻是兩張臉,兩種表情。
分出勝負的,兩種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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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個好消息
十鬼蛇王馬復活啦!!!!
阿然後垃圾之王光臨寒舍啦哈哈,有失遠迎有失遠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