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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與青春。壹之一(上篇)

天堂雨 | 2016-05-18 20:32:30 | 巴幣 16 | 人氣 252


           校園中庭的噴水池前,我看著他,他看著我,彼此面面相覷。他就和平常一樣,脖子上掛著那臺白色耳機,給人一種隨興中帶些穩重的感覺。

           「雷昱騏……同學。」那一刻,我的心跳動得非常快,雖然看不見自己的面容,但我可以很篤定地說,要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在場,我早已害羞得連臉也抬不起來。

           他看了我一眼,將他的雙手倚在胸前,除此之外他還是什麼話也沒說。

           「我……我喜歡你,從小學的那時候就開始了。那時的你是個人人喜歡的孩子,身邊總是被許多人圍繞著,我曾未想過會有那麼一天,你會主動和內向的我打交道、分享每一天的喜怒哀樂,那段日子真的很開心。」

           說到一半,他似乎已經不太開心。

           「所以說,你出現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就是告白……雷昱騏同學,我真的暗戀你很久了,為了你我也做了很多的努力,像是讓自己變得外向、有人緣,還有我甚至為了你而選擇了理組──」

           「不用再說了。」他想也不想的便馬上用那冷冰冰的聲音攔截了我的真心。

           「也就是說,你喜歡的那個人並不是我,是過去的雷昱騏吧。」

           他反駁我的理由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期。

           「鄭筱晴,我討厭你,更討厭那個過去什麼都不知道的我。如果你這麼喜歡那個過去曾經很受歡迎的雷昱騏,你應該去找別人。『他』已經不在了。

           「還有,為了我而改變自己的未來這種事情,請你以後不要再說了。我沒有這麼偉大,我更承擔不起。

           「無聊的女生,有這種閒暇時間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事情,還不如好好讀點書。」

           之後,他戴上那臺耳機,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消失在我模糊的視線內。

           腦子裡盡是他方才的一句痛心之言。

           鄭筱晴,我討厭你。

           鄭筱晴,我討厭你。

           鄭筱晴,我討厭你。

           我討厭我自己。

           〥

           鄭筱晴,我討厭你。

           鄭筱晴,我討厭你。

           鄭筱晴,我討厭你。

           「哇啊──」沉睡的思緒被迫從那惡夢中被喚醒,原本平靜的早晨從這低沉的慘叫下,開啟了序幕。

           回想晚上作的那場夢真的是一場災難,突然很慶幸那只是夢,不過即使如此我的眼眶還是充滿了熱液,怕被鄭義看到,還是趕快擦乾比較好。

           ──說起來,為什麼是低沉的慘叫?

           我起坐在床上,先是下意識地摸了摸我的喉部,才驚覺作為一個女生的我,竟然長出了那塊明顯的喉結,除此之外,我的肩膀上似乎還掛著什麼東西。

           我眨了眨眼睛,眼前的物體對我來說是異常的模糊,原本二點零的好視力不知去向,更沒想到我竟然得淪落到戴上眼鏡的下場。

           這附近有沒有眼鏡呢?

           因為完全無法預知自己會有這麼一天,眼鏡什麼的自然是不可能準備的,但出乎我意料的──我剛好在床頭邊的桌上摸到了眼鏡,就輪廓來看是黑色的粗框眼鏡。

           而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只好暫時先向眼鏡屈服,如果不戴上的話還真的什麼也看不到。

           淺褐色的窗簾、整齊排放教科書的木製書桌、簡單樸素又乾淨的房間。

           這一刻感覺閒置了特別久,我不確定我就這樣坐在床上蓋著棉被過了多久,但我第一個反應是倒頭睡回籠覺──棲息在一凌亂的房間裡,就連地上都可能出現漫畫和小說的人,怎麼可能會在一夕之間跑進一個整潔到不行的地方?

           沒錯,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為什麼我會長喉結、為什麼我需要戴眼鏡……這些問題全都獲得了解釋。霎時,我覺得我真的好厲害,居然可以作夢中夢。

           那麼早晨應該差不多要到來了,趕快去喚醒那個真實世界的我吧。

           這個夢裡的枕頭好軟、好舒服,一躺下去甚至還可以聞到昨晚殘留的洗髮精香味,慢慢地睡意又逐漸侵襲我的意識,讓我再次進入夢鄉。

           只是睡意似乎沒有延續多久,便又聽到一聲咆哮。

           「雷昱騏,你賴什麼床啊?既然醒了就趕快整理一下──真是的,一大早就鬼吼鬼叫,害我也睡不著了。」

           我聽到一聲怒吼在斥責那名我朝思暮想的男孩,隨後將頭埋進被窩裡,忍不住噗哧一笑。沒想到平時穩重的他也會有賴床的習慣,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逗逗他。

           不過說真的,以前我認識的雷昱騏並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他活潑又外向,同時又兼顧課業成為品學兼優的模範生。從與人相處的方式看起來,雷昱騏並沒有什麼心眼,他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會盡量顧慮到所有人的想法,進而將其整合起來──這是我覺得他很厲害的一點。

           「雷昱騏,你聽到了沒……」

           他似乎還在睡,真沒想到他是一個這麼難叫醒的人。

           是啦,現在的他雖然成績還是非常好,但是卻少掉了他以前擁有的熱情。要不是他在學校都不說話,以他的能力一定能在高中交到很多好朋友。

           我完全不知道雷昱騏究竟在想什麼,明明像以前一樣就可以擁有一個快樂的高中時光,為什麼要讓自己整天擺著一副臭臉,逼得班上同學都不想接近他?

           關於這方面我就覺得他做得很失敗,不過沒關係,我會想辦法讓他找回以前的風采,這樣他就能用快樂的心情度過剩下的兩年高中生活──

           忽地,覆蓋在我身上的被單被狠狠掀起,光線在一瞬間湧入眼眸而感到刺眼。

           接著,我便在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情況下被眼前這名女子用力地扯了耳朵,硬生生地將我拖下床。匆忙之際,方才戴在臉上的眼鏡被弄得歪向一邊。

           ──等一下,難不成這場夢還沒有結束嗎?

           被扯住耳朵的超疼痛感透過神經傳入腦中,直覺又反應出另一聲好似慘絕人寰的悲喊,而這個聲音又是從我的口中叫出的。

           「我說雷昱騏,你今天怎麼可以這麼欠扁啊?五點多就用叫聲把我吵醒,然後又自己跑去睡回籠覺,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你嗎?」那女子持續拉住我的耳朵,使我無法挺起身好好地走路,只能任憑她的一身蠻力將我拉進浴室後,再重重地將門關上。「你給我好好地把臉洗乾淨,然後為『妨礙美女睡眠』一事好好地反省反省。」

           喂,你說的人是雷昱騏又不是我,沒理由這樣弄我吧?

           在門被關上的瞬間,我有看到那女子的模樣──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她應該就是雷昱騏的姊姊,雷凱琪。不過她實在沒有理由出現在這裡啊?因為這裡不是我家……嗎?

           當我轉身看到了那從洗臉台前的半身鏡反射出來的人影,我才知道事情的不對勁。

           鏡子裡的男子──也就是我──留有一頭濃密的黑色短髮,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脖子前還掛著一臺耳機,還擁有那對我來說最迷人的五官。

           「雷……」我呆滯在那面鏡子前,連話都說不好。

           誰又曾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現實世界──一個女孩子在睡醒之後竟然變成了自己愛戀已久的男孩子?


           我和雷昱騏少說已經當了十年的鄰居,因為家近的關係,我們從幼稚園就是同學的關係。只不過那時的他是個人氣王,身旁總是圍繞著許多人,因此我從來沒有和他說過話。

           但我記得很清楚,那是小學五年級時的放學時候,那天雨勢滂沱,而他就站在校門前,似乎正等著雨變小一點的時候,想盡快跑回家。

           那天我們離開學校的時間已經有點晚了,在其他同學回家之後,只有我們兩個人站在門簷下。那天我比他還晚出教室,所以當我往他的方向走過去的時候,他似乎還露出一點期待的表情──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從來沒有和他講過話的我,站到了距離他大約三步距離的位置,然後靜靜等待雨聲轉小的時刻到來。

           接著,那男孩發出了清脆的嗓音。

           「呃,你可以不用顧慮我,先回去吧。」

           當時聽到這番話的時候,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在……說什麼?」

           「欸?因為你不是看我沒有帶雨傘的關係,所以才和我一起待在這裡的嗎?」那時他如此說道,「呵呵,你看我──明明今天氣象預報就說一定會下雨,結果我還是沒帶傘。」

           「……既然看了氣象預報,那為什麼不帶傘呢?」

           「因為氣象預報往往都是不準的,不是嗎?」

           那時,他那天真的回答逗得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沒想到他會是那樣直率的人。

           「欸?這有什麼好笑的啊?」他看見我的反應似乎還有一點不好意思,試圖想要扳回他的形象。「我……我剛剛是開玩笑的啦。」

           「我也一樣。」

           「咦?」

           「我今天也看了氣象預報,然後還是沒有帶傘。」

           「什麼啊,原來你跟我一樣,然後還嘲笑我。」

           那天是我們的第一次談話,雖然稱不上什麼特別的回憶,但是原本漫長的雨季卻在我們的談話之中悄悄地結束了,迎迓而來的是雨後的藍天與彩虹。

           男孩比我搶先一步碰觸到陽光,精力充沛地在乾地處轉了一個圈,而他的臉最終朝著我的方向,給了我一個比太陽還要燦爛的微笑。

           「什麼嘛,我還以為你很討厭我哩。」

           「為什麼這麼想?」

           我看著他,而他想了一下決定直接告訴我:「因為我們不是鄰居嗎?但是我們每次碰面的時候,你感覺總是裝作沒看見我,害我有一點精神受挫耶。」

           「怎麼可能?你的朋友這麼多,又不差我一個……」

           「怎麼會沒差?」

           那時,他馬上就反駁了我的想法。

           「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不要誤會喔,其實我一直都有在注意你,所以也發現到其實你並沒有什麼朋友這件事情。」他說道,「我有想過要幫助你交到朋友,但因為之前我一直誤會你的關係,所以我也不太敢主動和你說話。」

           於是,他將他的手伸向我,「我是雷昱騏,可以讓我當你的第一個朋友嗎?」

           〥

           自從和雷昱騏變成朋友之後,我發現自己的生活圈也正慢慢地在改變。起初我是一個極度內向的孩子,特別是在面對班上的同學時,我總是顯得更加畏懼而讓人感覺到疏離感。這並不是我的本意,在這之中我也有多次嘗試要踏出這一步,但是最終還是害怕於其他人的眼光,而變得更不敢說話了。

           在認識雷昱騏之後,他慢慢地告訴我一些和其他人相處的小祕訣,像是真誠待人、保持微笑之類的小撇步,而這些在我結交朋友上也確實發揮了功效。要不是因為他,我想我的高中生活大概還停留在一個人的世界裡,怎麼走也走不出去吧。

           至於我什麼時候喜歡上雷昱騏的,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一開始他就只是一個相處很愉快的朋友,但在時間的累積和培養之下,我甚至開始會想要每一天都能見到他。

           國中的時候,他按照家中的規劃到私立學校就讀,因為出門的時間搭不起來,我們見面的次數就變得比較稀少,就算偶爾碰面大概也只是問候一聲便急急忙忙地各自奔波。一直到了高中,好不容易在一番努力過後考進和他一樣的高中,原本是想要給他一個驚喜的,沒想到受到驚嚇的人卻是我。

           進入高中的第一天,我特地早了十分鐘到樓下等雷昱騏,想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只是當我看到他的時候,我完全無法想像那個人會是我認識的他。

           「哦,是你啊。好久不見。」

           那天我就已經知道,他已經改變了。他的眼神散發出來的是不同於以往的冷漠,以及一種難以親近的氣場,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注意到他開始帶著耳機,就好比那臺耳機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幾乎不會有拿下來的時候。

           ──現在問題回到眼前,為什麼我會變成雷昱騏?還有一件事,如果我變成了雷昱騏,那他是不是也變成了我?

           如果這個推測是合理的,那我現在所要做的應該就是先回到我家,然後把事情告訴雷昱騏,這樣的話以他聰明的腦袋一定可以找出回復原狀的方法。

           在簡單洗過臉,刷過牙之後,我連忙往家門的方向衝過去。

           畢竟我家就在隔壁而已。

           不用幾秒的時間,我已經回到我家門口按下門鈴,等待有人來開門。就我的印象來說,爸爸昨晚應該還留在學校的實驗室裡沒有回來,所以等會兒幫我開門的應該會是──

           「來了!」出來應門的是我弟,鄭義。他看了一下我之後,連忙打開家門拉我進去。「昱騏哥你來得正好!我姊的情況好像不太對,可以幫忙看一下嗎?」

           〥

           壹之一、我的青春始於一場混亂的惡作劇(上篇)FIN.

           各位讀者好,我是天堂雨,很高興能在這裡搶先發表我的新作,
           先跟愛好藍塔故事的讀者說聲抱歉,因為在處理第五章的事情,所以得暫時延誤,
           藍塔的下篇會盡快呈現給大家,還希望大家能再多給我一點時間。
           至於這篇誰與青春,故事的發想其實是來自《青春豬頭系列》,
           這是《櫻花莊的寵物女孩》作者的新作品,然後他故事的發想我也非常喜歡。
           於是就稍微花了點心思想了另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故事,
           而每一次的故事都會讓裏頭的角色有些新的成長與感動,
           如何用帶點奇幻色彩的真實故事渲染出感動是我這次寫作的目標。
           第一章便是女主角鄭筱晴的故事,這次的第一人稱也是以她為出發點,
           礙於我是一個正常的男生,之中可能會有一些是我無法察覺出來的盲點,
           關於這部分還有待各位讀者幫我閱讀之後來給予我一些建議。
           然後再釐清一點,作者我並不是故意要將壹之一分成上篇和下篇的!
           那也是因為光憑壹之一的字數就已經突破八千,一次發上來會怕大家無法接受,
           所以便索性地拆成了兩個部分。
           最後,希望看到這個作品的人能夠享受到其中的樂趣,
           我會努力讓這個作品變得更加有趣的,謝謝!

創作回應

艾瑞絲
那這位"正常"的男生
你無法察覺的盲點我可以幫忙嗎?? XD
2016-05-19 00:08:36
天堂雨
請(?) 我隨時等你抓問題
2016-05-19 07:28:02
天堂雨
既然都來了 留個GP再走吧XDD
2016-05-19 07:59:10
艾瑞絲
遵命 ('^')\
XD
2016-05-19 12:43:38
摩卡奇諾
你的新坑,我來好好欣賞:D
2016-06-23 20:22:01
天堂雨
感謝摩卡^^ 期待你趕快更文喔
2016-06-23 22:5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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