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在波玉有句俗語：「市集早啟孩童晚、炊煙裊裊漢遲歸、月色升空老者眠。」孩童起得再早，也早不過凌晨便開始活絡的市集；男人縱使工作得以休息，也趕不上飯釜炊熟的那一刻；老者再怎麼晚睡，也等不到月亮升起於空中的景色。
所有的市集都是半夜開始準備的，但波玉的世界市集又比任何一個市集還要早。當月還未落下時，便已有商人與小販開始盤點貨物，那種喊價的緊張氣氛是屬於商人才能體會的熱鬧，但到了天色明亮之後，市集的景色又完全不同了。
當白瑪來到市集時，再寬廣的街道也已被人潮擠的水洩不通、難以前進。她穿著輕薄的鮮黃色連身長裙，腰際以五色珠串繫成了腰帶，頭上則學起當地人蓋上一條淺米色頭紗遮陽，也遮住了她的黑色長髮辮。
她想追上柯爾克，但市集的人實在太多，她頻頻抬頭，但像柯爾克一樣纏著頭巾的男人四處皆是，她就算喊著他的名字，也很快會被商人吆喝的聲響掩蓋。
該不會是跟丟了吧？她驚慌失措地想著，無心注意周圍的熱鬧景色。直到她拼命擠開人潮，才終於看見前方打量著銀器小舖的柯爾克。
「哈……」她鬆了口氣，連忙來到他的身邊。他有著與自己截然不同的麥色肌膚、濃密的睫毛與深邃的輪廓。此刻他以陌生的語言向小販交談了幾句後正想離去，才注意到身後神色茫然的白瑪。
「還好嗎？我以為妳跟丟了。」
其實在柯爾克注意到之前，他們差點走散了兩次。不過白瑪沒有說出來，只是點點頭，咧嘴笑道：「這裡人好多，好熱繞。」
眼前的男人歪頭，露出奇怪的表情。「妳是說『熱鬧』嗎？」
「啊！是，對不起。」她遮起小嘴，臉頰立刻通紅起來。
「沒關係，我要去前面的布匹區找人，走吧。」柯爾克說完便轉身走開，突然又像是想到什麼，回頭尋找白瑪的身影，才發現她又被人群推到了後頭。
「對、對不起。」白瑪趕緊跟了上來。
「……會走散的話，抓著吧。」
他面無表情地伸出手。
看著那隻手，白瑪感覺自己的臉頰更燙了，她羞澀地搖頭，不敢當眾握住那纖長的指尖。「不了，我能跟上的。」她小聲說。
「嗯，好。」柯爾克則點點頭，放慢了腳步好讓她跟上。
她望著他的背影，感覺胸口的悸動還停不下來，或者只是因為這裡又熱又悶的關係呢？她加快腳步專注地跟上，直到他們終於在一間布攤前停下。
那間布攤並不算小，攤桌上擺滿五顏六色的布卷，並在棚頂掛滿要賣的地毯，有如華麗的牆面。白瑪望著那些布料興奮地張大眼睛，細細研究地毯栩栩如生的花草圖騰。
「白瑪，這位是吉姆利。他在這城市裡照顧我許多次。」柯爾克指著店鋪內的矮瘦老闆，對方頭上纏著寶藍色的頭巾，與柯爾克一樣有著麥色的皮膚，黑白分明的眼眸打量著白瑪。
「不錯的女孩呀，看起來很健康！恭喜了，當初聽見你娶妻的時候我還真不敢相信。」吉姆利露齒而笑，朝白瑪脫下頭巾致意。「妳好，我就是吉姆利！」
白瑪連忙回應：「你好，願你的夜如玫瑰！」
「啊？」男人登時一愣。
「白瑪。」柯爾克像是早已料到，在一旁冷靜提醒她：「那句話是晚上時才會說的，白天時沒人會這樣問候。」
「啊！」她的笑容僵止在臉上，困窘地伸手捧著雙頰。「嗚、抱歉……」
吉姆利看見白瑪的反應後，忍不住拍腿大笑起來，讓她表情更加尷尬。「看來還不習慣城市語啊，口音很重呢！不愧是高原的精靈，哈哈！」
柯爾克微笑起來，「對了，蘭詰要我問你布送到了沒。」
「你是替他來的？喂喂，說好後天的啊，很急嗎？」
「似乎是親家又在改婚期了。」
「又改？這樣會惹人厭的吧，蘭詰的女兒……真麻煩啊，最快也要今晚了。你能去和他說一聲嗎？」
「──我去！」白瑪回過神來，朝他們大聲喊著。
柯爾克回頭露出微微訝異的表情，讓白瑪以為自己又說錯了什麼話。「妳……可以嗎？」他發出遲疑的聲音。
「我、我們才從那裡過來，我還記得路，沒問題。」她白皙的肌膚又隱隱透紅起來。
「讓她去也好，蘭詰對美女沒輒，說不定還能讓我多拖點時間！哈哈！」
「妳真的可以嗎？」柯爾克並沒有因為吉姆利的話而放鬆，反而露出擔憂的模樣。
白瑪堅定地點頭，她只想幫上柯爾克的忙，就算只是小事情也好。
她轉身回到擁擠的人群中，第一次發現這件事比想像中的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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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她成為柯爾克的新娘，離開家鄉來到波玉已經近兩個星期了，十四年來不食人間煙火的她立刻對這裡的景色眼花繚亂，每天都像是過著全新的體驗，彷彿花上好幾個月也探索不完這片土地的秘密。
現在天氣正晴朗，海鳥在她頭頂低空飛過，像藍色畫布上鮮明的白色顏料。她抬頭尋找路標，確認自己走在海港旁的街道上。
波玉的天氣變化時常反覆無常，海風讓城市總瀰漫著一股濕鹹的氣味；即使這裡並沒有最舒適的環境，但因爲倚在河流與海岸之間的極佳地理，人們還是搶破頭地想來這裡貿易。
白瑪總算擠出人群，來到市集外圍，但她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城市的街道被井井有條的規劃成區，也因此每條街道都極為相似。
她呆站在原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直到身旁走過一名旅人。
「啊、請問……」白瑪連忙喚住對方，只見那人也立刻轉過頭來。
——好漂亮的人。她眨了眨眼睛，一時分不出眼前的旅人究竟是男是女；只見旅人穿著淺綠色的輕便衣褲，有著柔長的淺色頭髮，接近金色的琥珀瞳孔正直勾勾地盯著白瑪瞧。
「……？」他微笑地偏著頭，順著她的呼喊停下腳步。
「請問你知道五街往哪裡走嗎？我迷路了。」她放慢速度說話，讓咬字盡可能地準確清楚。
但眼前的人卻愣愣地凝視著她，像是停止了任何動作與反應。然後，他原本的微笑斂了起來，化為嚴肅又驚嘆的表情。
「妳……真難得啊。」那人突然迸出這句話，從那中性卻偏低沉的嗓音聽來，眼前的旅人應該是個男人。「妳的眼睛很清澈，一點陰影都沒有。妳是哪裡來的？」
「咦……咦？」白瑪一愣，沒想到會被反問這個問題。
而男人甚至無視她緊張的表情，竟自顧自地打量起她的容貌來，甚至低身靠近她的臉。「真的是第一次見到呢——臉很乾淨，五官端正，而且妳的魂魄……很純真、很漂亮。」他琥珀色的瞳孔像是將她釘在原處無法動彈，過於直白的評論讓白瑪臉頰立刻熱燙起來。
「請、請不要……」
「妳是個好女孩，真的！妳叫什麼名字？」那男人突然熱切地握住了她的手，這個動作立刻讓白瑪的理智斷了線，她感覺腦中一片轟亂，阻斷了她任何思緒。
「呀啊——！」白瑪的臉像顆熟透的蘋果，連忙甩開男人的手。「我該離開了！謝謝你！」然後她頭也不回地往前狂奔，馬上轉進另一條街口。
雖然柯爾克早就提醒過自己，在外地城市要特別警戒他人，可是……
——爲什麼一離開柯爾克就遇到這種事呀！她甩甩頭，快步衝向人較多的街道，四周的人以自己的步調來來去去，放鬆聊天的神色與白瑪截然不同；她又轉彎繞了幾個街口，回頭確定男人沒有跟上之後，才終於放下心來環顧四周的景物。
陌生的路標與尚不熟悉的語言在她身旁交錯著，她愣在原處，臉色蒼白地掃視那些剛才都沒見過的水果攤與糕點攤位，白瑪嚥下口水，心中頻頻發出無聲的吶喊。
這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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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爾克坐在吉姆利的攤位內，布攤後方正好與吉姆利的家相連，敞開的家門可以看見吉姆利的妻女在裡頭來回，偶爾也不時探出頭來朝他們吆喝幾句；市集與住家比鄰，所以攤位後頭成排的彩色磚屋，也成了波玉這裡獨特的風景之一。
吉姆利將指定的布匹整理出來，放在柯爾克所坐的矮椅旁。「怎麼樣？結婚後的日子還順利嗎？」
「還行吧。」
「還行？得了吧，你這個悶葫蘆有心事也不會說聲。」吉姆利揚起燦爛的笑，又將一匹刺繡華麗的布疊了上去，紅底配上金色繡線，並以綠色陪襯出比翼鳥身旁的枝葉。柯爾克並不懂這些工藝，但就連他也看得入迷。「對了，之後想好要去哪裡嗎？」吉姆利又問了一句。
「還沒呢，想在這裡待久一點，讓白瑪先習慣步調再說吧。」
「有空去一下委託站啊，最近聽說有不少委託，有錢賺的。」
「如果太冒險的還是免了吧？」
「不會吧！送貨、採集之類的，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啦。」
柯爾克陷入沈思，像是在腦中衡量去委託站賺錢的可行性。「很久沒過去了，好吧，晚點去瞧瞧也好。」
「哈。」吉姆利望著外頭突然笑了一聲。「等等，你猜誰回來了？是夏菲洛那小子。」
柯爾克猛然抬起頭。
「柯——爾——克——！」一名淺髮的少年朝布攤揮舞雙手，迅速穿越人群跑進攤子內。
「喔，小夏。」
「喔什麼喔啊！哈哈哈哈——」夏菲洛撲到他的身上，一手親暱地扣住他的肩膀，然後又換了個位子，雙手用力擠壓柯爾克的臉頰。「快！讓我看看你的臉——噗哈，半年不見還是一樣可愛啊你這小子！眼睛還是一樣雪亮，不錯不錯！」
「……。」柯爾克的臉被擠得不成人形，根本答不上話來。但從他毫無波動的眼眸來看，似乎是早已習慣夏菲洛的熱情招呼。
「喂，人家現在是有婦之夫了，跟你這個還沒結婚的毛頭小子可不一樣，難看死了。」吉姆利隨手拍了夏菲洛的頭，旋即轉身繼續招呼客人。
「你結婚了！」夏菲洛立刻鬆手，驚慌失措地後退了幾步，「這……這不是很好嗎，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娶妻了！怎麼我們才一分別，事情就都不一樣了？」
「本來是放棄了啦，但對方不在意我的家世，這次不娶，以後也很難有機會了。」柯爾克揉著臉頰，語氣別有深意。「總之，就順其自然吧。」
夏菲洛眨眨眼，忍不住困惑眼前的朋友竟然一絲興奮也沒有。「別一臉奇怪的表情嘛，這不是很幸運的事嗎？」
「嗯，是啊。」他聳聳肩。
夏菲洛一臉匪夷所思地盯著他。
「喂，夏菲洛，接下來就剩你了，十八歲年紀也不小嘍。」吉姆利趁著空檔也插入兩人的話題。
一聽見這句話，夏菲洛馬上露出令人猜不透情緒的詭異笑容。「嗯呵，結婚啊……我可能也快了喔。」
「咦！」旁邊的兩人同時喊出聲來，驚訝的表情再明顯不過。
「真的假的，這可是比柯爾克還難得啊，你這小子很挑人的不是？」
「所以絕對是最好的選擇啊。只要讓我再見到一次那女孩，我就能確定了。」夏菲洛昂起頭來，似乎對自己的眼光感到頗得意。瞧他滿面春光的模樣，大概真的已有定案了。
「了不起啊，長得怎麼樣？哪裡人？」
「咳嗯，這個嘛……」
此時柯爾克突然看見白瑪匆匆回來，夏菲洛的聲音立刻消失在他耳邊，他連忙站起身來，緊張的走向她。「還好嗎？妳是不是迷路了？」
「沒有……其實差點兒。幸好我還是走到了。」白瑪張著大眼，胸口因為奔跑而拼命起伏，她揚起放鬆的笑容，接著說：「不過，路上遇到了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柯爾克臉色一凜，雙手下意識捏緊她的雙肩，語氣也急促起來。「什麼樣的人？」
「就是——」
「就是——」
白瑪與夏菲洛彼此的視線忽然交會。
「啊。」
然後也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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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剛剛遇到奇怪的人？」
「沒、沒有了。」
「可是妳不是說……」
「已──已經不是奇怪的人了啦。」
「啊？」柯爾克狐疑地歪著頭，完全無法理解白瑪的反應。「好吧……總之妳沒事就好。」
白瑪看他們與吉姆利告別，忍不住暗自嘆了口氣；她已經說錯太多次話了，可不想再當眾出錯，讓別人覺得柯爾克娶了個不懂禮貌的妻子。她忐忑不安地跟著離開吉姆利的布攤，前往市集另一頭的交易委託站。
夏菲洛也跟了上來，與柯爾克聊起分開半年來的際遇；兩人聊得太過專注，讓白瑪只能在他們身後默默聽著，完全沒有半點接話的機會。但自從她來到這城市之後，發現身為女人與其多話，不如保持沉默會更討人喜愛；就算波玉算是少數風氣開放的大城市，女性的地位也依然低微。
他們身邊的攤販從日常用品變成了小吃街，各種香氣混在一起，有杏仁糖漿做成的杏仁餅、有莓果泥沖成的花果茶香、香氣撲鼻的玉米湯、以大鍋煮成的海鮮燉飯、還有奶油與乳酪，以及各種白瑪說不出名字的味道。
這裡的人與食物一樣各形各色，膚色與髮色也各有不同，但大多都和柯爾克相似，像白瑪如牛奶的白皙肌膚反而少見，更別提夏菲洛白橡色的頭髮了，他那漂亮秀氣的五官，就連白瑪也感到稀奇。
「所以白瑪真的是芽族人？」夏菲洛回過頭來，白瑪才發現他們竟然在討論自己。「我聽說你們被波玉人稱為『高原的精靈』，真湊巧呢。」
「湊巧？」
「我是夏芙爾人，在我的家鄉也被認為是神木精靈的後裔，雖然我自己是沒有這種想法啦。」他露出笑容，有如溫暖的陽光。「不過，看來我們都是『精靈』呢。」
白瑪臉一紅，連忙低下頭來假裝默認了。
她其實害怕夏菲洛。不僅是他少見的琥珀瞳色與尖細的瞳孔，而是他總是帶著打量他人似的眼神，彷彿想將她一眼看穿；那種感覺讓白瑪無所適從。
「到了。」柯爾克停下腳步，看著一間土牆砌成的房屋，外表被塗滿淡藍色的油漆，除此之外既不引人矚目，也沒有明顯的招牌。
大門是敞開的，雖然沒什麼人進出，卻能聽見房內傳出吵鬧交談的聲音。白瑪好奇地想探頭窺探，卻被柯爾克輕拉到一旁，比出噤聲的手勢。
「委託站嚴禁女性出入，我可能得花點時間，先讓小夏陪著妳，好嗎？」他悄悄說著，接下來像是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頭。
「我……我不想和他獨處。」白瑪猶豫了會兒才開口。
「他是我多年的朋友，沒事的。如果妳會怕的話，就請他帶妳回旅館，別在街上逗留。」
「可是——」白瑪連忙壓低音量，小聲說：「他感覺很奇怪，一見到我就說我是好人，還說我的靈魂很漂亮之類的……」
「他這樣跟妳說？」意外地，柯爾克竟高興的綻開笑顏，「這是好事呀，如果他這樣說妳，表示白瑪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
「咦。」她睜大眼。
「夏芙爾人可以透過眼睛看見對方的心性，來分辨對方是不是善良的人；小夏是個真誠的人，他如果會這樣說，就絕對是真心的讚美。」
「是、是這樣嗎？」她一手掩嘴，掩飾自己的尷尬表情。
他微笑的點點頭，讓白瑪一絲猶豫的機會都沒有。「小夏，就麻煩你了。」他抬頭和夏菲比了個手勢，對方也點點頭，目送柯爾克進入屋內。
夏菲洛笑著揮手，才低頭看向神情緊張的白瑪，她左顧右盼地四處張望，像只迷失道路的茫然幼鹿。「白瑪，接下來妳有打算去哪嗎？」他輕聲問著，女孩卻震了下身子，像是被他的提問嚇了一跳。
「回，回回回回去吧。」她不敢看他，結結巴巴地答著。
「回去？是去吉姆利那兒，還是回你們借宿的地方啊？」他眨了眨眼。
「都──都都可以唄。」她緊張到家鄉的口音都出來了。
夏菲洛思索起來，大概是猜想到先前的突兀舉止嚇著了她。不過現在道歉反而尷尬，不如……
「……白瑪，要去逛市集嗎？」夏菲洛柔聲問。
她張大了眼，總算抬頭對上了他的臉。「市集？」
「雖然妳來了兩個禮拜，但市集日是這幾天才開始的，應該還沒好好逛過吧？」
她輕輕點頭，這麼說起來，她的確總是匆匆跟在柯爾克身邊奔波，卻連市集的模樣都還沒仔細看過。她很想逛市集……但一想到是和這個陌生的男子一起，她還是決定搖頭。「不！沒關係，不用了！」
「這樣啊……所以——妳沒吃過無花果餅跟鹽糕囉？」他雙手抱胸，故作若無其事地說著。
「沒有，那是什麼？」她驚訝地張嘴，馬上忘記自己剛剛說的話。
他沒有回答，反而繼續追問：「也沒看過紅族的火舞蹈？或是波玉最有名的街頭表演？」
她眼睛睜得又大又圓，聲音也激動無比。「沒有！」
「沒有？那不就等於白來了世界市集嗎？」他笑了起來，清亮的聲音勾起了白瑪期待的情緒。他抬頭看看天色，像是在計算現在的時辰。「跟我來吧，現在還趕得上時候，還可以買些點心在路上吃。」
「點心……」她忍不住露出微笑，光是想到那些五顏六色的甜點，胸口又怦然跳動著。
夏菲洛鬆了口氣，說道：「妳終於笑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呢。」
她「啊」了一聲，摀住自己的小嘴。
這……這情形不是被他牽著走了嗎？
「好啦，跟上來吧，再慢點就來不及了。」不等白瑪回應，他迅速轉身走開。
「等、等等……」
白瑪連忙追上前去，深怕像柯爾克那樣追丟了人，幸好不管他們距離被拉開多遠，夏菲洛總是會停下腳步，回頭等著她趕上。
一開始她還有些遲疑，可是那全然陌生的綺麗世界就在眼前──眼花撩亂的商店與美食就在四周、歡樂的音樂與歌聲從街道前方傳來、天頂也是碧藍無雲的完美氣候──那些美好的事物幾乎觸手可及，她嚥下口水，邁開了步伐。
白瑪追了上去。
（待續）
【後記】
特別感謝：亞蘇ㄉㄉ！
市集早啟孩童晚、炊煙裊裊漢遲歸、月色升空老者眠。
這句話其實是請亞蘇協力幫我修改的，因為我原本寫的句子跟我想表達的意思實在搭不太起來，所以感謝中文系ㄉㄉ挺力相助XDD！！
然後這張圖是攀模畫的柯爾克
太帥了我反而沒辦法維持這風格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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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喜歡~~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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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瑪超口愛喔喔喔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