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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2008年聖誕節賀文】在那之後四十年…… II

Amory | 2010-11-21 09:33:10 | 巴幣 0 | 人氣 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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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早晨的陽光灑落在仍殘留著雪塊的路面上,由於太陽已升至頂空的關係,天氣已經沒有那麼冷,雖說如此,保持在二十度以下的低溫,依然讓人直打寒顫。我牽著真琴以及彌美戴著手套的手,再度來到了羽村市與瑞穗町交界的公園,走入了隔街對面掛著「古河パン」招牌的麵包店中。
  「歡迎光臨!」
  推開麵包店的玻璃門後,便聽見了裡面的店員齊聲呼喊的招呼聲,麵包店老闆的女兒和她的先生正站在收銀台內側,一同迎接客人的到來。
  由於早已熟識的關係,彌美一進門便帶著玩笑的語氣向對方打招呼道:
  「今天古河太太依然衝勁十足呀!」
  「是呀!」對於這司空見慣的景象,身穿綠色糰子圖案的圍裙、綁成馬尾的棕紅頭髮上豎起兩道可說是識別標誌的呆毛、身為麵包店老闆的女兒的她……印象中好像是姓岡崎的樣子,只能露出苦笑,「媽媽幾乎每天都會被爸爸弄哭一次呢。」
  「大叔每次都學不乖,老是不小心在早苗阿姨面前說溜嘴,雖然說這個事實大家老早都知道了!」身穿貓熊圖案的黑白色圍裙、擁有一頭如深海般髮色與強健體格的岡崎先生……也就是古河先生的女兒的丈夫,也跟著嘆了一口氣。
  聽到自己丈夫的話,岡崎小姐臉上稍稍露出了困擾的表情。
  「朋也君,你這句話可不能被媽媽聽到喔……」她小聲地在岡崎先生的耳邊告誡道後,才將身體轉回站立於門口處的我們,接著彷彿是現在才發現真琴的存在一般,對真琴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啊,小真,你也來了呀,好久不見了!」
  看見岡崎小姐正注視著她,真琴立即很有禮貌地向岡崎先生和岡崎小姐一鞠躬。
  「叔叔、阿姨,早安!」
  「小真,你也早安!」岡崎小姐點點頭,以相同的動作向真琴回道早安。
  「喔,早安!」但相較於自己的妻子,岡崎先生卻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隨後便嘆了一口氣道,「唉,原來我已經到被叫叔叔的年紀了呀,我明明還很年輕呢。」
  聽到了這番話後,在場的所有人全部發出了笑聲,當然也包含了岡崎先生自己在內。聽說岡崎先生和岡崎小姐高中畢業後就結婚了,是在現代社會中是屬於相當早婚的族群,所以會有這種感慨我想也是理所當然的。
  就在我們聊天聊到一半時,從麵包店的內部傳來了一道稚嫩的女孩嗓音:
  「爸爸,烤箱的開關已經跳起來了喔!」
  「好,我馬上進去……渚,收銀機這邊就交給你了!」
  那是岡崎先生的女兒的聲音,岡崎先生答覆自己的女兒後,隨即走入麵包店的簾幕之內,留下他的太太繼續負責櫃台工作。在這空暇之中,彌美也拿起了裝麵包的托盤與夾子,與我開始在麵包貨架前選擇麵包。
  不過她一面挑選著麵包,仍繼續與岡崎小姐一面話家常。
  「你們今天也是來幫忙看店的嗎?」
  「對,平常有空的時候我們就會來這裡,畢竟這是身為後輩的我們的義務,倒是光太太……」岡崎小姐說道,「真是難得,你們今天怎麼會一家人全部都跑來我們古河麵包店拜訪了呢?」
  「因為來斗休假的關係,加上今天是聖誕節,所以我們就想帶孩子出來走一走、透透氣。」
  「不過外面天氣還是冷得讓人直發抖……」我跟著說道,「讓我不禁佩服起古河先生和古河太太的毅力了。」
  「我也很驚訝,若是我的話即使穿再多外套,還是沒辦法在外面站那麼久……」岡崎小姐帶著苦笑回答道,「大概是因為爸爸平常就在打棒球,所以身體比較強壯吧……」
  「麵包出爐囉────」
  與岡崎小姐的話語結束的同一刻,岡崎先生宏亮的聲音已從麵包店後方傳了出來。
  伴隨著聲音,岡崎先生雙手端著盛放剛出爐的麵包的烤盤,從麵包店後方走了出來,他的背後跟著一位擁有一頭與岡崎小姐相同棕紅髮色的女孩,她就是岡崎先生的女兒,她正踩著輕快的步伐,唱著歌詞為「糰子、糰子……」的兒歌,跟隨在父親背後一起來到了店面,在各個麵包貨架前開始協助父親補充麵包。
  岡崎先生的女兒一看見我們,隨即向我們鞠躬道早安。
  當她看見真琴時,更是直奔至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高興地喊道:
  「啊,這不是小真嗎,好久不見了!」
  與先前岡崎小姐所說的話完全一模一樣。
  被握住手的真琴也露出了興奮的神情,搖晃著相握的手答覆道:
  「汐姊姊,上次你教我做的那個圓圓的饅頭可以再教我一次嗎,我好想再做一次喔!」
  「小真說的是『糰子大家族』嗎?等一下姊姊就做給你看,其實方法很簡單,只要把三個糰子插在竹籤上,再畫上笑臉就完成了。」
  「太好了,真琴最喜歡『糰子大家族』了!」
  說完,岡崎先生的女兒小汐便牽著真琴的手,一起跑進了古河麵包店的內部。
  看著她們的身影,不禁讓我會心一笑。
  「這兩個孩子的感情還是一樣好,感覺就像是真正的姊妹一般!」
  「都是糰子大家族呢!」岡崎先生也跟著笑了出來,接著以奇怪的腔調唱出了似乎是小汐先前曾唱過的那首兒歌的某段歌詞,「『大家、大家聚在一起,就變成百人大家族了』。」
  「小汐今年就六歲了吧?」似是有感而發一般,彌美開口問道。
  「對呀,她明年就要上小學了!」岡崎小姐回答道,「對於能夠看到真正的學校,小汐還興奮不已呢。」

  就在這時,麵包店的玻璃門被推了開來,古河麵包店的主人-古河秋生先生總算回到了自己的店鋪中,只是在他身後卻沒有跟隨著應該由他找回來的古河小姐的身影,他正抓饒著宛如火焰般顏色的頭髮,口中頻頻發出了埋怨聲。
  「可惡呀,怎麼會這樣!」
  古河先生也和他的女兒一樣,頭上豎立著兩道可說是識別標誌的呆毛,看來這一家都是呆毛家族呢!只是在這個呆毛家族中,古河先生給人的感覺特別不一樣,他就像是還來不及改邪歸正就長大的不良少年一般,無時無刻都燃燒著熱血的火焰,讓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咦,大叔,你沒有找到早苗阿姨嗎?」
  看見古河先生的身影,岡崎先生代替所有的人提出了這個疑問。
  「我追丟了,反正她一定是在半路上遇到哪一個熟人,跟他聊起天來了,很快就會回來了……」古河先生雙手插著腰,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大步走入麵包店,過了一會後才發現了我們的存在,「喔,家裡有客人呀?」
  「對呀,爸爸!」岡崎小姐替我們介紹道,「他就是上次幫助我們的那一家人。」
  所謂的上次是指三個月之前,當時第一次看見古河小姐泣奔、古河先生緊追在後的鬧劇時,以為發生了什麼家庭紛爭,連忙衝下樓來排解,不巧替他們扶正了麵包店內即將倒塌的麵包貨架,而被這一家人視為了救命恩人,其實我根本就沒做過什麼事情,但古河小姐和岡崎小姐卻堅持要找機會向我道謝,我們因此認識了這個奇怪的兩代家庭。
  古河先生銳利的目光注視著我,掃描的視線飄移至彌美上後又再度回到了我的身上。
  思考了一會後,他說道:
  「我記得你好像就是……手上拿著黑色筆記本的那個新世界之神的樣子。」
  「………」
  手、手上拿著黑色筆記本的新世界之神?
  聽到這句話時,不知道為什麼有股冷風吹過,我還以為是我自己聽錯了。
  「您說的是夜神月吧!」我努力保持鎮靜回答道,克制自己不露出笑意。
  夜神月,這笑話未免也太誇張了。雖然我們名字發音都是「Light」,但是我跟那個叫夜神月的人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人呀,更何況他根本就是漫畫上的角色呀。
  「爸爸,不對啦!」見自己的父親又在張冠李戴,岡崎小姐連忙解釋道,「他們是住在對面擔任辯護律師的光先生呀,還有那位是光太太。」
  「喔喔,好像是這樣沒錯,不說這個了啦……」古河先生以敷衍的聲音隨便回答之後,便轉向正站立於麵包架前工作的岡崎先生大喊道,「小子,你老婆的生日蛋糕已經買回來了喔!」
  他舉起了手上所提的圓柱形紙盒,就像炫耀著手中寶物般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喔,謝謝你啦,大叔!」岡崎先生面露驚喜,連忙回答道,「等一下我會把錢付給你的。」
  「謝謝你,爸爸!」岡崎小姐也跟著向自己的父親道謝。
  「哈哈哈哈哈,這不算什麼啦!」被自己的女兒與義子接連道謝,古河先生更加開懷大笑起來,接著便指向了他的義子岡崎先生道,「倒是你這臭小子,哪有人老婆的生日蛋糕還要我這個老爸去買,我就說你這個沒出息的傢伙靠不住。」
  古河先生毫不客氣地直接在我們這些客人面前貶低起自己的義子來了,不禁讓我慶幸還好我的岳父並不是古河先生。身為當事人的岡崎先生,被當眾貶低了一頓自然也不甘示弱,馬上提出抗議:
  「欸,大叔,明明就是你提議說要幫我買的……」
  「這跟那個是兩回事!」
  岡崎先生正想繼續向古河先生爭辯時,古河先生卻突然將話鋒一轉,朝向我的方向問道:
  「對了,你們吃午飯了嗎?」
  「咦?」面對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有點措手不及,「還沒有,怎麼了嗎?」
  「要不要一起進來吃午飯呢?」古河先生仍帶著豪放不羈的語氣大笑道,「雖然早苗還沒回來,沒辦法做太豐盛的飯菜,但是我這秋生大爺的炒飯可是連早苗的麵包都無法比擬的喔。」
  「這種比喻還真是詭異!」在我回答之前,岡崎先生已率先吐槽。
  「欸,這樣不太好吧,我們只是來買麵包……」對於古河先生的邀請,我連忙回答道。
  但不理會我的回答,古河先生已架住了我的肩膀,強硬地將我推進麵包店內部中。
  「別廢話那麼多了,是男人的話就要爽快的答應!」
  「這、這跟是男人沒關係吧!」
  我向岡崎先生投出救助的目光,但岡崎先生卻只是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道:
  「大叔就是這樣的人,一旦決定的事通常很難再改變,所以你們就順她的意吧!」
  就連彌美也面露笑容,似乎對於這樣的發展毫不意外也無意反對,我們就像誤上賊船一般進入了古河麵包店這個異於平常、脫軌的世界之中。

  「哇,原來除了小汐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那麼可愛的女孩子,風子要把她們全部抱回家!」
  當我、彌美、真琴以及古河一家在他們的客廳坐了下來之後,一名留有一頭略帶深灰的長髮、髮梢還綁了一隻很大的淺藍色蝴蝶結、身穿紅色長袖夾克、外表年齡看起來似乎是中學生的陌生少女抱住了小汐和真琴,緊觸在她們臉上的表情浮現出了對於可愛事物的陶醉,若要以兩個英文字母作為表情符號來形容目前這名少女的神情,那麼應該就只有「XD」這兩個字了。
  「………」
  面對這幅景象,不知為何客廳裡所有的人全部都靜默不語,其中岡崎先生更像是隱忍著什麼事情般握起了拳頭,全身直顫抖著,面帶笑容的臉龐早已出現了青筋。
  「我說呀,風子……」
  對於岡崎先生釋放出來的殺氣,少女毫不在意,反而還露出天真的笑容問道:
  「什麼事,岡崎?」
  終於,岡崎先生站起身來,將所有哭笑不得的怒氣一口氣全部發洩出來,他大喊道:
  「你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呀───」
  我和彌美一同望著那位顯然並非岡崎先生所邀請的少女,但是會用這種近似玩笑的語氣大喊,表示這名少女應該也是這一家所熟識的人。此時,岡崎小姐抬起頭,回答了她的丈夫的疑問:
  「小風是來教小汐寫功課的,朋也君都不知道嗎?」
  「我來這裡之後,根本還沒有走到客廳去過呢。」
  岡崎先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再度坐了下來,我於是開口問道:
  「這位是……令嬡的同學嗎?」
  「算是吧!」岡崎先生回答道。
  但是下一秒,這名少女就像是一隻機靈的小動物般跳了起來,對於岡崎先生的回答表示抗議:
  「什麼算是呀,岡崎真失禮,別看風子這樣,風子可是已經大學一年級了,現在就讀的可是響噹噹的早稻田大學喔!」
  其認真反駁的模樣不禁讓我直接將對她的第一印象評價脫口而出:
  「真是可愛的孩子呀!」
  但是聽到這番理當是稱讚的話語,這名少女似乎更加不高興。
  「哼,果然還是把我當成小孩子……」
  當我開始後悔將她的評價說出來時,這名少女已雙手環抱胸前,別過臉來嘟著嘴說道:
  「原來除了很久以前那個頭髮顏色很怪異名字已經忘了的怪人、以及存在本身就很奇怪的岡崎怪人外,還有第三個怪人!」
  「欸,怪、怪人?」
  面對這個針對我的指控,頓時讓我錯愕不已。
  岡崎先生見狀連忙制止道:
  「風子,對我這麼說也就算了,對不認識的人這樣說太沒有禮貌了吧!」
  「不管,誰叫他要那麼失禮,風子的內心深-深地受到打擊了,真是糟透了……」
  這名少女就像是把她所能想到的所有貶損的詞語全部說出,讓我不禁佩服起她流利的口才,去表演相聲絕對沒有問題。就在這個近似鬧劇的爭吵之中,彌美向坐在身旁的岡崎小姐問道:
  「岡崎太太,這孩子是?」
  「啊,她是我高中老師的妹妹,名字叫作伊吹風子,小時候常常來我們家玩……」岡崎小姐解釋道,「雖然跟我們的年齡只有差兩、三歲,不過因為某種原因的關係,她比我們晚好幾年才畢業。」
  聽到彌美和岡崎小姐的談話我才想起,古河一家的兩代家庭似乎都是來自於同一所高中畢業,就像我和我的父母以及彌美都是在電算高中畢業的,這大概也算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傳承吧。不過若這名少女的年齡與岡崎小姐只差兩、三歲,這不就代表這名少女至少也有二十多歲了,這還真讓人難以相信呢。
  「某種原因?」彌美繼續針對剛才的問題問道。
  「嗯……」岡崎小姐頜首道,「風子在高中一年級時曾經因為車禍的關係在醫院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現在還在進行復健。」
  「這樣呀……」
  對於這個看起來就像小孩子……不如說就像小動物般隨時保持機警的少女,不禁讓彌美和我陷入了沉默,這名少女表面上雖總是露出燦爛的笑容,或許在我們過著安逸的生活之時,她就已遭遇過我們所無法想像的痛苦呢,想到這更讓我覺得這孩子真是不簡單,能夠熬到現在想必相當地堅強吧。只是當我對她露出笑容時,她反而瞪了我一眼,之後更是別過頭去……該不會我已經被她討厭了吧。
  就在我沉浸於各種奇怪的想法時,古河先生已從廚房端了一大盤特製炒飯出來,重重地放置在餐桌上,接下來便在客廳的暖爐前坐了下來,他那突然響起的大嗓門不禁讓我將剛才的事情全部拋諸腦後:
  「好,既然除了早苗外大家都到齊了,那麼今天秋生大爺我就來舉辦特別猜謎活動!」
  「特別猜謎活動?」眾人一同望著古河先生志得意滿的表情,等待他繼續發言。
  只見古河先生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紙扇遮住了自己的臉龐,只露出了那雙透露著笑意的金色瞳孔。
  「為響應人數眾多,這次可是新增了Bonus的第四個和第五個選項喔!」
  古河先生就像是綜藝節目的主持人一般,在我們這幾個人面前開始擺弄玄機。
  「好,我們等一下要進行的遊戲是什麼遊戲?」說著,古河先生翻開了他手中的紙扇,公開了紙扇上用黑色簽字筆所寫的五個單字,「一、撲克牌(トランプ),二、撲克車(ドライブ),三、撲克族(トライブ),四、撲克煩(トラブル),五、樸克變(トランス)。」
  怎麼除了第一個選項以外,全部都是一些莫名奇妙的東西。
  不過比起這個,岡崎先生提出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大叔,你全部用外來語,小孩子們聽不懂啦!」
  「唉,不管啦,隨便猜就好了!」
  古河先生隨手打發吐槽的義子後,便將目光轉向開始猜謎的諸位孩童們。
  過了幾秒鐘後,真琴、小汐和風子紛紛舉起手開始搶答。
  「我知道,是四、撲克煩(トラブル)!」
  「錯!」
  「五、樸克變(トランス)!」
  「錯!」
  「三、撲克族(トライブ)!」
  「錯!」
  不過所回答的答案全部都被古河先生駁回了。
  最後,古河先生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他的女兒岡崎小姐身上。
  「渚,你來回答看看!」
  岡崎小姐也像其他孩童般舉起了手,表情認真地回答道:
  「答案是一、撲克牌(トランプ)!」
  然而,古河先生卻發出了得意的笑聲,翻開了他準備的第二把紙扇,上面已用紅色簽字筆圈出了正確答案。
  「錯,答案是二、撲克車(ドライブ)!」
  似是早已料到古河先生會這麼回答,當古河先生的話語一結束,岡崎先生便面帶惡意的笑容,對我們大家說道:
  「渚、汐還有你們大家,我們一起去玩撲克牌吧,讓大叔一個人去玩撲克車,回味孩童時光吧!」
  這句話讓古河先生當場拍桌,帶著近似不悅卻是玩笑的語氣大喊道:
  「臭小子,不准你學早苗的台詞!」
  在接下來的時間中,我們就是在如此歡愉的氣氛下度過,古河先生真是個有趣的人,雖然平常看起來脾氣暴躁、難以親近,但實際上是個相當幽默的人,連我們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與岡崎先生搭配起來簡直可以說是一對相聲搭檔,雖然岡崎先生完全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無形之中岡崎先生也成為了他所說的「古河鐵四角」的一員,變成「古河金五角」了。
  看著岡崎先生與古河先生互相對話的情形,不禁讓我感到些許慚愧,岡崎先生和古河先生雖然身為義子和岳父的關係,卻完全不會有代溝的問題,若是我的話即使和彌美的父親佐崎先生對話,還是會有一層無形的隔閡,能夠如此暢快的對談,想必感情相當好吧。
  「爸爸,你在做什麼呀?」
  真琴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之中,她正拉著我衣服的一角,以困惑的目光望著我,我將她放在我的膝蓋上,繼續加入了古河一家的對話之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吧,不知為何古河小姐一直沒有回到麵包店中,直到我們用餐完畢、聽見客廳外的店鋪響起了客人進門的招呼聲後,我們才結束了會話。
  「打擾了!」
  「有客人!」岡崎小姐聞聲,連忙站起身走入店舖內迎接客人。
  見岡崎小姐起身,我們也一同走入了店鋪之中。
  正站在店門口的兩人,是一位身穿黑色長袖女用襯衫與白色長裙、相當漂亮的短髮女性,以及一位身穿淺藍色夾克外套與牛仔褲、擁有一頭與岡崎先生相似的深藍髮色的男性。
  「歡迎光臨,伊吹老師……」岡崎小姐一看見來訪的客人,便向他們微微鞠躬打招呼,「不,應該要叫芳野小姐才對了!」
  「你好,小渚!」對方的女性也跟著露出了笑容,微微點頭表示招呼,「照以前的方式叫我就可以了,而且我也已經不是老師了。」
  從岡崎小姐慣用的敬語聽起來,這位女性應該就是岡崎小姐先前曾提過的高中老師。
  她稍稍向店內望了一會後說道:
  「今天古河麵包店好熱鬧呀!」
  「因為有客人的緣故!」岡崎小姐回答道,接著便站在我們中間,開始為雙方互相介紹,「這位是住在附近的光來斗先生、他的太太光彌美和小真一家人……然後這位是我高中時期的導師伊吹老師,還有這位是伊吹老師的先生芳野祐介,他也是朋也君的上司喔。」
  我們與岡崎小姐過去的導師、以及她的先生互相握手寒喧。
  「伊吹老師,今天是來帶小風回去的嗎?」岡崎小姐問道。
  「對呀……」說著,芳野小姐注意到了躲在門後的某個人影,便向客廳的簾幕招招手道,「小風,別躲在那裡了,來,要回醫院檢查了!」
  「啊,不行呀,姊姊!」發現自己原形畢露的風子,這才趕忙跳了出來,但在她臉上的依然是如同小動物般隨時保持警戒的表情,「我剛才才想起,今天是摩斯漢堡的限時特賣會,再不快點去漢堡就要賣完了!」
  「小風,你這個理由已經用了第五十次了,沒有人會相信你了!」
  從客廳走出來的小汐,也拉著風子的衣角說道:
  「風子姊姊,乖乖地去醫院檢查比較好喔!」
  被比自己年紀小兩倍的小汐勸告,風子這才帶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答應道:
  「真拿你們沒辦法,這樣的話風子只好勉為其難的去了!」
  聞言,身為她的姊姊的芳野小姐也露出困擾的神情:
  「小風,別說的好像是姊姊強迫你去的,這是為了小風你的身體好呀!」
  就在這時,一直處於旁觀角度的芳野先生,終於發出了聲音:
  「風子,如果你乖乖的去醫院檢查的話,明天我就帶你去水族館看海星喔!」
  此話一出果然奏效,風子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高興地握住了芳野先生的手說道:
  「真的嗎,太好了,阿祐哥哥,我們去醫院吧!」
  臨走前,風子還特地轉過頭來對著店內的我們道別:
  「再見了,小汐、小真、小渚姊姊、小彌阿姨還有……怪人叔叔。」
  「怪、怪人叔叔?」我望著早已不見人影的店門口,面露汗顏。
  結果,我還是怪人嗎?
  好讓人傷心呀……
  這個時候,彌美拍了拍我的背部,以似是安慰卻又顯故意的口吻說道:
  「來斗,不要傷心……」
  聽了這句話更讓我哭笑不得。
  「被你這麼一說更讓我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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