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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RO - 千夜.紫璃 - 第二十二章【起舞】

| 2005-10-27 23:09:13 | 巴幣 0 | 人氣 1754




一切已經沒法回頭……他清楚知道,那一天作出那個永遠沒法忘懷的決定後,未來早已經註定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沒有辦法挽救過去的缺失,沒有辦法能彌補過去的錯誤;活著的人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盡力去保護僅存於現在的東西。

所以這一次即使賠上性命,為了守護無法取代的人,他也在所不惜。



「可惡……嗚!」任何人類在雪中之王的眼前簡直只是像小孩子般毫無反抗之力!長久鍛鍊出來的堅實肌肉所能發揮的力量自然亦非常人所能媲美,但在卡崙面前星雨只如以卵擊石,雙手斧完全不能在牠的身上留下任何傷痕。隨著不甘心的怒吼卻是一聲慘叫,卡崙的前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星雨一抓,來不及迴避的他肩膀立刻鮮血直流。

「星雨!」紫璃驚呼的同時,揮舞著拳刃的雙手卻絲毫沒有放鬆,「奧義──音速投擲!」有如踏著輕快拍子的舞蹈,少女的四肢在短短數秒之內作出十數次的攻勢,那動作既是華麗的藝術,又是致命的一擊。

雖然拳刃鋒利的刀刃同樣不能在卡崙那比鋼鐵更堅硬的寒冰肌膚上劃出一道細小的血痕,紫璃總算逮到空檔把星雨拖離敵人的攻擊範圍之內。完成拯救動作後,機警的她立刻感受到背後突如其來的強烈殺氣,不加思索便成功地以拳刃擋住卡崙前肢的突擊。

眼看紫璃單對單地牽制著卡崙的動作,星雨不禁暗地少女那令人嘆為觀止的實力。但是,即使紫璃擁有驚人的身手,但持久下去必定會體力不繼,然而肩膀的傷口卻令他連拿起武器的力量也徹底失去……可是,除了她與他之外,還有誰能阻止悲劇的發生?

自己的生命與家園,莫非註定要今天灰飛煙滅?

正當星雨在盤算有什麼其他可行的出路時,只聽卡崙怒吼一聲,一陣不尋常的凜冽風雪立刻襲向紫璃,即使猛烈的暴風雪沒有對她做成多大的傷害,但冰霜卻漸漸令她的雙腳被凍結於原地!

「紫璃──!」卡崙當然不會放過這完美的進攻機會,牠咆哮一聲,立刻衝向沒法移動的紫璃!與兩人有一小段距離的星雨,根本來不及去作出任何的動作去化解這致命的一擊……

卡崙那兇悍的樣子越來越大,牠張開嘴巴,露出內裏銳利的牙齒,似乎誓要咬斷敵人的咽喉;無法動彈的紫璃,只有站在原地等待死神的宣告……

咦……紫璃察覺到一絲不妥,但面對死亡,她根本沒有空閒時間去細想……

她索性閉起雙眼,去等待無盡的黑暗的來臨;唯一浮現在她腦海之中,就只有影澪那比陽光更溫暖的笑容。



好一會兒,她仍然能夠感受飄雪的低溫,以及刺眼的寒風。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紫璃!」星雨的叫聲令她立刻睜開雙眼,當視線與眼前的影像接軌時,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蒔雨!!」以身軀代替自己承受卡崙的一擊不是別人,卻是多日不見蹤影的蒔雨!雪中之王的利爪在一瞬間劃破十字刺客的胸口,熾熱的鮮血噴灑在卡崙冰冷的臉上,這震撼的畫面令紫璃根本沒有心思去細想到底蒔雨何時出現、到底他因何出現……

「可惡……!」畢竟實戰經驗豐富,雖然胸口像要被剖開似的劇痛,但卻絲毫沒有打亂蒔雨的陣腳;乘著與卡崙作近距離接觸這難得的機會,他立刻以手中的拳刃攻向敵人最脆弱的位置──

「嘎嗚──!」眼睛被拳刃鋒利的刀刃刺個正著,雪中之王登時發出一聲悲鳴,在同一時間,一陣來歷不明的淡藍色煙霧漸漸包圍著卡崙,令視力受損的牠更加難以分辨周遭的事物。

身受重傷的蒔雨彷彿被一道無形的巨力推倒,紫璃急忙接著他滿是血跡的身軀,但剛從冰霜的束縛中脫離的的雙腳卻令她有心無力,正當她快要軟坐在地時,就在這時,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支持著她倆快要倒下的身體。

「菲斯!」在這關頭重遇故人,紫璃當然是百般滋味在心頭!菲斯向紫璃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後,立刻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

「沒事的了,我們在這裏,千夜姊。」

「千夜小姐,請放心吧。」站在菲斯身邊的正是艾莉絲,「治癒術!」柔和的綠色光芒在她的手心形成,艾莉絲以熟練的手法替傷重昏迷的蒔雨作緊急的治療。

「冰牆術!」一把嬌美的聲音在紫璃身後響起,在轉眼之間以堅硬的寒冰構成的牆壁把卡崙包圍,彷如墮進迷宮之中的雪中之王失控地橫衝直撞,堅冰互相碰撞,震撼人心的巨響此起彼落。

「千夜姊,先離開這裏!」揹著失去知覺的蒔雨,菲斯著艾莉絲撐扶雙腳發軟的紫璃;他深知道現在並不是與因劇痛而變得更加兇暴的雪中之王正面交鋒的時機,此刻最重要的事,正是保護眾人的性命……



點燃壁爐之內的柴枝,房子漸漸被一股暖流所覆蓋;經過艾莉絲的治療,雖然傷勢已經輕減得多,但星雨的左手依然因為肩膀的傷患而動彈不得,可是應付日常細務單憑他一隻靈巧的右手便已經綽綽有餘,迅速地泡了一壼新鮮的紅茶後,他一手捧起放滿茶杯的銀盤子,輕鬆地自廚房走到客廳之中。

「來──先暖暖身體吧!這可是上等的艾爾帕蘭紅茶喔。」艾爾帕蘭的居民一向以懂得享受最為著名,其中喝茶更是他們日常之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環節。

「謝謝……」單是紅茶那清新的香氣已經令眾人疲憊的身心得到不少安撫,佩蕾緊緊拿著盛著熱茶的杯子,被低溫弄至僵硬的雙手總算得到一絲溫暖。喫了一口熱茶,佩蕾俏麗的臉容上泛起憂愁的神色,低著頭輕輕說道:「對不起……都是我能力不夠……若果不是我只精通水系魔法,大家便不會陷入這樣的窘局了。」

「佩蕾啊……這跟妳有什麼關係了……?」夏諾亞還是一臉疲憊,剛才不斷維持薄霧牆來擾亂卡崙的視線實在令他花費不少精力。他打了一個呵欠後,斷斷續續地喃喃說著話:「因為有妳在……才能用冰牆拖延時間嘛……嗯……」

「蒔雨他沒事吧?」一直沉默不語的紫璃,一看見艾莉絲從房間步出,立刻著急地問道。

「嗯……外傷很嚴重,幸好沒傷及內臟。」艾莉絲微微一笑,紫璃一聽,總算放下心頭大石。

但是,現在到底該怎樣解決這危機?雖然佩蕾的冰牆確實是能暫時阻礙卡崙前進,但盛怒的雪中之王看來是誓要消滅雪原上的所有人類方能罷休……即使得到菲斯等強力的增緩,但依然難以攻破卡崙那有如刀槍不入的堅硬肌膚!

當然,蒔雨那捨身保護實在令紫璃百思不得其解……這些日子,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紫璃的眼中也是那麼難以理解……當紫璃把近日發生的事情簡略地告知菲斯時,他亦有這樣的感覺。

在公會裏難以親近的蒔雨,居然會接二連三地保護自己……

「紫璃……」星雨臉色凝重地說:「這些朋友……也認識他的吧?」對了!還有阿澪的事情……!似乎星雨也希望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剛才因為與卡崙開戰而來不及問下去的事情,現在這難得的平靜、再加上阿藍正好因為在村子裏幫忙而尚未歸來,的確是追問下去的大好機會。

「他!?」夜嵐看著星雨及紫璃那複雜的表情,頓時不自覺地心頭一震,雖然他並不知道兩人口中的那個「他」到底是誰,但直覺似乎已經令他得到隱藏其中的答案……

「接下來的事情……希望大家能平靜地聽我說。」紫璃的眼簾緩緩垂下,這件令她痛心疾首的回憶,無論時隔多少年,儘管明知他依然活著,每次想起胸口總是彷彿被成千上萬的刀子割裂般刺痛。「兩年前,下手殺死影澪.希洛恩的……是我。」



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蒔雨只感到胸口像被什麼東西壓著似的,令他幾乎不能呼吸;軟弱無力的四肢彷彿不屬於自己,這種疲乏無力的感覺實在有許多年沒有經歷過……

一向執行任務從未失手的他,今天的行動相較起來實在顯得有勇無謀……但又有什麼辦法呢?眼看最重要的她快要被奪去性命……他又怎可能坐視不理?

艾瑪法絲……只要能看見妳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那怕要我死上一百次也絕無怨言。

「蒔雨前輩,你醒來了?」房門被輕輕地打開,進來的卻是他熟悉的臉孔──被公會視作「死亡」的刺客「蒼月」。

「是你嗎……『蒼月』。」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微微的笑容,然後續道:「不……現在的你不是『蒼月』了……菲斯.布諾爾。」

「果然騙不過你……那一天我跟千夜姊演的戲。」坐在蒔雨的身邊,菲斯也坦承對話,在這關頭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值得隱瞞吧?而這倒也是菲斯第一次清楚地看見蒔雨在公會裏一直隱藏在斗蓬下的真面目,意外地清秀的臉孔上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柔和目光,理應年屆四十的他看起來大約只有三十餘歲的樣子,也許這是身為刺客修練心神所得到的成果吧?

「……若果被那種事情瞞騙的話,我還有資格當十字刺客嗎?」

「可是……到底為什麼……」實在太多事情想問了,菲斯一時之間不知該從何說起。

「……紫璃她沒事吧?」

「嗯……只是累壞了,正在隔壁的房間休息。」菲斯點點頭,看蒔雨著緊紫璃的程度,心裏也不禁想,他所做的一切果然一切也是與紫璃有關……

「菲斯……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嗯?」菲斯不禁大感奇怪,但他也沒再說什麼,等待蒔雨接話。

「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親口跟她說……接下來的話,希望你能在一切安定後代我傳達。」蒔雨嘆了一口氣,然後捉著菲斯的手續道:「可以答應我嗎?」

「當然沒問題。」

「謝謝你。」閉上雙眼的蒔雨,緩緩地道出一段封印在他心裏達十多年的回憶──

這一段也許是一切的開始、令他無法忘懷、屬於他與她的往事。



凌晨時份,整個普隆德拉城也於漆黑之中靜靜沉睡,街上只餘下暗淡的街燈,家家戶戶也在寂靜中酣睡,然而,隱藏在街角的這兩個人,卻未能在這涼風輕送的初秋晚上入眠。

「啊──修恩,你很慢啊!」看見同伴這麼久才歸來,與令人恐懼的十字刺客服飾形成強烈對比的俊俏臉上掛著不滿的表情,雷納特雙手交叉於胸前,奸笑了一下,然後續道:「又去找女人了?」

「……你才會去找女人。」看著雷納特那不懷好意的樣子,他只有嘆氣的份兒。修恩.伊薩爾,年僅十八歲便已經是具有數年豐富經驗的刺客「蒔雨」。儘管一絲稚氣的仍然殘留在他的臉上,修恩辦事能力之高已經是刺客公會內無人不知的事實。

「不用害羞了,這裏只有我跟你,坦白一點嘛。」修恩的心裏不禁暗付,雷納特那張爛嘴巴實在與他斯文俊秀的外表絕對不吻合!無論是年資還是實力,十字刺客「緋月」雷納特.諾菲亞也絕對是修恩的前輩,但兩人卻是一見如故,在外行動時更是如好兄弟般無分輩分,彼此之間亦暗地裏不採用公會的「稱號」互相稱呼。「我知道你每晚也去找那個女孩耶──」

「……那有。」修恩別過臉來,彷彿在刻意迴避雷納特的目光,雷納特頓時露出更加邪惡的笑容。

「小心一點……我們幹這一行的,不能對人有任何的感情。」輕輕拍拍修恩的肩膀,雷納特以兄長般的口吻勸戒。

修恩自己當然亦非常清楚,像他這種命運早已被咀咒的刺客,根本沒有資格去擁有人類的感情……對啊,能夠置人於死地而沒有絲毫的感覺,連身為人類最基本擁有的憐憫之心亦告泯沒,這樣還能算是一個「人」嗎?偏偏每殺一個人,僅存的知覺總會令他的胸口像要被挖空似的刺痛著……他一直也覺得,雷納特無論什麼時候也總是嘻皮笑臉,多多少少也是為了掩蓋心中那難以言喻的苦澀吧!

直至數天之前,一切也改變過來。

因為任務而與雷納特到達普隆德拉,已經是差不多一星期前的事情……雷納特一向也珍惜任務期間難得的自由時間,故此總是習慣在最後一刻才把工作完成;那一個晚上,修恩正好在休息時間到處閒逛……

在中央的噴水池前,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

白裏透紅的肌膚,如天使的俏麗臉容,她修長的四肢在輕快地擺動著;像寶石般閃亮的紫色秀髮以及鑲滿華麗的飾物的舞衣隨著她的舞步而在半空飛揚。她一舉手、一投足也是這麼誘人,彷彿連風兒也在聽她的使喚,彷彿夜空中的星星也在跟她起舞。

少女的步伐越來越急促,但她的臉上依然帶著輕鬆自在的表情,那燦爛的笑容彷彿在俘虜每一個觀眾的心,令他們簡直不能把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

每一個晚上,總是有一種無形的魔力把他的腳步引向那噴水池之旁──

第一天晚上,他看見少女在跳著「勿忘我」;

第二天晚上,他聽到少女一邊跳舞,一邊輕輕地哼唱著;

第三天晚上,少女沒有出現,他的眼眸裏不自覺地泛起一絲落寞;

第四天晚上──

「你喜歡看我跳舞嗎?」少女動人的笑臉與他的臉龐只有十數厘米的距離。「我是亞里莎,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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