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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RO - 千夜.紫璃 - 第二十章【回憶】

| 2005-10-19 11:08:26 | 巴幣 0 | 人氣 1888



愛,可以讓一個人徹底改變;時至今時今日,他依然深信著這一點,縱使殘酷的現實讓他不得不把內心的熱情收藏在冰冷的臉孔之下,即使被咀咒的命運讓他不得不去隱藏胸中那份難以掩蓋的愛意……

從前的他不近人情,若果不是那次命運的相遇,他這一生大概也是被血的腥味弄至麻木吧?

現在,他多希望能把她擁入懷中。

她近在咫尺,他的心早已因為不能平伏的激動而猛烈地鼓動。

但他清楚知道,現在唯一能保護她的方法,便只有保守這秘密,直到永遠──永遠像影子般遠遠守在她的身後,悄悄地把滿腔的愛意,拜託微風送到她的身邊。



「死亡……?」千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蒔雨……你說真的嗎……?」

「這是『監視者』的報告,我也以為妳真的……」蒔雨說著,把臉別向另一個方向,似乎在避免與千夜作眼神接觸,以免讓她看見在琥珀色中載浮載沉的淚光。「妳安然無恙,我也放心了。」

「呃?」眼前那個人的反應及說話實在令千夜滿腹狐疑;一向以冷酷見稱的十字刺客蒔雨,竟然會擔心自己的安危?刺客在公會的高層眼中,不是只如一件殺人工具嗎?

更令她震驚的是,蒔雨居然會在別人面前流露出「感情」……?實在很難讓人把這東西與他扯上任何關係!

「這是妳忘了帶走的東西……」蒔雨自口袋裏掏出來,卻是一件她從沒見過的事物──銀色的項鍊繫著以玻璃製成、胸口插著利刃的人類半身像的吊墜,晶瑩剔透的美混雜著濃烈的殺意及不安,絕不是什麼漂亮美觀的裝飾物。

「這是……?」千夜更糊塗了。平日不苟言笑、什麼時候也嚴肅正經的蒔雨,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變得這樣令人摸不著頭腦?

她正想伸手去接蒔雨口中那屬於她的東西,卻萬料不到對方沒有把東西交到她手中的意思,反而緊緊握在手裏不放。

「這雖然是妳的東西,不過,」蒔雨話未說完,快以閃電地掏出收藏在腰間的短劍,驚覺對方的殺氣的千夜立刻警覺地擺出作戰的姿態,以防對方向自己突然施襲──

但是,那鋒利的短劍卻不是往千夜的身上招呼過去;反之,卻狠狠地刺進那玻璃吊飾之中。

「妳已經不需要它了。」握著吊墜的手一用力,蛛網狀的裂痕更加恣意地向四方擴展,「扼殺人類的感情及記憶的泯滅之心,對於『紫璃』來說是沒有意義!」破碎的玻璃在他的手掌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但他那堅定的眼神卻完全不為所動。

「蒔……雨……」相反,與他相對而視的千夜卻形成很大的對比:少女的臉上盡是震驚,雙眼彷彿在凝視著什麼似的圓瞪不動,嘴巴斷斷續續地說著破落的詞句,有如發條壞掉的娃娃,因為快將失去動力而作最後的掙扎:「這……是……」

記憶如潮水般湧入,太多太多的影像,令畫面看起來是如此模擬不清;

感情像缺堤的河流,喜怒哀樂此起彼落,令從未感受過如此的起伏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不,還是有一樣東西漸漸在她的腦海裏浮現──她的記憶有如一扇沾滿污跡的玻璃窗,突如其來的拭抹令她看得越來越清楚,那些影像慢慢地由模糊轉為清晰,咦?眼睛裏看見的,不正是之前總是突然出現的身影嗎?

這一次,她終於找回那失去的碎片──

那失落得叫人想緊緊擁抱、安撫的表情,那笑得像陽光般溫暖可愛的笑容……

對了!是那一天!

沒有帶點什麼回去的話,一定會被修理得很慘……想不到那看起來笨得可以的肉品店大叔居然那麼機警,不消十秒便發現自己順手牽去他腰間的錢包。

原本以為死定了!被那兇悍的大叔抓著的話,鐵定沒有好下場吧!

在普隆德拉的大街一直沒命地狂奔著,真的連心臟也快要跑出來了!怎麼堂堂米德加爾特的首都居然連一個可以躲藏的地方也沒有!?

就在這時,一個緊緊貼著餐廳的櫥窗、看起來高高瘦瘦的少年吸引了我的視線──

啊,原來魔法師的袍子是這麼好的用的!我大概是第一個發現這使用方法的人吧?幸好那少年也蠻好心腸,沒有把躲在他袍子裏的我供出來呢!

他的樣子蠻清秀的,但看起來卻總是有一種傻呼呼的感覺……不管怎樣,受別人的恩德總是該回報的──

「你在狩獵嗎?我可以幫你的忙啊!」無論金錢還是寶物我也沒有,找到唯一能替他做的東西,當然不可以放過這機會囉!當他還在猶豫該怎樣回答時,我已經急不及待地把他拉著跑了。

那一個下午真的很愉快,很久沒試過這麼無拘無束的時光了……跟他在一起,不知怎麼總會覺得輕鬆自在……是因為他那雙閃亮的紅色眼睛,在不知不覺之間安慰著我?

雖然自信心不足,但施法的威力不能小覷──看見他落寞的樣子,不知怎麼,這句話不由自主地自我的嘴巴溢出:

「給自己一點兒信心啊!我相信你!」

……

明天應該還能再見吧?

即使不捨得,黃昏時份我還是得回去,還是得回到那個討厭的地方……

「我叫影澪,妳叫什麼名字啊?」

名字……?

從來也沒有人問我的名字!

老是被人呼喝作「小偷」、「小賊」,在公會裏也只是叫號碼作為稱呼……像我這樣的女孩,也可以擁有「名字」的嗎?

「不如,影澪你替我取個名字吧?可以嗎?」我真的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名字嗎?

「紫璃!意思是紫色的寶石喔,妳喜不喜歡?」是紫色的寶石……

這真的是很漂亮、很漂亮的名字!

「從今天開始,我便是紫璃了!多多指教喔,影澪。」

可是……

「三十八號,從今天開始妳便正式成為刺客了。」我根本沒有其他選擇……我能夠說「不」嗎?

「為證明妳對公會的忠誠,把妳的手放在『泯滅之心』上。」

從此,「紫璃」便被埋藏在「千夜」的意識的深處……

對……我是紫璃……

我是紫璃!我便是影澪所深愛的紫璃!



「嗚啊──」跪在冰雪之上也毫無知覺,她冰冷的雙手緊緊地掩著俏麗的臉龐,但少女已經哭得像個淚人兒,無論十指怎樣努力,依然阻擋不了那晶瑩的珍珠不斷掉落。「我……我……」

她泣不成聲,嗚咽之間重覆地說著那模糊不清的話語,但默默站在她的身旁、靜靜地按著抽痛著的胸口的蒔雨,她的悲鳴卻是清清楚楚地傳進他的耳裏,令原本與她一起淌淚的心扉也快要撕裂:

「你一直相信著我……一直也……相信著我……!」

因為……妳是紫璃,我就知道,妳的心從來沒有變……不管妳變成怎樣,我也會守在妳的身旁。

臨別前的他那一句話,再一次在她的耳際響起。

我喜歡妳……不管妳是紫璃……還是……千夜……

阿澪……你……一直也是相信著我,相信我是紫璃,無論發生什麼事依然相信著我這樣的女孩子!

我也很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

但是,你已經不在了……你的生命經已被我這雙手了結……

被我這雙手了結……

了結……

「紫璃!」在白雪之中漸漸接近的那個身影──

是他!

阿澪!你回來了?你回來我的身邊了?她多想立刻告訴他,她終於記起過去他與她共同擁有的回憶!

「啊……」喊到嘴邊的名字硬生生地吞回肚子之中,理智告訴她,他已經不在了──站在自己的面前,那個流露著關懷的眼神的青年並不是他……「阿藍……」好不容易才讓顫抖的嘴巴說出這個名字,在下一秒鐘,擋著淚水堤壩又告失守。

「紫璃!妳沒事嗎?怎麼哭成這個樣子?」總是情不自禁地把他倆的臉孔重疊在一起,不,他們的臉孔根本就沒有不同,唯一的分別,就只有那形成強烈對比的「感覺」吧!但是……

那份溫柔卻是從來沒有改變,亂了陣腳的他情急地用衣袖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珠。

「我……」千夜經已想不到該說些什麼,她把滿是淚痕的臉頰埋在阿藍的懷中,雙手緊緊地抓著他那沾滿淚水的衣襟,此時此刻還有什麼可以說嗎?還有什麼說話能夠反映她心中的百感交雜嗎?

絕對沒有。



悄悄地隱藏在風雪之中,靜靜地注視著兩人的,卻是蒔雨那充滿感慨的雙瞳。

但願悲劇不再重演……看得太多,體會得太多,縱使十字刺客那顆快要沒有知覺的心經已不知何謂喜與悲,亦希望這些不幸的東西,不要在他最愛、最重視的女孩身上再次展現。

緊握著手中那唯一與她有所關聯的證物,他輕輕地親吻被鑲在銀墜子裏、那略為殘舊的照片。

白雪,總是讓人回憶起很多、很多的東西……



「你確定是艾爾帕蘭……?」又是一個呵欠,眾人不用細想也知道這是誰在說話了!夏諾亞依然是一臉疲態,疲憊彷彿永遠不會離開他那蒼白的臉龐似的,即使他本人精神不錯,但看在旁人的眼中,大概也只會以為他極需要休息吧!

「對,根據第一部隊的成員的調查結果,千夜最後一次出現的地點,是艾爾帕蘭沒錯。」諾倫環視一下這優美的藍白色城市,但在這關頭也無暇欣賞這裏的怡人美景。「聽說,她打聽前往薑餅城的路後,便再也沒有人見過她。」幸好像千夜那樣顯眼的少女刺客並不是常見的訪客,不用費很大的勁及時間便已經得到相當不錯的結果。

「既然如此,先往薑餅城看看吧?」佩蕾秀眉一蹩,然後轉頭向從不久之前開始便一直皺著眉頭、按著胸口的夜嵐說:「夜嵐先生,你真的不要緊嗎?」

「不、我沒事。」在菲斯及艾莉絲的撐扶下,夜嵐勉強地露出笑容,「放心吧,我不會成為大家的負累……倒是米蘭特小姐怎麼跟我們一起四處奔波了?」

「我一直也很想與希洛恩大人見面。」佩蕾微微一笑,「能讓路維斯老師讚不絕口的人,一定是很厲害的人物啊。」

「啊……我有稱讚過那小子嗎?」當事人卻似乎糊里糊塗,夏諾亞依然露出他那招牌的沒好氣樣子,然後說:「總之,先去薑餅城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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