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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長的暑假】Chapter‧1-3:詭辯

Luis | 2024-02-20 14:15:20 | 巴幣 214 | 人氣 468

連載中【最長的暑假】
資料夾簡介
凡有規則,必有例外。而你,我的朋友,你會出現在這裡絕非意外,而是早已決定好了的。

  易安站在交誼廳的門口,這裡的位置大部分都已經被坐滿了,只剩下少數幾個空位而已,空著的位置自然沒什麼好值得一提的,易安關注的是那些坐滿了人的座位,這些人應該也是和自己一樣,因為沒課所以選擇來交誼廳躲著的,其中大部分的人都在激烈交談著,而談話的重點自然是圍繞在剛才課堂上發生的事,與那些規則上。
  易安並沒有急著加入他們的討論,雖然此次來交誼廳的目的除了收集新的情報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物色一批新的室友,但易安也很明白寧缺勿濫的道理,光是一個阿治或誠哥就夠麻煩的了,易安可不想因為一時的衝動與疏忽結果找了個爛室友,甚至更慘,找到的室友還是像林子岳那樣的風向仔,因此易安只是裝出一副也在找空位似的模樣四處走著,但他的眼角餘光卻在仔細觀察著每個人的反應,耳朵也在聽著他們的談話內容。
  正當易安在交誼廳裡信步閒逛時,其中一桌男女的討論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交誼廳的座位是以四人為一組的,而在那一桌則坐了兩男兩女,已經是滿員的情況了,但有趣的是,在這一組人的四周卻還圍繞著好幾名學生,他們此刻都在聽著其中一名坐著的男生說話,他的臉上帶著一副特大號鏡片的眼鏡,正滔滔不絕地說著話,也是他的聲音吸引了易安的注意,不只是因為他的聲音大得像是用擴音器在講話一樣,而是易安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的樣子,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兩個月而已,只要我們比平時小心一點,好好遵守規則注意不要犯錯,兩個月一下就過去了,不會有問題的。」那個男生自信地說道,語畢還裝模作樣地推了推眼鏡,好像這麼做能顯得他和別人不一樣似的。
  「那要怎麼個小心法,社長?」坐在他對面,另一個也帶著眼鏡的男生問道。
  「是啊,你可是我們辯論社裡最聰明的了,幫我們想想該怎麼活過這兩個月吧,我不想也跟其他人一樣被掛在天花板上當晴天娃娃啊!」另一個女生也說道,語氣焦急地彷彿快哭出來似的,這要是換成其他普通人見了,或許會忍不住生起憐愛之心,但易安的內心卻沒有半點憐愛的想法,反而只覺得想吐,他早就看出在那個女生的眼中根本就沒有半滴眼淚,這種哭腔很明顯是裝出來的,至於她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為了要博取他人的同情心,比如這個一直講話講不停的傢伙。
  「呵呵,這妳可就問對人了,也罷,畢竟大家都是同一個社團的,那麼自然就該互相幫助,好,就讓我來幫你們分析分析眼下的狀況吧!」看著那個女生一臉害怕的哀求著,被稱作是社長的男生立刻面露得意的神色,他又裝模作樣地推了下眼鏡,接著一臉嚴肅地說:「目前來說,我們已知的威脅有三個,分別是老師、學生會和查寢的,先從老師說起吧,相信大家剛才都在課堂上看到老師的手段了,把人吊到半空確實是很可怕也很不可思議,但我們只會在上課時碰到老師而已,規則上也已經明確暗示老師攻擊我們的兩個條件了,還記得簡訊裡是怎麼說的嗎?」
  「記得!課堂上禁止發出聲音,也禁止翹課。」剛才發問的眼鏡男生立刻點頭如搗蒜說道。
  「沒錯,所以反過來說,要觸發老師對我們發動攻擊的條件就是發出聲音和翹課,只要我們不這麼做,那老師基本上就不會對我們構成威脅了,你們可以把老師視作只有在特定地點與特定條件下才會觸發的危險,就像定時炸彈那樣,炸彈雖然危險,但你別沒事去碰它,那麼炸彈也不會引爆,兩者是同樣的道理。」社長聞言點點頭,同意他的看法說道。
  「我明白了,所以老師是這三個已知的威脅中等級最低的吧?那查寢的呢?我們既然不能離開校園,那麼晚上就只能回寢室了,要是我們在回寢室的路上碰到查寢的怎麼辦?」那個女生又問。
  「查寢的威脅算是排第二,因為和老師接觸的頻率要視乎每個人排的課表來決定,譬如一個滿堂的學生和一個沒多少課要上的學生,他們和老師碰面的次數肯定是不一樣的,所要面對的風險也不同,但宿舍卻是我們每天都必須回去的,因此我們是一定會遇到查寢,想躲也躲不了的。」社長肯定地說,但似乎是看坐在對面的男女臉色已經被嚇得一片蒼白了,他於是又說:「不過你們也不用太擔心,因為查寢一樣是屬於特定地區與條件的威脅,只不過查寢的還多了一條特定時間罷了。」
  「特定時間?你是說晚上十一點之後開始查寢這條規則嗎?意思是查寢只在十一點後開始,只要我們在十一點前回到寢室,那麼查寢的就威脅不到我們了是嗎?」那個男生問道。
  「沒錯,雖然目前還不知道查寢的會用什麼方式攻擊我們,但規則上既然已經明確提示查寢的時間點了,那麼只要在這個時間點前回到寢室就行了,而且規則也說宿舍是絕對安全的,因此我推測,就算你十一點前還在寢室外活動,基本上應該也是安全的,當然,前提是別遇到戴著面具的紅衣人。」社長說道,他頓了頓,接著又推著眼鏡說:「另外,從規則上提到的來看,我們要應對查寢的方式也很簡單,只要做到在查寢時死不開門就行了,畢竟規則上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只要寢室裡的人不開門,外面就沒有誰能夠進來。」
  「那麼學生會呢?你把學生會留到最後才說,是因為覺得學生會的威脅性最高嗎?」就在這時,一個坐在社長身旁的女生開口了,易安注意到這個女生和其他三人都有些不同,除了她是幾人中話最少的之外,她的眼神也相當清澈,其他人都是用一種等著救世主拯救他們一般的眼神看著那個戴特大號眼鏡的男生,但只有這個女生從頭到尾都用冷靜的眼神看著這一切,單從這點來看,易安就感覺得出這個女生不簡單了,至少她還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可以這麼說,因為規則上對於學生會的描述就只有兩條而已,一是要我們小心並遠離學生會,二是告訴我們學生會裡沒有人,除此之外就沒了,既沒有暗示學生會的出沒地點,也沒有提示學生會攻擊我們的手段,就連反制的方法也沒有,相比起老師和查寢的,我認為學生會才是真正最危險的存在,因為你根本無從知道他們會從什麼地方、用什麼手段攻擊我們,而且別忘了學生會是由誰組成的?不就是我們這些學生嗎?那麼會不會,其實已經有學生會的臥底潛伏在我們身邊了?只是因為還沒有滿足某些特定條件,所以他們才沒有對我們發動攻擊。」社長說道,而且他好像是嫌現場的氣氛還不夠緊張一樣,刻意壓低了聲調用氣音說著,而這句話一出,現場的幾個學生頓時就緊張地你看我、我看你起來,原本熟悉的同學在此刻彷彿變成了陌生的生物一般,而且還是會要命的那種。
  「這麼說,我們完全沒有應對學生會的方法了嗎?」就在四周人陷入狼人殺遊戲中的互相猜忌與自證清白環節時,那個坐在社長身旁的女生又問道,她似乎並未受到周遭人的情緒影響一般,依舊用一貫的語調說話著。
  「很遺憾,沒有,哪怕我的頭腦再好,在線索不足的情況下我也推理不出完整的真相來,而且要是我貿然瞎猜得出了錯誤的結論,那反而是害了大家。」社長兩手一攤,一副我也很無奈的表情說著,但他接著又說:「不過各位也不用太擔心,至少在我們四個之中,我確定是沒有學生會的臥底在的,因為我們剛才可是一直都在上同一堂課的,下課後也是立刻到這裡來集合,至少我們四個的身分,是絕對清白的,只要我們幾個同心協力,那我們肯定能度過這個難關的!」
  社長話一說完,那對坐在他對面的男女頓時露出鬆了一口氣般的表情,接著滿臉堆笑地說:「呼,那太好了,雖然還沒有弄清楚學生會的情報,但至少我們已經知道怎麼應對老師和查寢的了,真是多虧你啊,社長!」
  「是啊,我們這兩個月能不能活下去,可要全靠會長你那顆聰明的腦袋了,拜託你了啊社長,你一定要帶著我們一起活下去啊!」那個女生也說道,那些圍觀的學生見狀,也紛紛誇獎起了社長聰明來,甚至還有人直接握住社長的手,懇求他讓自己也加入,弄得社長一臉不好意思卻又洋洋得意的。
  「哪裡,沒什麼啦,對於我來說,這點程度的推理不過只是小兒科罷了,但我話先說在前面啊,要加入我們可是要經過選拔的,因為我只接受菁英,是絕不會接受垃圾的。」社長推了推眼鏡,故意抬高了下巴說道,有幾個學生一聽,甚至直接跪下來求他了,讓他臉上得意的神色又多了幾分。
  然而在這一片恭維聲中,卻只有坐在社長身旁的那個女生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她只是緊鎖著眉頭,一副像是在深思什麼的表情。
  看著現場進入了無意義的拍馬屁時間,易安也沒興趣像那些人一樣對這個什麼社長的鞠躬哈腰,他逕自繞過那些人群走向另一邊,但在經過社長的身邊時,易安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小聲地說了一句:「基本邏輯是對的,可惜順序錯了。」
  易安自認自己的聲音已經很小了,但那個社長肯定是聽到了他所說的話,又或者是恭維的話語聽慣了,導致他對於任何反對自己的言論都特別敏感?易安並不知道,總之他的話才剛說完沒多久,從身後忽然就傳來了一陣聲音喊道:「同學請留步!」
  易安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接著回過頭來,果然看見剛才那個社長此刻已經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正張大著一雙眼睛狠狠瞪著自己,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急欲除之而後快的仇敵一樣,易安不想和這種傢伙扯上關係,於是在臉上裝出一副無辜的微笑,指著自己說:「嗯?你是在叫我嗎?」
  「不是叫你還有誰?別以為我剛才沒聽到啊,我可是聽到了,不只聽到,我還聽得清清楚楚!」社長指著易安的鼻子,一副他欠了自己好幾百萬的模樣說道:「什麼叫我的順序錯了?還有,你居然敢說我的推理邏輯只是基本的,你他媽算哪根蔥啊?這麼有有本事,你也來給大家分析分析發生了什麼事啊,不要只會像個酸民一樣在背後說風涼話!」
  聽著社長莫名其妙對自己的一頓瞎噴,易安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收了起來,他雖然自認脾氣算不錯的了,但這可不代表他能夠無限制的包容與忍讓,特別是在他的判斷被實力不及自己的人質疑時,這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
  「如果你真那麼想讓大家看看你有多無知的話,也行,就讓我給你分析分析吧!」易安冷聲說道,隨即走到了社長的桌子旁,朝那對坐在椅子上的男女說:「讓個位置,我不喜歡站著說話。」
  易安說這話時並沒有特別咬牙切齒,他的表情也說不上凶狠,但他的言語間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壓力,就好像某些動漫人物出場時,身邊會浮現出的那種用特殊字體寫成的狀聲詞一般,這對男女本來還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然而當他們一和易安的眼神對上時,那股無形的壓力立刻就如五指山般壓在了他倆頭上,逼得他們不得不起身讓座,同時還一邊竊竊私語著。
  「這傢伙是哪來的啊?」女生問。
  「不曉得啊,但我覺得好像在哪看過他…」男生答。
  「好,現在你也有位子坐了,就讓我們聽聽看這位大天才又能推理出什麼真相來吧,大家可要豎起耳朵仔細聽好了啊!」然而社長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從易安身上散發的壓迫感,或許是他對自己的推理十分有自信?又或者他只是單純遲鈍罷了。總之,見易安一坐下後,他立刻又恢復剛才那般模樣,對著易安挑釁似的嘲諷道。
  然而聽著這種小學生等級的嘲諷,易安的內心卻一點火大的感覺也沒有,反而只有滿滿的無奈,這傢伙是真沒發現自己的推理中存在著極大的瑕疵啊。
  「已知的事我就不重複了,總之,你剛才的推理過程,是建立在所有人都受到規則限制的前提下,我說的沒錯吧?」易安問。
  「廢話,你沒看到剛才上課時有多少人被掛起來的嗎?你該不會整堂課都在打瞌睡吧?」社長皺眉道,彷彿易安問了一個白癡問題似的,剛才起身的那對男女聞言也忍不住小聲竊笑了起來。
  「那就讓我告訴你好了,這就是你第一個弄錯順序的地方,那就是受到規則影響的對象,確實,單從表面上來看好像是所有人都在規則的制約之下,但事實上,被規則制約的人並不是我們,而是規則中提到的老師、學生會還有查寢的才對。」易安細細說道,這個結論一拋出,不只是會長有些愣住,就連坐在他身邊始終保持沉默的女生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我再說的更直白一點,這些所謂的規則其實就像是電腦工程師設計的程序,都是已經預先設定好的,只有在接收到特定條件時才會啟動反饋的機制,譬如觸發老師攻擊的條件是發出聲音,當時我在上課的時候,就有一個男生因為刷抖音刷得忘我而笑了出來,那個男生的行為雖然觸發了老師的攻擊,但讓他做出這樣行為的並不是這些規則,而是他本身的意志,是他自己的選擇。」易安解釋道,接著又說:「所以以這樣的結論來看,真正受到規則影響的人應該不是我們,雖然我們會聚集在這個交誼廳的原因,大多是因為知道這裡是安全的,但我相信應該還是有不少人選擇去了其他地方,譬如去圖書館,譬如去上課,甚至譬如不怕死的打算翹課或逃出學校,這些都不是規則讓我們做出的選擇,不,規則只是告訴了我們選擇會有的結果而已,真正讓我們做出這些選擇的,還是我們本身。」
  「然後再說回那些老師,我想你們應該也都有看到老師攻擊時的表情了吧?那很明顯已經不是我們過去熟悉的老師,甚至已經不能算是正常人類了,顯然在規則的影響下,這些老師都已經受到某種感染或是轉化了,那為什麼,同樣在學校裡的我們還能在保有正常心智的情況下,坐在這裡交談呢?」見眾人都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易安於是又拋出了一個問題,這次包含社長在內,幾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除了那個女生,她只思考了片刻後,很快就說:「是因為我們在規則的保護之下嗎?不對,說保護也不正確,因為這些規則不全然是安全的,應該說…是那個發出簡訊的人想看看,在這些規則下我們會怎麼反應吧?就像做實驗的人觀察小白鼠時那樣,只有實驗體本身的心智處在正常的情況下,得到的實驗數據才有價值與意義。」
  「正確,雖然我不喜歡小白鼠這種任人擺佈的稱呼,但我們現在的情況,確實就像被丟入實驗室內的小老鼠,而那個發給我們簡訊的人就是實驗員,他將一道道的規則擺在我們面前,目的就是想看我們會怎麼選擇,當然,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性罷了。」易安點點頭,表示贊同地說道。
  「但這麼做的意義何在?況且把一整個學校封閉起來當作實驗空間,你不覺得有些太過誇張了嗎?而且甚至還弄出人命來了啊!」這次終於輪到社長開口了,幾個同樣是辯論社的學生也附和道:「是啊,就算這是政府的秘密實驗好了,搞到出人命也未免太過誇張了,社會大眾是絕對不可能會允許的!」
  「我有說過這些規則是人類能弄出來的嗎?」聽著那幾個人的話,易安忽然冷冷說道,見他們都陷入沉默了,他才接著說:「不要遇到什麼問題都預先設想好答案,想想你們的同學在課堂上時是怎麼被弄死的吧,那很明顯已經不是人力所能辦到的了,不是嗎?」
  「再者,你說社會大眾不會接受,那也要他們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才有可能,我想你們應該也都嘗試過想報警,或者至少打給家裡的人了吧?試問有人成功打通了嗎?」易安又問,這次不只是社長、他身邊的女生以及那幾個辯論社的學生,而是幾乎所有在場圍觀的人全都搖了搖頭。
  「還在上課時我就試過了,但不論是警察局、醫院又或是家裡,所有對外的電話都打不通,但我卻還能跟在其他地方上課的同學傳簡訊,莫非是我們這裡的訊號受到干擾,所以才無法對外求援的嗎?」那個女生問道。
  「這是其中一種可能,但不重要,我們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好,那就是外面的人不知道這裡出了什麼事,我們也沒辦法將這裡的情況告訴外界,我想哪怕是美國政府或俄羅斯的獨裁者,都無法做到如此完美的訊息阻斷,再配合上那些違反規則的學生慘死的下場,你們還會認為這是人類能做到的嗎?」易安說道。
  「那不然會是什麼東西把我們困在這裡?外星人?未知生物?見鬼,別告訴我是什麼神還是惡魔之類的吧?」社長又說了,似乎對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很是反感一樣,易安雖然也不怎麼相信那些玩意兒,但不代表他就無法接受這些東西的存在,畢竟一件事情或一樣東西只要存在了,那這件事物的本身就已經是合理的了,再怎麼去探討它有多不合理都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它的存在,本身即是合理。
  「我還是那句話,只是其中一種可能而已,也可能全部都不是,但我想有幾件事是我們能肯定的,那就是我們確實是被某些無法想像的力量給困在這了,而這些規則我猜就是這個未知存在的一部分力量展現,它把校園與外界徹底隔離,又將除了我們之外的人都轉化為了規則的一部分,那麼我們呢?處在這些規則的限制與危機四伏的校園內,我們這些還保有正常心智的學生又是以什麼樣的角色定位存在的?」
  「這還需要討論嗎?你剛才不是說這是某種實驗了,那我們自然就是實驗體了不是?」一個男生不解的回答,社長聞言也像是抓住了機會般,見縫插針道:「沒錯!你一開始既然都已經假定這是某種測試了,那我們的定位就很明顯是受測試者了,你這是在自相矛盾!」
  「凡人的智慧,我不過只是用一個你們比較能理解的方式解釋,怎麼你們一下子就讓自己的腦袋被框架限制了?」易安聞言不禁皺眉搖頭,那個社長一聽自己居然被稱作是凡人,立刻就不爽的打算開噴,但易安可沒興趣聽他的垃圾話,直接打斷他就說:「我這樣說吧,這裡就是你第二個弄錯順序的地方,也就是把那些規則進行危險的排序,你直接就設想了可能會對我們造成威脅的對象,但這麼做卻會讓你誤以為只要避開他們就不會有事,反而會使你陷入真正的危險中。」
  「什麼叫真正的危險?難道還有規則中未提到的威脅嗎?」那個女生又問。
  「不要用有或沒有這樣的二分法來看待未知的事物,因為這世上總有我們尚未知曉的東西。」易安提醒道,這也是他一貫的處事風格,那就是永遠保持開放的思考方式。
  「同樣的,你們也不該用猜測的方式去合理化未知的事情,確實你剛才對這三者的分析似乎都很有道理,但我就反問你一句,如果你在上課時學生會的人突然出現,並威脅要是你不發出聲音就殺了你的話,你該怎麼辦?發出聲音會被老師攻擊,不發出聲音則會被學生攻擊,遇到這種情況時,你還會認為兩者的威脅等級不一樣嗎?」易安冷冷問道,讓社長一時間語塞,他這才接著說:「這下你明白自己的推理問題出在哪了嗎?你一開始就認定所有的威脅都是來自規則,但事實上還有比那些規則更危險的東西存在,只是他們還沒出現加上你還沒碰到而已。」
  「等等,我有個問題,既然你說我們不該猜測未知的事情,那我們該怎麼做?從已知的情報慢慢去試錯嗎?」那個女生又問道,易安不得不承認,這個女的確實相當有資質啊,提出問題都有一定的水準,不像那個什麼社長的只會在一些枝微末節的地方鑽牛角尖。
  「這是一個方法,雖然聽起來很蠢也很浪費時間,但假如大家都還愛惜自己的生命的話,那這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易安隨口說道,接著又說:「我真正想說的是,既然規則上已經暗示我們安全的地點了,那我們應該思考的是,我們為什麼要躲到這些地方?就好比現在,我們來到交誼廳的目的是什麼?我們在躲避什麼?」
  「在躲避什麼?」那個女生喃喃自語著,不只是她,當易安的問題一拋出後,幾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的沉默中,而易安也沒閒著,他的腦袋同樣也在飛快思考,首先肯定不是用來躲避老師的,因為當時在下課離開教室後,易安還特地偷瞄了一眼其他教室,發現那些老師還是和上課時一樣站在教室內,兀自對著空氣講課,看來老師是不會在下課時間離開教室的,這是易安做出的一個假設,至於是否正確,還要等他多上幾堂課後才能驗證。而查寢的只會在晚上時出現在寢室,因此這裡也肯定也不會是用來躲避查寢的。
  「我、我想起來了!」正當眾人兀自思考時,一個原本正站在人群中圍觀的男生忽然大喊了起來,易安聞言於是問:「你想起來什麼了?」
  「死…死掉的同學,我剛才在走廊上看到死掉的同學了,但他之前明明就死在課堂上了啊!」男生臉色蒼白地回答,易安一聽立刻來了興致,連忙追問:「那他有攻擊其他人嗎?還有,你怎麼知道他已經死掉了,他的外表有和我們這些正常人不一樣嗎?」
  「沒有,他還是好手好腳的樣子,外表看起來也沒有異常,至於為什麼我會知道他死了,是因為那時他就坐在我旁邊,我是親眼看著他被掛到天花板上的!」男生搖了搖頭回答道,他又將詳細的狀況描述了一遍,易安則是仔細聽著,等到那個男生說完後他才開口道:「看來我們又得到一條新的情報了,那就是因為違反規則而被殺死的人並不會真正死亡,與之相反,他們會在一段時間後重新完好無損的出現,那麼新的問題來了,他們還是原本的他們嗎?以及更重要的是,這些死人出現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正當易安和幾人交談時,交誼廳的大門忽然被推開,從門外走進來一個新的同學,易安本來只是反射性地瞥了一眼,可這一看卻讓他背上的寒毛瞬間倒豎了起來,而那個女生似乎也注意到易安的異常,連忙問:「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
  「我現在相信他剛才說的話了,你們看到那個走進來的傢伙了嗎?他是之前和我上同一堂課的同學,那傢伙原本因為違反規則而被電風扇絞成了碎片,但…」易安的話還沒說完,那個女生也張大了眼睛,小聲將他的話接下去道:「他現在出現在這裡了,死去的同學…真的又一次重新復活了。」
  聽著兩人的對話,包括社長在內的幾人起先是都不相信的,但當他們注意道易安身上的衣服確實沾染著血跡時,他們的想法不禁也跟著動搖了,接著也下意識地看著那個走進來的男生,他的外表看上去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做出什麼詭異的舉動,一進入交誼廳後就逕自朝著一張空著的座位走去,在那坐下後就掏出手機玩了起來,時不時還能聽到他發出笑聲或幹罵聲,就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但易安心裡卻很清楚,這傢伙絕對已經不正常了,慢著,不正常?
  猛然間,一條規則在易安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交誼廳裡的學生不一定是正常的,易安又看向那個跟沒事一樣坐在座位上滑手機的男生,當其他學生經過身邊時,他甚至還會向他們閒聊幾句,易安見狀,一個模糊的想法隨即產生。
  「死人或許不會像老師那樣對我們直接造成威脅,但他們有可能會利用別的方法間接威脅我們。」易安低聲說道,此話一出,四周的幾人瞬間就沉默了,那個女生一聽也問:「死人會間接威脅我們,你是怎麼知道的?」
  「從已知的線索推理一下就能得出了,規則上已經提到交誼廳是安全的,那假如我們只要一沒課就躲到這裡來的話,妳說這實驗還能進行的下去嗎?」易安看著那個女生反問道。
  「當然沒辦法了,如果我是規則制定者的話,我雖然會在實驗場裡預留幾個安全區域,但我也會設法將實驗體從這些區域中趕出來,等等…你的意思難道是…」那個女生想也不想就回答,但她說著說著忽然臉色唰地變得一片慘白,顯然她已經聽懂易安這個問題的意思了。
  「沒錯,換作是我也會這麼做,而那個規則制定者也早已預想到我們會逃到這些安全區了,所以他早已設好了陷阱,也就是規則上提到的『交誼廳內的學生不一定是正常的』這一條!」易安狠狠說道,他忍不住拍起了手,好算計,這可真是傑出的一手。
  「你們想想看吧,如果那些死去的人和正常人沒有兩樣的話,那他們是不是就能在你渾然不知的情況下接近你身邊?雖然他們不大可能直接在這裡動手,但我們也沒辦法在交誼廳內躲一輩子,我們還是需要去別的地方比如教室上課什麼的,而若是在此時你遭遇了什麼事情,想要向身邊的同學求助卻發現他早就已經死了呢?」易安話鋒銳利地說。
  「更進一步講,如果那些死人都能進入交誼廳了,那他們晚上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回宿舍?也會和我們一樣回到寢室?假如你的室友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出了事,在查寢時找準機會打開大門的話,你們說會發生什麼事?」
  「這下你們明白了吧,比起規則上已經知道的威脅,真正恐怖的,是那些規則中並未提及,但卻真實存在的危險啊!這才是對於我們這兩個月是否能存活下去,最直接的威脅!」


想不到吧~我又來啦

創作回應

好想養咖波
希望風扇哥後面還有戲份
2024-02-20 19:12:54
Luis
有的
2024-02-20 19:4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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