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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界調查官(肆)失落的國度(五十九)上

紫瓏 | 2024-02-07 12:30:07 | 巴幣 0 | 人氣 46


另一邊廂,一直跟大安對戰的雷震,打到不分上下、難分難解。同樣是用近身戰,雷震可以應付自如。但因為受過重傷,相對上動作、速度也跟平時差多了。要是平常的她,應該能壓在大安之上,穩佔上風。

「沒想到,竟然可以平分秋色?」大安玩味十足的諷刺著雷震。
「要不是在下之前受了傷,你早已經被在下分屍,身首異處!」雷震自然聽出大安的意思,不滿地反駁。
「小鬼頭,說話不要太自視過高。那個小妞的下場,妳不是沒見到。」
「甚麼小妞?」皺起眉頭的雷震不明所意。
「剛才被妳救起的小妞,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那個。」表情由認真轉為吃驚的大安繼續揮動狼牙棒攻擊。「原來妳不是想救她啊?」
「原來把小姐打到體無完膚的兇手,是你!」一言覺醒的雷震,金色的眼眸快要噴出火來。
「與我無關,是她自己硬來而已。雖然鐵扇已經粉碎不能使用,但明明還有另一把摺扇卻不肯使用,硬要用拳腳功夫。」事不關己,大安表現己不勞心。

悲憤交加,促使目光如炬的雷震不顧自己傷勢,突然發動更猛烈的攻擊。隨著山震的加速揮動,一道道白光橫切直斬。扭身輕鬆避過,繼續處之泰然的大安,讓雷震更加怒髮衝冠。一下怒氣攻心,沒被敵人打傷,自己卻口吐紅花。

隨後趕到的雷鳴,看到雷震直劍插地,支持身體半蹲下的狀態後,失心瘋似的衝向大安。小姐現時情況不明,妹妹的狀態也不見得很好。雙重打擊之下,再也抗不住壓力的雷鳴揮動地鳴,狠狠給大安鞭起來。

「就說了,感情是最無用的東西。」大安無奈地提起狼牙棒,準備迎擊。

所以說,失控的情緒是很難控制的,但同時間也為身體的潛能發揮盡致,突破界限。一直都只能讓大安受輕傷表傷的雷鳴,突然一改留有餘地的風格,變得不留情面。

雖然狼牙棒有抵擋到一部份的抽擊,但地鳴作為軟兵器,總會有接觸到大安的機會。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全都嵌入皮膚底層的肌肉組織,皮開肉裂。面對換了個人似的雷鳴,大安很是不解。為甚麼會突然變得如此厲害?

「你不明白,是因為你根本沒有想要守護的東西!」雷鳴咆哮。

你不明白,是因為你對人和事根本沒有感情可言。你只是一部會自己走動、會餓了就吃的機械,沒有一絲情感,一無事處!你不明白,是因為你沒有擁有過,不懂失去的痛苦!

字字誅心。每一字一句,大安都聽得懂,就是連在一起時,卻不明所意。是啊,母親在自己年幼時跟其他人跑了,之後父親每日都酗酒度日,醉了就找自己來發洩。在這樣的家庭長大,會有甚麼感情可言?

對於父母,我已經忘記了他們的樣子。只記得加入陣營後,唯一會開心的,就是大開殺戒的時候。看著他人對自己苦苦哀求,那高高在上的感覺真好。看著自己搜掠而來的財寶,笑逐顏開。第一次感覺到,這就是快樂。

所以為了追求自己的快樂,大安愈來愈放肆,做出更加不可原諒的事。濫殺無辜、搶掠無度,不在話下。但這種快感,是不是真正的快樂?大安不想理會,亦不會考究。反正自己的感覺最緊要,他人生死與我何幹?我開心就好了。

就在滿身是傷的雷鳴不顧一切,瘋狂地作出攻擊,愈來愈迷失自我之際,一對蝴蝶雙刀介入其中。看著擋在自己身前,跟小姐同樣服飾的人,黃色的髮帶正告訴雷鳴來者的身份。

「項大人?」突如其來的狀況,讓雷鳴終於冷靜下來。緩緩地道出來者名字。
「我們來了,師姐呢?」
「小姐她……」

終於趕到戰場的桂,第一時間還是關心鳳儀的情況。鳳儀之前是跟雷鳴一同被關在石牢當中,現在雷鳴在這裡,換句話說,師姐也應該在附近了。可是,用餘光四周張望,都未能察覺到鳳儀的身影。桂心裡頓時有一個可怕的想法。

聽見桂提及小姐,雷鳴心裡的難過的情緒全都浮現。讓桂不難猜想到,鳳儀現在的處境岌岌可危,自己的想法恐怕會成真了。一想到之前在來清居之戰後昏迷多天的她,桂頓時如坐針氈,惶恐不安。不會吧?不會真的這麼邪門吧?

「雷鳴,這裡有我們,快去帶師姐回去接受治療。」桂夾在大安與雷鳴之間,鄭重其辭下令道。
「但項大人,傷員眾多,以在下一己之力……」除了小姐,雷鳴最擔心還是妹妹。
「沒事!哲澄會幫忙。」

扭頭望向雷震身邊,一位高大的男子果然正在幫忙照顧。看著身前的支援,望著鳳儀所在安全地的方向。雷鳴很想馬上帶鳳儀離開,但又擔心桂的安全。畢竟面前這個心理嚴重扭曲的人類,戰鬥力和體力都不像一般人。

雷鳴一直躊躇不定,一位身穿緋色金腰帶,胸口正中有圓形鴛鴦圖騰的男子,看不過眼走到她身邊。身邊人的服飾,依稀記得小姐曾經提及過,此為正四品文官的官服。誰?抬頭定睛察看,竟然是許久沒見的徐雪風?

「本官姑且就來看看,究竟是甚麼對手,竟敢隨便要求特遣隊救援?」官服加身,一臉不屑的雪風自言自語。

雪風一席話似是告訴雷鳴,要是對方只是甚麼阿貓阿狗,作為位品正五的鳳儀卻需要請求特遣隊出動。這麼,外展調查組容不下這樣的廢物繼續任職。

雷鳴自然聽得懂雪風的意思,表情上沒有變化,緊握的拳頭卻出賣了她的情緒。但話說回來,聽聞自從雪風躺進狐家藥堂,加上與船廠千金成親之後,一改對小姐的和善態度。

先不說私底下變得翻臉不認人,就連在工作上與他交流的機會也少之有少。雖然已經成家立室,但還可以是朋友吧?對小姐慢慢疏離、逐漸不聞不問的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此?

時間回到阿來帶人偷襲的前一天,因為雪風多次以書面形式拒絕,以鳳儀名義請求的特遣隊申請。看著每次千篇一律的官腔回應,由期待到無奈,一直躲在樹上避開耳目的哲澄和桂完全無計可施。想來想去,只能先回去面對面請求上官了。

沿著之前留下的記號,哲澄和桂順利回到中樞界。雖然時間已晚,看著明月高掛的夜空,桂很想回家倒頭大睡。但心裡還是記掛著師姐的安危,只能用力搖頭,把疲倦感用物理方式「拋諸腦後」。

「怎麼了?」難得哲澄主動開口關心。
「沒事,師姐的事刻不容緩,我們先去拜訪徐大人吧?」桂強裝精神指示。

來到徐府門前已經是亥時末至,快踏入子時,這段時間大部份人家已經在夢鄉遊歷了。看著徐府緊閉的大門,左右各一的紙燈籠隨風搖曳,微風略帶涼意,依舊拿不定主意的桂心情更加複雜。

「哲澄,現在拜訪,會不會打擾到徐家休息?現在已經過了工作時間,要是徐大人怪罪下來……」
「徐大人作為管事,不應該隨時待命嗎?」哲澄倒是一口咬定。
「好像也是啊?呵呵,那、我們、進去了?」強裝笑容的桂還是忐忑不安。

因為怕吵醒其他人,加上關於公事上的內容,也不容其他人得悉,所以桂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潛入徐府。輕身無聲翻過圍牆,平安著地。豪華裝橫、園林水影頓時映入眼簾。

果然是獨攬高官要員成衣生意的徐氏,在外面看著府邸的規模已經很龐大,在內的設計更是目不暇給。雖然桂家的尚書府也不小,但因為是官邸,有著朝廷的限制,自然在設計上是以清廉高雅為主調。

「走吧?」見桂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哲澄出言提醒。
「哦、好。」

回過神來,桂便走在跟前,在徐府內尋找目標的身影。畢竟第一次來訪,不懂地方位置乃是人之常情。走著走著,桂覺得有點奇怪。面前這個錦鯉池是不是已經來過了?

「你們在這裡作甚?」

在桂還在思考著自己是不是在府邸內轉圈圈的時候,身後熟悉的聲音把她們叫停了腳步。回頭一看,一身簡便服飾、披著輕巧外衣的雪風走近。喜形於色的桂固然高興,終於不用像盲頭烏蠅四處撞。但雪風散發出來的氣場,卻讓哲澄心感不妙。

「擅闖民居,作為官員,該當何罪,理應清楚。」上下打量兩人的衣著後,雪風的一字一句,似是寒風一樣刺痛著桂。
「甚麼嘛,現在這個時候過來找你當然是有緊要事!甚麼理由都不問就要治我們的罪?甚麼道理?」桂不忿的情緒,在言語之間自然流露。
「項大人,妳現在是用甚麼身份跟本官對話?如果是朋友,到訪寒舍我本身是無任歡迎。但如果是以工作身份,請妳注意用語。」雪風無奈提點。畢竟桂的孩子氣這麼多年都是一成不變,自己早已習慣。但工作是工作嘛。
「甚麼身份也好,現在跟你要人救命,怎麼都不給?」桂還未明白雪風的用意。
「看來是說公事。明天一早回調查寮,領罰!」雪風嘆了一口氣後瞇起眼睛,加重的語氣讓桂知道自己又衝動了。
「徐大人,情況緊急,卑職等人此舉實屬無奈。」站在桂身後的哲澄,此時出言只為緩和兩人氣氛。
「何事?」果然,面對官腔的發言,讓雪風也回復了平日一貫為官的作風。
「情況如下。」哲澄抱拳,把已知的情況巨細無遺地述之。

在外廊上,陣陣微風吹送,伴隨著哲澄迫切的請求。皺起眉頭的雪風,不厭其煩再次重複書面上的拒絕原因。直到旁觀的桂加入話題,一同表示人手不足需要爭取救援,雪風還是再三的搖頭。

「為甚麼!你以前都不會對師姐見死不救,怎麼成親後卻如此冷酷無情?」桂忍不住,手指向雪風的鼻頭,狠狠地大罵。
「在公在私,本官為何要優待她?作為第四隊調查官,她自有能力面對困境。」只要關於鳳儀的話題,雪風總是用愛理不理的態度回應。
「你!徐雪風,你變了!」

桂痛恨地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出手打醒他。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遠在他方還在等待救援的鳳儀。以前提起師姐,他會不由自主地微笑。即使不太表現出來,但言行之間總會透露出對她的關心。現在卻忍心置她的生死於不顧?

「本官沒變,從來都是如此。」雪風不明白,為何桂會說自己變了。

面對工作,從來都是一絲不苟。面對家人,從來都是言聽計從。面對同事,從來都是獎罰分明。面對朋友,從來都是兩脇插刀。自己沒有變,變的是他們。雖然是朋友,但也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何時開始,連工作都依賴著自己?這種風氣,實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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