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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界調查官(肆)失落的國度(六十)中

紫瓏 | 2024-03-06 12:30:03 | 巴幣 0 | 人氣 34


此時的遺民界中,於烈爺的營地裡,雪風已經完成對大安團伙的審問。作為貼身侍官的哲澄,借著鳳儀的晶晶把審問內容記錄在案。大安一團被關在烈爺原本圈養鬼族的山洞當中,要對他們有甚麼發落,只能待中央候審。

至於同為鬼族獵人的烈爺一伙,表明捉拿鬼族的原因只是為了圈養保護而已。雖然出發點是好,但所行的事和手法實在難以說服。

加上在鬼族自然回歸后土後,原件肢體是被送到玄市販賣圖利。走私罪名還是逃不掉。現在的烈爺,是以汙點證人的身份替中央官辦事,審判刑期應該可以從輕發落。

而琳大人帶著雷鳴一行人回到遺民界後,一直往南方走去。來到一處峽谷,左右雙邊都是高聳入雲的懸崖峭壁。入口處眼見十分狹窄,只能讓並排的兩人剛好通過。因為光線不能照射到底,所以峽道內裡的環境十分幽暗。

對於未知的恐懼,在琳大人一再邀請之下,雷鳴和雷震也不敢隨便進入峽道。畢竟對方的身份不明,還是以自身安全為重。小草自然也繼續抓緊雷鳴的衣襬,按兵不動。

「怎麼了?」琳大人一面不解。明明是個天上人間、世外桃源,三人的樣子都是如此抗拒。難道是不相信自己的話?
「琳大人,未知此峽道是通往何處?」一如琳大人所料,雷鳴謹慎的發言,打破了久違的寂靜。
「就說了,帶妳們去找屬於鬼族的地方。一家團聚不好嗎?」琳大人笑言。

頂著跟自家夫人一樣的臉容,用著跟記憶中一樣溫柔的語氣,實在令雷鳴心動。雷鳴本人是拿不定主意,望向妹妹想要得到答案時發現,雷震以同樣的眼神正在向自己詢問如何是好。

「那、去去看?要是有甚麼風吹草動,馬上離開?」雷震想著,畢竟連自家平房子的位置已經被她知道,想要逃走也是沒可能了。
「嗯。」雷鳴也覺得雷震的想法沒錯。

就這樣,一行四人經過長期沒有日光照耀的峽道,來到峽谷的邊界。走了一分鐘,終於重見天日。待眼睛適應了光線後,映入眼簾的風景實在讓人讚嘆不已。山明水秀之景、春色滿園之地。果真是人間仙境。

在出口處放眼望去,峽谷被重山包圍,亦只有剛才的入口處可以來到。即是說,這裡易守難攻,適合安穩生活。已經開墾的土地上,盡是大大小小不同的部落和田地。有河流貫穿亦有淡水湖泊,是有系統的生態環境。住在這裡,完全可以自給自足。

「對嘛,我沒說錯吧?」琳大人見身旁的只是普通百姓,就以「我」為自稱。
「琳大人,這裡是?」雷鳴環視一周,震驚地提問。
「這裡是鬼谷,鬼族的集中地。把有史以來拯救到的鬼族,全都帶到這裡統一保護。」
「所以這裡是……」一時之間,雷震也驚訝到說不出話。
「來看看有沒有妳們的家人在這裡?」帶著三人步入村莊,琳大人向村民招手。同時,也向雷鳴她們示意。

面對有可能重遇的家人,雷鳴和雷震第一時間不知所措。主要原因是,她們早已習慣獨立,有沒有找回真正的家人,對她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加上由夫人收養她們開始,她們的家人已經變為在遙遠的中樞界等候著她們回來的鳳儀。

在芸芸眾人當中,一直抓緊雷鳴衣襬的小草目光一閃,突然鬆手往某個方向跑去。看著把小草抱起來的某人,雷鳴無奈一笑。他們果然也在這裡啊?其他人見沒有認識的,都默默散去繼續自己原本的工作。

「雷鳴,妳沒事實在太好了!」抱著小草,從散開的人群中走出來的柳北,終於放下心頭大石緩了一口氣。
「嗯,大家還好嗎?」雷鳴簡單寒喧一下。
「……婆婆和幾個阿姨不在了。其他受傷的,正在休養。對了……」

黯然回應著雷鳴的問候,柳北心裡有多難過,全都寫在臉上。似是想起了甚麼的他,突然在腰間解下一條皮鞭。這條似曾相識的皮鞭,雷鳴自然知道是甚麼東西。推手拒絕接收,雷鳴示意柳北需要它。

「之前不是說想要一條屬於自己的鞭子嗎?現在它是屬於你了。」雷鳴說。
「但,它是妳的。我只是暫管。」柳北略顯不好意思。
「保護族人,作為族長的你需要它。」
「對了,忘了告訴妳。我已經不是族長了。」聽到雷鳴的話,柳北頓時醒覺。
「這麼突然?」突然掀起的話題,讓雷鳴嚴肅起來。
「久見族人,就留下來住一陣子嘛。慢慢聊。」在旁一直聽著的琳大人見對方話題不斷,故意邀請雷鳴雷震留宿。
「不太好,在下還要回去照顧……」
「那傷員就不用擔心了,不是還有兩位男子在家幫忙嗎?」回想起當時在平房子的狀況,琳大人拍了雷鳴一下背後以示安慰。
「這還是……」雖然知道琳大人意指少龍和范恆,但自己這樣留下,好像也太不負責任了。
「沒事、沒事。柳北,帶她們到你的草屋住上一個星期。覺得不錯歡迎長居唷。」琳大人把雷鳴推到柳北面前,笑意盈盈。

雷鳴被琳大人和柳北的熱誠打動,不答應好像太對不起他們。回望雷震,她也沒有甚麼表示。只能自己決定的雷鳴隨口說了一句「只能五天。」就跟柳北走去。待雷鳴和雷震來到自己被安排的簡樸草屋中上座,柳北繼續當時的話題。

當時逃出石牢後,大伙都走散了。自己帶著孩子們一直跑,不知多久後找到一個躲避用的山洞,之後就暫時住下來。白天自己外出找吃的,晚上像阿爹一樣陪孩子入睡。

早前,在我外出找吃的時候,有人闖入山洞裡。聽到孩子高聲呼叫,我顧不上手中的果子馬上奔回去。卻見到一位女子正和孩子們交流玩耍,女子說她叫阿琳,是帶我們去找家人的。

當時我是抱著懷疑的心情,怕不是其他獵人來誘捕。畢竟堂堂一個人類,能用鬼話如此流利地溝通,想必也是長期跟鬼族打交道的人。當時阿琳身邊站有還其他鬼族,是他說服了我帶孩子一起來到這裡。

「所以?跟不做族長有甚麼關係?」一直事不關己的雷震聽著柳北完全不貼題的發言,急不及待及問。
「這裡是不分宗族的。畢竟住在這裡的,都是從四方八面而來的人。這裡唯一的領袖,就是阿琳。」柳北耐心地解釋。
「原來如此。」雷鳴微微點頭。

在草屋中生活的兩天,雷鳴等人好像組織了一個小家庭。柳北和雷鳴像父母一樣教導小草一些生活技能,小姨一樣的雷震就在空餘時間跟小草在外玩耍。玩瘋了,自然會被雷鳴責罵。相處實在融洽。

五日美好時光已過,雷鳴在早餐後站起來示意雷震,也是時候回去小姐身邊了。剛踏出沒兩步,雷鳴的衣襬再次被小草抓緊,同時手臂也被柳北拉著。回頭看著目光深邃的柳北,再低頭看著眼神充滿懇求的小草,雷鳴頓時想不通,他們想做甚麼?

「姐姐,不要留下小草。小草要跟姐姐一起生活。」滿是哭腔的小草,此時此刻依舊謹遵雷鳴教誨,強忍著快要掉落的淚水。
「小草乖,跟著柳北哥哥不好嗎?」雷鳴蹲下身子,以平視安慰小草。
「姐姐不要留下小草好嗎?不要像阿娘一樣,不要小草好嗎?」當小草說起自己阿娘時,眼淚還是滾滾落下。似是訴說著以前不堪回首的黑暗過去。
「阿娘?小草跟阿娘只是走散了,阿娘不會不要小草的。」從來虎毒不吃兒,怎會有娘親能忍心拋棄兒子?
「不是的、不是的!阿娘不是跟小草走散,她是不要小草了。」在聲嘶力歇的哭聲下,抽泣的小草斷斷續續地說起往事。

當年的小草,是家中最弱小的一個,並不受待見。食物資源在野外,從來都不是天掉下來的餡餅。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要是少一個人瓜分,其他人就能吃多一點的前提下,小草被生母拋棄了。

還記得阿娘帶著我外出,不知道要去哪兒,只知道平日不多理會自己的阿娘突然說要帶自己去玩,我只知道自己當時很高興。去程的路也沒有用心記著,畢竟想著回程都是由阿娘帶路。

來到一處芒草田,我是玩瘋了,阿娘卻悄然消失在我眼前。自此,我就成為了棄兒。小草這個名字,是柳北哥哥在芒草田發現我時,給我起的名字。是柳北哥哥把我帶回族中,我才能在弱肉強食的世界中僥倖生存下來。

聽著小草的話,雷鳴有感而發。難怪在石牢當中,即使被排他排外的長老指罵不是,小草還是跟柳北如此親近。原來如此……那不是更好嗎?順水推舟。

「所以小草跟著柳北哥哥,留在這裡生活不好嗎?」雷鳴伸手撫摸著小草的頭頂,繼續遊說。小草不會把自己和柳北當成他的父母吧?
「小草要姐姐,柳北哥哥也要姐姐。我們一起生活好不好?」控制好自己情緒的小草臉蛋通紅,還是要偷偷地吸鼻子,以防鼻水流出。
「這個……」聽到小草提及自己,柳北不好意思介入兩人。
「好好照顧小草,在下跟雷震要回去了。」雷鳴見從小草入手不行,只能站直身子,扭頭嚴肅地跟柳北說道。
「要不,我們跟妳們一起走?」緊張的柳北見雷鳴勢要離開,衝口而出一句。

雷鳴實在想不明白,留在這裡有甚麼不好?現在已經沒有身份的問題,柳北不用負上作為族長的責任,小草也能跟小添他們繼續過日子。究竟有甚麼不滿,總是想要跟自己一同離開?

「不是不滿,只是想跟姐姐妳一起生活而已。」一直站在門口等候,冷眼旁觀的雷震語出驚人。跟平日說話點不到題完全不同,難得的一次一語中的。
「雷震,妳胡說甚麼?」倒是一向精明的雷鳴,現在好像犯傻了一樣。
「我又沒說錯,沒見到他一直央求姐姐留下來嗎?妳不願留下來,就跟妳走唄。」上下打量著略有幾分姿色的柳北,雷震的話中滲透著一絲絲的酸醋味。
「雷鳴,妳不是說過,如果我們都能平安離開石牢,就會帶我去吃好吃的嗎?妳答應過我的事,我相信妳一定會兌現的!」

情急生智,柳北提醒雷鳴剛到石牢時隨便許下的承諾。沒想到柳北把戲言當真的雷鳴啞口無言,的確是自己開口答應他的。把在場的人全都掃視一周後,拗不過兩人的雷鳴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小草的情況還可以跟小姐爭取一下。畢竟孩子這麼小,加上在石牢裡小姐對小草的態度不錯。多一個人也只是加多一雙筷子而已,以小草的食量大不了自己更加努力工作就好了。

但柳北的情況實在難說。一個成年的,用料資源花費也會大大增加。回想起當時姑爺來住的初期,小姐沒有一天是不生氣的。但因為姑爺沒有其他住處,所以小姐才勉為其難收留了他。要不,也像姑爺一樣來個先斬後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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