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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余慶在米斯特島》-36

西河 | 2023-07-12 11:34:20 | 巴幣 2 | 人氣 83

  海濱市往事;一樁趣事。那時我正在考場,一份考卷發下來,我看著面前的題目,發現這題目的思維竟然便得如此現代。

出考場,使我陷入沉思。便有一人道。「這卷子怎麼回事啊!」

  「什麼怎麼回事?」

「這種氣氛竟然也感染了這時代的卷子了嗎?」他大嘆。「唉,我以前還以為這些唱著高調的人是不會變的臭石頭哩!看來這世道是真的壞的不像話啦?」

  我說。「喔?真是如此嗎?」

「不像話!太不像話了。唉,我以前老認為這些人虛偽,假惺惺,我每次都認為這些都是狗屁,可當真的沒有人再對我耳邊說歲月靜好,我頓時才真感覺到,天是真的塌啦!」

「你很了解出卷子人對這世間的想法嗎?」

「嘿!你可真問對人了,因為我先前就是研究這類東西的傢伙。後來我改去研究其他東西,才發現這些東西對世間的觀察未免太膚淺、悲觀。說什麼孤單、寂寞,說什麼孤獨等等。太多太多這種對生命本身沒有幫助的東西了。」

「你的評價未免太苛刻了點。」我笑道。「就我看,他們體內有股力量要極力擺脫現狀,只是又苦於自身的怯懦而把自己限制,找不到出路而已。」

「我看你嘴巴上雖反對我,可是骨子裡倒認同我的觀點。」書生答道。

  「人們生病了。」我說。

「對的,一場大病,先前早有症狀,只是現在大起來咯!開始喊疼囉!」

  「卷子上提說人們迷失了自己。」

「不,先生。迷失的只有這代人而已,雖然它在不斷擴張,但所幸範圍還沒有那麼廣泛。上一代人並沒有這種感覺,雖說環境塑造人們的想法。但是我們也必須看到,雖然我們所處相同的環境,但對世界的看法還是不同的。」

  「為何這個時代的人迷失了自己呢?」

「原因很多種吧?我就來說說我的想法。你知道,上面卷子說人們間越親密、越常常感受到孤獨。這很怪吧?」

「其實一點也不會,很多情況下,世間萬法看似獨立,實則息息相關,互為相依。」

「嗯,我並不是很清楚你的意思,朋友。你知道愛嗎?」

  「愛?神愛那種?」

「不是,談戀愛那種。人人都渴望被另一個人愛、被理解、被細心呵護、又人出來拯救自己。然後有兩個大學生在操場討論起了利用占卜器在網路上交換合媒的經驗。那時我可在旁邊偷聽的津津有味。他們說很多人在網路上認識的時候都還好,可是見面一次之後就說我們不適合,然後把對方封鎖了。」

  「竟有這回事?」

「非常現代化的情節,尤其是從兩名文科生嘴裡說出來。」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文科生的?」

  「他們聊天自己說到的啊!」

「不過我實在不懂,為何要封鎖對方呢?」

「大概是他們心中的幻想被現實打碎了吧?他們終於發現,來找他們同樣是一個討人厭的渾蛋。」

「呃…...你這麼說倒是有些道理啊!」

「不然他們為什麼會來呢?如果這些人真的那般完美,為何要渴望愛情?愛情能帶給他什麼東西嗎?」

  「那人為何要談戀愛?」

  「你是問實際的?還是浪漫的版本?」

  「先實際的好了。」

  「為了生育、為了繁衍下一代。」

  「浪漫的版本呢?」

「就是為了自討苦吃啊!人們辛苦賺錢就是為了這個;吃苦!不吃苦還叫苦哩!吃苦了又喊辛苦,你說怪不怪?」

  「呃,不是很懂。」

「我這麼比喻好了,當你不會開車時,人們會跟你說要會開車啊怎麼樣的,要負責任啊!當你學會開車後,你是負責任了,但以後車都讓你開了。更奇怪的是,你雖然心裡覺得奇怪,但想想又覺得,這麼做好像也不賴。人生大事很多都是這個道理。」

「啊!懂了。人以為自己是趨樂避苦,但其實都是自討苦吃,又要苦中作樂,不苦還萬萬不得行。真所謂,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等等,兄臺,最後錯啦!我們本身偏偏不知道自己喜歡吃苦這件事,上去才發覺自己被騙啦!」

「可沒人騙你啊!你不是自己說了,人們本身是喜歡吃苦的嗎?只是自己不自知而已。」

  「咦?唉,先不管這些了。」

  「好吧,那他們為什麼孤獨呢?」

「因為人們想填補他們身上的焦慮和孤單。」

  「可為何他們會焦慮和孤單呢?」

「因為人們要賺錢啊!不讓你焦慮怎麼賺到你手上的錢呢?」

  「那孤單怎麼說?」

「根據宗教的說法,人們自認為自己是有缺陷的,所以要尋找某個東西把自己補全。這是一種對慾望的看法。」

「所以現代人發現其實根本沒有人能填補自己的孤單和焦慮,因此孤獨起來了?」

「喔!這個過程是漫長的。在失敗兩到三次之後,他們就開始不相信了。不過要我說,他們的問題在於要的太少,而不是要的太多。愛情當作兒戲看待。」

  「你怎麼會這樣理解呢?」

「如果你找媳婦、丈夫的角度去談戀愛,我敢說人們看待對象的眼光會完全不同。」

  「喔,好像有道理。」

「從大的角度觀之,人們從眾的原因可能是希望受到社會的認同,所以我們大多數時間總是隨波逐流,都是社會告訴我們,我們要什麼、我們該喜歡什麼,漸漸的自然在人群中迷失自我了。」

  「你認為孤獨是好事?」

「沒有大病,怎麼得藥呢?至少我們可以開始嘗試看看怎麼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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