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功阻止名護啟介的暴走,並順利地將他恢復成人間體之後,紅渡與長谷川真澄隨即回到他們目前的根據地-真澄的公寓。
「小渡!還有…真澄?發生什麼事了?啊…!」
一直待在公寓內的真夜一見到新月魔法陣突然浮現於玄關便覺蹊蹺,接著自己的女兒與真澄從裡頭現身,還多帶了傷痕累累的名護回來,急忙地站起身子向前查看並問道:
「這…這不是名護那孩子嗎?他到底怎麼了?」
「媽媽…這個我等等再解釋!現在得先對名護哥進行急救。」
只見紅渡氣喘吁吁地回答道。
「好…好,小心點哪!」
真夜從沙發上趕緊走開,讓出一條路給紅渡及長谷川真澄過去。
「一、二、三,用力!」
「喝啊!」
只見少女與男子分別抓住名護啟介的雙手與雙腳,一口氣把他甩到沙發上,長谷川真澄見名護啟介的意識遲遲沒有恢復,感覺不太樂觀,於是說:
「紅渡小姐,我先進我房間準備一些藥,至於桌子底下有急救箱,妳先幫我把名護的傷口先初步消毒。」
「好…明白了。」
紅渡在桌子面前微微彎下腰來,依照真澄的指示,從底下的抽屜找到一只白色的急救箱,並從急救箱之中抽出一包棉棒、幾片酒精棉片跟白藥水,開始幫遍布於名護啟介手腳上看起來非常嚴重的開放性傷口做看似用處不大的簡易消毒。
名護啟介的身軀無意識地抽動數下,但雙眼沒有打開,與此同時,真夜查覺到他身上產生的異變及脖子上的咬痕,對此她驚訝地倒抽一口氣:
「這…這孩子已經不是人類了…他是被吸血鬼攻擊了嗎…可是…他不是…藍天會的…?」
真夜不可置信地問道,而紅渡再度回憶起那個殘酷的畫面,不禁開始哽咽:
「媽媽…是太牙…是太牙逼名護哥喝下他的血…把他變成了這樣…。」
這次紅渡已經不打算對母親再隱瞞任何事了,她要母親擦亮雙眼,看清自己的親生兒子究竟是怎樣糟糕又差勁的一個人。
「太牙…!?那太牙現在人呢!?」
「我們今天一早就在D&P的股東大會上,把他的惡行全盤托出…他受不了東窗事發與輿論譴責就和薩迦克一起逃掉了…媽媽…妳不可以再相信太牙…是他在背後操縱一切…他想藉此破壞和平條約,讓吸血鬼一族再度支配這個世界。」
「都說那孩子跟他的父親簡直是一個樣…結果…終究是變成這副田地…啊啊…如果當初沒有把他交到那一家子的手裡…太牙也不會…這都是我的疏忽…我的錯…!」
眼見真夜不斷地把錯覽於身上,紅渡趕緊握住她的手:
「媽媽!這不是妳的問題!妳作為叛族者…要生存下去已經非常辛苦了,不對的是太牙的養父母,是他們虐待太牙在先,而且太牙會做出這些事情...都是他個人造成的…也不是妳的錯啊…妳怎麼可以把一切罪惡都承擔在自己的身上…?」
紅渡知道真夜會說這些話是基於太牙是她的親生兒子,而且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參與他的童年所以心有愧疚。
但即便是如此,犯罪就是犯罪,哪有一直逍遙法外的道理,雖然她很不願意對母親講這種說教一般的重話,但唯有這種方法,才能把真夜從美妙的幻夢之中一棒打醒:
「『太牙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太牙了』…這句話我好像跟媽媽說了很多次…也不想再說了…他都能為了搶奪闇月之鎧差點殺了妳跟奇巴特,妳難道不怕嗎?」
「……!」
聽到女兒發自內心、苦口婆心地當頭棒喝,真夜只能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竟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真澄這時從房間準備好藥物走了出來,也把身上髒髒破破的戰鬥服換成平時外出所穿的白色連帽衫與運動長褲,看見真夜與紅渡兩人的面色非常難看,他也跟著皺起眉頭嘟噥著:
「紅渡小姐,真夜大人…妳們真的是,唉唉…不要為了那個不在乎妳們的人壞了妳們之間的感情,沒必要啊…沒必要…。」
真澄拿著藥品來到沙發前,彎下腰稍微閉上眼睛,停頓數秒之後又緩緩睜眼,紅渡以為他又陷入了沉思,所以沒有多問什麼,但就在真澄準備拿起桌上的藥幫名護啟介治療的瞬間,玄關那頭隨即傳來了急促的按鈴聲。
「叮咚…叮咚…。」
「嗯?有人來了嗎?」
「紅渡小姐,妳去開門吧,我先餵名護老弟吃一點純血藥。」
「喔…好。」
遙想上次開門的時候,是真澄為了自己和零可以和好,不顧自己的尷尬堅決叫零來家裡喝酒,那這次會不會打開門也是有什麼額外的驚喜?
對此,紅渡半信半疑地走到玄關前,透過牆上的貓眼看到站在門外的人,是有著藍色頭髮的男子,紅渡一眼就看出他是誰,是中央醫院的外科醫生,也是自己前幾天從D&P的騎士手中救下的人.七海裕彩。
她趕緊打開門,讓神情慌張的裕彩趕緊進入屋內,只見他的手上拿著一卡皮箱,一進門就對真澄問:
「真…真澄大人…我這次不是又見鬼了吧?可是我們都感應到了…您明明…。」
「祐誠,不是已經說過在外面不要叫我真澄大人了嗎?還有我的命就是這麼硬,沒有辦法,你該習慣我死了又復活、死了又復活的奇蹟…對了,叫中央醫院的醫生先不要急著幫我辦告別式,我人還活得好好的,會找時間再去拜訪。」
真澄說話時的嘴臉依舊是那麼地吊兒郎噹,活像個不良分子、街頭混混,不過裕彩跟紅渡都明白這是真澄在大家面前,掩飾心傷的偽裝。
「抱歉,一時叫慣了改不了口,中央醫院的醫生那邊我會再轉達的,不過…您手上的紋章…消失了?」
「是啊,我現在跟你一樣,都是個普通的子罷了,所以你也沒有必要再繼續叫我真澄大人…。」
「這還真是神奇…啊,說太多廢話了…。得先來治療這個人才行。」
七海裕彩發現自己又犯了話多的毛病,趕緊打開桌上的皮箱,從裡面拿出一支裝著透明藥劑的針筒,不過當他看到名護啟介的臉龐時,又露出很驚訝的神情。
「等等,這個人…該不會是名護啟介…?」
「怎麼?你們見過?」
真澄也跟著不解地問道。
「雖然沒有真正碰過面,不過從他還是藍天會的聖修院戰士時,他的名聲就已經在同族之間傳開了不是嗎?雖然大多是罵名…。」
七海裕彩一臉無奈地老實地回答道,接著繼續說:
「不過…即使是這樣的強者,竟會被太牙大人擺了一道……看來太牙大人是決心要跟人族敵對到底了…。」
在裕彩一邊幫名護注射特殊的恢復藥劑時,真澄在一旁回應著:
「可不是嗎?他跟銳牙大人實在是越來越像了…把人類的戰士改造成城堡…這跟我當初遇到的又有什麼區別…?不過也已經從紅渡小姐那兒聽說,世界白翼聯合會打算要介入這件事…我看我們就靜觀其變吧,至於純血藥的量產就讓他保持進度就好,太牙應該不至於大膽到會對中央醫院出手,我們的目標是要讓所有的同族都能受惠…達到真正的共存。」
「是啊…畢竟這是我們醫療人員存在的目的嘛…我想薰的靈魂也能得到寬慰了…。」
聽見真澄充滿領導氣魄的話語,裕彩才知道這些年來,就算身處在那麼黑暗的世界之中,真澄作為「人」的初心一直都沒有變。
「我欠薰一個很大的人情…之後也要請中央醫院的醫師們多多關照了。」
一提到薰,真澄完全笑不出來,畢竟是她替自己擋下理花的一擊,才把自己從一心尋死的深淵之中拉出來。
「逝者以逝…我們要做的是好好活著…。」
裕彩露出苦澀的微笑回應著真澄的請求,一旁的紅渡也被真澄的演說所感動,自己的身邊能有這麼強大的後盾,她感到非常欣慰。
這時真澄起身去窗邊抽菸,不久之後,野村靜希跟麻生惠也鬧哄哄地從玄關處走了進來,兩人手上均提著大包小包的塑膠袋,看起來像是剛去了一趟超市。
當他們見到屋內聚滿了人,臉上原先有說有笑的表情便在一瞬間消失,尤其是見到站在窗邊背對著他們抽菸的紅髮男子,兩人都呆愣在那兒。
「唷,好久不見,小惠…還有靜希…。」
真澄沒有回過頭來,但他知道自己背後站的是誰。
「天使先生…!」
「長谷川…真澄…?」
對比靜希見到救命恩人的興奮雀躍,小惠雖然已經放下了復仇之心,卻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只見她抽出腰間的手槍,瞄準真澄的後腦勺,企圖扣下扳機…不過紅渡卻發現小惠的眼睛散發出異樣的漆黑…。
-To Be Continued